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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在外 作者:龙筱雨(晋江vip2012-07-23完结-女强文)-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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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跟你似的,懒驴上磨!”
  
  “诶,你们军中是不是还得为你单独设个茅厕?”赵铭月看他要笑不笑的模样心中大骂一脸贱相,鄙视道:“干你屁事。”
  “本王不是……”
  “闭嘴!”她怒喝着打断他,直指他高挺的鼻梁,道:“我警告你,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趁人之危让你吃顿饱揍!”
  “你也就趁着现在威风威风,若不是你那小人伎俩,我会怕你吗?”尉迟焘不以为然。
  赵铭月叱道:“对付你,小聪明足矣!”
  
  “哼,口舌之能倒是你们妇人的强项,有朝一日咱们战场上见,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打仗。”
  “放心吧,届时你一样是我手下败将。况且,就你这点身子骨也打得了仗?”她眼光朝他断臂之上一挑,轻蔑地道。
  尉迟焘怒目而视,“落马之时我可是抱着你的,若不是你这死沉的女人,我的胳膊能断?”
  
  赵铭月脸上微微一红,眼底的赧意稍纵即逝,转过目光直视前方,忽然她眼前一亮,指着不远处道:“有人家。”
  尉迟焘顺着望去,但见大山深处苍郁树木的掩盖下隐隐错落着数座房屋,可不知是风寒体虚还是出何缘由,他竟觉得不甚自在,似是一股阴风刮过,激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有人家便好办了,能给你找点药,还能让人给咱们指指出去的路。快走!”说着,赵铭月已先行一步,走出去了才发觉他还立在原地,只当他是昏沉不便,折返回来不由分说揽住他胳膊,“我扶着你,走吧。”
  
  这个村庄看上去不小,房屋错落有致,道路平坦,家家户户均是两层的小楼,看上去还颇为讲究。可进去了他们才发觉其中异样,这村庄竟然空无一人……
  尉迟焘警醒地观望着四周,每一步都极为小心,再结合他二人这两日的遭遇,忍不住道:“咱们该不会是误闯了哪路神明的地界吧?”
  
  接连查看了几栋房屋,让赵铭月纳闷的是,这个地方不仅没有人活动的迹象,竟然连蛇虫鼠蚁都不曾发现半丝踪迹,按理说,藏于深林之中,再不济鸟鸣也总不可少,可她仔细回忆了这两日,记忆中竟是从未听过任何叽喳之音,她汗毛也有些倒竖起来,却也仍旧不信什么神鬼之说,便回道:“何来的神啊鬼的,若是真有,那死在你我刀下的那些冤魂早就把咱们拖走了,还等得到现在?兴许是这村庄隐藏深山过于闭塞,村民们生活不便自然要搬迁,鸟还需择良木而栖,更何况是人!”
  
  说话间,二人行到村中一栋最大的房前,步了进去,之间院中正前方一尊神像供奉其中那神像手中的似是拖着一个锦盒。赵铭月躬身拜了拜,走上前去,可还没碰着任何物件,那锦盒却突然坠落下来。就在锦盒落地之时,忽然间,狂风大作,暴雨顷刻降下,赵铭月连忙捡起地上的锦盒再将尉迟焘拖进房中。瓢泼的大雨带着电闪雷鸣,天色一下就被乌云遮得暗了下来,尉迟焘心中升起不安,脑子却更加迷糊。
  
  赵铭月的手还搭在他胳膊上,感觉他越来越烫的温度,她有些被吓住了,连忙扶着到空荡荡的屋中一角就这么席地坐下,“尉迟焘,你可得撑着点。”
  他眼神逐渐迷蒙,牙关开始打颤,似乎是寒冷至极,竟慢慢将自己蜷缩起来。赵铭月探了探他额头,烫手得不行,心急如焚,再见屋中什么也没有,心一横,将手中锦盒扔在一旁,先将自己身上的战袍脱了下来将他裹住,听他还说冷,忙又把战甲脱下压在其上。可外头风雨大作,纵是她功夫底子不错,此时仅着一身中衣也不免觉得寒冷起来。
  
  尉迟焘的颤抖逐渐停下,却又陷入昏睡状,赵铭月是真怕他一觉下去就再醒不过来,于是将手伸进了战袍之下,抓着他手腕时刻留意着脉搏动向。一道闪电之后惊天的闷雷打下,带着雨点的冷风吹进屋子,冷得更甚,她不自觉朝尉迟焘靠了靠。就见地上那个锦盒斜倒着,拿到面前仔细端看,屋外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她缩了缩脖子单手将盒子转来转去研究,手掌大的锦盒,纹路奇特,她找了半天也没寻见打开的机关,最后只得作罢,拿在手中想若是秦刖见了大概能知道这盒子有何蹊跷之处。
  
  唉,可蹊跷的哪里就这一个锦盒,昨日至今什么不算蹊跷,罢罢罢,反正一切唯有出去了再说!
  




☆、旧故

  尉迟焘的嗓子眼干得都快冒火了;艰难地睁开眼睛,屋外的天色正灰蒙蒙的亮着,无力分清是什么时辰,他张口想说话却发现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意识逐渐回笼;他最先发现的是自己身上盖着的熟悉战袍;紧接着是手腕上暖暖的抓覆;侧头望去;只见仅着单薄中衣的赵铭月缩作一团;隔着战袍紧紧贴着他;脑袋搁在他肩头;睡得安静极了。
  他生怕自己看得不真切;眯了眯眼睛;仔细辨清这不是梦境之后,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万籁俱寂,耳边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尉迟焘竟有些不忍打破这安宁,只想让她多睡一会。他不记得有多长时间自己身边未曾这么睡过一人,尤其女人,不带任何欲望,只那么安心依附于他安然的入眠。不过,她安心吗?恐怕还是因为自己的内力被制,故而对她而言不足为惧罢。
  保持了一夜的姿势,此时醒来,浑身的麻木袭来。又坚持了一会尉迟焘终于不行了,不自主的挪了挪,身边的人瞬时醒了过来。
  
  赵铭月头都不抬就先伸手寻着他的额头摸了去,冰凉的手心贴到他头上,停顿了一会儿后才慢慢昂首,目光朦胧眉头微皱,睡意还未褪尽地看着他道:“还难受吗?”
  尉迟焘怔了一怔,错开眼神不与她对视,指指自己的脖子,粗哑着嗓音道:“水。”
  赵铭月努力睁了睁眼睛,仍旧睡意不减,低下头在他肩头的战袍上蹭了蹭,这般小动作看得尉迟焘险些乐出来。她解开绑在自己身上的牛劲,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捧着头盔进来了,脸上还有未干的水渍,整个人也已经精神起来。
  
  “喝吧。”递到他面前。
  尉迟焘捧过来喝下几口方才想起来,问:“你从哪弄来的水?”
  “昨晚上把头盔放外头接的。”她边穿战甲边答道。
  “不是说这情况不明,不能随便饮用吗?”
  “反正你要再不喝水也得死在这里面,横竖是个死,你怕什么?”清醒以后的赵铭月一张口就让他觉得可恶得紧,咬了咬牙刚想还击就听她又道:“放心吧,我先喝的,我都没死轮不到你。”穿好了战甲,她又将头发束了束,再把牛筋绑回自己身上,蹲到他身旁,“好点没有?”
  
  尉迟焘恍然回神,又喝了一口水,再放下头盔时一切如常。“好多了,走吧。”撑地站起来,虽是还隐隐有些犯晕,可已经比昨天好了太多,把火红的战袍递还给她,不料她却没接,“你披着吧,你那大氅不是和我打的时候被扔雪地了么,这就算赔你了吧!”说完还又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怎么想的,大冬天的穿衣裳还露个胳膊,该着得病。”
  尉迟焘瘪嘴笑了笑,那一对深邃的褐色眼眸似乎能幽幽发出光彩,“这可比不得我那件!”
  “比不比得过也只有这个,你要不穿等你再发病的时候也别想穿,看到时候能不能活活冷死你。”见她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尉迟焘耸耸肩,心道,这个女人可真没意思。
  
  大雨后的村庄一尘不染,干净的石子路一颗颗整齐排列,昨日的阴森之感褪去不少,两人往外走去,这般安静的景象,一时间竟也让人难得的心怀惬意。
  尉迟焘披着她的战袍,二人比肩而行。
  
  “你多大了?”他忽然问。
  “二十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前路,侧脸的轮廓秀丽可人。
  “二十一,在我们柔真,二十一的女子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赵铭月瞥他一眼,“寻常女子都差不多啊,我们大瑞也一样。”
  “那你呢?”
  “我?”她怔了怔,目光寻向远方,片刻后,道:“等你们退兵了再说。”
  “你有意中人?”他的兴趣让赵铭月有些不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问题她没法回答,故而有些烦躁地道:“与你无关。”
  
  说着就到了村口,赵铭月左右看着出去的路,不敢再乱闯,正当一头雾水之际,就见不远处有个隐约的身影朝他们走来。她心下一慌,提起戒备,无奈身上除了一把短匕首外什么也没有,她侧了侧身子,贴着尉迟焘小声道:“当心些。”
  来人越走越近,只见他一身浅灰道袍,微白的胡须随风飘扬,年纪大约五十有余,浑身颇有仙风道骨之气。
  
  “你们是谁?”三人均是对视半天,对方先开口问道。
  赵铭月抱拳,“在下乃大瑞云麾将军赵铭月,率大军与柔真一役于归途误入此地,还望道长指一出路,在下需尽快赶回营中,否则两兵相交后果不堪设想。”
  老道看了眼她护着的尉迟恭,“这位将军又是谁?”
  赵铭月心有顾虑,不欲将他身份点破,可又无奈尉迟焘这幅模样一看便知不是本国人,便答道:“他是本将所擒俘虏,正欲押回营中。”
  
  老道脸色一变,勃然大怒,“你是柔真人?”
  尉迟焘义正言辞,“是又如何?”
  登时,那老道呼的闪身就朝他扑过来,单手成爪状,直取尉迟焘心口处。赵铭月惊呼不好,一边出手抵挡一边道:“道长且慢,有话好好说!”对方却丝毫不肯懈怠,一下抓空又再攻过去,一套虎爪功甚是了得,赵铭月闪躲不及,肩头的铁叶被他戳破撕下大半。
  “你闪开,我要杀了这歹人。”
  
  赵铭月忍着肩头疼痛,忙道:“这位师父,柔真与我大瑞多年征战,边疆百姓受苦连连,铭月俱都知晓。如今两方皆有和谈之意,不瞒您说,此人正是柔真的二王子尉迟焘,你若杀了这人,致使战事拖延,不知又要死多少兄弟又要让多少无辜的乡亲受难。”
  “柔真的王子?”老道牙关紧要,眼睑微微触动,“别废话了,想必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怕和这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不让我杀他。闪开,狗贼,纳命来!”
  
  “放肆,岂容你胡言乱语!”赵铭月怒喝:“枉你身穿道袍,没想到竟是道貌昏庸之辈,我不管你与柔真人有何种深仇大恨,可如今国家动荡天下百姓的安危却是比你私仇大得多,你若再不住手,休怪我不客气!”
  “对我不客气?!好!我倒瞧瞧你怎么对我不客气!”老道说完左手再次抓来,这次狠厉的一招直接朝赵铭月袭去,尉迟焘忙一把扣住她肩头,将她往后带离,“你打不过他的。”
  
  “打不过也得打,你的命丢不得。”她抛下这句话又接了老道一招,他的话不错,这老道功夫太深,若是她长枪在手恐怕还能拼个一二,可如今一把小匕首丝毫不起任何作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住手!”浑厚的一声低吼使得老道的身手慢了半拍,赵铭月瞅准了机会以手指关节猛地击向对方穴道,瞬间,老道半个身子麻痹开来,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铭月快住手!”又一声唤来,赵铭月倏地睁大了双眼,扭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找去。随着对方的身影渐渐清晰,赵铭月的视线却渐渐模糊开来,她颤抖着右手捂住了口鼻,眼泪刷的一下就大颗大颗滚落出来,砸在手背,却烫得心疼。
  
  尉迟焘见她突然连腿脚都软了忙一把将人搂住在怀中,“赵铭月,你怎么了?”她的眼泪掉得让他心头一紧。
  她却无心回答问题,呆立在原地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走到面前的暮年男人。她破碎的哭声冲出了口中,轻轻挣开他的臂膀后扑进对方怀抱,“陈伯~”
  
  陈伯不敢想自己这辈子还有再见到这丫头的可能,当年赵家一事举国震惊,当前来查封陌北赵府及捉拿他们这些家丁老奴时,他抵死不从,与官兵一场恶斗后身负重伤逃了出来。也是命不该绝,就在他失血过多迷迷糊糊继续前行之际,误打误撞就入了此地。
  
  半山的小庙宇中,几人相坐听着陈伯道出当年往事,他指了指那老道:“多亏曲老弟与弟妹的救命之恩,否则我这条老命怕就是活不到如今再见五小姐了。”
  赵铭月双眼通红,抓着面前人粗粝的大手,“陈伯,爹、爹和哥哥们都……我以为你也不在了。幸好,幸好你活了下来。真好陈伯,真好!”
  已是白发苍苍的陈伯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只可惜那一次重伤令我元气大伤,前两年连走都不太成。”他叹口气,“我日日想着替大将军报仇,无奈却是身不由己力不从心,我对不起上将啊!”
  
  赵铭月摇着头,“不,陈伯万不可这么想,铭月已经将仇报了,那墨哲昭是我亲手杀的。我替爹替哥哥们也替陈伯你报仇了。”说着她胡乱擦了擦眼泪转头对一旁的老道道:“多谢曲前辈救我陈伯一命,方才多有冒犯,还请道长受铭月一拜,不予计较。”她即要起身,一直板着脸的曲平山这才连忙说道:“不敢当,方才在下也是出手伤将军在先,还望将军莫怪便是。”他顿了顿,复道:“方才见你是一女子,又听你自称将军,我还纳闷我大瑞怎的会有女将,没承想竟然就是陈兄常年提及的赵家之后。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只不过……”他恨恨地瞪了她身旁的尉迟焘一眼,“只不过不该如此护着这狼心狗肺的柔真贼人,就该让老朽一爪掏出他的黑心肝来!”
                          




☆、兵辩

  赵铭月抢在尉迟焘的怒气前缓言道:“前辈;容铭月问一句,究竟为何您这般恨他入骨?”
  曲新安狠狠道:“若不是他们,素娥如何会与我阴阳相隔。”
  “就是曲夫人。”陈伯续道:“说来也是为了救我!当初曲老弟与弟妹为了躲避战乱早就入了这谷中与世隔绝,无奈救了我之后因药物短缺无法保命;弟妹便出谷寻药;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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