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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错嫁衣赖错郎-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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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百草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莫迁,没想到这个一向不说话的人,说起话来竟字字掷地有声。
林浅感觉自己好似在昏睡之中,又好似是清醒的。
脑中一幕幕场景掠过,如梦似幻,到最后林浅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是那个锦衣华服的小公主玉浅,还是素衣翩然的林浅?
林浅忽然感到恐慌,感到孤独,感到害怕。
禹竹抬头望向越来越多的烈国兵士,深知自己今日很难取胜,若不及时回撤,势必会埋骨于此。
当下,带着仅剩的几百精兵向后撤去。
阳河的战船,已被烈国兵将烧成灰烬,但他留在对岸的将军已率领兵将前来接应,此刻只需撤到河畔。
身畔几个良将开路,一直向河畔撤去。
好不容易厮杀到河畔,迎面一抹蓝影骑在马上,冲了过来。
蓝衣翩然,黑发飘荡,竟是南宫朔!
原以为他贵为太子不会出战,却不想他会等在这里。
禹竹双眸一凌,眸中寒光闪烁。
南宫朔神情凝重地端坐在马上,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凄楚的表情,他的双眸越过无数烈**队的尸首,凝注在禹竹的脸上:“可汗,我想这血流成河的场景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何不及时放手和我国签订互不侵犯的条约,南宫必放可汗一条生路。”
禹竹仰天傲笑:“南宫朔,你以为你胜了吗?本可汗早就等你出马了,何不痛快一战,要我收手简直天方夜谭。”
南宫朔胸臆中涌起一股怒气,今日必要生擒禹竹,逼他签订合约。
当下身形从马上跃起,在空中迈着奇幻的步伐,如一道蓝虹,向禹竹飞去。
禹竹淡笑一声,挥剑一击,只听金铁交鸣声中,他的身形微微后退了两步。
只不过是一招,他便知晓南宫朔的功力和自己是不相上下,当下一怔,不敢轻敌。
南宫朔一击不中,剑气如虹,招招式式,狠辣无情。
因誓要生擒禹竹,所以用了十分之力。
禹竹酣战良久,功力虽有些凝滞,但他这个人是遇强则强的,久未逢对手,忽然对上了南宫朔这个势均力敌的敌手,精神为之一震,和南宫朔酣战在一起,丝毫不见疲态。
两人厮杀在一起,身畔的兵将也大战淋漓。
“可汗,我们撤吧,不要恋战!”禹竹的副将忽然大喝一声,将禹竹震醒。
他望着人数越来越少的兵将,知道再战下去必败无疑。
当下虚晃了几招,向河畔逃离。
这真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活了二十多年,他还从未这般狼狈过。
南宫朔岂容他遁走,剑招凌厉,招招逼向他。
禹竹忽然腾身跃起,向河中跃去。
烈军欲再追,然却瞧见前来接应禹竹的战船已,船上兵将弩箭如蝗,直直向他们射来,竟不顾那些还没来得及跃入河中的禹国士兵。
禹竹已被成功救到了战船上,迎着长风,抬起未受伤的手向南宫朔挥了挥。
南宫朔凝望渐渐远去的战船,深知此战若不能生擒禹竹,日后怕是难上加难了。
簌簌长风将他的一袭蓝袍荡起,他仗剑凝立河畔心中一片怆然。
一直到天黑,林浅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当林浅睁开眼时,莫迁心中一滞,她似乎和之前不同了。
她的一双清眸虽还是清澈的,但眼底却隐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烟水,好似笼罩了雾气的秋波。
她的目光从莫迁身上掠过时,莫迁顿觉有一股冷冷的气韵袭来。
那气韵好似能将他冻僵。
她究竟怎么了?
莫迁不明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再也不是林浅了,她是玉浅!
封闭了十多年前的记忆此刻已清清楚楚地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她记起了一切!
记起自己本是良国小公主,记起了父皇和母后,也记起了那一场惨烈的叛乱。
十多年前那一幕幕如同烙入钢铁的字,伴随着灼热和刺痛刻骨铭心地在她脑海中苏醒。
她清楚记得,那一日是她八岁的生辰。
因为她生性淡薄,是以父皇母后为她在后花园摆了一个小小宴席,并未请别的什么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不,是四口!
因为母后的腹中,还有一个孩儿,一个她永远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孩儿。
玉浅记得,那些饭菜都是父皇母后亲自下厨所做,但她没能尝上一口。
那时她穿了件自己挑选的裙衫,梳了一个最别致清新的新月发髻,在父皇母后面前撒娇良久,然后便抱着自己心爱的琴端坐在亭子里抚琴。
天上微云舒卷,园中花开馥郁,清澈的琴音在空气里淡淡流淌,那时的她,是幸福的。
可她不知,幸福竟那样短暂。
一曲还没奏完她便看到了慌乱奔进来,衣衫凌乱的宫女们,她们哭泣着在喊叫:“糟了,糟了,南宫旭来了,快躲起来!
那时,她并不懂宫女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母后的脸却在一瞬间变得惨淡,将她一把拽了起来。
玉浅一呆,手中的琴“哐当”摔在了地上,母后焦急地在她耳边说:“快逃,母后的宫中有密道,在柜子后面!”
母后的话还没说完,她便听到了厮杀声,哭泣声,奔跑声,各种不和谐的声音,将美好的一个午后彻底破坏了。
玉浅心中猛然涌上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来不及了,向花丛里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等天黑了,就从花园的后门逃出宫去。”
他的父皇慌张奔过来,一把将她扯到了花丛中,然后牵着母后的手,一起将那些冲进来的兵士引开。
她在花丛中,看到那些兵拿着刀剑向父皇母后追去,那时她不懂,为何他们要追父皇母后,他们不是父皇的兵将吗?
姻缘惜 席卷而来
更新时间:2012…4…26 11:21:46 本章字数:4136
父皇的兵将为何要杀父皇?
才八岁的她,不懂。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一身盔甲的人率领兵将攻入了花园,向父皇和母后追去。
玉浅认得他!
父皇叫他南宫将军,他是领兵的人。
叛乱!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是那个人叛乱了,他是要杀了父皇母后!
玉浅记得她叫梅儿,比她要大一岁。
她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南宫旭击败了父皇的侍卫,将那把散着寒芒的剑刺到了父皇身上,她看到了父皇的血流了出来,那一刹那她的心跳几乎停止了,泪水狂涌而下。
她的泪水,也好似带了一抹血色。
她几乎就要挣脱梅儿的手冲出去了,然她看到母后拔出父皇身上的剑,抹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血漫涌而出,染红了母后那件锦绣的华服,滴在了母后高鼓的腹部,温雅高贵的母后,缓缓倒在了父皇身上。
父皇!
母后!
还有母后腹中的那个孩子!
这一刹那,周边的一切似乎都凝滞了。
就连她头顶上的日光都忽然变得迟滞,好似要走向死亡般凝重。
眼前一大片的红花好似血色浪涛一样向她席卷而来。
玉浅躺倒在地上,这一刻她觉得或许阳光也会死去,只是却从没人注意过。
她的泪水忽然停止了,想起自己名字中的涵义。
她的父皇曾说,朕不求自己的孩儿容貌倾城,才华横溢,只求她坚毅勇敢,对名利的追逐如流水般浅淡。
他的浅儿不是温室里的花,是清澈的浅溪,生生不息!
是的,她是玉浅!
似乎就那么一瞬间八岁的她长大了,那双被幸福浸染出的清澈眼眸,染上了一层浓浓的仇恨雾气。
她不能哭,父皇和母后都去了,她要逃,逃出这人间地狱,逃出这屠戮的血池,逃脱这血腥和杀戮。
她擦干了脸上的泪,在花丛中缓缓爬着。
她不记得爬了多久,只记得身后的厮杀声渐渐远去,她以为她终于逃出去了。
然,身后的花丛中却传来那些刽子手们清扫现场的声音。
她和梅儿都不敢吭声,屏住呼吸。
但还是有人发现了她们。
一双手毫无预兆地抓住了玉浅的发髻,一把将她提了起来,她的头皮被拽的生疼。
她恶狠狠地瞪了回去,看到一双凶残的眼睛。
那双眼睛带着邪恶狰狞的笑意:“嘿,这里还有一个!看服饰不是一个宫女啊,莫非是小公主?”
另个人闻声也向这里走了过来:“奶奶个熊,你这么运气好,抓到了小公主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呢!”
那个人说着,一把揪住身旁的梅儿:“这个或许是公主。”
两个人得意地笑起来,玉浅使劲地拼了命一般挣扎,但怎么也挣不脱那双强壮有力的双手。
那个人拎住她在花丛里拖着走,她的发髻散开了,长长的瀑布一般的墨发被花枝挂住了,那人毫不理睬,依旧使劲拖着她。
她的头发在花枝上齐齐断裂,好似被扯断的缎子。
疼痛让她脑中一片空白,然后玉浅依稀看到,另个人将梅儿扯到了花丛中,壮硕肮脏的身子竟覆到了梅儿身上。
他要干什么?
玉浅听到梅儿凄惨的哭声,只觉血在身体里沸腾,恐惧慢慢袭来,她全身微微颤抖。
只见抓着玉浅的那个男子极是可惜地摇了摇头:“可惜你这身子骨太小,不然大爷我也能快活快活,不过那边多的是,大爷我就饶了你吧!”
玉浅却不领情,张口狠狠地在那个人手上咬了一口,那人杀猪般嚎叫了一声,松开了手。
她如同一只兔子迅速从他手中溜出来,向梅儿跑了过去,她看到那人的手正撕扯梅儿的衣衫,玉浅慌张的从头上拔出发簪,恶狠狠地对着男子的脖颈狠狠刺了过去。
那人低呼一声,撑起了身子。
她的力道终究是太小,根本就不足以对那人造成伤害。
“怎么,你也想快活不成!”
男子捂着脖颈咒骂:“好你个小蹄子,竟敢刺你大爷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语毕,男子忽然恶狠狠地向玉浅扑来。
她慌忙后退,身后的花枝却绊倒了她,她倒在了花丛间看着那个男人狞笑的向她走来,心中极是惊恐,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
就在此时,忽然寒芒一闪,那个人的头颅竟被斩落下来。
玉浅有些呆愣,这里难道还有救她们的人?
良久,她和梅儿才反应过来,看到不远处的花丛中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或者十五六岁并不确切,因为虽然他的脸很年轻,但身材却很高大挺拔,长的比同龄的少年都要高。
他身穿一身黑衣,衣服的袖口领襟绣着金线。
他没有束发,头发散乱地披在脑后有股潇洒和不羁的味道。
他缓步走了过来,站在她们两人面前皱着眉头:“哪个是小公主?”
玉浅正要张嘴,梅儿却抢先答:“我是!”
她明白梅儿的用心,这里哪有好人,梅儿这么说无非是想保全自己。
可覆巢之下,何有完卵!
于是玉浅也冷声开口:“我是笑公主,你要杀要剐,朝我来,她只是一个小小宫女!”
那黑衣少年眯眼打量了她一番,看到她身上的衣衫,再看了看梅儿的宫女服:“穿了公主的衣衫,就是公主?”
语毕,再也不看她一眼,一把抱起梅儿,向花丛外走去。
玉浅彻底呆住,她明白方才那人的意思,少年以为自己只是个护主的宫女,因此和公主互换了衣衫,想要保住公主。
她不知道那人将梅儿抱走,要做什么。
因为她已来不及细想,又有不少人向她奔来。
她小小的身影在花丛中穿梭奔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好似就要追上她了。
忽然一切又沉寂下来,她不敢停留,跑了很久才敢回头看,竟发现那些追她的人都扑倒在了花丛里,死了!
她心中一惊,不知他们是如何突然死去的!
她继续奔跑,然后就听到前方的花丛里一阵簇簇作响,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
她猛然顿住了脚步抬眸望去,那也是个少年,比方才那个黑衣少年的年岁似乎要小。
他手中拿着一把剑,那剑的一端尚在滴着血,他另只手拿着一件衣衫,是宫女的衣衫。
他脸色苍白,一双深眸深深凝视她。
玉浅怔住了,望着悄无声息出现的少年心中一阵恐慌,他也拿着剑,他的剑在滴着血,他也杀过人!
她心中极是惊恐,一步步后退,颤抖。
但少年却站着没动。
玉浅也不敢快速跑,害怕自己一转身,他的剑便会无情地刺过来。
她只是呆呆的望向他,缓缓后退。
少年看到了她的惊恐,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别怕,我不会害你的。”
语毕,将手中的宫女衣衫抛了过去:“穿上这件衣服,你的衣服太扎眼,换好了我就带你逃出去。”
玉浅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的眼睛,从他眼中她看到了真诚。
他似乎没骗她。
不管少年是否骗她,玉浅也决定相信他,因为她发现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于是,她利落地将宫女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少年看她换好了衣衫,过来牵起她的手从花丛中走了出去。
走出御花园,一路上竟没人盘查他。
她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拦他?
少年就那样带着她顺利地出了宫。
她问他是谁?
少年只是笑了笑:“别问我是谁好吗?我只是想救你而已!”
可玉浅还是知道他是谁了,因为她听到有人喊他:南宫公子。
南宫公子,原来他也姓南宫。
那一刻,玉浅知道他是谁了。
父皇曾提过南宫旭有个儿子,叫南宫朔,自小随着南宫旭在边关守关。
据说他小小年纪,武艺便很高。
难道就是他?
玉浅的身子忽然颤抖起来,那一刻她不明白,这个仇人的儿子为何要救她。
奇怪的是,少年并没带她回他的家,只是雇了辆马车,带着她颠沛流离出了国。
那时少年的年纪也不大,他们一路隐姓埋名、乔装打扮,吃了不少苦,终于到了辰国。
少年拜了御医林树为师,并让林树夫妇收了玉浅做女儿。
她一直不明白南宫朔为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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