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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褪残红青杏小(完)-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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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我生活在这里已经十几年了。我扎根的地方,据说叫做琅声苑。家主听说是从什么地方搬来的,我也不知道。
每天,我就沐浴着或是阳光,或是微风,或是细或急的雨,或是密或疏的雪,我就这样过着,静悄悄的,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
有一个青俊的少年,真是青俊,光光的额头,宽阔的眉宇,有神却并不逼人的眼睛。仿佛刻意为了配合他的青俊,他总是喜欢穿青色。而仿佛与他的青俊不合,他居然在腰里别了个小乌龟?我没有见过更多的人,只是想当然的以为,这个小乌龟,应该不是人人都喜欢的装饰物吧?
还有一个姑娘,来时也就十岁的样子,穿的不好,人也不是特别漂亮,就是看着很舒服,让人觉得可以信任和依赖。最动人的是那双眼睛,看人那么真诚、聪慧又善良,笑起来时眼睛都在笑,哭起来时,眼睛里也盛满悲哀,让人不由跟着她起伏哀乐。青俊少年面前,她总是正襟危坐,除了必要的行礼答问外,一句话也不多说。而只要她离了青俊少年的眼,就喜欢在园子里跑来跑去,或和其他几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嘻嘻哈哈。
其实那青俊少年看的见,我经常见他偷偷的躲在一边看着他们,脸上既羡慕又失落,看着让人难受——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青俊少年的眉宇大多数时候并不舒展,总似有什么心事,尤其是他刚来那几年。他经常绕着我走来走去,或者背靠着我,唉声叹气。我拿柳丝拂拂他,想问他怎么了,他不懂,也不回答。有时蹲在地上乱划,我发现,他写的最多的两个字,一个是君,另一个是杏。反复的划,划的很深。有时会突然恼怒起来,拿脚狠命的逡了那个君字,然后就或站或蹲的发愣。
那个姑娘也爱来。我知道她有心事,虽然她和那些男孩子嘻嘻哈哈。她总是拿个蒲团靠着我坐着,两眼望着远方,一呆就是很久。她发呆的时候,身上有一种清冷,仿佛谁也近不了她。
我就不明白,这两个人,都有心事,看着都不坏,怎么就走不到一起成为朋友呢?
好像他俩打过一次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见那姑娘。那少年也还是经常来,还是刻着那两个字,杏字比以前深多了。有次我清清楚楚见过他掉过泪,然后叹了口气,悄悄的把那个杏字埋了,很久没再听他说什么。
后来姑娘又回来了,是一个穿绿衣服的人送回来的。绿衣服人的眼老是滴溜溜的,围着那姑娘转。青俊少年明显不喜欢他,可对他还是很客气,每次他来他走,青俊少年都要烦好半天。我不明白,不喜欢就不要让他来呗,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客气?
慢慢我有点弄清楚了,姑娘想去哪儿,少年不愿意。少年明明有话,却非不说,我总觉得,少年好像怕姑娘什么。姑娘呢,好像也怕少年。但少年的眼里常有一种恐惧,而姑娘眼里,只是有些敬而远之的冷意而已。为什么呢?
少年还是来,反反复复,还是刻着那两个字。姑娘也还是来,还是在树上一坐就是半天。有时我想告诉她,你脚下有两个字,其中一个,就是你的名字。可我不会说话,而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少年刻的另外一个字是君,而不是书。
他俩都哭过,在我的丝丝绿意下,在我的柔柔拂弄中。我觉得他们很般配,但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很远,我在心里叹着,叹他们中间那道似乎是无形又有形的墙。有时我也想,即便我能说话,也许也无法解开吧。解铃儿还须系铃儿人,我不是系铃儿的,可我也想知道,这系铃儿的,究竟是谁?是那绿衣少年吗?
每天他们来或走,都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少注意我,其实,我也有喜怒哀乐。有时我会受虫子的啃噬,有时我会受到雷电的袭击,更多的时候,我会像他们一样,生老病死。
但我觉得我还是比他们幸运,我看似的无法反抗,就是我的反抗。我努力的扎着根,从土壤里的最深处吸收着养分努力的成长。我知道,他们都会比我先死,而我,总有一天,我也会死。这就是生命的过程。
那个小姑娘又在发呆了,身上的清冷又在慢慢的漫延开。如果我能开口说话,我很想告诉她,树与人,总会遇对各种各样的不幸,但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想开些吧。
但我不会说话,我的千般思绪,也只能化作柳絮,慢慢的随风飘散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加班,现在还在加,可以遇见的半个月内将在加班中度过。
下午干够了活,不顾老板离我仅四步之遥,悄悄的写了点东西。只是精神紧张,不断的开开关关,思路不断的合合断断,本来想表达的意思,也就这么零零落落,这样贴上来吧。心事如潮,柳絮儿飘。
第四十四章 远人(一)
荸荠给我来信了!我在兴奋和担心中颤颤的拆了信。看了后,才舒了一大口气坐到椅子上,忽的又跳起来,在屋里又哼又跳的瞎蹦达起来。
信上说,因为胳膊断了,十分疼,没考好,不过,还是过了解试,明年又要考州试了。多好的消息啊。好啊好啊,真是好荸荠,真不错,配得上我这世外高人,哈哈。我把信贴在胸口,左转右转的,当作拉了他跳舞。一边跳,一边还喃喃自语。就是,哪那么容易消沉,谁能不受点挫折?这不也过去了么?哈哈,好荸荠,好荸荠,让我省心。
我一身汗的坐下,满脸笑容的在信纸边上画鬼脸,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全画了,还觉得意犹未尽,又在信的背面画啊画的。忽然想起,电脑里,一个冒号,一半右括号,直接就变成一个小笑脸。我拍了拍脑袋,错乱了错乱了,真是穿越时空的错乱了。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很习惯宋朝的生活,或者说,是适应了君家的生活。没有电脑、电视、电话,没有不停的在你耳边的指令,没有每早挤公交挤地铁的狼狈,日子好像也可以这么过下去。
我来君家几年了?六年了吧?来琅声苑也四年了,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难以想象,我和君闻书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四年,那么,将来呢?
前世,自从我独立走自己的路以后,我的每一步都要算计的很清楚。可是现在,我的每一步路都看不清楚。我的生活空间就这么点儿,琅声苑。我认识的就这么几个人,除了荸荠、就是琅声苑的这几个小厮、引兰、培菊、君闻书,哦,还有杨骋风。
我把几个人盘桓了一下,惊觉自己已经陷在这乱绪当中,混乱乱空费精力而没有出路。我突然有些怀疑,事情有君闻书说的那么严重吗?不去君家就去杨家?杨骋风会那么认真吗?他把我弄去干什么?那个笑嘻嘻的绿影子浮现在眼前,我一甩头,什么人啊?要赢我?幼稚。我就不相信,我真离了君家,他会把我抓回去?我悄悄的溜……不行,我总得去找荸荠,上次就是让他给抓回来了。不管他了,到时再说。倒是君闻书怎么办?还有,他面临的是什么困难呢……
外面三更梆子响过,飒飒风起,倒勾起我的思乡之感。我平躺着听着,这响的是什么叶子?梧桐、杨树还是木莲?没有声音的秋夜里,这刷刷的声音,显得更寂了。
唉。
我翻了个身,拉紧被子,弓成虾米,忽然觉得十分孤独。
他们——怎么都离我那么远呢?
有多久没有这种“小资”的念头了?
很久了,仿佛前世就已经很久没有了,我自己一个人,走的太远了。太远了。
日子这就么静悄悄的流过,我和荸荠也恢复了正常。荸荠照常来着信,说说他生活中的如意或不如意。虽然荸荠的信平平常常,但我总觉得信里带着阳光,外面的阳光。每次拆信,我都要捂在胸口跳几圈,看到“司杏如晤”这几个字,常常觉得幸福的要溢出来似的,一封信常常能不歇气的看十几遍、二十几遍。我也给他写信,“长跪读素书,书中竟如何?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不亲临,不知什么意思。和他说什么呢?我爱你?我想你?我喜欢你?我自己脸都红了,悄悄的摇一摇头,不是,没有,就是加餐饭就行了,别的,不用说那么多,他在我心里呢,不怎么想他,在我心里呢。嘿嘿,他是笨荸荠,笨荸荠呀笨荸荠,笨好,安稳,像杨骋风那么鬼哨的,我也看不上。我忽然想象着荸荠在我身边,我把头靠过去,呵呵。我幸福的笑了。笨荸荠。
无论轻巧的东西有多么好,无论我和荸荠有多么远,内心深处,只要想到荸荠,我就觉得很温暖。我握着拳头来到这个朝代,怀着恐惧,带着伤痕。是荸荠,在我辗转两世的落难中给了我温暖,我相信,当全世界都离我而去,荸荠也不会伤害我。他像一个定海神针,在我心里,给我人世中温暖的支撑。我很想再见见荸荠,可是,怎么见呢?
君闻书明显的有心事,却不和我说,我也只是跟他去去布店,当个打哑语的智囊。又是腊月二十,吃了早饭,君闻书说:“司杏,今年要不要买些东西装点下屋子?”
商量的口气?我有点受宠若惊。
“是的,奴婢也觉得该添点喜庆。”
君闻书点点头,“今儿去店里看收账,顺便,去买买东西?”
我十分敏感的看了他一眼,逛街?和他?我本能的不想去,和一个不是我男朋友的男人逛街?
“少爷,不妥吧?带个丫环出去,怕被人看了咬舌头。”
“你不是叫耕竹的小厮么?”
“那是骗人的,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况且,能不说话?”
“你只和我说便是了。”
我的心一缩,你只和我说话,去年,荸荠,心酸排山倒海似的涌上来。
“怎么了?”君闻书发现了我的异样。
“啊,没,没,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妥。哪里有少爷亲自上街买这个的?下人便好了,要不,改在哪天不收账的时候,我和锄桑去?”
君闻书一脸的不悦,“你就是不愿和我去,是吧?”
“奴婢不敢。”我赶紧说。
“那便去。没听说哪家少爷不让出门的。”君闻书抖了抖袖子,有点气势勇勇的说。经过这阵子的磨练,他胆量倒是见长,举手投足间,倒有点男人样儿了。
账房王现在对君闻书明显客气了许多,君闻书对他,也由最初有点怯生生的尊敬变成了傲慢中带点尊敬。力量对比就是这么有趣,仿佛就是此消彼长。君闻书曾和我说,和下人就是要端着,否则无威,无威,就压不住,就要生乱子。我是恬淡性子的人,哪一世我都尽量平易近人,想起前世我的老板说:你最不是个好兵,你看到的比领导都多。你也不是个将才,你缺少弹压的手腕。但还是不得不使劲用你,因为你最知道怎么干活。原来,差距在这里。
君家的信用政策是有限制的赊账,额度和期限是根据你和他的交易量以及你本身的资产程度来的,有点类似于现代金融的授信,每个赊账人都有自己的授信额度,每家店也有自己的授信额度。年底一清,真发生呆坏账,也不会有什么大风险——看来,君如海还是有两下的。
年关就是要账、收账。君家的生意做的比较大,现结的多,真正够上赊账级别的,都是些老主户,所谓年关清账,也就是年结、在家里坐着数银子罢了。
在店里吃了中饭,我们便出来了。我最怕在那儿吃饭,账房王要陪君闻书,可怜我这个不敢说话的小厮,也不敢和店里的伙计同桌,迫不得已,只得半求半威胁的让同来的锄桑或侍槐和我一起躲上车吃。锄桑有一次就不耐烦的说:“何苦呢?丫环又不是出不了门,你天天打扮的跟我一样做什么?”我忙忙的掩了他的嘴,差点没把他憋死。
还是扬州城的街,想想我逃跑的那节,心里感叹,似乎我再也没有找到那条街,也许,是当时太慌乱了?仿佛作了个梦一样,就这样,被人打破了。
满街全是人,吆喝声此起彼伏。锄桑被吩咐看车子,他扁扁嘴一脸的不愿意,看着我,酸溜溜的暖昧。我撇撇嘴,倒希望留下来看车子的人是我。对于谈过恋爱的人来说,可能会觉得和一个熟或不熟的男人逛街很正常,可是我,荸荠是俺的第一个男朋友呢,拉过手的,想到这儿,我的脸热了。
君闻书走走停停,我在后面亦步亦趋。走了小一会儿,他住了脚,“司杏,你倒是看点儿东西,老低着头做什么?”
我哪儿知道你要买什么?是你说要添东西的。
“那年,你买的那个窗花,在哪家?”
“唔,少爷,夫人不是说……”
“那年是那年,今年是今年,再买一个。”
我答应了,两眼逡巡着,忽然发现一个笑眯眯的胖娃娃,拱着手,胖胖的脚儿并齐拢着,左大拇指还微微有点翘,憨态中带着顽皮。
“少爷,那个,好么?”我指了指。君闻书也住了脚,脸上浮了一面笑,“倒也可爱,你去买了吧。”
我卷在手里,瞧他还要继续逛,便不敢问再买什么。
“花呢?要不要,再买些花。”
“少爷要什么花?”
“你看着吧。”
“府里不是有水仙么?”
“再买几盆别的。”
“哦,少爷,那我们回转吧,买了,没办法拿,得叫锄桑来。”
“那就等等,我们再看看别的。”
街上人流穿梭,我有些累,自己逛街是惬意,跟着君闻书逛街,是拘束。
“你怎么不说话?”
“回少爷,奴婢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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