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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捕夫人 作者:清闲丫头(晋江vip2014-10-27正文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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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漏嘴了。”

    “……还用?”

    冷月扬了扬那只翠绿色的缎面钱袋,“捅耗子洞,你去不去?”

第18章 家常豆腐(十八)

    去,景翊当然要去。

    景翊不但去了,而且还没有空着手去。

    出了胡同,路过庆祥楼门口的时候,景翊买了整整一笼屉刚出锅的肉包子,连包子带笼屉一块儿抱去了萧允德在城中的宅子。

    秦合欢从景翊手里接过这一笼包子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青的。

    “昨儿家里有点儿琐事,表嫂登门也没能好好招待一下,听说表嫂昨天看起来从里到外都有点儿虚,我特意挑了一家个头最大的包子,这一笼有二十来个,一口气吃下去,保证表嫂整个人都踏实了。”

    景翊长着一张说什么都像实话的脸,秦合欢咬牙半晌,到底还是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多谢”。

    冷月浅蹙着眉头,看着秦合欢毫无笑意地对着他俩扯了扯青紫的嘴角。

    对,秦合欢的嘴角就是青紫的,在接过景翊这一笼包子之前,她的嘴角就已经是青紫的了。

    “表嫂这是怎么了?”

    秦合欢见冷月把目光凝在她嘴角上,冷着一张脸把笼屉塞到丫鬟手上,才不带什么好气地道,“不小心摔了一跤,就不劳景夫人挂心了,今天我家琐事也多,就不送两位了。”

    冷月和气地一笑,“表嫂是酉年生人吧?”

    秦合欢不知冷月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来,怔了一怔,才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就是觉得,摔一跤能摔把嘴摔紫了的,那嘴得长成什么样啊,也就只有属鸟的才行吧。”

    景翊不失时机地应和了一声,“我也这么觉得。”

    秦合欢整张脸都紫起来了。

    冷月凤眼微眯,收起了几分和气,“不过,表嫂就算是酉年生人,这伤也不是摔出来的,应该是拳头打出来的……你好像又有点儿虚了,要不要先吃俩包子垫垫?”

    秦合欢一手撑腰,一手按着突兀如山的肚子,深深喘了两口气,才道,“昨儿在街上遇贼了,那贼人干的。”

    冷月眉梢一挑,“然后钱袋丢了?”

    秦合欢敷衍地应了一声。

    她已经后悔让这俩人进门来了,眼下只要他俩肯走,让她丢出去一百个钱袋她也心甘情愿。

    可惜冷月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什么样的钱袋?从哪条街上丢的?打你的贼长什么样子,还记得吧?”

    秦合欢的耐心像是一下子被逼到了极致,拧起修得细长的眉,不耐烦地道,“这事儿已经报了京兆府衙门,就不劳景夫人挂心了。”

    冷月眉心一舒,“报官了就好。”

    秦合欢刚在心里舒了半口气,就见冷月神色一肃,从怀里牵出一块细长的黑漆牌子,牌子上刻着一个马蹄铁的图样。

    “想必表嫂听说过我是干什么的,我再补充一点儿你肯定没听说过的……这牌子是安王府的东西,马蹄铁代表畅通无阻,拿这块牌子可随时插手过问任何衙门的任何案子,表嫂这案子既然报到了京兆府衙门,我就去京兆府衙门问问好了,也顺便催催他们,早点儿破案。”

    景翊越过冷月的肩头,把目光落在牌子背面的那个大大的“刑”字上,咬着舌尖默默无言。

    这会儿他要是憋不住露出点儿笑模样来,恐怕这辈子他都别想笑了……

    秦合欢噎着尚未舒出的半口气,盯着牌子上的那个马蹄铁的刻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看了好一阵子。

    这样的牌子她以前还真没见过,这么看着,好像真就是那么回事儿……

    秦合欢勉强道,“用、用不着去京兆府……就、就丢了一个钱袋,也没多少钱……”

    “什么样的钱袋?”

    “绿……绿色的,缎面,绣花……没有多少钱。”

    “绿色的?”冷月像模像样地一怔,收起手里的牌子,从袖中牵出那个翠绿色的缎面钱袋,在秦合欢的脸前晃了晃,“表嫂看看,是不是这种绿色,缎面,绣花的?”

    秦合欢的脸倏地一白,“这、这不……”

    秦合欢否认的话没说完,冷月就笑盈盈地抢过了话去,“表嫂要是记不得了,我拿这个给府上的丫鬟家丁们看看去,没准儿他们有人记得呢。”

    冷月说着,转目看了看那个站在一旁抱着笼屉的小丫鬟。

    秦合欢一急,“这不就是我的钱袋吗!”

    景翊干咳两声绷住脸,好心好意地道,“表嫂……还是吃个包子吧。”

    秦合欢准备去抓钱袋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泛起了一些茄子般的光泽。

    冷月把钱袋往回收了收,避开秦合欢的手,“表嫂认清楚了,这钱袋真是你被抢的那个?”

    “就是!”

    “奇怪了……”冷月使劲儿地皱了下眉头,“这钱袋是在表哥瓷窑里的一个叫张冲的伙计家发现的,难不成当街抢你钱袋的就是你自家瓷窑的伙计?”

    听见张冲二字,秦合欢像是被雷“咔嚓”劈到正头顶上一样,脸色骤然一变,嘴唇颤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话来,硬生生挤出来的声音尖细得刺耳,“是……是,就是那个叫张冲的!就是他干的!我们秦家也已经派出人去找他了,他有胆子……有胆子就躲到下辈子也别出来!”

    景翊一时没忍住,站起身来,从丫鬟怀中的笼屉里拿出俩包子,送到了秦合欢手中,才又安心地坐了回去。

    秦合欢捏着热乎乎的包子,脸色又复杂了一重。

    “表嫂……”冷月带着三分同情和七分愉快看着秦合欢,“吃口包子冷静冷静,再好好想想,这钱袋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抢的?我要是记得不错,我昨天在家里见到你的时候,这钱袋就已经不在你身上了。”

    景翊默默点头。

    好像……确实如此。

    以秦合欢当时的装扮,腰间要是配了这个翠绿缎面墨绿扎口的绣花钱袋,那种好像缺了点儿什么的感觉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秦合欢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捏着包子,差点把包子馅都捏出来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明显弱了一重,“好、好像是吧……”

    冷月轻轻牵着嘴角,掂了掂手里的钱袋,里面碎银碰撞,发出一种让秦合欢莫名心慌的声响,“既然那会儿钱袋已经不在你身上了,张冲当街抢你,打你,又是图的什么呢?”

    秦合欢脸色来来回回地变了好一阵子,变到最后,连嘴唇都发灰发白了,过于纤弱的身子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过于突兀的肚子,微微发颤。

    她满嘴跑舌头是一回事儿,要是紧张惊吓之下动了胎气,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冷月把钱袋收回袖中,腾出手来摸上了秦合欢冰凉一片的手腕。

    突然被冷月摸上脉,秦合欢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惊叫一声抽回了手,连退几步,捏在手里的包子也掉到了地上,咕噜噜滚到了墙边。

    “你干什么!”

    冷月也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愕然地怔在原地,“你……你肯定,是张冲,张老五的孙子,张冲干的?”

    “就是他!”秦合欢紧捂着刚刚被冷月摸过的手腕,喊得歇斯底里,“就是那个畜生!就是他!我要把他千刀万剐!千刀万剐!”

    从萧允德家大门走出来之后,秦合欢歇斯底里的叫声似乎还在耳边萦绕不绝。

    景翊走在已有些毒辣的日头底下,仍觉得脊梁骨上直冒凉气,无可奈何地揉了揉耳朵,“夫人……那具焦尸会不会另有其人?”

    冷月攥着剑抿着嘴,毫不犹豫地摇头。

    景翊无声默叹,也不管她手里那把削铁如泥的剑长没长眼,伸手扳过冷月的肩膀,硬是拦住了她的步子,认真地对上冷月那双正饱含火气的眼睛。

    “夫人……死人的事儿我不清楚,但活人我还是懂一点的,打咱们进门起秦合欢说的所有的话里有九成是胡扯的,只有一成是真心话,指证张冲害她的那一句就在那一成里面。”

    景翊平心静气地说完,又愈发静定地补了一句,“我要是骗你我就是戌年生的。”

    就算景翊真是戌年生的,他这番话冷月也是相信的。

    景家几代京官,察言观色、识言辨谎已成了家传的本事,别说是秦合欢,就是朝里那几个快要成精的老狐狸,在景家人面前扯起慌来也是顾得了头就顾不了尾巴。

    在这项本事上,景翊是景家子嗣里最得景老爷子真传的。

    冷月毫不示弱地迎着景翊的目光,“我要是骗你,你也是戌年生的。”

    “……凭什么?”

    “就凭我比你小一年,你要是戌年生的,我就是亥年生的了。”

    “我相信你没骗我……”

    冷月转头四下看了看,这个时辰,这片街巷还算清静。

    冷月脚尖微踮,嘴唇凑到景翊耳畔,低低地说了一句,话音未落,景翊已嚎出了声来。

    “假……”

    冷月一把捂紧了景翊的嘴,景翊的嘴被捂解释了,眼睛还瞪着,一双精致的狐狸眼瞪得圆溜溜的。

    “嚎什么嚎……”

    他这动不动就嚎得震天响的毛病还真想是戌年生的……

    冷月白他一眼,低声道,“她肚子是假的,有身孕还是真的……昨天来咱们府上的时候还是真的,只是小产了,孩子应该是昨儿刚没的。”

    景翊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

    冷月紧紧捂住景翊的嘴,淡淡地叹了一声,“她身子很虚,脸上要是没擦脂抹粉,估计看起来跟死人没什么两样……看刚才我给她摸脉的时候她吓的那个样子,这事儿恐怕还没几个人知道,估计连大夫都没看过,你说,她这样不要命地瞒着,图的什么?”

    景翊“唔”了两声,冷月才想起来把手松开。

    景翊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他媳妇对他下起手来真是一点儿都没拿她自己当媳妇……

    “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弄清楚。”

第19章 家常豆腐(十九)

    这个问题很重要。

    冷月有种感觉,这个问题搞清楚,竹签子就有了。

    有了这根竹签子,手里这一大把细碎肉块一样的线索就能串成一串了。

    只是……

    她手里的案子,涉案的人还都跟他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他查,合适吗?

    街角烤肉摊的小贩恰到好处地吆喝了一嗓子,“羊——肉——大——串嘞!”

    冷月思绪被打断,抬头看了一眼烟熏火燎的烤肉摊,打内心深处又冒出一种新的感觉来。

    好饿……

    她是习武之人,饭量本来就不小,昨儿晚上那顿没吃,今儿早晨只吃了一个包子,哪够得了?

    冷月这个感觉刚冒出来,景翊已起脚向烤肉摊走去了。

    冷月跟过去的时候,正听到景翊跟摊主说的最后半句,“……够俩人吃的吧。”

    俩人?

    冷月无声地说了句“不够”。

    景翊转头看了冷月一眼,也不知是看出什么,反正转过头去对摊主果决地补了一句,“俩男人。”

    冷月忍了忍,实在没忍住,“……仨。”

    “……那就四个吧。”

    “……”

    四个人的份儿,正好包圆烤架上已有九分熟的这些,摊主亮亮堂堂地应了一嗓子,一边在烟火之上呼打着手里的破蒲扇,一边见鬼似地四下里偷偷地瞄着。

    四个男人……那仨在哪儿呢?

    摊主还没找着那仨男人的影子,就听眼前唯一的男人热络地道,“店家,我瞧着你有点儿眼熟,你以前是不是在南市支过摊子啊?”

    摊主愣了愣,抬起头来,隔着缭绕的烟雾,景翊那张俊脸看起来朦朦胧胧的,再加上一身轻飘飘的白衣,别有几分谪仙的味道。

    这样一张脸,别说是女人看见,就是男人看见,多大岁数的男人看见,只要看一回,这辈子都是忘不了的。

    于是摊主把烤架上的肉串翻了个面,抹了两刷子油,笃定地摇了摇头,“公子爷,您一准儿是认错人了,我这摊子打三四年前就支在这儿了,没挪过地方……吃酱不?”

    景翊没答,转头看向冷月。

    冷月点头。

    摊主一刷子酱从头抹到尾,手艺娴熟程度比工部下辖的老漆工有过之无不及。

    景翊淡淡然地看着,慢悠悠地摇了摇头。

    “早饭吃得太咸的,我就不吃酱了,那个……一半一半吧。”

    冷月眼睁睁地看着摊主手腕子一僵,嘴角抽抖了几下。

    “那……我得重烤一半,您不着急走吧?”

    景翊很好脾气地笑着摇头,“不急不急……”

    眼瞅着摊主默默地把一半刷好的肉串拿到了一边,另拿出一把生的搁到了烤架上,景翊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纳,悠悠然地道,“唔……好像和南市的味道不大一样。”

    冷月皱眉吸了几口气。

    都是生肉刷了油,搁到炭火上烤的味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摊主一时没忍住,“怎么不一样?”

    景翊转头看了看略显空荡的街巷,吟诗一般徐徐地道,“少了那么几分人间的烟火之气。”

    摊主低头愣愣地看了一眼烟熏火燎的烤架。

    这烟……味儿还小吗?

    冷月性子比较急,遇上文绉绉的人,性子就更急了,眼瞅着摊主和景翊就要把意思岔到两下子去了,冷月一时没忍住,“他就是想说你这儿的生意比起南市的摊子来已经冷到姥姥家去了。”

    冷月毫不意外地看到摊主的两只手都抖了一抖。

    景翊倒像是把家传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忘在了萧允德家里一样,看着摊主分明有点儿发僵的脸,还热络亲切地笑着,“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

    摊主在烟雾的另一边翻起眼皮深深地看了景翊一眼。

    谪仙?

    他谪下来的时候一准儿是脑袋瓜子先着地的。

    脑袋瓜子着地的谪仙美美地笑了一下,“守着这么冷的摊子还货真价实地烤了这么多年,也难怪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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