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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 作者:柳长街(晋江2012-08-16完结)-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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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日日细小的坚持和不起眼的温柔,荡涤着她们的心境。
化蝶的离开,是预料之中的,在管事的命令下,她们没有一个人做出多余的事情来。但是,都在心中祈祷着,化蝶离开之后,还会联系她们,还会为她们做点心,为她们弹琴。
可是,化蝶走得干脆,在那之后,没有只言片语的联络,更是在她的师父周晋去世后悄然离开了锦州,不知所踪。
化蝶就如一只不起眼的小蝴蝶一般,飞进了她们的生命,在她们的生命中以不起眼却持之以恒的坚持,颠覆了她们自幼被驯养而成的认知世界,让她们看到了地狱中的天国,却又在她们习惯甚至依赖上她的存在之后,如她突然的来到一般,又悄然地离开,没有丝毫眷恋。
当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去接近籍家野心勃勃的当家时,纹朱反而松了一口气,比起待在处处都是化蝶痕迹却已经没有化蝶的凌霄阁,越是危险的任务,反而更她觉得这才是世界的理所当然,让她尽快忘记化蝶坚持的幼稚美好。
可是,再次见到化蝶时,纹朱才意识到,她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她。有空闲的时候,喜欢上自己做菜,嘱咐丫鬟在晴天一定要晾晒被子,一个人的夜间,拿了梅子酒坐在葡萄架下赏月,这些,全部都是化蝶在时养成的习惯。
这些习惯,并没有让她觉得任务太过辛苦,也没让她觉得做过那样的任务之后还坚持无谓的生活细节的自己可笑,反而让她再每次危险而辛苦的任务之后得到了休息,感觉到“啊,这就是生活”的充实感。
各自担任了不同的职位,却仍然在任务之余不定期聚在一起她的同期,多多少少,也跟她一样,在心中,一直受着化蝶的影响。
纹朱以为自己会恨化蝶的绝情,实际上,她可能真的恨了,可是,当化蝶再次站在她面前时,充斥着整个胸腔的,却是满满的、满满的,满得不断溢出来的喜悦,仿佛这么多年不曾感受过的欢喜,都聚集起来,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一般。
林茧想说“喘不上气了”,却只是费力的抬起手臂,回抱了纹朱。
八大花魁之中,牡丹和飞虹跟她走得近,其他几位,只是偶尔到她那里小聚,却很少跟她交谈。
林茧感激她们的善意,虽然,太多的客人在她那里为了别的姑娘争风吃醋让她有些困扰,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段时光,果然还是快乐多过烦恼。
如果不是遇到了王俊元,对于她而言,那无疑是一种最理想的生存状态。
可是,自从离开凌霄阁之后,这些善意照顾过她的姑娘们,她真的极少想起。仿佛要埋葬那一段让自己觉得见不得人的人生一般,她把那一段人生中对她心怀善意的很多人,都一起忘却在了脑后。
因此,在几近窒息的拥抱中感受到的对方强烈的心跳,不断被对方的泪水浸湿的肩胛,都让林茧对自己感到惭愧。
她,不值得一个人这样思念。
仿佛感受到林茧的尴尬和羞惭一般,陈凌雁“啪”、“啪”地拍着手掌道:“好了,好了,小蝶都快喘息不过来了,我们会在锦州待一个月,之后你们还有时间慢慢叙旧。现在,先去找个酒楼用晚餐吧。”
纹朱依依不舍的放开林茧,拿手帕擦拭着眼泪道:“啊呀,真是的,妆都花了,让阁主和化蝶见笑了。
两位请稍等片刻,我去补个妆。如果阁主肯赏光的,今天的晚餐,请一定要让纹朱请客。”
陈凌雁起身道:“你们多年不见,应该有许多私房话要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纹朱,我把小蝶交给你了,用过晚餐,记得把她带到凌霄阁还给我。”
送走陈凌雁之后,纹朱重新给林茧倒了杯茶道:“化蝶,你先在这里等下,我换过衣服,我们马上就走。”
林茧接过纹朱递过来的茶杯,想跟她说“不着急”,可是,看她一副雀跃得难以自持,又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林茧终究只是对她笑了笑。
林茧记得,以前,纹朱擅长画的是花鸟、盆景这样精致、细小的东西,可是,也许是为了迎合周围环境的关系,整间画坊,以飘渺壮阔的山水画为主。
林茧不懂绘画,可是,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幅山水画像,她意识到,也许,这才是纹朱的视界。比起关在凌霄阁为了讨好客人而画精致、细小的景物,波澜壮阔的山水之景才更能表现她的内心。
换好衣服,重新上过妆的纹朱,再走出来时,已经是林茧往日所熟识的文静而波澜不惊的纹朱了,只是,与她十指相缠的指尖,微微泄露了她此刻并不平和的心境。
纹朱并没有带林茧到大的酒楼,反而在七拐八弯之下,把她带到了深巷中的一家小酒馆。
还没下马车,林茧就闻到了浓浓的酒香。
两人一边往酒馆里走,纹朱仿佛怕林茧觉得太过寒酸一般解释道:“请你这位神厨传人,不管到那一家酒楼,都是班门弄斧了。可是,这家老板娘秘制的酱香烤翅,配上老板酿制的梅子清酒,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茧以为纹朱一定会带她茶楼的雅间,一边品着名茶,随口吃一些清淡的茶点,就是晚餐了呢。
毕竟,当年凌霄阁的姑娘们为了保持身材,除了在凌霄阁的健身中心做轻度健身,最主要的,还是靠节食。
纹朱现在的身材,比当年更加纤瘦一些,而她却介绍林茧来吃烧烤。
林茧发现,也许,她果然真的没有了解过她们任何一个人,哪怕最平常的饮食喜恶。
可是,这样的她,却再重逢的时刻,被纹朱激动地热泪盈眶的拥抱。
林茧咬了咬下唇,用力抽了抽鼻子,回握住拉着她前行的纹朱的手道:“如果真是美味的话,纹朱姑娘今天恐怕要破费了。其实,自早晨喝过一碗银耳莲子羹之外,到现在为止,我就没有再进食。现在的我,肚子饿的,一头牛都能吃下去。”
虽然没有吃进一头牛的大胃口,到两人告辞离开时,一人面前堆了五十个竹签,一斤装的酒坛子,空了三个。
☆、第二十章
结账之时,老板娘从后厨拿出一个外带食盒,递到纹朱手中道:“刚才不小心偷听了你们的对话,接下来两位要去凌霄阁吧,麻烦把这个食盒,带给飞虹那丫头。上次她来的时候,太晚了,食材都卖光了,没能让她吃得尽兴。”
“她现在已经有一百一十斤了吧,再怎么说不再接客,她还是教习新人舞蹈的先生呢。这样吃下去,不出两年,就胖得跳不起来了。芸姨这样纵容她,当心她哪天失业了跑到这里来让你养她。”难得吐槽的纹朱,这样说着,却还是乖乖接过了看上去并不轻的食盒。
“啊呀,居然让你看破了。我就是因为后继无人,想把飞虹那只馋猫喂得再跳不起来,好过来给我养老呀。”福态的老板娘笑着,站在酒馆的招牌前对她们挥手。
两人走出巷口,林茧回身,看到仍站在招牌前的老板娘,对她低头行礼,快步追上纹朱道:“跟老板娘是旧识吗?”
“你也在这个行业待了十几年,应该听过二十年前在业界齐名的‘暗夜文曲’与‘曜日开阳’吧?”
“你说那位福态的老板娘是‘曜日开阳’?”跟林筝齐名的人,林茧一直以为同样是一个男人呢。
“不猜‘暗夜文曲’吗?嘛,酒馆确实是当年的开阳开的,不过,不是老板娘,而是老板。芸姨是他的妻子,当年曾经是锦州太守府上的千金小姐,因为好奇,穿了弟弟的衣服到妓院玩耍,迷路走进同一家妓院的南倌,对开阳一见钟情。
后来虽然知道了开阳的身份,但无论如何都忘不了他,相思成病,鳏居的太守问明了原因,让人给开阳赎身,同时,把女儿逐出了家门。
一个千金小姐,一个只会伺候男人的南倌,两人过了好几年的苦日子。好几次都差点儿活不下去,被人暗中接济才支撑了下来,几番挫折,开起了那间小酒馆。
但是,因为开阳的身份,初始,会光顾的客人,也只有南倌和妓\女,现在虽然普通的客人也增加了,不过,像我们这些人,想要放松的时候,还是会到那里。
然后,我么这些后辈的熟客,每次去的时候,芸姨都会拉住人家讲讲她当年从一见钟情到跟开阳相知相守的曲折动人、感人涕下的情路。
现在,除了飞虹那只馋嘴的,大家都是实在没有地方放松的时候,才会去那里了。
说实话,我直到刚刚,还一直担心芸姨会再讲一遍呢。
幸好,有化蝶一起来,能够安静的吃一顿美食。”走路呈不太明显的“S”形的纹朱,显然是喝得微醺,话才这么多。
跟林筝齐名的人,如今有一个福态的妻子,开着小酒馆,在锦州城一个不起眼的小巷生活着。
要是三年前知道了这件事,林茧一定会忍不住向他探问林筝当年繁华正盛的样子,现在,林茧回身看了眼已经模糊的巷口,还是不打扰人家的平静生活为好。
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林茧会带着陈凌雁去那里喝酒、吃烧烤。
一阵清风吹来,打了一个饱嗝的林茧,决定这个机会一定要等到离开锦州之时。短时间内,她再也不想碰烧烤了。
两人回到纹朱的住处换过衣妆,特地穿了对夏日而言颇有些热的厚底靴子之后,雇马车去了凌霄阁。
时隔五年,华灯初上之际,妓馆街还是一样的繁华、喧闹。即使那些姑娘们在背后流尽了泪水,到了营业时间,各个又都点上妆容,卖弄风骚,笑脸迎客。
凌霄阁的门前虽然不似别的妓馆门前喧嚣,但高高的门廊,所展示的,却不是庄严,而是同样的风情旖旎。
林茧和纹朱进去之后,摆脱了引路小厮的纠缠,熟门熟路的避过阁中护院,摸到了陈凌雁所在的楼层。
重新戴上面具的陈凌雁让林茧觉得陌生而疏远,因为这个认知,她的眼眶一阵发热,差点儿落下泪水。
“啊,你们来了,正好,接下来有牡丹的表演,要在这里看,还是到二楼走廊?”隔着面具,陈凌雁的声音,有一种金属的冷冽。
这在几个月前,本是林茧习惯且认为理所当然的声音,可是,不过数月,她却觉得这声音冷漠的让人忍不住寒颤。
就在林茧发怔的时候,纹朱牵着她的手走上前道:“阁主此间的视野,想必比二楼好出许多吧?请允许我们在这里观看。”
说着话,纹朱把林茧拉到陈凌雁身边,让她坐在那张额外加的椅子上,而她自己,却主动坐在了陈凌雁的下首。
对于纹朱这样的安排,陈凌雁没有说话,只是递给林茧一支望远镜,又让下人给了纹朱一支。
牡丹之前,是一组歌舞表演,曾经熟悉的活色生香的舞蹈,再次看到,林茧却忍不住一阵反胃的冲动。
她用力握住了单筒望远镜的长柄,才忍住了真的吐出来的冲动。
陈凌雁把林茧的反应看在眼里,却也只是看着。
待看到舞娘们两人一组,甚至三人一组、四人一组模拟交\合的情景时,林茧终于忍不住,把望远镜从眼前移开。
仿佛从噩梦中醒来一般,满身都是冷汗,身体不住的轻微颤抖。
她曾经做过那样可耻的事,甚至做过弊舞台上模拟的表演更可耻的事,每天连续跟不同的客人,甚至同时跟三位客人一起。
那个时候的她,想得都是如何在万花楼活下去,如何尽快成为花魁,来保障她跟林筝的生活。
所以,不论什么样的客人上门,她从来不拒绝,无论客人走后她的身体被操\弄成什么样子,沐浴、上药之后,隔天,她依然会去接待客人。
就像当初对丽娘立下的承诺一样,不,比对丽娘承诺的时间更短,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她就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最下层的妓\女,成为了万花楼身价最高的红牌花魁。
这些年,她刻意的不让自己想起一年半的时间,就像在被皇帝威胁之前,她刻意遗忘自己的童年一般。
可是,此刻,那些不堪的画面仿佛为了报复她这些年对它们的置之不理一般,一股脑的,全都涌进了她的意识里,让她身体一阵阵发寒,恶心得忍不住喉咙发痒。
林茧想站起来,想离开这个观赏歌舞的雅间,想逃开那些早就被她丢在垃圾桶中的记忆。可是,她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林茧求救一般的看向陈凌雁,可是,陈凌雁却仿佛没有发觉她的异样一般,专注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并让人把望远镜重新递到她眼前道:“接下来,是牡丹的表演了。”
林茧的记忆里,牡丹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只是,她以美貌闻名,技艺方面,无一专精。
可是,以往,八大花魁的表演,牡丹表演的却也是琴棋书画之一,虽然没有其他七位的精彩,却也博得了一个全能花魁的美名。
只是,今日,已经不是花魁的她,表演的,也不是那些风雅的技艺,而是,比之前那一组模拟表演更甚之的,舞台上的交\合,起初,另一方是又凌霄阁准备的人担任的,当客人的情绪被撩拨到一定程度时,阁中专事表演流程的主持开始竞价,一百两银子起价,出价最高的,可享受与牡丹姑娘在舞台上一夜风流的资格。
这样荒唐的、不知廉耻的提议,林茧以为,那些客人在暗中再怎么无耻,也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把自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可是,实际上,最后,却是一位来自外省的须发都花白的干瘪瘦肖的客人,花了两万零一两,让随身携带的下人扶着,走向了舞台。
当那位客人除下披在身上的华贵的锦衣时,露出了宛若败絮一般的枯瘦、衰弱的身体。
宛如一朵盛开之期的娇艳的花朵的牡丹,在凌霄阁近一千位客人的注目之下,把丰润的纤纤玉指,伸向了宛如枯木干柴一般的客人的身体,丰满的胸部,贴上了客人肋骨凸现的胸膛,白玉般的双腿,缠上了客人随侍都会折断一般的的皮肉松弛,看不出任何生命力的大腿。
在牡丹去蹭弄客人比手指还短小的皱巴巴的性\器时,林茧手抓住椅子的扶手,闭上了双眼。
直到舞台上的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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