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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墓云晴 作者:粉岚阁子(晋江vip2014-08-29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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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这里是阴间,无忧无乐,是没有泪水的。”承恩缓缓将手从沐夜的手中抽出,反握着沐夜的手,轻轻说道:“姐,这七年里,我总梦见你笑,我知道你已有许多年没有笑过了,能不能叫我再看一次。”
沐夜的心好痛,她看着脸前的承恩那张稚嫩的脸,他才只有十五岁啊。
“好。”沐夜缓缓莞起一笑,只是藏在那笑的背后,却是满溢欲出的泪水。
承恩拿起手边石台上的那碗药,停在嘴边。他抬头凝着沐夜,又道:“姐,我有一个秘密,在我还记得的时候,我要告诉你。” “这七年的时间里,我逃跑过七次,我想去墓园找你,可是我太没用了,总是半路就被抓回去了。我每次都想去为你庆生,我准备了七个礼物却始终没有机会送给你,后来我把它们藏在了院子里的梨树下面,你去把它们取回来,好吗?”
沐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才知道,原来想哭却哭不出,这种忍至极点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承恩笑着,端起碗一饮而尽。
“承恩,我陪你一起走好吗。”沐夜紧拉着他,眼也未眨的看着他,生怕他下一瞬间就不在了。
承恩笑着摇了摇头,此时的承恩,身体渐渐变的模糊,沐夜握着的他的手化作了烟雾。沐夜着急的想去抓住他,却扑了空。
承恩最后的一点模糊的身影缓缓升空,他指着沐夜的身后,轻轻说了一句:“姐,你瞧那里……”
沐夜顺着他所指看去,就在彼岸花的尽头,隐隐走来一个身影,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的那银色的身形似曾相识。只是等沐夜再转回头来的时候,承恩已经不见了,空空的石桥上,只落着一只洁白的瓷碗。
“承恩——!”沐夜喊了一声,四周静寂的,没有一点回音。
…… ……
沐夜猛地睁开了眼睛,她急急地伸出手欲握住什么,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怔然住了手。
模糊的画面开始清晰,明亮的不再是月光,而是耀眼的日光。沐夜微眯起眸子,眼中是渐浓的酸痛。
沐夜缓缓转过脸,半个面颊像火烧过一般刺痛。她瞧瞧身侧,一双星眸,含着浅浅的笑,凝着她,像是已用这样的表情静待了她很久。
云川的面上光洁而白皙,熠熠如星的眸子里透着一丝疲色,清瘦的脸庞,却依旧是俊逸非凡。沐夜从没想过会再见他,更何况,是以现在这样一幅狼狈的模样。
沐夜看过他后,回过脸,迷蒙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头顶上那青色的纱帐。
“口渴吗?”云川问道。
沐夜身上的伤很重,高烧烧了整整两天,此时她的唇角已干涸裂开。沐夜摇摇头,她凝着前方没有焦点的看了许久,浅浅道:
“云川,你死过的那一次,有没有到过鬼门,有没有……见到奈河?”
云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她那双空洞的眼睛,轻声回道:“没有,我只梦见我在一座山里,前面是很长很长的阶梯,我走啊走了好远,可是,我听到有人在身后叫我,我回过头,那梦就醒了。”
原来,阴间的路,不能回头的。
沐夜不说话了,她合上眼睛,黑暗又袭。
云川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像空气一样的再无存在感。可沐夜知道他就在那里没有动。屋子里又静了好久,沐夜轻轻说道:“我想一个人呆会。”
云川似是有些犹豫,欲言却又止,像是在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什么,稍待,沐夜又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子,自杀,我没那么傻。容貌于我来说,毫无价值。”
云川脸上泛起抹涩笑,他伸手将沐夜手腕上的两根牛毫针拔出,他的动作很轻,未触到沐夜一丝。云川直起身子,温声又道:“等一下我叫人把做好的饭菜端来,可好?”
“嗯。”沐夜的声音淡漠依旧,云川正要走,沐夜睁眼,侧头又将他唤住:“云川,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云川微愣,点了点头:“你说。”
沐夜的声音微哑,说道:“能不能帮我去墓园西山脚下去寻个……”沐夜微顿,继而道:“寻个尸体,是,十五岁的青年男子,锦衣,青玉发带,哪怕……是一点残骸也好,能不能……带回给我。”
云川垂面,看着沐夜的脸,那时的沐夜,面目惨白无一丝血色,半个脸上包着厚厚的白布,她的双目幽黯,那样黯淡的眸光中却又透着一丝执念。云川凝着她的眼,缓缓点头,轻声道:
“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安排。”他说罢,轻步走出了屋子,屋门被缓缓合上,云川却停在屋外,垂面沉思。
屋子里的沐夜,强忍着后背那碎骨的疼痛试着撑起身子,可一道刺痛从她下腹穿来,一股温热从腹间的伤口溢出,沐夜沉沉的倒回了床上。
她抬起手,白皙瘦削的手指映在她眼中。她手间似乎还残留着刚刚在奈何桥上紧握着承恩的那温度。
‘姐,婆婆说我去投胎的是个好人家……还有两个姐姐,都很疼我。’
沐夜强忍在心间的那一抹酸,冲上了头,酸揉进她的鼻子,她的眼睛。
‘姐,这里是阴间,无忧无乐,是没有泪水的。’
可是,现在的沐夜是在阳间的,是活生生的。
‘笑一个好吗?姐。’
沐夜紧攥起双手,手遮在了她的眼前。撕心裂肺的痛再不能抑,泪水满溢而出,划过她的脸,她的伤口,火辣辣的,却远不及她忍在心中的痛。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沐夜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获新生,第一次,哭的像个孩子,而那样的哭声只是发自她的本性。
隔在一扇门板之后的云川,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平静的看着眼前的那扇门,仿佛已将门后的景象看透……
…… ……
是夜。
云川再次出现在屋里的时候,身上换了另一件衣服,依旧是银色的,却比之前少了些风尘仆仆的味道。
白泥早一步到了沐夜的房间,还带着盖了碗碟的饭菜。白泥对沐夜的病很是上心,因为沐夜的背骨伤重,白泥给她准备了一块刷的干干净净的木板,她扶着沐夜坐起身,接着将木板垫在了她的腰后。
云川进来的时候,白泥在沐夜的身前撑了一个小桌板,也不知是从哪里搞来的,两只碗三个哥碟子放在上面刚刚好,想来白泥是觉得之前差点将沐夜害死,一心要给她做出补偿。
沐夜自起身后,不只身子愣愣的,看着白泥的目光也有些怔然。她凝着脸前忙忙碌碌的白泥看了会儿,刚侧过脸便迎上了刚刚进屋的云川。
“白泥,辛苦你了。”云川看着桌上那丰盛的菜肴,笑着对白泥夸道。“到底是个女孩子,心思细腻。”
白泥本来听的挺高兴,一闻‘女孩’两字,跺脚直道:“男孩、男孩,我是男孩。”云川见她又犯起混,无奈的摇头。
白泥生气的扭过脸,她伸手入怀‘哧溜’一下抽出一条缎布,捏在她手里的是那缎布的一根细绳子。这物一出,打眼就让人想到‘肚兜’二字,云川面上一凝,赶紧侧开了脸,沉声道:“胡闹!”
沐夜闻声,回神看去,而这时的白泥,擒着一脸的坏笑拿着那缎布凑到了沐夜身前,她将绳子系在沐夜颈后,嗤嗤笑道:“哥,你也太那啥了,这是俺给沐姑娘缝的围兜,她在床上用餐,我怕她掉了饭渣在身上,哥哟,你想啥呢。”
云川回过头,这才看清果真是一个围兜,怪只怪白泥这丫头有心作弄他,入怀时故意将手入的很深,她又捏着一根带子出来,很难不让人生误会。
白泥得逞,一脸喜滋滋的整理着沐夜身上的围兜,又将她下腹伤口附近的绷布理了理,白泥侧眼瞧了瞧桌上的菜,又道:“沐姑娘,你快吃吧,这都是好东西,趁热吃才好。”
沐夜点点头,拿起手边的筷子,却迟迟未落。
沐夜侧头看了看身旁的白泥,圆圆的脸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有一深一浅两个酒窝。这样的眼睛,沐夜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沐夜更未曾识过。
像这样有一个人为她准备饭菜,为她系上围兜,整理她的衣服,这样的人,她一生都未遇到过。
沐夜看看白泥,又看了看一直站在远处望着她的云川,低头再看眼前那些她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美味。一道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她说不出那滋味,只是觉得心中有些暖。
白泥将一个盛着黑色刺球的菜端到了沐夜脸前,笑盈盈地说道:“这个叫黑参,只有深海里才有,好东西,吃了以后你伤口会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白泥又端过一个碗,摆在沐夜眼皮底下。“这是高山牛骨汤,你喝了以后晚上能听到嘎巴嘎巴骨头愈合的声音。”
白泥一边说着,脸上的表情夸张至极,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腿,直道:“哎哟我这猪脑子?喝汤我居然忘拿勺子。”说罢,转身就向门外跑去,期间还不忘回头道:“沐姑娘,你先吃,先吃啊!”
沐夜点头,她叨起那颗黑黑的刺球,放到嘴边,咬下一块,嚼了嚼。
云川就在屋子里,负手而立,一言不发。沐夜嚼着,侧头看他。云川笑了:“可还能入口?”
沐夜回过脸,点点头,瞧着脸前的珍馐,不说话。
云川给她倒了一杯水,沐夜接过水,低头看着筷子尖,轻声说了一句:“吃惯了这种饭菜的你,当初,面对着那些野菜是如何下咽的?”
云川递给她水后,又退回原来的位子,笑着回道:“直到现在我还觉得,姑娘的那碗野菜,是世上独一份的美味。”
沐夜侧头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那场景仿佛回到了卞园,回到了那个缠着密密藤蔓的旧屋,只是,他们的境遇调换了。
沐夜回过头,浅浅道:“原来,那天能救到你,走运的是我。”
云川笑了,却未回她,沐夜回过头继续吃她的饭,屋子里静下来。风来,屋子里橘色的火光忽暗了又明,那一抹浅笑挂在云川那如玉无暇的脸上,润如三春雨,暖如六月风……
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其实,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女主,把她写成炮灰一样的存在。可是,我内心深处,是想疼她的。沐夜这个角色,她从小过的是非人的日子,离开人群一个人生活七年,这样一个人物,万能腹黑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了。小时候被虐待,被母亲洗了脑,加之承恩也很护她,所以极端的疼爱这个弟弟。而她所谓的和沐家人“斗智斗勇”,其实显而易见的,她连大夫人一根手指头都够不上。
在我这里,沐夜其实就是个孩子,没被人疼过,不会与人相处,倔强,可能最不招人待见的,就是她的极端了。
☆、清白·南下
沐夜受伤的第四天,一大清早马韫叫人去城里的药铺取回了两人份的药,药锅只有一个,第一锅汤药理所当然的先送去了云川的房间。
马韫那点心思云川最清楚,云川低头闻了一下,猜出其药性,侧头对那小厮说道:“把这药给沐姑娘送去。”
小厮既怕得罪自己的主子又怕怠慢了云川这个贵宾,心中正是左右为难。云川看出他的犹豫,他又看了眼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摆手说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小厮面上一喜,赶紧退出了屋子。云川将药放进食盘里,端起盘子径自走向沐夜的房间。
沐夜屋子外的门开着一道缝,并没有关严,云川还是轻轻叩了叩门框,他等了许久,屋子里依旧没有回音。云川蹙眉,不知怎的脑中忽地闪过沐夜那双倔强又坚定的眸子,他赶紧推开门,撩衣迈入。
屋门掀风,寝间外的青纱被风卷起,翩翩成舞。寝间内,沐夜坐在床边,衣服松遮在她身前,她光洁的后背衤果露在外,纤细的背部白滑如玉,阳光落在上面,有种叫形容不出的美感。而此时此刻的白泥,正坐在床头专心的给她上药。
云川只看了一眼,胸中轰然一下,急如擂鼓,转身夺门而去。
话说刚刚云川进屋的时候,白泥为了转移沐夜的注意力正在给她说故事,白泥说的专心而沐夜又听得仔细,待她二人听到动静侧头去看的时候,云川人早已跑到了屋外。
云川站定在门外,像是被人打了穴,面上绯红,耳朵更是又透又粉。他直觉嗓子发涩,整个人脑中一片空白,许久之后,才怔然的向屋子里说道:“沐姑娘,对不起,我,我……刚刚。”云川越说,面上越红,机智如他、温和如他,却也有话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天。
沐夜听到了他的声音,先是一怔,接着眉目不惊的缓缓抬起胳膊,将衣服披在了身上,轻轻回了一句:“没事,不必如此在意。”
门外的云川依旧立如顽石,动也不动。屋内屋外都静了一会儿,白泥扑闪着疑惑的大眼,提声朝着屋外喊道:“哥,沐姑娘叫你别在意——!”她那声音既响亮又长。
云川此时忍着胸中的恼羞与怒气,暗暗咬牙: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叫白泥这个大迷糊来帮沐夜的。
光天化日的,她给人家一个姑娘脱衣换药,不闭门上闩就算了,居然还敞着门?而且,居然如此的没有警觉,就这么叫人进了屋子。
如果走进来的不是他云川,是刚刚的那个小厮呢?
云川立在那里,心突突的已跃到了嗓子口,他低头看看手里的食盘,碗里的药已被洒出大半,是他刚刚仓皇跑出时泼出来的。正在这时,从前堂走出一个小厮,他瞧见了云川,开口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需要?”
云川一怔,侧头看了眼身后还半敞着的屋门,转身“咚”的一声将门合上,沉声道:“无事,你去忙吧。”
小厮见云川面色红中带怒,怒中还夹着几丝羞,心中一突,也跟着面上一羞,转身离去。
云川又在外面静了好一会儿,直到他面上的红色被内力压下,调息以平复回心跳,涩涩咽下一口,垂眸对着屋内说道:“沐姑娘,刚刚是在下唐突,冲、冲撞了姑娘,云川实在是……”一提及此,云川的心跳又快。“唉……”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嘎”一声,屋门被推开,屋里探出颗圆咕隆咚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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