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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南志-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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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望了一眼元度,又笑,“衡平兄虽是军人,却也是君子,说话简单直白,不见丝毫私情。只不过,若有一日,我当真能得到她的眷顾,不知衡平兄是否还能如今日这般正直?”
元度握在腰间横刀上的手不自禁地收紧了一下,面上的表情却更显冷漠,冷声道:“秦兄,秦氏在海外虽有名声,但论到真正的实力,却远远不能与朝廷堂堂水师相提并论。你现在能有这么非凡的地位,说到底不过是长公主对下属怀有悲悯之心,所以才对秦氏如此礼遇,并非我水师就真的要靠你成事!你可别太过得意,主动挑衅生事。”
一句话说完,他转身就走。秦望北笑眯眯地喊道:“衡平兄,你往哪里去?贵上可是说了,要你好生招待鄙人的呀!”
元度停下脚步,脸色有些发青,回头道:“你这段时间不是在康乐坊住得好好的,每日会饮,十分快活自在?还要我怎么招待?”
秦望北摇头,“那是因为贵上没有回来,现在既然贵上要盛情款待,我怎能辜负美意?”
“不知秦兄要我怎么招待?”
“劳烦衡平兄带路,往贵上府第走一遭,我好借住!”
元度琢磨一下,大惊失色,“你要借住在我主上府第?这怎么可以!”
秦望北慢条斯理地反问:“怎么不可以?刚才贵上不是说有什么事可以去贵府找令丞支应吗?”
元度郁闷,大声道:“我主上只说有什么事可以找令丞支应,却没说你可以去府上借住!”
“可她也没说不可以借住。”秦望北弹了弹衣袍上那看不见的灰尘,笑道,“既然如此,我到贵上府第借住,想来她是不会反对的。”
元度的一张脸从本来的略黑变成了黢黑,好一会儿他才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赖!”
秦望北脸不红,心不跳,依旧一派从容不迫,仙风道骨的样子,谦逊道:“过奖,过奖!不敢当,不敢当!”
第四十一章 两心隙
瑞羽上马一阵疾驰,直到靠近州城西门时,才看到东应出了西门,策马往郊外疾行。跟在东应身后的亲卫叫了东应几声,想将他劝回,可他也不予理会。眼见郊外行人渐少,他更是无所顾忌,往坐骑身上狠抽数鞭,便纵马狂奔。
他最初不理瑞羽,只是在赌气,并非真的不理,若当时瑞羽追上来,好生安抚,不过几句话的工夫,他就会消了气。可他没想到,从小到大万事先为他考虑的人,今天竟没有顾惜他的想法,竟然还在与秦望北说话,并且神态明显异于平常。
看到她那异样的表情,他在见到秦望北之时,那份领地被人觊觎的危机感陡然从隐约可见变得无比清晰。电光石火的刹那,他明白了秦望北对他的威胁!
秦望北对瑞羽有好逑之心,甚至于瑞羽可能已经明白秦望北的心意,虽然她没有接受,但她对秦望北,无疑有着异于常人的感觉!
因此她面对秦望北时,表情会那么尴尬、羞涩、窘迫,甚至不知所措。与其说那是在面对秦望北时的退让,那是受了恩惠不知如何回报的感激,不如说那是女子面对追求者时的羞涩和尴尬。
在她过往的十几年岁月里,从来没有哪个男子在她心目中占据重要的地位,只有他。
然而今日,终于有别的男子让她萌动了异样的感情。这份感情对于女子来说,可能代表着生命重心的转移,也许从此以后,她以往所有喜欢的、关注的、爱护的人,与这份感情相比,都将黯然失色,不再重要。
在她心里,他已经不再是第一重要之人!自此之后,她会将以往对他的那些关爱转移到别人的身上。终有一日,别人将占据她所有的感情,进而取代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在他心里翻腾的,何止是酸楚,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这些都令他慌乱!
他纵马出城,本是想理清思绪,但跑到旷野时,他的思绪不仅没有理清,反而更加混乱。这份混乱让他失去了理智,尽管坐骑已经筋疲力尽,他还是狠狠地挥鞭催促。
他身后的亲卫看到他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却仍策马奔驰,不禁大惊失色,连连大叫:“主上,住手!马要惊了!马要惊了!主上!快收缰……”
瑞羽的骑术要比这几名节度使府的亲卫精湛,反应也快,她虽然后来,却很快追上了他们。她一看东应的状况,便知马已经受惊发狂,于是立即纵马直追。将要超过几名亲卫时,方想起自己微服出行,没有带兵器,便喝道:“刀来!”
亲卫里有反应快的赶紧将佩刀奉上,瑞羽在疾驰中伸出长臂,呛的一声将刀抽出,拿在手里,没有丝毫停顿,便直追向东应。
东应的坐骑受惊,此时已经失去了控制,若不是他的骑术也曾经过一番苦练,此时他恐怕早已被马甩脱。虽然如此,他在马背上也还是险况迭出,看得在后面紧追的瑞羽是又惊又急,忙叫道:“小五,甩开鞍蹬,抱紧马颈!”
东应也被惊马的这阵狂奔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危急之际,他下意识地抱紧马颈,这才回过神来大叫:“这马发狂了,控制不住了!”
眼看那惊马驮着东应奔进了一块麦田,然后又直线奔出,冲上了田间小道。小道另一头晚归的农夫结伴走来,那马再不控制住,就要伤人,此时瑞羽也已赶到东应的身边,与东应并驾齐驱。只见她双腿御马,腰间用力,侧身外倾,左臂长舒,一把抓住了东应的衣裳,而她紧握横刀的右手闪电般地劈出,将那惊马的头颈一刀斩断,就在马还没有因为骤失重心而前甩的刹那,她一下子将东应拎到自己的坐骑上。
这一下当真是惊心动魄,紧追而来的一干亲卫还没来得及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东应已经被横放在了瑞羽的身前。那被杀的惊马此时依旧照着原来狂奔的方向冲出了十几米远,最后才轰然倒在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的一群农人的面前。
瑞羽一击得手,将东应救出险境,又避免了无辜者的伤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她掷下手里血淋淋的横刀,任东应横在马鞍上挣扎,一挽缰绳,掉转马头往来路走。
几名亲卫见状大惊,急问:“殿下,您这……”
瑞羽不答,目光在他们面上一扫。这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平静,但这一眼扫来,却给人一种绝大的压力,几名亲卫油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身处悬崖的谷底,万仞悬崖就在自己的头顶,轻轻一动,就能将他们压成齑粉!
只在这一瞬间,他们身上的热汗还未散尽,冷汗又冒了出来。其中一人想伸手将瑞羽的辔头拉住,手臂却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他只觉得全身没有了力气,手臂软得竟然伸不直。
这一群亲卫虽然也是被选拔出来的精锐之士,但论到勇猛,他们却无法与军中久经沙场的将士相比,所以此时他们无法直面瑞羽的锋芒,被瑞羽这么一瞪,不自觉地尽失胆气,呆立不敢发出一声。
此时此刻,倒是被瑞羽横放在马鞍上的东应除了干呕之外,还记得吩咐几名亲卫,“惊马践踏了农人的麦田,你们要找到田主补偿,受惊的人你们也要好好安抚!”
瑞羽不发一言,策马直到僻静无人的山坡,才驻马让东应下来。
这一番追逐,前后不到半盏茶的工夫,若说惊险,比起她所经历的战争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因为陷在险境中的是她一直关心爱护的人,她不由得惊惧惶恐。而惊恐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滔天怒火——她真想狠狠地抽东应几鞭!
如果有人对东应不利,想置他于死地,毫无疑问,她会替他挡开所有的危险。然而,他身陷险地,不是因为敌人的谋算暗害,却是因为他自己的任性胡闹。她一直那样小心保护的人,明明应该有足够的智慧应对一切风波,却无视她的关心和爱护,自陷险境,这算什么?
“东应,你这样任性胡闹,惊得满城风雨,觉得很好玩吗?还是你觉得王母管教不力,需要再给你延请严师?”
东应一时任性,不曾想过会引发这样恶劣的后果,虽然瑞羽言辞不善,他却没有反驳。只是他心里终究还放不下秦望北的事,明知自己错了,但这时候要他道歉,他却万万不肯,面对瑞羽的怒火,反而挺起了胸膛,一句话也不说。
瑞羽气得扬手就想给他一掌,见他不但不避闪,反而一脸倔强地迎上来,瑞羽那一掌停在半空中,随即又转了个弯。但这一来,她心里的怒火更是旺盛,指着东应的鼻子怒斥:“好,你长大了,有主见了!我管不了你!我不管你了!”
这些年,她统率水陆两路七万将士,也曾恩威并施,但罕有气急败坏的时候,此时在东应面前,她却怒火攻心,什么冷静、理智全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句话说完,她便不再理东应,纵身上马,掉转马头,一抖缰绳,绝尘而去。
东应想不到瑞羽说不理他了,就真的不再回头看他一眼。见瑞羽纵马而去,终究忍不住大叫一声:“姑姑!”
瑞羽已经去得远了,绕过一排白杨树,身影就消失不见了。东应望着远处,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忍了又忍,终于没能忍住,扑到一棵树旁,用力踢了那树几脚,眼眶不自觉地热了起来。
一干亲卫赔偿了农人的损失后,寻到此处,看到主上拿树出气,都连忙转身,不敢细看。
东应狠踢了那树几脚,大叫:“啊——啊——啊——”
直叫得嗓子哑了,他才收声,然后一直站在树下发呆。不多久,弦月东升,一阵还带着寒意的春风吹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才醒过神来,回头道:“回宫!”
太后宫近日因为瑞羽的归来而充满了节庆日才有的欢乐,李太后心情愉悦,也带着宫人内侍个个精神抖擞。东应一回来,侍者见他一身风尘,便赶紧奉上梳洗等物。内谒者立即飞快地奔进去通传,小黄门一面领着东应往千秋殿走,一面小心地献着殷勤,笑道:“殿下,太娘娘可是念叨您很久了!”
东应嘴里应着,心里却在想究竟怎样才能消了瑞羽的怒气,正准备踏上千秋殿前的台阶,前面灯火陡然亮了许多,却是一队青衣侍从掌着宫灯,抬着一座肩舆出来。那肩舆明明跟他相距不过二十步,却不肯跟他照面,沿着殿左的游廊径直往北面去了。那肩舆上的青纱帐低垂,里面的人背倚靠枕,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东应只需上前几步,就能将肩舆拦住,他却怔怔地站在台阶上,呆呆地目送肩舆离去。
就在这时,刚才去通报东应回宫的内谒者一脸尴尬地走过来,擦汗道:“殿下,您回来得不巧,长公主今日疲倦,跟太娘娘说着话就睡着了。太娘娘怜她辛苦,让人抬她回公主府休息了。”
恐怕睡着是假,装睡避开他才是真!
东应苦涩地笑了笑,举步进了千秋殿,给李太后请安置。李太后心情愉悦,也没留意到瑞羽和东应之间有什么问题,留了东应用膳,两人说了会儿话,然后东应才道了安置。
东应告退后,出了千秋殿,在门口踌躇了一下,才下定决心去公主府。
昭王府和公主府都依太后宫而建,虽然只是一左一右,但相距甚远。瑞羽在外的时候,东应常过来查看公主府的管理有没有疏漏,府中用的人也皆是从西内带出来的旧人,所以东应在公主府的威信极高。瑞羽如果没有禁止东应进府,那么东应在公主府可以畅通无阻。
此时东应走到瑞羽安寝的重华殿前,只见瑞羽随身的十二个“青”迎出来,赔笑着请他留步。
青红下午没随瑞羽出府,她不明白这姑侄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瑞羽下令不许东应入见。青红心里虽暗暗嘀咕,脸上却是满面笑容,“殿下,长公主连日行军,劳累疲倦,已经安寝了。您要探视,还是明早再来吧。”
东应看了看满脸笑容但口气强硬的青红,脸色不禁黯淡了下来,过了会儿他才说:“我就在窗外看看,不出声,也不进去。”
他虽然软话相求,青红等人却不敢答应,只好鞠躬赔礼道:“殿下,长公主下令,您不得靠近她的寝殿,阻拦失职者,按军法论处。长公主近年来惯于用军法治下,号令严明,功有重赏,过有重罚,奴婢等人实在不敢违令呀!”
在这几年里,他和瑞羽各为一方之主,早已在各自的臣属面前建立了无可替代的威信。瑞羽下达不见他的命令,如果在西内时,青红她们可能还会迫于他的强求而不执行,但在如今,她们却绝不敢稍微有违。同样的,若是他下达不见瑞羽的命令,他的属下也必然义无反顾地执行。
他和瑞羽都长大了,不再是以前的孩子了,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同食同宿、亲密无间了!
他从小就活在瑞羽的阴影下,无论是出于人类争强好胜的本能,还是出于心间深藏的一个念头,他都希望自己努力地成长,尽早地超越她。然而到了今日,当他们因为成长而有了鸿沟时,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十分失落。
青红见东应站着不动,便赔笑道:“殿下,天色已经晚了。您明日还要处理节度府的政务呢,早些回去休息吧!”
东应动了动,又停住,扬声叫道:“姑姑!”
重华殿里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东应一咬牙,大声说:“我错了,姑姑,你原谅我吧!”
青红暗里也盼着两个少主人不再斗气,此时她们也左右为难,忍不住向重华殿望去。
重华殿里果然有个梳着双鬟的身影慢慢地走到了殿门前,打开殿门,却是女史青碧。
东应一喜,以为有好消息,青碧却对他歉然道:“殿下,长公主已经睡了,您还是明天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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