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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清宫主_派派小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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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福清深陷于自责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那厢，十一也几乎要被围绕在康熙身边的阴冷气息，给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你说，你亲眼看见福清被那个凌风拖上了床？”康熙面无表情地问道。
“这个……因为怕被夫人发现，奴才只好藏身在屋顶。可距离太远，奴才实在是看不清楚拉住夫人的是谁。但是，奴才敢肯定，那一定是一只男人的手！”十一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答道。
此时他的心里真是叫苦不迭。他怎么就这么倒霉？为什么偏偏是他被派去跟着那个小姑奶奶？！这下好了，知道了这种妃嫔出轨的宫廷丑闻，不管他以前立过多少汗马功劳，恐怕这次也非死不可了……
奇异的，康熙却并没有发火，只是淡淡的问道，“哦？那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十一听见康熙竟然还能如此镇静的问话，一时间连规矩都忘了，惊讶的抬起了头。
其实，倒并不是康熙不在乎福清红杏出墙。而是他心里根本就不相信，福清会背着她出去偷男人。他在意的，只不过是福清的不诚实与不信任。更何况，他有绝对的自信，如果普天之下真有一个男人，能令像清儿这样的一个女子，心甘情愿的在床榻之上婉转承欢的话。那么，那个男人必定是他！
“他们、他们没有说话。”十一硬着头皮说道，“在夫人上了床以后，里面就一直很安静。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康熙本来还是十分有把握的，可此时也被十一吞吞吐吐的话搞的心烦气躁。“再不说朕就摘了你的脑袋！”
“奴才只听见，夫人在里面发出了一声轻呼！”十一让康熙一吓，口齿倒也伶俐了，“然后那床似乎摇晃了一下，接着就传出了男人低声的恳求‘拜托你，别动！让我抱抱你’。跟着，里面就再没有声音了……”
静，一种好像连风都停止了的沉静。
就在这样的静寂之中，康熙，似乎听到了重物倒塌的声音。他知道，那是他的信任，他对福清的信任。
就是这份他好不容易才送出的信任，他从未敢给予过任何人的信任，却在福清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下，摇摇欲坠，轰然倒塌了……
眼前的景物好像渐渐都变的模糊起来了。在一片强烈的晕眩感中，康熙隐约听见十一低声问道，“主子，要不要奴才去把那个凌风给……”说着，手轻轻一划。
手起掌落，只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但是，却足以象征着一条生命的流逝。
冰释前嫌
在十一问完那个问题以后，时间似乎就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静止了。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康熙不自觉的握紧了拳，连指甲已深深的刺入了皮肉之中都没有觉察出来。
当长久以来的隐忧，终于在此刻成为了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他的心，反而有了一种奇异的解脱感，一种近乎于自残的快乐。福清，终于要离开他了啊……
其实，康熙从很久以前就觉得奇怪了。他与福清素昧平生，她缘何会对他如此死心塌地？又为何要这样不计代价的来为他做事，只求拥有一个能够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尽管他极力的在忽略，但是，在他们之间的确存在了一个相当大的差距。他比福清，大了二十多岁啊！
然而，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皇帝。作为皇帝，就注定要拥有三宫六院无数的女人。福清若是选择了他，必定只能成为那巍巍紫禁城里无数妃嫔中的一员了。而她以后的每一个日子，可能都只会活在对自己的等待之中。以清儿的聪明和智慧，又怎会想象不到那华丽深宫中内含的苦涩与寂寞？
虽然，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事。但是，对于一部分女人而言，独宠也并非遥不可及。就拿京中那些有头有脸的格格、郡主们来说吧。她们之中，又有哪个不是梦想着能招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青年才俊为驸马、郡马。然后要他一辈子都不纳妾，只一心一意的待她们？而以福清的身份地位、学识能力，比之于她们又何曾逊色半分？她，又为何要选择自己呢？她，明明可以有一个更好的将来啊……
当然，封妃封嫔、陪王伴驾，对于寻常女子而言绝对是无上的荣耀，是她们所求之不得的归宿。因为，他可以给予她们名贵的珠宝、华丽的衣衫以及最最尊崇的身份 。但是，清儿并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或者说，她根本就不需要靠他的赐予，才能过上那种人上人的日子。
那她到底为什么要留在他的身边呢？
这一切的谜底，都在清儿从汤斌府衙回来的那夜揭晓了。虽然，福清自始至终都不肯说出，她到底是在何处长大，她的一身本领师从何人。但是，她却已经在不经意之中，泄露出了康熙最想知道的事情。那就是——福清到底为什么会爱上他。
回想起福清在说出那句“也许……我根本就是他们为你而准备的也说不定。”时，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容，康熙只觉胸中顿时溢满了苦涩。
她对他的感情，其实只不过是在那些别有居心的人的长期训导下，所形成的迷恋而已。但她还这么小，又身怀这样的一身本事，怎么可能安于深闺之中？走南闯北，身处这纷繁红尘之间，谁会知道，她对他的迷恋能维持多久？
康熙很清楚，如果有一天，福清对他的感情结束了。那么，他除了放手就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活在会失去福清的恐惧里。而今天，他的恐惧似乎可以结束了。
“呵呵……”康熙在心底苦笑道，“看来上苍终于要收回它的礼物了啊……”
随着康熙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十一的额头上也渐渐的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感到，自己跪着的身体几乎都变得僵硬了。
又过了许久，其实也就只是一炷香左右的时间而已。十一方听到康熙发出了一声沉重而无奈的叹息，“唉……算了，由他们们去吧……”说罢，他便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好像只是这样的几个字就已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十一竭力平复着自己凌乱的气息，生怕将自己心中的震惊泄露出来。他垂下眼眸，遮掩住所有近乎于大逆不道的情绪。
头一次，他感到这个他已追随了十年之久的主子，高高在上的大清皇帝，不再是那个遥不可及、没有常人七情六欲的真命天子了。原来，他也会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他也会感到失望；他也会从心底发出这样无力的声音。只为了，一个女人。
“爷，夫人就快回来了。”就在康熙陷于满心的失望疲惫之时，卫七忽然跪倒在了他的面前，“您现在要见她吗？需不需要奴才去……”
“混账，”卫七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康熙厉声打断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自作主张了？！是不是朕给了你们几分脸，你就忘了自己是谁了？！滚！自己回去领三十鞭子！”
卫七和卫十一立刻退出了屋子，并且识相的熄了蜡烛，带上了房门。
就在这漆黑的夜里，康熙心中的紧张感，忽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了起来。他一会儿应该怎么办？！要继续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来与清儿相处吗？
不，他根本做不到。他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皇帝。他有自己的骄傲，帝王的尊严不容许欺骗与背叛。即使，他再爱她，也做不到在亲耳听到她与别的男人有私情以后，还能若无其事接纳她。
只是现在，他打算最后再给福清一次机会。康熙深吸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只要福清在结束了江苏的事情以后，能够迷途知返。向他坦白今晚私会凌风的事，向他认错，承认她对凌风只是一时的新鲜感作祟。并且，答应以后都不再见凌风，安分守己、恪守妇道。那么……那么他可以念在她为他做过那么多事的份上原谅她。
可是，如果她要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凌风，他又该怎么办呢？康熙就在这一片的胡思乱想中和衣躺下，假装仍在熟睡之中。等待福清的到来，也等待那最后的结果……
“碰！”的一下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客栈，这下康熙连装睡都不用装了。开玩笑，谁要是能在这么大的动静下都还“睡的着”，那一定是已经睡死过去了……
康熙皱着眉头坐起身，假装睡意朦胧的揉了揉眼。看着面前一脸决绝的破门而入的福清，故作惊讶的问道，“清儿？你……你怎么站在这儿？”他又作势看了一眼大敞着的门，眼底一片疑惑，“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其实，现在他眼中的疑问也不全是装出来的。因为，他本以为福清还会像走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的溜回屋里。等到第二天，再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把自己当傻瓜似的哄着玩。
可没想到，她竟然生怕自己不知道她出去了似的，就这么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闯进屋来。这样一来，即使他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维持眼下这看似琴瑟和谐、如胶似漆，实则脆弱无比、互不信任的关系都不成了。
看来，真的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了……康熙看着福清那副坚定的模样，颇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在心里嘀咕道，“怎么？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吗？她啊，翅膀长硬了，也在你身边呆烦了，就要远走高飞了啊……呵呵”
此时康熙几乎已经在心里认定，福清之所以敢这样有恃无恐的破门而入，丝毫都不怕自己知道她半夜跑出去了。是因为，她已完全不在乎他了，决定要彻底离开他了。这样一想，他就连演戏的力气都没有了。
“呼……”康熙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已是一片清明。他掀被起身，走到桌边坐下，亲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味着。
“这隔夜的茶，可真是苦啊……“他放下茶杯，也不看福清，只淡淡地说道，“清儿你这么急着跑回来，应该是有事和朕说吧？你说吧，朕听着呢。”
“噗通！”谁想到，福清二话没说忽然冲到康熙的身前跪下，抽泣着道，“阿玛，对不起……呜呜……对不起……”
福清的这一跪，不同于上次的装腔作势，以退为进，而是真的饱含了满心的愧疚与懊悔。
她膝行几步，紧紧地抱住康熙的腿哀求道，“阿玛，我做错事了，做错了很多很多事。呜呜啊……您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吧……啊……”
“你、你决定要离开朕了，是吗？”康熙的声音不觉的带上了一点哽咽。他仰起头，不愿让自己的脆弱这样轻易的流下。
片刻过后，待那阵眼中的酸涩感过去。他才轻轻的抚上福清那因奔跑而略显凌乱的如瀑长发，低下头，最后一次在她的发心处印下一个吻，平静的说道，“去吧，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话出口的那一霎那，康熙才感觉长期压抑在自己胸中，压的自己几乎透不过气来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原来，放手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
他微笑的看着福清，等待她露出如释重负的笑脸。让他最后再看一次那明媚的笑容吧，以后，这灿烂如火的明艳就只会为其他男人绽放了……
“你、你说什么？”然而福清在听完康熙的话后，却并没有显示出他所预料内的高兴神采，反倒是一脸迷茫的问道，“你要我去哪里啊？”
但很快她便从迷茫中回过神来，眼珠一转，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几分绝望恐慌的喊道，“你、你又要赶我走？！”
康熙一怔，怎么倒变成他要赶她走了？
“你、你刚才不就是想说，要……要离开吗？”康熙迟疑的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福清此时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要来认错的了，火冒三丈的站起来说道，“真是莫名其妙！我看你是做梦梦见的吧？！好啊你，我不过就出去了这么一会儿，你竟然连做梦都在梦着我走啊？！”
“那、那你这一进来就跪下，说什么原谅我之类的，是、是要做什么？”康熙有些磕磕巴巴的问道。
“我……”福清张张嘴，低头看看自己现在这个茶壶状的造型，实在是不像要来认错的。
要再跪下吗？福清大囧，现在就算要她跪她也跪不下来了。被康熙这么一打岔，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心情和气氛了啊。
“我、我是要和你道歉的……”福清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手指紧张的绞着衣角，小声问道，“我可以站着说吗？”
“当然可以！”康熙心情一片大好，只要不是要走，你就算想躺着说也没关系！当然，这些话他只会在心里想想罢了，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半分喜色来。
他现在已经猜到，刚才自己那一大堆的胡思乱想八成都没用了。这个小丫头看来是知错了。嘿嘿，本来以为她还要过一阵子才能发现，那个什么凌风根本就和自己没有可比性，没想到……呵呵。
可是……康熙的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儿，难道福清对他的感情就浅淡到了这样的地步吗？随便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就可以令福清犹豫、动心了吗？他真的，对她太失望了……
但他又转念一想，福清自小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长大，没有接触过太多的人，更不明白何谓人心险恶。她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如果真有有心人刻意引诱误导，她难免会一时无措。
唉，算了，人谁无过呢？既然她这次能主动回头，想必是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了。只要她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这次的事，小小的给她一个教训也就算了。
“我……我刚才是去找凌风商量运粮出城的事情去了。”福清小心翼翼的看了康熙一眼，见他没有发怒的征兆，才大着胆子继续说道，“而且，因为他怕别人会发现我的形迹，我一进屋就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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