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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五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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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泗想着左右都是逃不过,便也就不再害怕了。这当口还是得先把姨奶奶拦下,等回头禀了九爷,事情后续如何,就是他们夫妻二人自己理论的结果了。
许沅心说怎么我碰上的都是些拎不清的主儿啊,只她还没学会怎么去端做主子的架子,于是便冷冷地扫了胡安泗几眼,说道:“九爷的规矩,自然是立给你们的,与我何干?”
眼睛则是恶狠狠地盯着他,胡安泗啊胡安泗,你这是要挡我的财路呀。又在心里说:“幸好你得罪的是我,这若是个心狠手辣的,立马就得解决了你。”
话已至此,胡安泗自是不敢再多言其他,只好将希望寄托在袁本斋的身上。但愿,这个掌柜的是个机灵人儿,别跟着姨奶奶瞎疯……
许沅见胡安泗老实了,扫了一眼于泽成,还好这是个懂事的,没跟她对着来。仍继续先前的话题,一个人对着袁本斋循循善诱,“你看,我们把本钱加大,呃,可能我先期的本钱投入会少一点……但是,这做生意嘛,点子好不好也是很重要的。我有好点子,一定能发大财,怎么样,你可要好好考虑啊!”
袁本斋心里诧异,瞧她这说话口气、行事做派,哪里像个官家的姨奶奶?更何况他也并不认同她的话,一个妇道人家,一辈子连中州都未必出的,纵然再有本事,又能想出什么新奇的点子来。
他也只是在心中腹诽,面上却要如许沅所说那样,认真地考虑着。这也只是因为,他听出她最后的那句话,似是绵里藏针,多多少少都带着些许的威胁。
“不知钟夫人欲投入多少?”若是价钱差不太多,就卖与她吧,钟景庭是哪一个,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虽说是庶出,但到底也是靖肃老公爷的儿子,惹是惹不起了,只愿能让他全身而退。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先算出你这家店价值多少两银子,然后折算成股份,至于折算比率,就先按一两银子折一股吧,”
许沅边说边站起来,挥舞着胳膊,颇有些意气风发地说道:“我打个比方,如果这家店值一百两,那袁掌柜的便先有了一百股,我若是再出一百两,那也是一百股。股份相同,则身份、地位相当,什么事都要有商有量的。要是哪个人想自己说了算,就要占股份里的大头。”
“我们还可以拉拢一些小股东投资,给他们一点股份,这样我们的资金更多了,也就能把生意做的再大些,将来赚的钱也会更多。便是这店里的伙计,也分给他一点,要让他们时时想着自己也是这家店的主人,不用时时督促就能勤快做事……”
袁安泗耳中听得明白,偏偏进到脑子里就成了一团糨糊,只好费劲巴拉的撕扯着,一边把眉心收成一个川字,一边眨巴着一双小眼睛强自听下去。
胡安泗也是听得不明所以,只好用心强记下许沅的每一句话,准备回府后学给主子听。而于泽成则是对此事并无半点兴趣,人是规规矩矩地站着,可那一颗心早就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倒是店里的小伙计张升,却是听得最明白的一个,他的小脑袋瓜儿跟着许沅的思路转的飞快。
“股份最多的,便是店里的大掌柜,如果我们两人之中,谁要想做这个大掌柜,就得追加投资。因为现在是你我各自都有一百股,若我再出五十两,便比你多了五十股,就可以当这个大掌柜,店中的一切我就都做得了主。袁掌柜嘛,就要屈居做个二掌柜的。”
许沅只顾自己说的高兴,并没有考虑众人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等到了年底,红利也要分成份儿,按着股份的多少来分,股份多的拿大头,股份小的拿小头,人人有份。”
张升听到这里脸上已是乐开了花,要是果真能如这位夫人所说,也分给他一点点股份,那到了年底多少也是会有分红的。
他在心里算计着,如果真能是这样,那再过个几年,他也能盖上两间大大的瓦房,娶上一房媳妇了。两个人相互扶持,小日子还不过得红红火火的……
袁本斋自然也是听得明白,却不想这个姨奶奶并不是想把店私自吞下,而是要分与众人。他莫名火起,这间小店,一年净赚不过一百多两,哪里值得她花这样的心思?
于是当下便下定决心,反正也斗她不过,不如就将这店卖与她,对他来说,倒能落得一个清净,“钟夫人,老朽这家店不过是为了一家老小,勉力维持罢了。若夫人喜爱,倒也是这家店的造化,想必在夫人手中,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常言说得好,君子当成人之美,老朽愿将这……店,卖于夫人。”他貌似洒脱,却不知最后的几个字,说得生硬无比,露出了本心。
看着袁本斋一脸的决然,听着他有如壮士断腕的话语,许沅笑不出来了,“袁掌柜的是不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并不是想要这间店。”
实在是钱不够啊,不然我还用得着跟你说这么多的废话。
“一口价,三百两。”袁本斋感觉自己的心里都在滴血,“钟夫人大可以去打听打听,再没有这么便宜的了,老朽也是看在……看在贵府效力朝廷的份上。”他最终还是忍不下胸中的那口气,颇有些讽刺地说道。
许沅被他突如其来的恨意弄的莫名其妙,张升却是明白掌柜的其中的深意,只是,三百两就把这里卖掉了吗?
因为钟景庭职在候补,是以青台官邸的一切花费用度,都需要从公爷府中领取。胡安泗就在账房,府上的银两数目清清楚楚,此时听闻盘下这间店就要三百两,一张脸儿便绿了。
正文 第八章 中州四公子
初时,上在潜邸,常使天下事问于适,适皆能应对自如,或慷慨激昂,或妙语连珠,上以为能,又有潜邸旧臣如颖川范祈者,世所谓无双国士,亦赞其才。
《世家阀门钟氏篇》
正当许沅在恒盛源的收购工作陷入僵局之时,钟景庭的马车,则刚好驶入云台胡同。
这里,是帝都中州除皇宫之外最为尊贵的所在。
云台胡同约有一里多长,只住着两户人家,皆是高墙深院,红瓦青砖,又有亭台楼阁,绿树桃林。此时已进入五月,春色正好,桃花大多都已谢去,却仍有少数立于枝头。虽然色泽已稍显暗淡,呈现出败落的颓势,但空气中还有余香留存,闻之依然能沁人心脾。
钟景庭此番出来,只带了贴身小厮范喜儿并公爷府的一个马车夫。范喜儿正在少年,性又喜动,便和马车夫一同坐在前面,既可赶马戏耍又能看无限春光。
是以范喜儿这一路行来,倒是兴致满满,唧唧喳喳、连指带画地说个不停,像是个出了笼的小鸟,倒是那个马车夫,一心也想要说上几句,却找不到缝插针。
马车一驶入云台胡同,范喜儿的兴奋就到达了顶点,扭头为钟景庭撩开右侧的帘子,“主子您瞧,这就是窦相的官邸,看着可比公爷府不知又气派了多少。”
钟景庭亦是第一次来云台,闻言只是含蓄地一笑,又向外略望了几眼,便自顾自放下帘子,并不去理会范喜儿。
范喜儿所说之窦相,即西齐现任的首辅大臣窦文昌。想当年,窦文昌文词风流,二十岁上初试锋芒,便一举夺得殿试第一名,以状元及第的出身进位翰林院侍读。至今,窦文昌入朝已有五十一载,为相更是长达三十年,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女儿又贵为当朝皇后。放眼当今天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的门庭,自是比别家显赫。
说到窦文昌,钟景庭倒是想起了坊间流传已久的一句赞语,诗曰:“有女凭力幸天子,始是云台第一家。”
于是不禁冷笑。这样地第一家。窦文昌想必是当之无愧。
待入到云台胡同地深处。却是一片寂静无声。这里全无一辆车马。更没有半个行人。范喜儿被这份突如其来地肃然惊住。一时也没了声音。
钟景庭则在车内黯然垂下了眼眸。这便是所谓地云泥之差吧。同样地一条胡同。同样地两个尊贵人儿。却因一人喜好。显出这样地天差地别……
昨日门上送来拜贴时。且不说父亲、兄长惊讶。便是钟景庭自己。也觉得是一桩奇事。他平日出门多是跟着两位兄长。又没有什么甚为交心地友人。怎么会有拜贴上门?
父亲。靖肃老公爷钟翰涛。只拿过看了一眼。又沉吟良久。半晌方将拜贴交还予他。随后自叫了两个嫡子。三人一同去了书房。却将钟景庭一人扔在厅中。
虽然府上名分已定。但嫡庶之分依然泾渭分明。是以像这样地事。钟景庭并不是第一次遇到。也早就见怪不怪。
墨绿的拜贴上写的是端正的隶书,居中却仅有四个字,济洲裴邺。于是恍然,这一次,倒并不是庶出惹的祸了。想来是这裴邺二字,触到了父亲的心事……
等钟景庭问了送信的下人,才知这贴子竟是洪息王府的大管事亲自送来,又留下话,说是世子请九爷明日过府一叙。
于是,今日钟景庭便出现在了云台胡同,他却是单纯地想要见识一下,裴氏未来的宗主,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所谓的云台胡同,乃是由更始帝亲自命名,赐予北裴末帝的裴氏宗亲们作为府邸,本是取“片云方出岫,青台人不回。”之意。但天长日久之后,人们倒是忘却了它本身所蕴含的不祥,反倒以为云台乃依云以成台,实是雅致之极的尊贵名字。
是以窦皇后得宠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升平帝讨要云台。于是,借着博美人一笑的机会,升平帝便在所遗的裴氏宗亲之中,又进行了一次严格的末帝血统论。
而得入裴氏宗祠的,仅末帝同母所出的裴理珩。
至于其余的那一众裴氏族人们,皆被升平帝施以雷厉风行地手段,或令改姓,或逼自尽……也是在这无数鲜血之下,方有了日后云台的一分为二。
昔日的北裴皇族,国之首姓,不想到了今时今日,唯余洪息王裴理珩一人而已。然单单剩下的这一个人,依然是整个西齐朝廷的眼中钉,心头刺儿,时时还欲除之而后快。
所幸这位身份尴尬的洪息王爷,却偏偏是这满朝之中,最懂权术制衡之道,尤擅明哲保身之理的精细人儿。钟景庭暗忖,亦只有像裴理珩这样能自如伸缩之人,方可安然地置完卵于覆巢之下吧。
然这位一辈子悄无声息,几十年间面对子嗣一个个蹊翘死去,也仍然坚持不肯说半个字的洪息王爷,却在去年升平帝五十大寿之日,递交了生平的第一份奏折,《贺吾皇圣寿并请立洪息王世子折》。
文词华丽且多溢美,升平帝阅后竟欣欣然面有喜色,随后便御笔一挥,慷然准奏。于是有济洲名裴邺者得洪息王垂青,直入宗祠,百年之后代为承继裴氏一脉。
殊不知,正是济洲裴家这四个字,令钟景庭如鲠在喉。
升平三十三年,钟景庭奉父母之命前往青城医宗夏氏求亲,未料宗主夏开元弗许,只因宗谱上年岁相当的那个女子,已经先一步许给了济洲裴家。
待到日后,钟景庭才辗转得知,夏家这位适龄的大小姐,却是替人代嫁的……只那时一切木已成舟,他只得暗中恼恨夏开元的一意相欺。
也是自此事之后,父亲便变得更少亲近阿姆和自己了。阿姆常言自己有夫若无夫,有子若无子,如今老来身边更是孤苦无依,唯愿他日钟景庭能有一个知冷暖明心意的女子相伴,只这夫妻两人,再不要什么偏房侧室。
钟景庭虽是自幼被养在正室房中,到七、八岁上方知道日日喊着三太太的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确依然待生母至孝且亲厚。如今听得母亲述说为人侧室的苦楚,又因着自己庶出的缘故,从小到大不知被多少人轻视欺侮过。是以对母亲的一番话,感同身受,一心想着今后再不要他的妻子儿女去受那样的罪。
但是阿姆属意、父亲和嫡母亦都赞同的那个女子,却是宁愿替人嫁与一个命将不久之人,也不愿嫁给他这个庶子……人生在世,竟得遇此事,又是何其之悲乎!
只三嫂略有些同情他,亦安慰他姻缘乃是上天注定,如今这样,只不过缘份未到而已。又过几日,三嫂出面游说父母,为他纳了一房侧室,三嫂言道,只盼九弟夫妻和美,也好早日忘记那个夏姓的女子……
三嫂的一番心意着实令钟景庭感动,虽他心中并不愿纳妾,但一来婚姻大事他自己并做不得主,二来也实在不忍拂了三哥三嫂的面子,于是只得万分羞愧地禀明阿姆,未想阿姆满心欢喜,全然忘记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婚后他们二人也有一段日子确如三嫂所说的那样和美,只是,这样虚伪的幸福,在他得知真相之后,反而愈加觉得丑陋不堪。
洪息王府,座落在云台胡同的最深处。
一行三人的马车刚刚在王府门前停下,便有一早就候在角门外的下人们搬了脚凳过来,小心侍候着钟景庭下了马车,随后又过来一个衣帽周全、容貌清秀的小厮,请钟景庭上了二人抬的软座,由右侧的角门入内。
这一天,是升平三十五年,旧历五月初二,即纪元1668年。
其后世人写史讲古,皆多由此年始。
待行至二门上,初时抬软座的两个中年男仆,便被等候在此的灰衣小厮换下。依着规矩,钟景庭的小厮范喜儿,便也要被留在此处。可是看看这儿到处都透着的凄凉和冷清,他心中实在是害怕得厉害,并不敢一个人守在这里。
于是,范喜儿便努力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眼巴巴地瞧着自家主子,钟景庭见状无奈,便问前面引路的那个小厮,“我这个下人素来倒也老实,能不能……”
他话才起了一个头,却又适时的停住,然那小厮却已然是明白了,赔着笑说道:“四爷说的哪里话,这位小哥是爷儿使惯了的人,小的们哪里能及得上。下人们粗鄙,还要请小哥跟着,帮忙侍候四爷。”
只他这份机灵乖巧,便先让钟景庭羡慕了八分,暗忖为何自己的身边就没有一个这样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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