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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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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此,萧盏即刻恢复坦然。
“陌辰,我们去塞外。我会让你幸福的,相信我。”
相信我,又是相信我。
真是好笑。
萧盏情不自禁地大笑,笑得歇斯底里。
手中的画掉在了地上。
卷起的画滑开。
萧盏蹲下去想要捡起画——
那个人也伸出手——
七月流火,落英缤纷。
白衣公子立在船头。
清峻的面容,带着三分傲骨,七分霸气。
“我总算是明白了。”那个人说,像避开毒物似的向后退了两步。说不出他是在冷笑,苦笑还是自嘲。
“怎么会……”萧盏也呆了。
“我以前怎么没想到。陌辰,你就要嫁给他了——大将军,你的意中人。可笑的是我居然还想带你走。我该祝福你,可是——”那个人的语气中突然有了些阴鸷,“我做不到。白熙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萧盏寒了脸色,怒道,“他能给我的,你也能给?如果我说我要的就是白熙的心呢,这你也能给?”
“你……”那个人诧异地盯着萧盏。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觉得我要的是什么?金银珠宝?首饰地契?”萧盏字字带刺。
“陌辰……”像溺水的人狠狠地抓着荡边的苇草。
他真是白熙派来?为什么他的言语神情看起来那么地促使我去相信?
“是啊,我就要如愿以偿的嫁给白熙了。”萧盏做作的遗憾地说。
“陌辰,我后悔之前没有强行带你走。但是我不会认输,只要你一天没有嫁给白熙,我就不会放弃。你是我的。”
“啪”
那个人如冠玉的脸上显现出五只手指印。
萧盏冷冷地清晰地说,“你听清楚:我不是玩物,不属于任何人。”
那个人的嘴角勾起奇异的笑。
萧盏抓起画——画中白熙温文尔雅——看也不看,直接撕成碎片。
那个人看上去很是困惑。
“少在我面前再演那些神情款款令人作呕的戏。”萧盏硬声说。
那个人恢复了镇定自若,“陌辰,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萧盏也不再理睬那个人,径自将柜子里的字画一卷卷,一轴轴悉数拿出,堆在紫檀雕竹节纹长条案上。
那个人略作犹豫,终于无奈地离开。
第二卷·第四章
薄草靡靡,浅水澹澹,斜柳依依,雾云蒙蒙,异样的气韵,同样素衣无暇的白熙。
韵雅细致的画,浓郁缱绻的情。
“盼透了深墙,念枯了秋水,盈得满心泪。”
怎样隐忍的女子。
萧盏禁不住轻叹一声。
也不顾自己仍裹在柔软绵薄的晨衣中,萧盏赤足踩在屋顶青瓦上,像夜行的猫,顷刻间不见了踪迹。
极浅极浅的粉色的影子飘过画京城高高低低的楼宇亭阁,止在冽蘅山深处的凛潭畔。
记得初至画京城时就听过宫人们谈起凛潭,凛潭的水至寒至澈,是传说中北域王朝的贤人宋邴的清修之地。
凛潭蒙在一片缥缈空灵的薄暮下,寒气袭人。
萧盏毫不犹豫地跳入潭心。
水面被刺开,波纹旋旋散开,似美人的倾城一笑,以甜甜的酒窝为起点蔓延蔓延。
镜样澄澈平静的潭面再不见她的动静,他有些暗暗担心,却又顾忌着不肯轻易暴露自己。
莲藕般的手挑破潭面的宁静,再一看,她已坐到半伸出水面的石上。
单薄的晨衣紧贴着她的身躯,乌发搭在背后。
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凉的气息,孑然若遗落人间的仙子。
低头。
水中映着的女子清瘦温婉,靡颜腻理,手如柔荑。
萧盏竖起左手食指放在唇边,咬破。
血珠滴入泛着寒气刀锋般的潭中。
萧盏闭目调息,借助寒气一道道地运过筋脉。
没有中毒的迹象。
水中还是那个清瘦温婉的女子。
萧盏的眼中仿佛盛着凛潭的水,迷蒙邈远,看不清情绪。
依稀忆起北域王朝有个名为陌辰的郡主。
难道……
冥冥中的阴差阳错。
萧盏释然,既然重生,便不能再为了什么人而践踏生命。
我会好好地活。
无论是萧盏,还是陌辰。
拓国郡主萧盏已经为了白熙自尽了,我是陌辰。
陌辰踏石跳回岸边。
“你是谁?”他忍不住现身,出现在她面前。
她笑,怎么又是你?
“你不是陌辰。”他说。
她还是笑,不承认亦不否定。
“陌辰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轻功?”他似在说给他自己听。
“你又凭什么以为了解陌辰?”她反问。
他沉默。
“我叫落翎。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许忘记。”他说,嘴角挂着奇异的笑。
“好的,我暂时记下了。可是我不保证是否有一天会忘记。你凭什么要我一直记着你。”她说。
好,他心里说,果然不是陌辰,陌辰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他一把拉过她,伸手碰她的脸。
她反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他捉住她的手。
她怒视。
你有着和陌辰一样的容颜,但是你不是陌辰。他放开了她。
风过,竹林沙沙。
她突然觉得冷了。
落翎脱下外衣披到陌辰肩上。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声落,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回到郡主府。
陌辰还没来得及换下湿漉漉的衣裳,就听到瑞钰尖声道,“郡主,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不及陌辰回答,瑞钰急急地从柜子里取出干净衣裳帮着陌辰换上。
“瑞钰,你可认识一个叫落翎的人?”
“不认识,瑞钰不认识。”瑞钰决绝地否定,眼神有些慌乱。
“那毒的药性也真厉害,以前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陌辰幽幽地说。
“不太记得了。”瑞钰呢呢重复。
宫娥侍臣们忙忙碌碌张灯结彩挂红缀彩,粉饰幸福。
陌辰看得痴了,有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身在落草斋。
“郡主,宫里送来了您的喜服。您要不要试试。”瑞钰问,温柔含笑。若是碧喜丫头一定是兴冲冲地跑来,嚷嚷,“郡主,郡主,你看喜服,真是漂亮,你快试试看。”
“郡主笑什么呢?还得再过十天。”瑞钰显然误会了。
“十天……”是呀,再过十天她就要嫁给白熙,突然得让人觉得不真切。
虽仿佛注定的事,但真正发生了,却又不敢相信。
陌辰不知内心是喜是恨。
为什么恨不起来?
白熙,白熙,似乎熟悉,又遥远陌生。
“我以前很爱他么?”陌辰淡淡地问。
“您连这也不记得了?”瑞钰小心翼翼地说。
“好像记得,又好像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瑞钰会意一笑,“郡主是在紧张呢。”
“我服下的毒是幻生吧。”
“是。”
“很厉害的毒呢。”
“郡主吉人天佑。听说中了幻生能幸存的人屈指可数。忘记了的前事郡主也许会很快就记起来的。”
“也好。还得劳你说给我听。”
浅红色的嫁衣,外披大红薄纱,束玉带,云袖飘飘,长裾摇摇。
陌辰立在镜前,瞧着镜中的恬淡女子,一时间忘了那便是自己。
“陌辰出落得越发标致了。”是四殿下晟德。
陌辰从镜中看他,“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也不知道事先通报。”
晟德意外陌辰的言辞。
“瑞钰,传我得令,给看门的那两个下人各打二十板,罚禁闭一个月。让郦总管教教他们什么是恪尽职守。”
“是,郡主。”瑞钰得令。
“病好了,连性子也变了。”晟德从上到下打量着陌辰。
“你也看到了最近府里忙着呢。恕陌辰没闲工夫招呼你。”
“你个小妮子,居然敢赶我走。”
“请四殿下注意言语,陌辰是北域王朝的郡主,论地位并不低于四殿下。”
“那荀妃你也不在乎了。”
“荀妃?陌辰病愈之后许多旧事都不太记得了。对于四殿下再三提起的那个荀妃,陌辰实在是没了映像。荀妃的事还得烦劳四殿下告诉我。”
“跟我装?陌辰,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帮了荀妃。另外,那件事你若是忘了……”
“哪件事?还请四殿下明示。”
“好,我不妨再提醒你一次。你敢试试把碧馨秾藏起来,我会让你从骨到心地明白什么是悔之晚矣。”
“碧馨秾,澜国的毒么?”
“记住,将碧馨秾放入白熙的茶水中。否则,荀妃还有这郡主府上上下下的人……你若是再自尽,我会让他们给你陪葬。”
“你们是如此迫不及待地处掉白熙么?”
“一个小丫头不要管那么多。尽好本分就是了。”
“是因为四殿下恼白熙没有成功实施你们的计划吧。”
晟德脸色立变,“你……管好你自己,否则……”
“那个什么荀妃和我府中的下人。”
晟德顿感寒意:这陌辰神秘莫测,像换了个人。
“我会派丫头给你陪嫁,白熙的一举一动你都通过她们向我汇报。”
陌辰嘲弄的眼神逼得盛德只想尽快离开。
昏鸦尽,夕阳斜。
“郡主,皇上宣您进宫。”内廷侍臣到。
“是么?那走吧。”陌辰说着就随侍臣入了车。
“辰儿,快过来,让朕瞧瞧,”皇帝爱怜地拉过陌辰,“哟,我们的辰儿都瘦了。是不是下人丫头们不好,告诉朕,朕治他们的罪。”
“没有。”陌辰掩饰着内心的不屑,中毒都快没命了时也不见你来探望。此时故作关怀……
“辰儿,都是朕忙,大大小小的国事皆必须亲历亲为。”
“父皇辛苦。儿臣希望能尽绵薄之力为父皇分忧。”一旁的四殿下不失时机地表忠心。
“四哥真是深明大义。”陌辰赞道。
“可惜有的事不是任何人都能做成了。”皇帝惋惜地说。
“有用得到儿臣的地方,儿臣自当不遗余力肝脑涂地。”
陌辰饶有兴味地看着这出拙劣的闹剧,玩儿这些个小把戏,真当陌辰郡主是傻瓜?
“父皇,四哥果然是精忠报国的人才。不如父皇救让四哥去镇守边疆,一则让四哥才尽其用,二来外人守边疆总让人不那么放心。”
“此事……”皇帝自然舍不得让儿子去边疆曝晒淋雨。
“辰儿是怕边疆将军和异国领主勾结。您知道云尺国……虽然是不敬,但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
正是北域皇帝买通了云尺国将军,才能灭了云尺国。
皇帝陷入沉思。
四殿下从没想过真会被派去边疆,但见了皇帝的神态……
“四哥去边疆历练历练也好过在画京城的是是非非中浪费满腹将才。”陌辰说,如果他留在画京,也许会引起夺嫡之战,有损国力。
皇帝不傻,自然听的明白。
“父皇,您认为呢?”
“也好,辰儿这两年还真真长了见识。”
“谢谢父皇夸奖。我想四哥也是极其愿意为保卫我北域疆土献出力量的。”
“儿臣愿意。”虽是万分不愿,晟德也只能表示万分愿意。
“好,朕明日就在朝堂上封晟德为将军。既然你四哥都愿意去边疆,那辰儿你呢,可愿意为朕分忧?”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辰儿哪敢推辞。”是不敢推辞而不是自愿。
“那个白熙的事……怎么做,晟德已经告诉你了吧。”
“是。”
“白熙始终是朕的心头大患啊。”
“辰儿知道。”
“那……朕果然没有白疼你。”
“不过辰儿还有一事。”
“说吧。能答应的朕都答应。”
“四哥去边疆自然不方便携带太多家眷。荀妃善解人意最投辰儿脾性,不如让她留下来陪辰儿解解闷,在将军府也有个照应。”
“也好。准奏。”
“时候也不早了,辰儿就先退下了。”
第二卷·第五章
目之所即是铺天盖地的红。
陌辰像个即将登台献舞的人偶娃娃,不知多少人怀着各异的心情等着瞧。
喜辇震震荡荡,陌辰的心也随着忐忐忑忑。道不明是窃喜还是怨愁。
温润的手握着陌辰冰凉的指。
是他了。
竟然又一次被他牵着。
可惜眼前不似从前。
萧盏因他而死,他却可以温润地牵着另一个女子谢地拜天。
想着自己该是气极的,为何不抽出手,趁他没有防备直插要害,报了这仇。
下手,下手……
默默催促自己,手却似被傀儡线束缚着,失了控制。
终究还是贪念他的温润,似如饥似渴地允吸罂粟。
恍恍惚惚地行完了礼。
丫鬟们簇拥着陌辰入了新房。
孤伶伶地坐在柔软的床上,远处隐约传来杯碟交错声。
陌辰自己扔了盖头。
院子里没有人。
陌辰突然想到拓国,迷惘时呆在屋顶,一整夜一整夜地,也不知倦。
谭夫人的媚里藏箭,理亏又扮可怜的样儿——竟然也叫人怀念。
碧喜丫头的一惊一乍。
萧玉的左右为难。
陈总管的唯唯诺诺。
如果能让我回去,我们都忘记前嫌,好么?
我们都守在拓国,哪儿也不去,吵架,暗斗,夺权,就这样一直一直争下去……
闭上眼睛,仿佛自己已回到了郡主府,碧喜就要慌慌张张地端来菜肴,说“郡主,你都一天没进食了。饿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睁眼看到的却还是将军府的台阁深墙。
再也会不去了吗?我能够由着萧玉指责任性,忍着谭夫人的做作,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郡主,郡主,”瑞钰的声音。
“什么?”我还是陌辰,不是萧盏——再也会不去了。
“您怎么一个人在院子里?夜里风凉……”瑞钰竟渐渐哽咽说不下去。
“怎么了?”陌辰笑着问。
“郡主您早些休息吧……”瑞钰强压下委屈。
“嗯,也好,忙了一天,我也累了。”
瑞钰不敢相信地看看陌辰。
“陌辰……”有人唤,是荀妃。
“荀……”陌辰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个女子。
“瑞钰你先下去吧。郡主就有我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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