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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人一个 - 租来的相公_派派小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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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珩玖便是那日房中男子,也是状元郎,原本对张姿凤还是有些情谊的,可惜酒楼事发,张姿凤如此不端庄将那点情谊冲淡了,恩师求了他,公主虽不高兴,但都有了孩子只好收了。
听说如今他偏爱宝林公主些,前些日子喜得贵子,公主这个生母越发如鱼得水,张姿凤孩子也掉了,如今更是被公主压得抬不起头。那倒也是,宝林公主自小虽不太受当今圣上宠爱,但身为公主自是比张姿凤强上许多,别的不说,光那娘家背后的势力状元郎就不敢忽视的。
难道她是看着自己在状元郎那过不下去,打算投靠相公这个自以为的旧情人?也不知这些个机会她等了多久,有可能在我看不见的情况下,两人早就私下有了接触,相公实在受不了这才如此疾言直道不留半分情面?
“相公!”忍住心中酸溜,站相公身后我轻轻唤了声,这厮定是早知道我在后面的,这才借着这番话告诉我他与张姿凤之间清清白白,免得我像上次一样误会了他。
果然,相公转身不再看一旁的张姿凤,收了怒气对我温润笑道 ,“娘子,终于让我等到你了!我有个大大的惊喜要送你,走下山去!”
不由分说拉了我向前行去,似乎后面有何洪蛇猛兽追赶于他。
见着他急于撇清的神态,走至中途我终忍不住笑出声来,“相公,你不用如此,这次不会再有误会,你如此义正言辞,为妻听得清清楚楚,自是信你! ”
相公微微一笑,摇摇扇子,“非也!非也!我如此迫不急待,是想让娘子看样东西,可不是怕娘子误会,再说娘子吃醋的模样在为夫眼里也是甚为姣美的,醋上一醋倒也无防!”
这人!给了染房他便开上颜色!难道我就是个如此没有度量的女子,对他身边出现的每个女子都会醋上一醋?不过……似乎倒真是这样。
相公打个响哨,忽闻马蹄之声。远远的一处白点慢慢移近,近了后我瞠目结舌,相公不是个文官么?有言,武骑马,文坐轿。相公这文官上马为何动作如此潇洒流畅,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我歪头打量身前这纯白马匹,歪头睨一眼笑得神秘的人,“这便是相公想要显摆的东西?”
相公笑下,也不答我兀自拉我上马,这忽然被拉上马背,我惊慌,大叫一声。
“啊!相公你快放我下去!”
后又想起此地人来人往,相公如此大胆两人共骑一骥总是有些不太好,道,“相公快快放我下去,这这,别人都往这处看呢,你也不害臊!”
相公不答我,对小多道句在此候着,忽地策马疾驰,我身子猛向后倾生生跌进相公怀里,相公大手适时捞了我的细腰,一路再没放开。
力气没相公大,又坐在马上,我只好妥协,将臊红的脸埋进相公怀里不敢去看别处,那些路人异样的眼光只让我更觉臊热羞窘。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过好一会才镇定下来,耳畔传来相公清晰的快速的心跳声,我以为与相公相处时,只有自己的心才会如此快速跳动,原来相公也是,我像是发现什么秘密,忍不住在相公胸前蹭蹭头颅微微得意笑出声来。相公许是明了我在笑什么,装作漫不经心睨我一眼,又强装镇静看向前方,耳根却是红了。
两人一骑不多时,停在一处宅前。
显是听到宅外的马蹄声,有奴仆模样的人开门迎人。
那人道,“老爷,您回来了!”
相公将我抱下马,嗯了一声,将缰绳递与他,两人进了宅子,便有使女送上茶水点心,显是相公一早吩咐备好的。
我僵坐一会,这才问道“相公,为何将我带至此处?”
相公咳嗽两声,这才解释道,“娘子,这宅子是我买了送你的。”
我有些心喜惊诧忍不住绽个笑来。
“相公你何时置的外宅,婆婆可知晓?”
相公轻轻点头,“这宅子是母亲让置的,说是在李府烦了能有个清静去处。这些年你给我的分成差不多全用在这上面了,如今我可是指望娘子了。”
我白他一眼,就会插科打诨,如今他有了俸禄,李府每个月都会发些月钱用度,再加上铺子每年能分些利钱,相公除了朝庭上下打点一番,定还是有剩的,哪还需指望着我。更何况打点前程那必是可以直接从帐房支的,不用他出的。
想起今早得的消息,我遂担忧问,“相公,如今陛下忽然薨了,那赐婚圣旨要待如何?”
听了这话,相公刚刚还飞扬得意的很,现下怏怏不乐,眸光暗淡,“如今为夫也别无他法,只好等国丧过后再禀了新帝让他做主,只是国丧之期过后一月便是成亲之日,时间太过勿促,好在我手中底牌够硬定是能扭转乾坤的,娘子不用担心,只管教养好童儿便是。”
我点点头,吃口茶,相公这么一说心下更是清明,不知从何时起,相公己然成了我的主心骨,凡事都爱与他商量过后才宽下心来。
“相公,童儿被绑那日,可有抓住凶手?”与相公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独处,这心中不明定是要让他解了的,否则我心不安。
提起这事,相公清俊韵秀的脸立时微冷,唇线紧繃,“那人是个江湖浪子,自觑正义仇视朝庭官吏,上次让他侥幸逃脱,如今这事己移交京畿府尹。听了上次那番话,我知这事定是夏秋生干的,无奈没有真凭实据只得装聋作哑,如今之计,只有抓了那刀疤才能让夏秋生绳之于法。”
我道,“没想到夏秋生竟是个如此卑鄙无耻之人,自己生不出儿子便污我藏了他夏家香火。挺而走险做出这番事来。”
相公道,“娘子不理他便是,他调进京里两年,收了无数房妾婢,生出的都是些女儿,朝堂之上又备受挤压,同僚对他也是冷嘲热讽说他是个贪色图乐的。如今看来他是绝望扭曲了才不信娘子生的是个女儿。”
我释然点头。两人又用了点心,相公这才送我去天龙寺,这次我坚持坐轿,相公无法只得依了我。与小多一同回到府中己是近暮时分,天边斜阳照在玉府门前石狮身上,温暖的一如我此刻心情,虽多有波折,然能与父母团聚,这心中只觉这样甚好。
或许,洗净铅华之后的心境便是这般宁静。
乐极
有言,三月理妆,一月铺床,欢欢喜喜新嫁娘。意思便是新娘出嫁前三月娘家嫡母帮姑娘打理嫁妆,列好嫁妆单,姑娘家的嫁妆一般得看其受宠程度和家庭殷实与否。
一月铺床,则是姑娘成亲前一月嫡母需代姑娘至夫家铺床置新房,大红褥子,喜被,鸳鸯枕,红色帐幔全部都是姑娘家备的,嫡母是否待其亲厚看其质地便晓。嫡母布置好床铺,需留一人守新房,不能让冒失的进去冲撞了新娘子的喜气。
娘亲自月余便与陪房丫头们欢欢喜喜置办我的嫁妆,如今离我出嫁只剩月余,国丧过后便是指定迎亲之日,凝着她那笑得慈爱异常的脸庞,我心中复杂异常,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或许她只是空欢喜一场。
她明知沈伯母并不欢喜我这未来媳妇,犹记得有一日我与娘亲又去过沈府,名贴上言明是要相媳妇识亲戚,但没想亲戚没有,全都是些不相关的。如此随意可以看得出来,沈伯母并不喜我,那相媳妇的金簪子也是事后才使人送上门的,说是忘了。
谁都知道并不是真的忘了。犹记得那天收到金簪子时母亲勉强微笑的脸,我心中五味陈杂,沈伯母终究待我不如以前亲厚,母亲为了我这个人人口中大逆不道的女子如此忍气吞声,是我对不住娘亲。
记得小时爹爹任陵州刺史,与沈家家主很是亲近,沈伯母也喜时不时进刺史府拜访一番,如今明明与沈家关系更近一层,大家相处起来却显得更是疏远,我这污名在外,原来这世上也只有婆婆一人能真心接受我做个媳妇。
接过李妈妈递上来的嫁妆单子,我没看便收起来,无非是些田园庄子,收了还得请些精细的人打点,想来这事娘亲早己有了打算,我自是放心。母亲又点了小多与小莲两个作陪房丫头,见忙碌着的娘亲,
我踌躇一下方对母亲道,“娘亲,看得出来沈伯母并不喜我这未来媳妇,您是否可求了爹爹让当今圣上撤了先皇圣旨。”
彼时她正在抄着一本佛经,听了我这话,执笔的手微顿,
将笔放回笔架,母亲微笑着与我道,“弦儿作何如此想?你沈伯母自幼便待你亲厚,哪会不喜。如今那赐婚圣旨早己成了先皇圣旨,这有渎先皇之事你爹爹是如何也做不得的。”
话己至此,我不再作声,本想着如果爹爹也能帮着求上一求,或许事情会顺利许多,看来是我勉强了,这事也确实不能拉上爹爹,是我自私了些没有考虑周到,但凡有一点危险的事,母亲都不愿爹爹去做,爹爹就是这个家的支柱,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娘俩便少了主心骨。娘亲自嫁与爹爹,与爹爹有关的事都会亲力亲为,这么多年来爹爹身上的衫子,哪一件不是她对着烛光绣的,就连那萝袜也是她亲自裁的,便不论无论爹爹忙至何时,娘亲都会在屋里燃着灯,直至爹爹忙完,伺候爹爹洗浴过后这才安寝。爹爹与我便是娘亲的一切,我能理解母亲如此拒绝。
话虽如此,心中总难免有些小小失落,不过还好,如今经历过那么多的挫折,我己看开,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这日是国丧过后三天,淅沥小雨自清晨起便没断过,不知不觉竟己至梅雨时节,这个时候也是水患频发之时,每年这个时候父亲的脾气总会不大好。
与娘亲一道打了伞立在府前等着爹爹下朝,小时最不耐娘亲无事便等在门口,如今却是生出股淡淡感动,也难怪爹爹如此位高权重之人,这么些年来身边只有娘亲一人伴在身侧,像母亲这种凡事都为爹爹着想又十分有自己见解的女子这世上确实不多。
远远便见着插有左相旗帜的马车行来,穿过雨幕越来越近。
爹爹撩帘下车,果然脸色比之平时黑了些,本就不够和颜悦色,如今看来更是严肃霸气。
“老爷!”
“爹爹!”
“嗯。”爹爹接过娘亲手中的伞,“可是己经摆好饭了?”
娘亲微微一笑,点个头。
本来平日与爹爹娘亲是分食的,厨房自会拨了我的饭量送进院中。今日爹爹许是有话与我道,转头看我,“弦儿也一并来罢,吃过晚膳与我一同去书房,为父有些事情与你道。”
我点头应了,使人接正小睡的童儿过来一道用膳。
几人和乐融融用过晚膳,托娘亲照看童儿便与爹爹一道去了书房。爹爹摒退左右,又沉默半晌这才与我道,“看来你终究与长天有缘无份,今日皇上不知为何忽然撤了先皇遗旨,将你指给李江,如今看来李江对你确实有心,这两天为父见着他这户部巡官总在御书房外转悠想必早就存了这心思,如今算是圆了你的想法,只是为父仍旧不喜那李江还有他背后的李家,为父只想劝你好自为知,嫁过去了也自当处处小心些。不日赐婚圣旨便会下达各家,长天这多好的孩子还真是便宜了那凌家大姑娘,不过如此也好,听你母亲说沈家夫人并不太欢喜你,就算你嫁进去也必不太好过。当初爹爹之所以狠心不管,只希望你嫁的真是个良人,待我与你娘亲百年之后能安心入土,如今看来李江这孩子对你确实情真意笃,为了你这杀头的事都敢去干。。。。。。只是为父猜想他定是与当今圣上做了什么交易,那些是非,待你进了府中,为父希望你能装聋作哑,别让自己卷了进去,至于是什么,日后你自会知晓。后面这些事情我并不想你娘亲知晓,所以你拣着不紧要的告诉你娘亲罢!”
说完又是一叹,自慨老了,便遣了我出去。
听了爹爹一番话我狂喜,没想到相公竟成功了?狂喜过后,又很是不解,相公只是个新官到底恃仗什么让当今圣上应了这门亲事?
以往我总不喜这连绵雨天,如今得了个如此大好消息,心情飞扬竟觉着这连绵小雨也变得动人起来。一切事物在我眼中都变得很是清新明亮。
回了屋里,忍不住从娘亲手里接过童儿狂亲两口,“童儿,童儿,娘亲马上便能见着你爹爹了,以后再也不分开。”
一时心喜如入魔怔,娘亲立在一旁微微责怪,“弦儿,你是学了谁的如此没有正形,全没了官家千金的气度,也不怕吓着童儿!何事如此心喜若狂?”
我将爹爹的话道与母亲听了,母亲微微一愣,尔后与爹爹一样,与我道,“如此也好,那嫁妆是现成打点妥当的,只不过铺床时换了地方,你与长天这孩子终究没有缘分!”
第二日,拔云见雾之时,圣旨下了。那公公也不过留了片刻说是还有三份圣旨要宣,娘亲着人打赏了他。
没想到才不过半天,长天便寻了过来求见于我,爹爹应了。两人立在园内荷塘旁。微风徐徐,他却是凝着我久久不语,周身显得落寂,以往纤尘不染的袍子沾了些灰尘,许是赶得急了额前束着的一缕发丝散落颊侧。
过了许久,问我为何?
沉吟片刻我答道,“你我终究有缘无份,你母亲并不喜我,上天待你不薄,你己有两房貌美贤良的妾室,如今又将娶了个京城美貌绝代的女子,这样或许还好些。你也知道我是个善妒的,也只有相公适合我罢。”说完又是微微一笑。
“我一直想问,如果十年前我没有不辞而别,如今是否便会不一样?”
我微微一笑,“十年前我也还是个黄毛丫头,哪懂什么情爱,那时对你也只是长兄情谊罢了。”
长天又沉默片刻,方才开口,“我那时或许不应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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