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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金兰易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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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这问话确只是家常而言,随意而问。常婕妤镇定下来,道:“妹妹心思未免太灵敏,何以会有此一问。”宁媱上半身轻轻向前倾,更压低了声音,“愚妹到得琉清宫外,无意而视而已。想是姐姐必有道理。”常婕妤听宁媱的言下之意,不似是想以此相胁,接着又听她道:“只是姐姐日后必定要更留心眼,今日妹妹得以看到,难保他日有他人而视。姐姐固然是有正经公务下达,但那一众人的嘴舌,却不知会有何言传出。”宁媱说着,皱起了眉头,神情间略带担忧。常婕妤知道对方所言乃是实情,同时也是向自己表明,她有与自己同一方向、保守秘密的意愿。
常婕妤于是向她点了点头,突然觉得有寒意袭来,便把罗汉床上的披风披上,向床内更靠进了一点,心内缓缓地涌起一股无可名状的惆怅之意,也许,这本就不算是什么秘密,又何妨对眼前人相告实话呢?“实不相瞒,刚才妹妹所看到的人,乃内庭侍卫常颢,正是姐姐的堂弟弟。”常婕妤缓缓把话说出,同时也想起了一些往事,“妹妹对宫中诸事还不甚熟知,在关姐姐往日的身份,只怕也是不得而知吧?”提起往昔,常婕妤心潮骤然汹涌。不知为何,面对相识为时尚短的宁媱,她有一种坦言的欲望,有一种倾宣的冲动,也许是因为对方的诚意,也有可能是对方的谦和温润,似是亲切的自家妹妹,让人为之信赖。“姐姐为妃前,乃是总务府内一名宫女。”常婕妤说道,看到宁媱专心倾听的模样,想起另外一位故人,那远藏于岁月中的伤痛,渐渐开始清晰。已是十年前的事情。当年进宫的新宫女里,有一对少不更事的姐妹花,常知夏、常知冬。二人被分至不同的宫府,姐姐在总务府打点宫中一切香料,而妹妹则被调至皇后宫中。
在皇后宫里,即使只是个粗使丫头,却也自是感到荣耀非常,每每相见之时,看到妹妹虽然疲惫,却是神采奕奕的笑脸,她总是笑着揉妹妹的头,说妹妹是个傻瓜蛋。妹妹当然一点都不傻,妹妹很快就得到皇后喜爱,调到身边作使唤宫女。
过了不知多久,皇后传出怀有龙胎的喜讯。这天大的喜事,宫中上下自是为之奔忙。
对于他们奴才来说,活儿固然更是忙碌,但是,日子还是如常而过。姐姐一度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下去,一直到若干年后,她姐妹二人得以出宫,然后又再过上另外一种平淡却安宁的生活。
但是,往往就是世事难料。当认为理当如此的时候,却偏不从人愿。当姐姐把调制好的具有安胎之效的香料送往昭华宫时,遥遥宫道中,竟遇上了皇上。
姐姐自问姿色平平,却是惹来了皇上注目,只因姐姐在皇上眼中自有一股“柔若雏菊的窈窕芳华”。意外蒙得皇上宠幸后,她便被封为采女。这个时候,妹妹心思渐有所变。姐姐倏然获宠晋为主子,姐妹二人身份的转变,无可避免地让姐妹感情有所疏离。妹妹更着痕迹地讨好皇后,这是姐姐知道的事情。到得皇后临产,妹妹还曾自傲地告诉姐姐,待皇后顺利产下龙子后,皇后必定会对她重重有赏,以嘉她在怀龙胎期间的尽心侍奉。
世事难料,往往世事多变,也就只能以难料二字概括感慨。可知这难料背后,曾深藏多少风波与哀痛?常婕妤深吸了口气,只觉心头的冷凝正在慢慢散至全身,纵是身处温暖内室,却也抵不住不堪记忆中的无尽冰冷。“皇后当年诞下的龙儿,正是涵心公主。”常婕妤沉声说出这一句话,眉头微微一蹙,最难料的事情,便是自此而生。宁媱静静地听常婕妤道出过往的一切,注意到常婕妤眼内隐隐的悲凄,当提到涵心公主时,这股悲凄忽而变得戚寒阴冷。宫中的人和事,一向就是不胜唏嘘,太多的遗憾与伤痛,背负的人,往往不止一个。
此番到琉清宫来,她知道不会白费功夫。关于皇后与涵心公主之间的关键事宜,她本只是想婉转地从常婕妤口中探知一二,但眼下看来,更多的内情,常婕妤一定比旁人知悉得更清楚。
她有急欲知道的事情,但是此时不容多言,常婕妤亦自是清楚告诉她这一切往昔的后果,不见得就会透露更多。她小心地倾听着,暗暗为常婕妤嗟叹,同时也希望能收获到自己想要的那部分。
常婕妤沉默了起来,她一时还无法平静地继续说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许,也不该再提。
“过了二、三年后,姐姐便怀有龙嗣,皇上圣恩,晋姐姐为宝林。到得焕欹诞下后,便再封姐姐为婕妤。”常婕妤出身卑微,位份晋封自是有所限。只是已有皇子为依托,也是她唯一的寄望,更是她自妹妹身故后,在宫中继续平静而活的唯一理由。宁媱知道常婕妤无意再谈及当年在涵心公主及亲妹身上发生的事情,便温声安抚常婕妤道:“往事已矣,姐姐千万莫要过于伤怀。妹妹以为,向来所谓福睿之人,就是心宽眼阔,看到更多有幸之事。譬如姐姐,如今有圣上恩宠,更有麟儿为亲,这未尝不是一种有幸。”常婕妤不觉苦笑,却也点头认同宁媱的话,“妹妹说的正是。”接着,常婕妤命如柳把南北杏雪耳炖木瓜端进内殿,与宁媱一同品尝。精心炖制的滋润甜汤,自是味美可口,眼前常婕妤的神情慢慢回复平静,详和的笑容一如平日,更是比甜汤令人觉得舒心清润。淑妃娘娘喜得圣上血脉,骆沅儿也感雀跃非常,只要淑妃地位更牢固,才能更好地扶持于她。眼前新封的诸位宫妃中,最得皇上圣意的,只有她一人,皇上圣宠虽是自有荣耀,但是若只凭她一人之势,必是抵挡不了各方的攻击,更是应付不了皇后的算计。她此时正向贞宁宫而去,身后的如盈捧着一盅精心熬成的安胎药膳,小心地跟随着主子。
突然,如盈尖叫了一声:“主子,当心!”她惊得想推开骆沅儿,手上的汤盅“啪”一声掉到了地上,药汤洒了一地。骆沅儿还没来及看清眼前发生的事情,就被如盈推到了一边,回过头来,竟然看到从前方草丛爬出一条竹叶青!她一看是蛇,也被吓住了,惊得直往后退,竹叶青却还在蜿蜒前行,眼看就快要靠近她们——这时,一个身影从眼前掠过,蛇在顷刻间被此人用瓷盅的尖利碎片击中了要害,蛇尾兀自摆动数下,却没再往前行动。骤然脱险,骆沅儿主仆二人均松了口气。骆沅儿抬头看向来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侍卫服饰的挺拔背影,接着那人转过身来,似曾相识的感觉顿时迎面而来,但细看那人的面容五官,却应是未曾见过。何以会有熟悉的感觉?
那人看到骆沅儿,曾记得在黑暗中看到过的一双明眸,于白昼此时,更是明亮清莹。
她,不再是当日的孤立模样,此刻,在她身上只看到妃嫔应有的高贵、美丽、婉约。或许,现在更应尊称她一声主子。他不再多想,行礼敬称:“五品内庭护卫常颢拜见主子。”她怔忡不已,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原来,似曾相识,竟是为此。她记不住他的面容,但是他的声音,她自是认得。当日在九曲莲塘,就是他救她于临塘,就是这个声音,说要扶她一把。想不到,还会相遇。
不堪记(一)
第十六章 骆沅儿沉下了气,对他轻抬了一下手,道:“免礼。”想起他有过的“冒犯”,如今,已然知礼如是。确是,距离当天,已有一段时日,而且他当日无职,现时已身为五品内庭护卫。正如她自己,也非当时惘然无措。正因如此,昔日一切,自是不必再提。如盈看着地上的瓷碎和药汤,问骆沅儿道:“主子,这可该如何是好?”
骆沅儿想了想,道:“宫里是否还有一些药汤剩余?你快去复取了来,我在此等候。”
如盈领命匆匆地往锦楥宫赶回去。已是剩下二人,骆沅儿与常颢相距而视。常颢看到她的眼光锐利,不由低下头来,不是不敢直视,而是不该。骆沅儿微仰起头,注视他的目光变得有点冷傲。这个人,曾救她二回,她本应感恩戴德才对,很可笑,这么一个低等的侍卫,竟在皇宫里成了她的恩人!她该报答他,好好还恩于他!
“五品内庭护卫,常颢。”她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蛇已死,你却还不退下,是否要等赏?”
常颢没想到她会出此言。那高高在上的语气,以及话语中的轻蔑,没来由地让他心头一阵揪紧。他仍然没有抬头,只能尽量让自己谦恭再谦恭:“回主子,属下没听到主子令退之命,所以未敢退下。”他不敢再多说,他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她让他在她身后退下后,他藏在小路的另外一侧,把她与另外一位宫妃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未得悉她所为何事,但是已经明白,她正面临一个困境,正为人所刁难,正忍受一种他无法理解的重压。骆沅儿冷哼了一声,从袖中取出银票一张,递给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道:“领赏!”
他看到眼前那一只纤纤素手,正拿着银票,全无犹豫,决绝凛然。他一字一眼地道:“属下救护,乃是所尽职责,不需主子赏赐。”骆沅儿不屑地一笑,道:“我要赏,不是赏你此次救护。”赏的,是那一次看似幸运,却不该有的救助;赏的,是他妄图以此相胁的未知之心;赏的,是他不应知悉那一晚她行动的苍惶难堪!
他似乎有所明了,却也不完全明白。她这是为什么呢?她到底在提防什么?他看不明白,也想不透。只能沉默着,不知如何应对。这时,捧着新汤盅的如盈正向他们走来。骆沅儿看他迟迟没有把银票接下,便把银票往他脚下一扔,转身径自离去,如盈急忙跟上主子。
他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脚下的银票,正随风飞上他的小腿,无力地来回翻荡着。
眼前一幅裁成蝴蝶形状的纸张,上面是数笔随性而为的涂鸦。在纸的下端,有另外一小幅描绘细致的兰花图,画功称不上深厚,却也是别有一番致巧风格,精妙堪赞。皇后端详着这副算不上画的纸张,心中正在将下角的兰花图与涵心口中所提的宁姐姐联系起来。涵心最近心情比往日都要好,一张小脸上老是挂着笑容,每天回来就在想着画画,比起以前像是多了一种期待和兴趣,特别开心。她已命人去把“宁姐姐”的情况查探清楚。秋栙殿宁媱,正七品采女。正是新封宫妃中的其中一人。这个名字,她没办法回忆出具体样貌。竟有这等沉寂的宫妃,看样子,似是想通过涵心谋取些什么。但是涵心说她并没有对“宁姐姐”说出真实身份,那么,宁媱有可能真的完全不知涵心身份吗?
皇后思忖了一会儿后,向小靖子下命道:“备车辇,本宫要到西楹小花园。”
涵心昨晚说过,今天又约了“宁姐姐”在小花园里画纸鸢,看来,该是时候见这位宁采女一见了。坐上车辇后,皇后倦倦地靠在座椅上,最近总是易感疲累,想来该是神思太重,这宫中事务日渐繁重的缘故。而且,淑妃这一怀胎,皇上所赐之名号,着实让她忆起太多不该再记的往事。以致夜不安寝,食不知味。十年前,她正值双十年华,荣登后位刚届二年,便怀上了龙嗣。说来的确是可喜之事,当年宫中上下均为此隆重其事,衣食行及日常用度一应物品,均由各主事宫府小心准备。而她自已,当然更是小心翼翼。龙胎怀至五月后,她的小腹已很明显隆起,皇上当年也是年轻随性,总喜欢伏在她的腹前说是听龙儿说话。她总是忍不住笑皇上,这龙儿会听人说话倒是有可能,龙儿自己说话真真是不可思议了。
有一次,皇上听完她腹中动静后,直起身来,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梅儿,朕最近一直在想皇儿的名号,朕说来让你听听,看哪个比较好?”唯一的那一次,他不是称她皇后,而唤她的小名。
皇后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反握住皇上的手,道:“皇上想的名号,自是最好的,臣妾都喜欢。”皇上看她手心有些冰凉,连忙为她把披风轻轻披在身上,一边道:“朕要以顺为前字,若是公主,后缀惠、平、怡;若是皇子,后缀遄、褀、熹。皇后觉得如何?”皇后把几个字细细念读了一遍,思虑了一下各字意思,然后道:“臣妾觉得,若是公主,名号可为顺惠,若是皇子,便为顺褀。这两字,均是慧之大体,智福可双全,可顺至其攸,都是好名号。”
皇上眼闪动着赞许的光芒,点头道:“皇后说的甚是,便依皇后所言,此次诞下的,不是顺惠公主,便是顺褀皇子!”皇上当日所言的每一句话,与淑妃的话交错起来,在皇后耳边飘忽回荡。
皇后叹了口气,眼前西楹小花园已到达,她在小靖子的礼扶下走下车辇,款款走进花园内。
宁媱与涵心正在花园中的石桌上挥彩上画,涵心在纸鸢上画了数只小猫的脸,说是让小猫也跟着蝴蝶去花丛里玩耍。宁媱想为涵心画的猫脸涂上颜色,一个不小心,手被墨汁染了色,她正想抹去,却冒出一念,于是把整个手掌蘸上墨水,在涵心疑惑的眼光下,在纸上印下手掌,纸上马上出现了一个与小鹅相似的形状,宁媱又把拇指沾上另外一种颜色,在“小鹅”的头部印下一抹指印,然后再在底下随手画上几笔水波浪,一只正在自在游泳的小鹅便诞生了!涵心兴奋地大叫道:“好棒!真好看,宁姐姐真厉害,快教我!”宁媱也非常高兴,笑着教涵心各种手纹画法。“皇后娘娘驾到!”身后传来一声恭呼。宁媱一听,暗念一声:终于来了。紧接着她马上站起,向皇后行跪拜大礼。没等皇后说话,宁媱转头向涵心道:“小心,快,来为皇后娘娘行礼。”
涵心偷偷而笑,看向母后,只见母后向她微摇了一下头,示意她别要表露身份。涵心一时没有动作,只见宁媱慌忙把她拉来,让她也跪下,惶恐地对皇后道:“小心乃无知孩童,一时不知礼数,望皇后娘娘恕罪!”皇后看着她不停往下点的后脑:简洁弯垂的素月髻,只插上一支玳琩花系淡粉流苏钗作配饰;白皙耳上,两点小圆珍珠耳环正随着她的动作盈盈颤动;身上一袭粉色宫裙,外披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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