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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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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咬牙:“你这孩子怎的如此倔强!燕太子听闻启国敕使访京,难道不是自己打算偷偷溜走?他如此便生出去意,哀家今日所做任何事情,难道不是怕我儿日后受伤?”
卓颂渊垂目悄悄跪在母亲面前,口气依旧很倔:“儿臣行事自有分寸。但求母后万万不要再让麒麟难堪。”
太皇太后见儿子居然为那孩子直直跪下,气得掷袖欲走,走了两步,恨铁不成钢地回身低首道:“那小孩子少失所依,现时对你的心意,不过是看待亦父亦师的心境罢了。小孩子哪一个不是馋猫儿,见了我儿这般人才,岂有不心生恋慕的?人家贪恋一时同你玩玩,你如何就当真了”
卓颂渊目送母后出门,眼前那片珠帘兀自晃荡许久,直到它们一一停下,他仍跪地未起,耳畔久久回响母后冰寒冷冽的警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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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许久在里头有了动静,哑声唤:“皇叔?”
卓颂渊这才起身入内,又执起方才那块布巾为她擦那块已经几乎淡去了的墨迹:“小花猫。”
岳麒麟摸了摸面颊:“皇叔说话口气真是愈来愈像我父皇。”
卓颂渊手上顿了顿,有丝不快:“我与你父皇相似之处很多么?”
岳麒麟睡饱了心情愉悦,也愈发大胆,她伸手往皇叔下巴上摸了把,手感沙沙的。她甚想明目张胆探过去啄他一口,却没这样的豹子胆。
“父皇年轻时虽说也是个一等一的俊男,不过他是个大胡子啊。不是孤自贬,我们北国男子,终究是及不上楚人俊秀,更何况皇叔乃是天人之姿,玉树风华”
卓颂渊听了那声“大胡子”已然心生不愉,听了后两句更是面色微沉:“一向都是这般在意皮相的么?”
岳麒麟不明所以:“皇叔这是怎么了?皇叔皮相虽好,却因为周身别的光芒更为夺目的缘故,使得皇叔看起来别有一种历久弥坚的沉稳呃,的魅力,不会有谁真正在意您的皮相。只不过”
“不过什么?”
岳麒麟见他神色和缓,半真半假,好死不死嘿嘿道了句:“孤实在是个没甚出息的享乐派,此世间孤除却父仇之外,唯有美食与美人不可辜负呢。”
卓颂渊面色泛青,麒麟却指着桌上新画念叨:“如何画得还是像钟馗?不得皇叔神韵之万一呢,孤真是太笨太笨”
卓颂渊无话可说,只说她不可不通燕史,罚她留在屋中背到烂熟方可过门。
岳麒麟面对体罚更是无话可说,灰溜溜捧了书背,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皇叔的好皮相,并不以为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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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到访一事,皇叔不提,无念无尘不说,厨子李不让褚神医说,就被众人这么心照不宣地给揭过去了。
皇叔头三日的药已然服毕,褚良春此后开的这一服药,每日只须随餐服用三次,说是喝起来虽然不那么辛苦,身子也不必再忍受酸痛。然而这一回可能是更甚的头痛之苦,痛起来的滋味只怕很难消受。
一众人都松了一气,总算无须再衣不解带侍奉在旁。岳麒麟自己迷糊得很,常常睡得昏天黑地,端药之事全靠的无念尽心。她分明没出多少力气,这时候却有些失落,行邸里这间客房,她是一夜都未住过,甚不习惯,肯定会做很噩的噩梦。
幸亏皇叔未曾逐客,她便也乐得装傻赖着不走,一入夜便攀在皇叔榻边上蜷好了,乖乖傻傻的。
无念他们又不是傻了,自然乐见其成,也都纷纷不开口提醒。
麒麟睡相不错,一蜷总要蜷大半夜,夜里因为被子温暖,身子亦被捂得暖了,才稍稍舒展些身子,却也下意识地不去滋扰皇叔安眠。然而每每晨间,她又总十分内疚,醒来发现自己竟是常常握着皇叔的手,大约夜里还是事与愿违,梦魇中吵到了皇叔。她将此事告诉褚良春,神医却是大为不解:“太子的梦魇之症该当没有这般严重了啊。”
话说这日岳麒麟背书终于过了关,得了皇叔口头许可,放风似地出了回门。她听行邸中小厮介绍,云阳美食里有道小鱼煎饼,若是不嫌腥,极适宜当晨间早点。
岳麒麟怎么会怕腥?故而她特意早起,挑了清早亲自去买,号称新出锅热腾腾的才好吃。
她在煎饼铺门前,竟然迎面遇上了一个人。那人乃是秦伯纲手下一名参领,麒麟抓着他十分兴奋,说秦叔叔既是身在云阳,必得请他往别邸一叙。
舅舅那里求金雪莲的急信她是发了出去,怕只怕此去启国,长路迢迢,她在信中又实在不便诉明原委,舅舅即便得了此信,不明白金雪莲的要紧程度,便未必能够尽心去办。秦将军若能面见,她细细请托一番,此事方算有了着落,才可放心。而今人家根本就没打道回府,那是再好不过。
秦伯纲是被岳麒麟请去的别邸,岳麒麟老早就守在别邸门前恭迎,客近跃下马来,她定睛一看:“秦叔叔,真的是你?那你的胡子到哪儿去了!”
“殿下在云阳若是有难无人相帮又待怎办?我秦伯纲这时候岂能放心回国?我正在四处找寻殿下,寻不到都急了,顶一下巴大胡子在云阳跑,人人又当我是异域的怪人,真是太招摇了,故而这才剃了。”秦伯纲拎起她就是一轮胡茬子乱扎。
岳麒麟本来惯于抓他的满脸大胡子,此刻没了抓握的根基,颇为不惯:“唔,秦叔叔你生得还挺好看的呢。”
秦伯纲看她安然无恙,放心地端详一番,又扎一通,这才将人轻轻放落:“祥瑞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可怜。”
岳麒麟脚尖方点了一回地,身子猛地再次腾空,却在倏忽间,被向后拽离了三四尺。
57小口角
岳麒麟未及回头已然听到身后冷冷声音:“太子既有贵客;何以不请入府中叙话?”
秦伯纲如临大敌,见太子忽而弹开似的退后数尺;直接拔剑怒喝:“何方刺客!”
麒麟襟怀坦荡,并未深想,她冷汗涟涟转过头,担心的不过是皇叔身体:“皇叔您如何从里头出来了,秋凉至此,您怎么可以立在风里!”
转过头一看;皇叔臂上却是挂了件她的薄鹤氅;看样子是担怕麒麟在屋外着凉;送衣裳出门的。
皇叔目中尽是寒意;不看麒麟,目光只投向那秦伯纲;口气颇为不客气:“本王当初极力挽留,秦将军偏偏坚辞而去,何以又在楚国迁延至今?将军想是遇了什么难事,不知本王有无可以效劳之处?”
秦伯纲乃是北国英雄,去了胡须自然算不得清俊,却是别有一番男子气概,气势上毫不输人。
他并不清楚上回分别之时,岳麒麟说要报答之人究竟是谁,此时不卑也不亢,收了剑笑吟吟回道:“原来摄政王殿下亦在云阳,在下能有什么难事,怕的只是殿下在这异国他乡,遭人欺侮,叫天不应,再没个家里人照应,岂不万分凄苦?臣这才留在云阳照应,以备殿下不时之需,这亦是启皇陛下的意思,万望摄政王看在殿下孤苦的份上,给启皇陛下一个面子,莫要轻言逐客。”
岳麒麟一听话中剑拔弩张味道,勉力捉起皇叔袖子扯了扯,又举了手肘捅捅他,垫脚低低同他耳语:“秦叔叔乃是自己人,孤尚且有些要紧话要同秦叔叔说,皇叔您怎么待他如此不客气?给孤一个面子嘛。”孤这里还没来得及求人家秦将军,您上来先把人给得罪了,这是要急煞孤啊。
眼前分明是亲疏立现,醋熏了心人的却是偏生视而不见,卓颂渊声音更冷:“太子既是有体己话要与家里人说,本王还是回避一番的好。”
求取金雪莲之事,岳麒麟本就不欲在皇叔跟前多提,此事意义太过重大,届时若能捧得整朵奉于皇叔,岂不是莫大惊喜?现时好好酝酿,到时有甚非分要求一并提了哼哼,皇叔受了孤的恩惠,再教他尝一尝甚么叫做在劫难逃。
故而她道:“正是正是,您稍稍回避一会儿,我同秦叔叔说两句就回去背书,很简短,绝不会误了功课的。”
卓颂渊本来不过一句气话,她应得倒是顺溜,他倒吸凉气,却将岳麒麟一径提至院前石凳边上。本来皇叔气得肝疼,直欲将人一手放下,却瞥见那冰凉石凳他顿了顿,方将手边薄氅叠好,仔细铺在了石凳上,又将麒麟按坐其上,再冷哼:“那样站着成何体统?还不快请秦将军坐下叙话。”话说完,他厉色扫了眼一路尾随入内的秦伯纲,这才掷袖而去,岳麒麟隐约觉得他走路生风,好像每一步都带着气。
秦伯纲为眼前一幕瞧愣了眼,立了半天,他一直都将楚国人往坏处思量,始终猜不出摄政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岳麒麟唤了句:“秦叔叔快坐啊。”又吩咐无念端茶。
无念气哼哼的缓缓挪步,小太子你又偷腥,让你又偷腥,这次还公然把人弄进了府上!小太子你没看见么?王爷的脸都是绿的,你居然还有脸笑呵呵无念是满心的不平。
秦伯纲依言坐下,指指身后离开的某人,又比了个极其无辜的手势。
岳麒麟哭笑不得还得打着圆场:“秦叔叔勿怪,许是近日秋燥,皇叔脾气不好?孤一会儿沏壶菊花茶给皇叔就好了,呵呵呵。”根本就是替自家人开脱的口气。
秦伯纲小心探问:“这位摄政王,仿佛不似陛下所说那般不堪?看起来凶是凶了点,他待殿下倒也细心难道殿下在楚地的处境尚可?”
岳麒麟莫名激动:“不堪?尚可?这都是哪跟哪儿的谣传,皇叔待孤不知多好!”想起此前自己吃的莫名干醋,再想起这些日子每天占的这些福利,她更红了脸,“哎呀,不说这些无稽之谈了,你只告诉舅舅卓皇叔待我恩重如山,孤无以为报”
秦伯纲习惯性地摸了摸胡子,却发现那里是空的,于是哈哈笑道:“殿下要臣告诉陛下这些,不知何意?”
岳麒麟道:“秦叔叔您恐怕得速速回国,孤有要事请托”
如此这般,麒麟将求取金雪莲之事细细嘱托一番。秦伯纲闻言大惊:“摄政王自己要那雪莲,自己不会出人去找,居然还要托殿下出力!不过金雪莲乃是几十年才得一遇的圣物,殿下待人实在是太良善了。”
岳麒麟摆手,郑重道:“此事非同小可,还望将军不要声张。皇叔自己定然已经派了人寻,可那金雪莲毕竟生在启国,楚人远赴启地,必定遇上诸多麻烦,届时还须请舅舅多行方便才是。孤知北晏山极险,若是皇叔的人到不了那里,也请舅舅无论如何也要为孤将那花朵请来楚国。”
秦伯纲了然顿首:“殿下的意思,臣自会带到,殿下重情重义,臣摄政王其人哎,臣只望殿下不要受伤才好。”
岳麒麟不以为意:“孤这雪莲并非为皇叔而求,说起来,其实终究还是为自己求的。孤无有什么伤可受,一切自有分寸计较。”
秦伯纲被她坚定的模样打动,探过大手去对着她的脑袋又揉又抚:“你这个长大了的小祥瑞。殿下的请托要紧,臣这就回去,不再迁延了。”
岳麒麟顶着一头乱毛亲送秦伯纲至府门之外,此番是真的分别在即,秦伯纲情难自禁,跨马之前,又一次提起了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祥瑞,以胡茬子狠扎一回:“秦叔叔可还有机会请殿下吃烤肉?”
岳麒麟摸摸秦叔叔空空如也的胡茬,又为那些胡子伤感,又为离愁红了眼眶:“您不要这样,万一哪天,孤不得不拖儿带女跑去投奔,将您吃穷也未可知啊。一切拜托了!”
秦伯纲一跃上马,笑得极爽朗:“如此甚好!殿下安心,臣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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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目送肩负重托的秦伯纲策马远去,觉得这个背影之上,简直承载着自己此生所有奢望,不由得感慨万千。她自知近来哭得太多十分丢人,此时恰恰无人在前,索性对着远处肆无忌惮落了回泪。落完泪她这才觉得舒畅些,便使劲揉了揉眼睛,转身回府。因为低头不看路,脑袋竟“咚”地撞上一具怀抱。
她揉脑袋抬头:“皇叔您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麒麟目中泪光晶莹,面上犹是梨花带雨,卓颂渊看得心底发凉,冷声道:“太子当真重情重义,怪不得秦将军待您亦是肝胆相照。”
岳麒麟心中有事,不明所以,只是讪笑:“皇叔谬赞,秦叔叔是看着孤长大的人,自然一如亲人,一向待孤无所保留,任凭差遣。倒是孤,其实一无所长,只能空讲些义气罢了,注定是要辜负这些待孤好的人。”孤没什么本事,只求莫要辜负皇叔一人,也算此生不枉了。
岳麒麟随皇叔回了屋子,卓颂渊亲手合上了门,方转身肃然道:“太子以诚待人是对的,不过,今日旁的功课暂搁一搁,无尘”他黑着脸孔,却将无尘唤来跟前。
岳麒麟颇为奇道:“皇叔这是何意?”这才发现皇叔今日一直在唤自己太子,口气相当不善,真是太不可爱了。
卓颂渊不言不语,也不理她,待得无尘到了,方嘱咐道:“取一册《论语》过来。”
岳麒麟更为大惑:“读它作甚?皇叔直接考孤便是,孤又不是真的不学无术。”
卓颂渊冷哼:“那好,太子便背一篇颜渊第十二。”
岳麒麟挠头:“十二十二”
卓颂渊提示:“颜渊问仁。”
岳麒麟大悟:“噢!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
卓颂渊打断她:“太子今日自省一番,可曾做到了这条?”
岳麒麟委屈不已:“非礼!孤非礼谁了!孤都是趁您诶?咳咳,您说的可是秦叔叔?”
“哼。”
“您不能这样啊,秦叔叔是自家人,如何能算非礼”
卓颂渊拽文道:“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为君者尚不识‘礼’‘耻’,国人如何识之,为君者又待将国人引至何方?”
岳麒麟结舌,皇叔如何扯得那么大,说她不知礼数便也罢了,竟还暗斥她不知耻,此话若非出自皇叔,麒麟早怒了,她心中刺痛,擦一把汗,仍是忍了忍:“秦叔叔当孤是个小孩子,我们多少年从来就是这样相待的啊!”
卓颂渊面含怒意:“秦将军如今亦将太子当做孩子?”
“这个自然。”
卓颂渊却一语点破:“您并不是小孩子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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