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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入君怀+番外 作者:冰魄(小说阅读网vip2013-05-31完结)-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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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无论在哪远远见到了三位宫主,她都恨不得多长几条腿马上飞奔避开。
她曾问过姑姑,她这一辈,堂兄妹这么多人,为何偏偏选中了她?
当时,姑姑支着脑袋想了半天,然后,很认真的看这她,说:“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坐得了,他们思来想去,觉得也就只有你才承受得住。唔……换做旁人,被这么天天逼着,是会疯的,真的。”
姑姑随性惯了,加上有姑父撑腰,说什么话都不顾及。
后来,她又问了她爹。南宫汲花当时心情很不错,携了她手带着她跑到了房顶上,伸手指着黑宇那轮明月,问她,“好看吗?”
那天是十六,月儿很圆。她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了一句,“好看。”
“旁边的星星比月如何?”
她愣了愣,“繁星虽美,不及月明,不及月亮,不及月大。”
“如你所说,繁星虽美,不及月明,不及月亮,不及月大。所以纵观天宇,第一眼看到的总是月。星不及月,那月便为尊。”顿了会儿,泥眼看她,“你还要问我刚才的问题?”
南宫灺摇头,心下雪亮。
南宫灺已经不记得自己和她父亲的关系什么时候竟然越走越近了。她曾经,是那么想要杀他。
整整四年把母亲关在小院,不闻不问。母亲盼了他那么多年,想了他那么多年。到最后一死,那份期盼也没有少过半分。
当时,南宫灺是真的想要杀了他。凭什么他可以对她母女不闻不问这么多年;凭什么他明知道母亲的那份心,却依旧弃之如履;凭什么母亲死了,他可以那么无动于衷,除了一句“葬了”,什么也没有……
他讨厌她看他时的眼神,不止一次两次威胁若再用那种眼神看他,就挖去她的眼睛。
她知道她的不自量力,匕首刺过去得瞬间就被察觉到。然后,是手臂陡然大痛,被生生的扭断了骨头。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弑父?”
“你不是我父亲!”她扯着嗓子对着他吼。
他俯身下来,她以为她触怒了他,她以为他会杀了她。
可谁知他只是对她说,“杀我?你还没那个本事。”
接骨,和断骨一样疼。
“就叫灺吧,南宫灺。”
南宫灺,她的名字。母亲生前盼了那么久想让他给她一个名字,可是现在名字有了,母亲却永远听不到了。
接下来她就病了,身子滚烫得厉害,很严重的发烧。姑姑端着药急得厉害,她躺在床上,不想让姑姑操心,脑海晕晕沉沉的,浑身无力,她望着房里荧荧的光火,她想,是不是她这么死了,就可以去陪娘亲了?
一直不喝药,姑姑眉里满是担忧。然后,他进来了。
火红的衣服,刺得人眼生疼,明明母亲今日过逝,他怎么就能一直穿着这么惹眼的红?!
她愤怒,她恨,可是她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真会把你的眼睛剜出来。”他一开始,就是这句话。
她不说话,只是狠狠地盯着他看。
他端起桌上那碗药,递过来,“想杀我?没力气你怎么杀?”
她鬼使神差的接过那碗药,一口气喝下去。然后,她听到他说,“我给你机会杀我,不过你得先活下去。”
文章正文 番外 南宫灺和她爹不得不说二三事(二)
然后她被送去了殇清宫的稚养所。
稚养所,是殇清宫所有暗卫最初培养启蒙的地方。
这里,不论年纪大小,只按照不同能力编排组别。从最上的甲等,到最末的戊等。等级越高,待遇越好。等级越低,便是数不尽的苦难。
她被直接送到丙等。中途插进来的人,年纪小尚且不说,且分到了中等位置,自然被多人所不容。再加上她不善同人交谈,也不大喜欢同不相干的人相处,是以,所有人都不待见她。
充满竞争的环境里,多的是手段高明的设计陷害。进去的前五天,她天天被罚。实打实的倒刺藤条打在身上,每一下都划破皮肤留了血。
白天,同众人一起习武,晚上,课毕后受罚。
受罚永远不会耽误上课的时间,但如果因受了罚而耽误上课,那么罚后还有罚。
来稚养所的第七天晚上,她上完课,白日里被罚一个晚上装满天井所有水缸。水缸有十口,个个比她人还高。风寒刺骨,井绳子又粗又冷,一桶水一桶水的打上来,她人小,力气不大,虽有几分内力,一个时辰过后也是累得再使不上劲,而那边的水缸才不过堪堪满了两个。
这时候,她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黑衣黑发,她认得他,他是那个人的近卫,叫做随花。
她被带到了那个人的书房里。
她的匕首随身携带,一直不离。一接近他用最近新学的招式奋力朝他刺去。结果,同上次一样,被他轻而易举的制住,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卸掉她的手臂。
匕首被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匕首冰凉,贴在皮肤上,刹那间浑身血液凝固。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这么近。
“要想行刺一个人,就必先要弄清楚自己的能耐。连自己都不相信能伤得了的人,还要去伤,那就是不自量力,就是找死。”烛光之下,男子盯着她,缓缓说了这些话。冰寒的眸子里,稍带了几分严肃,匕首收回,“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领罚吧。”
这是他们之间早就定好的约定,那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红衣男子,光华斐然,“你若想杀我,随时随地,我任你动手。若能伤得了我,有赏。若出手伤不了我,便受罚。若什么时候你成功得手杀成动了,那便再好不过,届时,不但没有人追究你事责,我所有一切还都会是你的,包括随花,包括殇清宫的宫主之位。”
他说话,从来就没有她反驳或是说不的权力。
戒尺打在手心里,虽然只有五下,但是很疼。
“听你姑姑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没到她开口,他便递了本书过来,随便翻了一页举到她面前,“看清楚了?”
她只来得及大致在这页一扫,书便马上被合上。
纸墨早在一旁备好,她凝神回想了想,提笔沾墨,默写出一整张漂亮的簪花小楷。默完之后她有些得意,虽只有一眼,她的确全记住了上面的内容,默写出的也并无差错。
而他只是随意一瞟,这一眼无喜无怒,淡淡一句:“字随了你娘。”
她的字,的确是幼时由娘亲手所教,心底一颤,不可置信看他,他竟然还记得娘的字?
惊讶过后,又听得他继续说道:“字是端庄秀丽,却未免太小家子气。横平竖直,想冲破规矩,又被字体框架困得死死地,每个比划都只往外出挑一点点,看来,你也极不喜欢这样的字。”
一语似看透了她,她惊讶,自己的确是不喜欢这样规规矩矩的字,可是娘亲喜欢,她就跟着学。如今,他说了个“也”字。
不及她多想,便见他换了张纸,提笔一个“灺”字。
灺是她的新名字,这个字平日里不常用,她虽知道自己名字的读音,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字。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纸上自己的名字,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写的字。
不似她的簪花小楷横平竖直一板一眼,他的字纵笔连横,一眼望去说不出的俊逸洒脱,有形有神更有一种凌厉之势让人叹为观止,真的是很好看的字。她一眼就被那字吸引在了那里,虽只有一个字,却怎么也看不够。
笔被递了过来,她迫不及待地接过,她也想要写出这样好看的字,落笔时,手竟然因为紧张有些发抖。
一字落定,虽不若他写的那张好看,却也着实比写那簪花小楷来得舒心。
他眯眼打量了她一瞬,握着她未松笔的手,在纸上带着她写了一个字。两手交叠,温润的气息就拢在周围,她第一次隔他这么近,手颤了。他握紧了她,“写字也要有力道,手一抖,字形就会变,变了就没了之前的味道。”
一笔一划,他耐心教,她认真学。时间不知不觉就磨失在这些字里。
外头静夜被三更的棒子敲响。
“明日晚上再过来。”
她被随花带回了稚养所的天井处,同之前被带走时一样,无声无息,踏风踏瓦,不惊动任何人。
八个水缸还没满,以她的能力在天亮之前是无论如何也装不满这些水缸的。
她有些慌。
人一慌就会做出许多令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她飞快扯住要离去的随花的衣角,“等等!”
话出口自己就是一愣。被扯住衣服的随花低头过来,面上也有些愣,却不过一瞬,随花恢复以往神色,“少主有何吩咐?”
南宫灺被这一声“少主”吓了一跳,飞快缩了拽住人家衣服的手,怔怔看他。
随花自是看出了南宫灺此时神情缘由,难得的开口解释:“主子给您定了名,入了宗谱族籍,这声‘少主’您自然但得。”顿了会儿,“少主有还何吩咐?”
她被这声“少主”弄得还是有些茫然,茫然之中惊讶更多。她试探性的指了指周围空着的几口水缸。
随花会意,果真过去打水提水。
打水对成年男子来说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还是随花这种武艺一流的高手。
南宫灺站在原地看着水缸一个个慢慢变满,有些回不过神来。她虽然是在殇清宫里躲躲藏藏着长大,可有些事情不代表她不知道。随花是那个人的近卫,从来就只独听令那个人。若他不愿,便是姑姑也不能命令到他,可他却真的在为自己打水……
南宫灺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面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文章正文 番外 南宫灺和她爹不得不说二三事(三)
白日在稚养所,晚上则在那个人的住所。白日习武,晚上由那个人亲自授课,授课内容从诗书琴棋到商道谋略,甚至是五行阵法和医道药理,养毒制毒。
南宫灺惊奇的发现,那个人竟然会这么多东西,而且竟然什么都精通。她虽疑惑那个人为什么要她学这些,但多学些东西,自己总归没有坏处,便也上了心认真去学。
学的东西越多,需要消化的时间就越多,可那个人却从来没有给过她多余的理解时间,头一日学过的东西,第二日必定要考校。七天内学的东西,第七天定要全部抽查。这些还只是晚上的课业。
稚养所也有定期考校,考校方式无非是比武。南宫灺根基本就不错,又学得快,初次考校便由丙等升到已等。又很快在第二次考校中升入甲等。稚养所的人,一旦升到了甲等,便可分配宫室从各处低等侍卫做起。此时,南宫灺不过五岁,殇清宫内第一个由五岁幼龄升至甲级的。
然后,她被顺理成章的带回了那个人的殿堂,同所有人一样,从最低等的侍卫做起,除了自己有间单独简陋的个人住所外,吃穿用度,与一般侍卫无二。
年仅五岁的侍卫,自然不用同其他侍卫一般站岗轮值。
每日晚上的课程被挪到了白天,至于晚上,由随花授课教导武艺。
随花是何等身份,用来给个五岁大的女孩当教习师傅,无论如何都是大材小用。好在南宫灺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南宫汲花偶尔也是个有问必答的好师傅。对此,南宫汲花的说法是:“稚养所教不了你,那便随花教,什么时候随花教不了你了,便由我亲自教。”
南宫灺虽然觉得这个所谓说法,说了同没说其实无甚两样,但到底人还不傻,隐约意识到南宫汲花对她每日功课极为上心,且授课的内容几乎都是对自己毫无保留,只要她想学的,他就乐意教……
慢慢的,南宫汲花开始无论去哪都带着她,大到山川园岭,小到茶楼酒肆,让她见识到了待在殇清宫内以往从未见过的东西,让她对很多东西都慢慢有了兴趣。
一种奇异的感觉慢慢兹生,南宫灺突然间觉得南宫汲花看上去也比较顺眼了,尽管,她跟了他一年,仍旧没叫过他一声“爹”。
在南宫灺的映像里,南宫汲花无论何时,总是一副闲适淡雅,悠哉自如的模样。可是一连着发生两件事以后,她才知道,这个人,其实不是什么时候都镇定的,他也有心乱,心慌,甚至是着急害怕的时候。
姑姑已经昏迷不醒了十个月,若只是一个人昏迷睡着了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姑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照顾姑姑的婢女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说是姑姑羊水破了。
这时南宫灺六岁,平日里也看些医书,虽然不精,但也清楚知道这个时候极其危险,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门窗紧闭着,连姑父都被挡到了外面,南宫汲花却留了她同他一起。
南宫灺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用很快的速度解开了自己妹妹的衣服,一件不剩的大敞开。她看到他拿起一把被打磨得极其细致的小刀,淋上酒,然后在火上来回烤。
她看到他神色凝着,握刀的手有些发抖。
姑姑昏迷微醒,自然不可能自己生孩子,唯一的办法是,切腹,把孩子取出来。
这样的做法,以前从来没有人做过,没有人清楚知道这个法子到底可不可行。
南宫灺看到他的额头慢慢涔出汗来,刀尖抵在那鼓得好高的肚皮上,怎么也下不了手。她看到他的握着刀柄的手在发着抖。
而她看着桌边各种小巧精致的刀,鬼使神差的拿起一把在手里反复观看,然后脑海一个念头猛然闪过,她身子行动比念头要快,只听见一声刀穿过肉,鲜血溅出的声音。
然后她倏地滞住了。手被溅上了鲜红温热的液体,她的鼻尖切切实实闻到了血腥味在空气中慢慢散开。
她突地一慌,想将刀抽出来,却被一只手骤的按住不动。她恐慌着抬头,对上一双森寒的眸子,只是眸子里面没有愠色,平平静静的,亦如他此时说出来的话,也是平平静静的,“怎么不刺深点?你穴道认得准,再深半寸,我就算不被你弄死,也该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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