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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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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未料他方才尚对自己不理不睬的,这会儿竟又好了。有些受宠若惊,面红道:“您问这个做什么哦?”
“难道是唤作阿西么?”不然褚神医何以从那雪人歌谣中联想起来。
“不是的其实只不过是有个西字。”
“是什么?”
“您不是唤我麒麟的么?气呼呼不肯搭理我的时候便唤太子。您难道想按我父皇唤的那个来唤我么?”
卓颂渊垂目黯声道:“不可以就算了。”什么了不起的称谓么?
“呃,那个皇叔,只要您不嫌丢人,孤自然是欢喜的。”
卓颂渊绷了脸,撇开眼睛:“算了。”卖关子卖成这样!
“您不要这样!父皇无论高兴不高兴,都是唤孤‘小东西’”麒麟脸把脸绯红,“咳咳,皇叔您还是快快喝药罢,不喝就要凉了。”
54小生机
岳麒麟尚指着那只药碗;目中犹有泪花,皇叔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面颊:“哪里丢人了?小东西。”
麒麟讪讪道:“究竟还是惹您发笑了罢。这名字还真不是为的逗趣取的;当初博士夜观天象,说是孤降生初月,紫微星由东而升,此后每日向西稍移,孤满月后常耀东西方上空,父皇方为孤取得此名。真是毫无办法;老人家偏信这些道道;以说服自己相信;孤乃真命天子。”
卓颂渊怜爱地以手为她梳理碎发:“何须说服?”
“父皇高兴时唤孤‘小东西’;要是生孤的气了,他便怒吼一声‘东西你给朕过来’!哎;如今回想,总觉得孤真是被他老人家给宠坏了。”
“先皇陛下不容许旁人唤你东西?”
岳麒麟很是没脸:“其实就是因为挂在口上太不庄重,才又赐了个祥瑞的小名。亲近些的人都只唤孤一声祥瑞,即便如此,依然怎都不如人家那一声阿玉好听啊。”
“谁说的?”卓颂渊伸指拂弄她的碎发,因为拂得极轻柔,反惹得麒麟面上痒痒,却又因为受用,眯眼睛由得他拂。皇叔又问,“对了,段延卿既为你亚父赏识,又得以率精锐虎师雄踞燕南,何故在燕国国内却是屈居仲将军之位,此番连半个爵位都未封上?”
岳麒麟一听皇叔又问燕国局势,本来心生抗拒,可又一思量,此番难不成是皇叔请托丞相装病,意欲在段氏身上找寻下手契机?
“他封不上爵一来是因为虎师虽强,近年却因皇叔您在楚北一线十分强势,段延卿着实占不到什么便宜,故而也无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二来,段氏本非燕人,乃是匈奴出身,想要在燕国封爵何其之难?不过听闻段延卿的亲娘多年前在楚国魏地遇险,乃是亚父犯险亲往,方才将人换了回来。听说段延卿纯孝重义,皇叔万勿在段氏此等死忠身上花费宝贵力气了,孤以为此事多半难成。”
卓颂渊笑道:“可还记得前两日我教你的话?”
“什么话?”
“耳听为虚”
岳麒麟悟道:“眼见未必为实。难道当年”
卓颂渊欣慰点头:“聪明。段延卿只知母亲为燕皇所救,殊不知救人之事另有玄机。你亚父这样的人,真会千里奔袭犯险入楚,只为救一位部将的老母亲?”
岳麒麟知道皇叔手中必是握有铁证放出此言,心下稍安,又咬牙道:“父皇何等看重兄弟情义,亚父却连父皇的性命都不肯放过”
卓颂渊无言以慰藉,唯有拍拍她的肩头,继而轻轻揉了揉,像是在怜爱一只小猫。岳麒麟缓神惭愧道:“听闻这药喝下浑身都会酸痛难受,一会儿倒该是我来替皇叔揉肩才是,何以竟是弄反了。”
卓颂渊便笑问:“先别提揉肩,东西殿下可否替我端一下药碗?”
麒麟乖乖照做,目送皇叔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又送了手巾去,奇道:“这药难道不苦么?”
“不苦。”卓颂渊摇头,方欲伸手去接那手巾,麒麟却一手晃开了,比着他的唇畔,亲自细细为他擦拭唇角:“皇叔阅罢了信便快快躺下。”
褚神医很爱听笑话,这两日每每让厨子李讲几个段子来听。厨子李虽臭着脸却仍是依言讲了,褚良春每每听到半路便睡死过去,依在车板上睡得香甜。
麒麟觉得厨子李的笑话个个很冷,此种一听便能睡着的笑话,于皇叔真是合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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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医嘱此药头三日每隔一时辰须得服用一次,行邸后厨架起好多个小炉,炉上摆的是褚神医的紫金砂药锅,里头嘟嘟熬着褚良春的第一剂药。
岳麒麟大话说得满满,号称要亲自照料皇叔,嘱咐无念备下药汤待她来取。无念一直守在炉旁,掐着时辰好小心端药伺候,唯恐误了大事。
一时辰后他逼出新熬的那一茬药汁,亲口试过了药,不禁眉头大皱。幸而厨下有不少质子府的厨子今日带来的小太子平日零嘴,无念翻了一圈,怎奈甜食甚少,他只寻出一些芝麻糖球搁在盘中,这才端了药碗进了屋。
无念等了又等,那个言而无信的家伙却迟迟未曾现身。
无念只得悄无声息探脑袋进了门,王爷酣睡正香,小太子半个人伏在王爷榻边,又可怜又规矩的样子,显然是睡死过去忘了时辰。无念倒不怨他,不过是小太子怜香惜玉?抑或他俩平常都是这么过来的?王爷这是隐忍惯了,小太子,您也太不思进取了罢!
无念小心放下托盘,不得已要去唤王爷起来喝药,孰料他方近了床榻,卓颂渊便已醒了。无念叹曰:“王爷还是这般惊醒”卓颂渊急比划了个姿势,示意无念小声,却披过衣裳来起了身。
卓颂渊并未接过无念递去的糖球,自端药碗一气喝完,漱过了口,再俯首去看那半伏在榻上,睡得极辛苦的小人。卓颂渊只觉此时身上竟是真的骨骼酸痛,乏且无力,幸而麒麟并不算重,他刚好可以托起她来。
无念吓得急欲帮忙,卓颂渊自然不容他碰,自顾自将人轻轻抱在了榻上,仔细除了靴子,又放妥了手脚,那小孩子约莫是嗅见盘中芝麻糖球的香气,使劲皱鼻子嗅了嗅,口中咕哝的却是:“不公平,我又不敢唤你小四的’,一个翻身,竟是滚到里侧去了。
无念掩嘴忍笑半天,瞥见王爷正瞪着他,他方才咬唇敛了笑意,讪讪托了空碗和那盘子糖球出去了。
无念到了外头,反身单手替王爷关上门,自抛一颗糖球入嘴,兀自哼着小调走开去:“先只说苦尽甘来风波不再,抚养娇儿无病无灾”
无念后来才慢慢体味,王爷这一夜熬得着实不易。卓颂渊一个时辰喝一回汤药,便非得时时醒转不可。这已然十分辛苦。
然而里侧躺的那小孩竟也并不怎么省心,非但靠他不住,他还得王爷一个病人照顾。无念后一时辰去时,王爷已然醒了,小太子却在低声啜泣。他本还道王爷许是太过生猛,欺侮了人家,无念不忍卒听,便往门口闪了闪。孰料卓颂渊却唤住他:“无念你递块打湿的手巾来。”
无念慌忙递了湿手巾入内,方见那小孩仍是闭着眼的,似是做了什么噩梦。王爷轻声细气拍哄许久,又是擦汗又是耳语,那细碎哭声方才止了。
无念从未见过王爷如此不厌其烦悉心温柔的模样,想想世间各人各有造化,吾之砒霜,彼之蜜糖,便也长叹一声,搁下药碗离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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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生怕卓颂渊一旦觉得药苦无可解之,仍盛了盘糖球送回来,以备取用。
岳麒麟天亮起身见着那盘糖球,觉得奇怪:“这不是孤的小芝麻糖球么,厨子李给孤做的。嘿嘿,皇叔不地道,药苦就别说不苦啊,在孤跟前死撑面子,趁孤睡着又偷啃糖球。”
卓颂渊见那双嫣红樱桃径自一张一合控诉,忍不住哼了句:“我何曾偷吃过?你道谁都以为偷吃才比较香甜?”
岳麒麟不明所以唤了褚良春来替皇叔把晨脉,神医似乎对这一夜用药的效果颇为得意,点头数回。麒麟满怀希望问:“褚郎中,皇叔只要是否乖乖尊您的医嘱,便能痊愈了?”
褚良春却直摇头:“当年毒液尚存体内,时而肆虐,毒性潜伏得深且散乱,位置莫辨,鄙人如今能做的不过是用药为王爷清走表毒,以便减缓一些毒发时的痛苦罢了。”
神医忽而给了这么当头一棒,麒麟立时泪水难忍:“前两日我观您救那几个奄奄一息的灾民,将死之人您且能起死回生,何况皇叔”
褚良春抚须而笑:“莫急莫急,我既应了小太子,必是因为有路可通。鄙人一己之力虽说不能为王爷化险,这世间却有一物,或可助王爷逃的此难。”
岳麒麟急问:“何物?”无论何物,只要能救皇叔,哪怕神医说是那水中月镜中花,不亲自去捞一捞,亦是不可放弃的。
“远在遥遥启国的北晏雪山之巅,产有一枚金雪莲。雪莲不可多得,金雪莲更是须七十年方开得一朵。鄙人十年前游历启国,曾经亲见金雪莲解毒回生之妙用,当年我亦曾得了一片金莲花瓣,制成十余颗药丸,救下一户误食断肠草人家的十余口人。当然王爷体内的断肠草毒,已是入脉入络,非服食一丸一药可救。恰好北晏山中那株金雪莲,预计明年入秋即可开出新生的雪莲,若能整朵采来充作药引,王爷的性命,鄙人救起来的把握”
岳麒麟捏紧了拳:“能有几成?”
厨子李急使眼色,褚良春却仍是直白得无以复加:“七成。”
屋子里静得,鸦雀无声,间或听得见无念强忍悲戚的小声抽噎,不想岳麒麟素爱将坏事往好处琢磨,听了竟是极高兴,一把捏住了皇叔的手:“那就是极有把握!”
褚良春很喜欢这孩子,亦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岳麒麟招呼都未及招呼一声,急冲出去就找纸笔,偷偷给舅舅写信去了,启国北晏雪山中所产之物,舅舅岂能得不来?
卓颂渊却在细问褚神医雪莲采法存法,褚良春一一笑着答了,又道:“鄙人不通人情,却很能识得脉象。殊不知脉象实瞒不住一个人的喜怒哀思,从王爷的脉象,我猜王爷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何以竟存了求生之念?”
多亏厨子李一把揪过她:“休要胡言。”
卓颂渊却找个借口支开了无念,屋内独留褚良春与厨子李,他方问道:“李师傅放在门口案旁的汤药可是给太子的?神医可否告诉我,太子的情形,究竟如何?”
褚良春欲言又止,紧抿唇半天,过会又哼了声:“此事不若让李兄说罢。”
厨子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说得出还要你这庸医作甚?我是让你看情形再说!有没有点分寸,当你说的时候又不说了。”
卓颂渊有些心焦:“她如今夜寐不安,可是也与当年那断肠草之毒相关?”
褚良春听懵了:“啊呀,如此说来太子便是王爷那位恩公了?她自己仿佛不知呢,此等缘分真是夜寐不安之事王爷竟也如此清楚,啧啧,若得王爷这般人物倾心此生何憾,小太子这恩公,当得也算赚到”
厨子李冷冷提醒她:“你快点说重点。”
卓颂渊却不好意思相逼,只是急问:“麒麟夜夜哭泣,十分可怜那金雪莲可能救她?”
褚良春沉吟半晌,道:“夜寐难安之症其实倒并不在关键”
55不速客
褚良春缓缓望向厨子李:“李兄可知太子母后的死因?”
老李面色戚然:“你问这个作甚?不过;你既当了王爷的面问我,我倒不好相瞒;先皇后当年乃是殁于产后崩漏,那日先皇大恸,老李我从未见过先皇那个样子若非初生的小太子太过孱弱,尚需太医精心调理,先皇几乎怒令处死所有太医”
褚良春点头答:“我曾看过先皇后脉案。”
老李哼道:“五年前看的?难为先皇竟肯让你这庸医看这东西。”
褚良春被他唤惯了庸医,也不恼;只顾追忆:“当时太子病危昏迷不醒;一众太医束手无策;先皇请我入宫方为是为断肠草毒侵袭。也是难怪那些太医;奇的是太子虽然中毒,身上却无中毒之象;我用药将余毒大抵逼出,再切其脉,竟察觉太子其中一脉经络奇弱,毒性几乎已然侵至末梢对了,说起来五年前我还曾去老地方拜访李兄,如今想来李兄早已在先皇麾下做事,何以我到了竟不露面?你看你总说我无有情义,真正无情无义之人,是李兄你呀。”
厨子李冷哼:“太子出事那月,我右腿旧疾复发,卧病在家,未曾入宫。”
褚良春惊道:“当年李兄右腿竟是落下病根了么!我太粗心竟是时至今日也未看出丝毫端倪来,一会儿一定让我瞧瞧。”
厨子李怒道:“当了王爷的面还东拉西扯,速速说出重点”
褚良春脾气甚好,“噢”了声道:“我便说得简要些,先皇后先天患有心疾,本又是极易难产的体质先皇后怀在太子前若能认得鄙人,我必劝她不要生了!”
厨子李叱道:“原来你将马后炮唤作简要。”
褚良春摆手:“且听我说么,哎此事乃是太子私隐我应了先皇连太子本人都不可道明的。”
厨子李沉声道:“王爷于太子总之不是外人。”
褚良春叹:“王爷说起来也算半个罪魁,若能帮到太子我说说当不为罪。太子中毒那一脉掌的正是十二脉中的少阴经,我本以为太子此脉微弱,乃是中毒所致,读了先皇后的脉案方知,太子之脉象恰与先皇后的一模一样。太子天生亦患心疾,却因自小修习内功而不宜察中毒只是令此症加重,因为太子并无心疾之症,故而平常的表现便常常是夜眠多梦,魂梦不安,至于日后”
卓颂渊探问:“难道麒麟不宜怀胎?”
褚良春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怀胎倒是可以,但本来生产时许有一半对一半的生还机会,而因此毒一侵,此脉濒衰,太子因为内力贯通,倒不会因此促发心疾,却必定会死于难产无疑。王爷莫难过,太子尚算命大,若非她带了此症出娘胎,那回救您之后小小年纪毒汁入体,有少阴经替她挡一挡,想必不是不能生产那么简单了。此事先皇是知晓的,一个女帝无法诞育自己的龙儿他生怕太子受不起这个晴天霹雳,嘱我必不能告诉那孩子真相。故而太子连她自己中过毒,大约亦是不知的,只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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