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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捕夫人 作者:清闲丫头(晋江vip2014-10-27正文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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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景竡含着一道兄长宠溺弟弟的温和笑容,徐徐地道,“她不是一直说非你不嫁吗,那管家只说他家爷是大理寺的,我还以为那也是你的外宅之一呢。”

    说罢,就气定神闲地转过身去,不急不慢地回到戏台子上干活去了。

    景翊有点儿蒙。

    冯丝儿什么时候说过非他不嫁?

    他又什么时候有过什么外宅,还之一?

    被冷月铁青着脸一把拧住耳朵的时候,景翊才猛然想明白。

    他大爷的景竡……

    不就是把腊八送去他家没给诊金吗!

    “小月……他胡扯!”

    戏台子上传来景竡依旧温和的声音,“呵呵。”

    搭戏台的第二进院子和厨房所在的后院之间隔了一个不小的花园,花园里栽了很多枝叶繁茂的大树,这个时节依然葱葱郁郁,亭亭如盖。

    冷月扭着景翊的耳朵钻进花园里,把他揪到荷花池边的一棵又粗又壮的大树下,往地上一按,熟门熟路地扯掉他的腰带,把他五花大绑之后挂到了一根不粗不细的树杈上。

    树杈不堪重负地颤悠了几下。

    景翊往下看了一眼。

    冷月选得这个位置极好,只要他不老实,多扑腾两下,从树上掉下来,那就是一头扎到荷花池底啃淤泥的命。

    景翊有点儿想哭。

    “小月……他真是胡扯的!”

    “是吗?”冷月在树下荷池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抱手,眯眼,看着挂在树上宛如结茧的蚕宝宝一样的景翊,“那你说句不是胡扯的给我听听。”

    “我媳妇是天下第一美人儿。”

    “……”

    冷月运力抬腿,一脚踹在树干上,枝繁叶茂的大树顿时伴着景翊鬼哭狼嚎的惨叫摇曳起来。

    景翊嚎,却没有干嚎。

    随风飘荡的过程中,景翊嚎完了一首无比荡漾的艳诗。

    诗文之粗浅露骨,连读书不多的冷月都听懂了。

    景家是什么人家?

    书香门第,连厨房里刷锅洗碗的丫鬟都会吟诗作赋的书香门第。

    冷月的武功还没有精深到可以隔空阻音的程度,于是,冷月不得不在景翊另起一首之前铁着一张大红脸把他从树上拎了下来。

    “你嚎什么乱七八糟的!”

    “唔……”景翊被自己的腰带五花大绑地捆着,衣衫凌乱地歪躺在地上,对着脸红得冒烟的冷月无辜地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还有意无意地蠕动了几下,别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刚才一害怕就随便嚎了几句……我嚎什么了?”

    “……我听不懂你嚎的什么!”

    景翊如刻如画的脸上晕开一抹无比乖巧纯良的笑容,“你可以重复一遍,我解释给你听。”

    “……”

    景翊刚被冷月拿膝盖抵住肚子,用两手掐住脖子,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忍无可忍的怒吼。

    “别动!”

    这是景竏的声音。

    冷月猛然意识到一个有点儿严重的问题。

    这是在景家大宅,被她压在膝盖底下的是景家四公子,而这个怒不可遏的人正是四公子他一母同胞的三哥。

    一时间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话冷月全都想起来了,冷月不敢想象,把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景竏气成这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冷月一慌,赶忙放开景翊站了起来。

    起身转头,正见怒目圆睁的景竏手里举着一把亮闪闪的菜刀,杀气腾腾地朝她跑来。

    不对……

    是冲着一只朝她的方向撒丫子狂奔的老母鸡跑来。

    “站住!”

    “……”

    这是冷月认识景竏以来此人情绪最为激动,面色最为红润,步伐最为矫健的一回。

    于是,怔愣之间,冷月只顾得看景竏,直到老母鸡从身边呼啸而过才反应过来,眨眼工夫把差点儿一脑袋扎进荷花池的老母鸡稳稳地抓到手里。

    一见追捕目标已然落网,景竏也不管什么叫君子风度官家威仪了,腿弯一软,一屁股坐到草地上,对着冷月连连拱手,喘得连声谢都说不出来。

    冷月好人做到底,顺手从荷花池边薅下一根细长的草叶,利落地把老母鸡的两只爪子捆了起来,认真而友好地道,“三哥……你下回抓鸡的时候先把刀收起来,拿把粮食,别喊“站住别动”,喊“咕咕咕咕”,应该能少跑几圈。”

    “……”

    景竏喘着粗气没说话,景翊已经蜷在树底下笑得打滚了。

    景翊真的是在一边笑,一边打滚。

    笑得很厉害,滚得也很厉害。

    以至于忘了这棵树是紧挨着荷花池栽的。

    于是,冷月还没来得及把鸡交到景竏手里,就听见“噗通”一声大响。

    “……”

    “……”

    冷月黑着脸把景翊从荷花池里捞出来的时候,景竏的脸色已经变得好看多了。

    “咳咳……”景竏一手提刀,一手拎着还在无谓挣扎的老母鸡,不急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用一贯波澜不惊的语调淡淡然地道,“我房里有衣服,走吧。”

    “谢谢三哥……”

    于是,放假一天的丫鬟家丁们眼睁睁地看着左手鸡右手刀的三公子带着水淋淋的四公子两口儿淡淡然地穿行在景家大宅中。

    时至如今,景家四个兄弟中就只有老大景竍和老三景竏还住在大宅里,景竏住的是花园东侧尽头的院子,院里种了大片西府海棠,这个时节已是繁花落尽,硕果累累,甜香诱人。

    景翊从旁经过的时候趁景竏不注意,偷偷从树上顺下一颗果子塞进嘴里,眨眼工夫就吐了出来。

    冷月看在眼里,彻底打消了偷果子的念头。

    唔,景翊多少还是有用的。

    景竏把折腾得筋疲力尽的老母鸡搁在院中的一个空花盆里,带两人进屋,翻出两套衣服,一套男人的衣服,一套女人的衣服。

    景竏能从衣橱里翻出一套不是官服的男装来已经足够冷月诧异的了,看着景竏递到她手里的这套粉嫩嫩的女装,冷月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

    景竏没有成亲,也还没有定亲,一个人住在爹娘家里,屋里看不出丝毫有女人同住的痕迹,那这套女人家的衣服……

    会不会是景竏自己穿的?

    “三哥,”冷月捧着这套质地精良色泽柔媚的女装,心情有点儿复杂,“我不大习惯……穿裙子。”

    景竏皱了下眉头,伸手接过冷月手里的女装,和景翊捧在手上的男装换了个位置,“行了。”

    “……”

    在景竏拒绝再开衣橱找衣服,以及答应两人在他房里待到自己的衣服晾干之后,景翊才捧着那套粉嫩嫩的裙子欲哭无泪地钻到屏风后面。

    也不知道是女人的衣服穿起来麻烦,还是景翊穿好了不愿出来,冷月已换好了衣服从隔间出来了,桌边还是只坐着景竏一个人。

    冷月和景竏对面坐下,接过景竏递来的热茶,浅浅抿了一口,犹豫了一下,“三哥……有件事想向你请教。”

    景竏低头喝了一口茶,“那裙子不是我的。”

    “……”

    冷月握稳茶杯,好以整暇,才道,“不是……我是想问问三哥,八月十三晚上,玲珑瓷窑的老板萧允德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景竏眉头浅浅地皱了一下。

    屏风后面的动静也倏然一止。

    半晌,景竏才用平静如故的声音问道,“萧允德怎么了?”

    “死了。”

    景竏又皱了一下眉头,又静了半晌,冷月也不催他,默默喝茶。

    喝着喝着,景翊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冷月无意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口水没憋住,“噗”地喷了出来。

    那套裙子不大不小,不长不短,穿在景翊身上刚好合适。

    是的,连胸围都是合适的。

    景翊的容貌本就是男子中偏温雅的那种,五官俊秀如画,肤白胜雪,发黑如墨,穿着这样粉嫩嫩的一袭长裙,再散着湿漉漉的长发,简直像朵雨后的荷花,美得让冷月有点儿……

    汗颜。

    冷月错愕间看了一眼景竏,更汗颜了。

    景竏坐在她正对面,被她那口水正好喷了满脸。

    “三哥对不起……”冷月手忙脚乱地递上手绢,景竏却像是习以为常了似的,接过手绢,转头往景翊身上扫了一眼,就低头默默擦脸了。

    冷月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景竏慢悠悠地把脸擦好,才听到景竏淡淡的一声,“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如花美眷小景子……_(:3)∠)_

第35章 蒜泥白肉(十)

    景竏是礼部郎中;常与番邦外使打交道,干这种活儿的人;甭管是活的还是曾经活过的;冷月都见过几个,这些人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一丝不苟地践行着三个字——不吃亏。

    所以,景竏跟她提条件,冷月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冷月猜;景竏八成是要跟她说,他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不能传出这个屋子;如果被第四个人知道就把她怎么样怎么样。

    在六部为官的人多半都有这个毛病。

    冷月努力地当那个坐到她旁边如姣花照水般的人不存在;对景竏客客气气地点了下头,本想说“三哥请讲”,一个“三”字还没说出来,身边的人已忽闪着眼睛笑靥如花地对景竏开了口。

    “这屋里都是一家人,三哥何必这么见外呢。”

    景翊平时耍起赖皮来的时候也是眨着眼睛死皮赖脸地笑,不过,平时景翊不会穿着这么一身粉得像花儿一样的裙子,还把湿漉漉的头发全拨到一边肩头,微垂着修长白净的颈子,把发梢托在手掌心里慢悠悠地擦拭着,擦拭着……

    冷月突然觉得,眼前的景翊看起来,好像……

    很贵的样子。

    景竏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的,因为冷月留意到景竏的嘴角压抑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就跟钻烟花巷的男人借着酒劲儿点了几个姑娘,该干的事儿都干了,第二天早晨起来才发现身上没带银子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那叫一个悔啊……

    悔得脸色都有点儿发青了。

    “没你的事儿。”

    景翊带着笑意皱了一下眉头,有点儿那种一阵春风过去把水面吹起一层褶子的味道,温柔里带着一丝荡漾,“怎么会没有我的事儿呢,三哥又不是不知道,她的事,事无巨细,都是我的事。”

    冷月愣了愣,突然想起景翊先前在她身上用过的一个词。

    秀外慧中。

    景竏俊秀的额角上凭添了一根蜿蜒的青筋。

    冷月抿了抿嘴。

    她今天来景家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从景竏口中问出点儿萧允德的事儿来,她一点儿也不想在这么个时候,因为这么个原因,功败垂成。

    “三哥……”冷月对景竏郑重地拱了拱手,“这案子已接连死了四个人,极有可能还会有人遇害,为早日擒获凶手,还请三哥直言相告。”

    景竏面无表情地端起面前的茶,慢慢地吞了一口,像是思虑了半晌,才搁下杯子,淡淡地道,“那就四个条件。”

    四个……

    景竏说一个条件,她心里还大概有个底,四个条件……

    冷月微微侧头,深深地看了景翊一眼。

    这一眼代表了一个字。

    上。

    她的事就是他的事,这话是他自己刚刚说过的。

    也不知道景翊是会意还是没会意,冷月还没把眼神收回来,景翊就已带着一道善解人意的微笑对景竏开了口,“三哥,你今儿晚上不出门吧?”

    冷月听得一愣,景竏好像也没明白,皱了下眉头,“你有事?”

    “不不不……”景翊笑意微浓,“是你有事。”

    “……我没事。”

    “不不不……”景翊笑意再浓,“你就快有事了。”

    景竏脸上依然波澜不兴,额头上的青筋倒是明显粗壮了一圈。

    景翊说完这句就不说话了,提起茶壶,把冷月手边的茶杯满上,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气定神闲地品咂起来。

    唔,玲珑瓷窑的瓷杯,成家的茶,此时配在一起,真是别有一般晦气。

    景竏为人谨慎,周全,好处是安全,办事儿极少出错,坏处就是一件事只要知道那么一丢丢,就得不惜一切代价把剩下所有的部分全都弄个一清二楚,否则……

    冷月想起来,以前听景翊说过,景竏出门必乘轿,就是怕听到街边算命的那种有上句没下句的话会忍不住掏钱听人家把那些明知是扯淡的话说完。

    果然,景竏深深吸气,徐徐吐出,“三个条件……说吧,我有什么事?”

    冷月眉梢微扬,她也猜不出景翊会说出件什么事儿来。

    景翊精致的喉结微微一颤,咽下那口别有一般滋味的茶,从容优雅地放下茶杯,目光真诚地看着景竏,认真地道,“你有血光之灾。”

    “……”

    景翊认真地说完,又不吭声了。

    景竏看向冷月,冷月一双眼睛纹丝不动地凝在景翊的胸口,似乎在专心研究景翊里面一共穿了几层似的。

    景竏缓缓吐纳,手上捏紧了茶杯,面不改色,“两个条件……说,我怎么就有血光之灾了?”

    “因为你和此案中的四个死者有本质的共同之处。”

    冷月一怔,目光倏然一抬,从景翊平坦的胸口掠过,跃上了景翊笑容饱满的脸。

    这个案子之所以破例越级落到冷月手里,不仅仅是因为有这样死状死者的案子除她以为没人敢查,也没人能查,还因为这案子除了牵涉到豫郡王的亲儿子萧允德之外,还牵涉到了另外一个有点儿重要的人。

    所以,有关这案子的事情冷月只对景翊说了个皮毛。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景翊清清楚楚知道的这四名死者的共同之处,好像就只有……

    杨梅毒疮。

    冷月默默转回头来,重新打量了景竏一番。

    虽然景竏看起来实在不太像是喜欢流连烟花巷子的人,但他房里收着这样风尘味十足的女人衣服……

    以景竏的城府,难说。

    景竏这回没多等就认命地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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