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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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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笑而未语。诚然,学不学医只是其次,我内心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将他留下罢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老是副又冷又拽的样子,自以为是。搞得我总忍不住去戏弄戏弄他,每次看到他满脸黑线的样子我就暗爽。比如说,一直以来我都是对他恶言相向,极不客气的,可某些时候我也会很低声下气,温柔地贴在他耳边跟他细语。
“楚,厨房里没有柴了。”
“……”
“楚,后院那堆垃圾放好几天了。”
“……”
“楚,你觉不觉得家里灰尘很大?”
“……”
韩楚是个很奇怪的人,我就这样跟那个又冷又拽的他相处了一段日子,然后,不知由何时开始,他慢慢变得没有那么冷了,出奇的温柔,翻天覆地的变化像是另一个人般。本来很期待他可以不那么冷酷,但当我每天大清早就看到他满脸贼笑蹭上来时,我发现我的期待大错特错,我宁愿一切从没改变。终于明白,期待与现实的差距总是巨大,当梦想成真的一刻也正是梦想破裂的时候。想起他以前的拽样,看着他此刻的流氓样,我听到了梦想破裂不返的声音。很怀疑,当初我到底为什么会对他有心动的感觉?
在他贼笑的脸数不清第几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终于忍不住不满嘀咕:“引狼入室。”
“是引郎入室才对。”韩楚嬉皮笑脸地说着,毫无悔改之意。
“滚!”狠狠瞪他一眼,我转过身继续忙我自己的事,无视他的存在。
“风,你真漂亮。”转身走出不够两步,就被他从后面揽住了腰。他的声音媚得令人打颤,挑逗的意识不言而喻。
“你要说这样的话,麻烦你到怡红院跟那些花红柳绿说去。出门,转左,走过三个街口,怡红院在你右边。事先说明,如果你喝完花酒没有钱付,被人扔出来,被人揍死,我可不会理你。”
“吃醋了?”
“……”
“吃醋了。”
“……”
“放心,我不会去怡红院的。”也是,要去你也只会去相公馆,龙阳之癖的包子!当然,那时说他龙阳之癖自是戏言,到后来,我发现那时的戏言竟歪打正着恰好说个正中,只能唏嘘不已。
与他相识的第二十九天,盛夏。大清早醒来,难得没有见到烦人的他,神清气爽。一丝不经意的落寞与忧心掠过心间,很快又被我抛诸于脑后。傍晚时分,正在犹豫是不是该出去找他,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不知从哪里闪出的他一把揽上我的腰,腻人地粘上来。
“上哪里风流快活去了?”侧过头,看到他黑亮的瞳孔狡诈地闪着光芒。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心下却不禁一热,为他没事而悄然喜悦。
“你先闭上眼再说。”不由我反对,他一手蒙上我双眼,另一手拉过我左手,不知在套弄些什么。然后阵阵温热自唇上传来,熟悉的感觉。
“你!”气愤睁开眼,却看到他早已闪躲开目光。这算什么?难道他想告诉我他又一次“错手”?
“送你的。”再次若无其事避而不谈,他笑着避开我盛怒的目光。随着他的话语,我才想起方才他在我手上不知套弄些什么,低下头,愕然发现一条淡紫的水晶手链正戴在手上。七颗菱柱形的水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晶莹剔透。抬起手,七颗水晶在空隙间晃荡,格外的迷人,格外的美。
“为什么送我?”抬着手缓缓转动,任由阳光穿射过水晶,绽放出异样的流光溢彩。在美丽的水晶下,也就忘却了方才对他的怒意。
“明天是我们相识一个月的纪念日啊。”他答得极是理所当然,令我也无言而对。不过,好像还是有些不太妥……如果他说这条链子是用来报答我救命之恩的,那么我定会收得心安理得。可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一个月纪念日?!他,他这词也用得太不恰当了吧。我无奈,只好归咎于他见识太少,修养太差份上。
“你出去一天就是买这个?”真是的,出去也应该先交代一声嘛。想起这天为他担忧不少,不禁几分生气,我不悦问。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去哪里了?怡红院?……呵呵,链子喜不喜欢?”他坏笑着边说边把头枕上我的肩,动作比平日更为放肆。不过难得我今天心情好,也就不屑跟他计较那么多。
“呸!我才没兴趣管你去了哪里呢!链子喜欢是喜欢,不过,你哪来的钱?”低声骂着他,脸却有些红,其实方才我确是有想过他可能去怡红院里寻乐子的。毕竟在这近一个月的相处下来,我对他的其它不清楚,但本质还是有很深了解:他,韩楚,彻头彻尾的大色狼一头!
“这点你别管,反正我没用你的就是了。”他得意地扬起嘴角,一如既往的拽。
“哼,自作聪明。依我看啊,这链子八成是假货!”其实,链子的真假我是看不出来的,更何况是真是假我亦不在乎,把玩着腕间水晶,爱不释手。他没有解释我亦不再追问,反正我的钱都存在钱庄里,他偷也偷不着。至于他的钱到底是偷的抢的骗的还是别的我就懒管了。
“是真是假有什么相干,只要好看就行了。喜欢就好,管它什么真假。”韩楚边说边趁观赏水晶之势摸上我的手,“死性不改!”我在心间暗骂,同时赏他大大一枚白眼。可尽管与常一样摆出满脸不悦的表情对着他,身体却不知为何未像平日般敏感地把他一脚踹开。兴许是潜意识中不知何时已习惯了他这样的亲近吧,这条水晶链,只是个给自己下的台阶。
被他从后背揽着,不知不觉间落入他的怀抱中。天色逐渐昏暗,月上梢头,躺在他的怀抱中,一种难言的温馨涌上心头。静谧地躺着,人也早倦,眼皮支撑不住开始打架,明知不应该,却还是不能自已地在他怀中沉沉入睡。睡梦中,我很肯定绝对被他吃了不少豆腐,一手反掐过去,我听到某包子惨哼的声音,以为我睡着了就可以任你鱼肉?你想得美!死包子,明天再找你算账!
半醒半睡间,似乎听到他在身旁耳语些什么,听不太真切。困得要命,还是改天再追问他吧。他温柔的喃语在耳畔飘渺回荡,不再多想,我沉浸入甜美梦乡。
“是正是邪有什么相干?只要是真心就好了。爱就是爱,管它什么正邪。我知道,就算那条水晶链是假的,你也会喜欢。那么,如果我不是你认识的我,你还会不会爱我?”
“风,那条水晶链……是真的。我对你,也是……”
不记得是谁说过,只羡鸳鸯不羡仙。我想,这句诗可说是那段日子沉沦的我内心最真实的写照。那些日子,我和他,不是鸳鸯,胜似鸳鸯。
不敢去奢求些什么,满足于这样奇怪而快乐相处的日子,不敢去说穿些什么,只望就此一日、一月、一年……那时,我时常暗地偷想,若人生如此,实不再有求。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不奢望永恒,但至起码希望是很久,很久。可结果我发现,上天最喜欢捉弄人,它总爱让你在准备完全沦陷的前一刻彻底清醒。苍天如此理智,如此残酷,它宁可将人拖回到无情的现实中,亦决不容你在虚幻的幸福中多享受一秒。
快乐的日子一纵即逝,一个月像一瞬般短暂。清晨,难得炫耀了一月的艳阳掩盖住自己骄傲的容颜,天空,白云朵朵,微风阵阵。
“我过附近山头采药,中午不回来,你自己在家自便。”手里提着包袱,我靠在大门边上回头,向屋内的他道别。
“好,早点回来,回来庆祝纪念日。”韩楚调笑着向我招手道别,笑容一如既往的不怀好意。
“去你的!谁有空理你?!你要发傻的话自己发到够,我酉时左近才回来,到时再算吧。”作势干呕,我朝他做个鬼脸,飞速转身出门,三步并作两步往前冲,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激动的心情喜形于色,脸上笑容灿烂得令路人侧目。
……旁边这位大叔,我并无精神问题,请别用这般惋惜同情的目光看我。倒是你,印堂发黑,乌云盖顶,大凶之兆,杀身之祸不远矣!……什么?你说这不是我所学范围,不应多嘴?算了,那我保持缄默。努力克制下过量的笑容,我向那位大叔歉意一笑,从他身旁擦身而过。那位大叔望着我欲言又止,神色古怪至极。
采完药下山,方是未时,时间比预想中提早不少。从山上下来,我踏着碎步,哼着小曲往家里赶,一路上皆是行色匆匆。在到达离家数丈开外时,脚步不由自主放缓下来。四周流淌着凝重的气息,空气异常严肃。站定脚步,闭上眼,心乱如麻。直觉暗示自己必然有事发生,理智却克制自己不去细想。缓步往前走,离家越近,脚步越慢,越沉重。有一种冲动想掉头离去,不欲面对已猜出个大概的真相,脚步却不听使唤,步步往前。我知道,除非是亲眼看到事实真相,否则我绝不死心。
走到家门前,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推门声掩盖在刀剑交加的打斗声中,血的味道,漫延在空气中,太过熟悉。我想,一切皆已很清楚,无需解释。打斗声自后院传来,沉住气,将脚步放到最慢,走向后院。通往后院的门虚掩,狭窄的门缝中,依稀可见他熟悉的身影惊鸿一现,衣带飞舞于空中。其实,不用看,里面发生了些什么,早已清楚得很。连叹息也是无力,靠在与门相连的青瓦墙上,双腿再亦无法支撑沉重的身躯,顺着墙缓缓滑下,悄无声息坐落在地。我紧并双膝,将头深深埋于腿间,身后隔着墙打斗声仍然清晰,声声刺耳。
“楚倾寒,你这个人渣!江湖败类!我们正道人士的骨气岂是你这种邪魔外道可以明白!就算今日你杀了我们,我们也是为捍卫正道而死!武当派上下所有师兄弟都不会放过你,千千万万的武林同道亦不会放过你!”门后,一位侠士义愤填膺的怒吼不绝于耳,听得出,已是垂死挣扎。
他的身份,我不是未曾怀疑,只是一直不敢亦不愿去问,不愿去想。一问三不答的身世,自是不会好得去哪里。通缉犯,骗子,山贼喽啰,猜测过很多,但却还是料之不及,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冥月教教主——楚倾寒,竟是他,真是他……曾经想过,就算他是通缉犯、是山贼、是骗子,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会去接受,去原谅。但此时此刻,我知道再无可能。对不起,楚倾寒这个名字太沉重,恕我无法接受。纵然我可原谅他,武林同道亦不会原谅我。
我所熟悉的他,与那个人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大魔头竟是同一人,难以置信。脸上带着惨然自嘲的笑容,抗拒着这个事实,只觉一切皆不是真的。起身,带着最后一线希望去看清无情的现实,举步迈出,走到门前抬起手,未等我沾上门,耳边传来一把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将我最后一线奢望彻底毁灭。
“不放过我?真可笑,我楚倾寒向来欢迎所谓正道前来下挑战书,冥月教的大门永远大开,若然你们那些师兄弟自认有本事的话,不妨前来寻仇,我很乐意。现在,既然你们如此想做烈士,那我成全你们。”他熟悉的声音如此陌生,狠毒无情。话音刚落,一阵猛烈的掌风声扫过后院,一片死寂。
呆立原地,如坠冰窖,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何去何从。半晌,颤抖着缓缓垂下手,紧咬下唇。我死死地盯视着前方,面前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声音刺耳地在耳边响起。
侧过头,刻意躲避着他的眸子,不敢看他,我将视线投往后院地面。血,在后院留了一地,几个乔装打扮的武当弟子横尸当场,其中有一个正是今早在市集擦身而过的那位大叔。果然是大凶之兆,那时随口说的事竟真成了预言,可怕。更可怕的是,这满场的血腥正沾在那与我朝夕相处的人手上。
地上几具尸体死相很眼熟,跟一个月前永州城郊那次屠杀一模一样。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很清楚。只是可笑行事向来谨慎的我竟救下了个邪魔,救他一个恐怕不知又连累多少无辜者生命。我叹息,悔恨自己鬼迷心窍救下他,归咎于对他身份不了解的份上。心底却清楚,其实就算我知道他身份,亦仍是一样会救他,这便是我注定的宿命。
“风?!”他敞开一半门,抬起头猛然发现我在,眸子里的阴狠毒辣瞬间被惊愕失措所替代,手停在门上进退两难。
“楚倾寒。”看着他的惊愕,我无力疲惫笑笑,喊出那个陌生的名字。
站在门外,想了很多:想过在他出来时是不是该给他一顿拳头,想过是不是应将他骂个狗血淋头,结果想好的满腹话语到口只化为了他的名字,陌生的名字。所有想说的在看到他的一霎全部灰飞烟灭,站在门外,想了很多:想过在他出来时我应该是怎样的表情,想过愤怒,想过悲伤,结果想好的一切最终皆化为疲惫。是的,我累了,我们完了。
……事实上不应该说完的,那么可笑的一个字,完?我们根本连开始也没有。有什么可以说完的呢?不过是少了个相识不久的朋友而已,我们,仅仅是算不上很熟的朋友而已。朋友而已,没有资格悲伤,更没有资格愤怒。愤怒可以为何,他的欺骗?事实上,他何曾欺骗过我。由头对尾,皆只是我问他话,他沉默,然后我算他默认,就这般简单。他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更未说过自己不是冥月教主。一切他的身世,皆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要真的说欺骗,也就只是名字而已,然而江湖儿女,化名本就是平常事,又怎可算作欺骗?是的,不能算欺骗,我连愤怒的资格也没有。
原来,我什么资格也没有……
“风,我……”他急切想解释些什么,我意兴阑珊,再无兴趣去听。
“你走吧。”什么资格也没有,可至起码我还是这所房子的屋主。我想,让他走的资格我大抵还是有的吧。不想听他诡辩,我毫不留情打断他的话。
楚倾寒立在原地,手紧捏着门,下唇直咬得渗出点点血丝。他看着我,一言不发。
轻轻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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