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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南志-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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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私事?”
    瑞羽抚额叹了口气,道:“你和王母都在宫中安然无事,老师则归凤州故乡,若是私事,我实在想不通除了你们之外,还有谁能让我如此心绪不宁。”
    她这句话里没有提及秦望北,东应听了心里微喜,旋即一冷,心知她未必是真的没有将秦望北放在心里,而是在他面前顾忌不说。
    她想了许久想不出此事的由来,心下烦躁不安,见依旧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便想回公主府去。
    东应见她有去意,忍不住脱口唤了一声,“等等!”
    瑞羽诧异回头,他已经起身道:“前些天江东两道向政事堂递了折子,道是湖湘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却人烟稀少,建议联往湖湘方向调人口垦荒。肤将海外诸国自愿内迁的番人派了去,这些番人不识我中华礼仪,须有人坐镇才行。”
    瑞羽以为他是想让她派兵前往湖湘,不免觉得小题大做,道:“海外那些慕我中华的番人大多柔顺,地方官吏衙役加以管束便可,用不着重兵弹压吧。”
    东应摆手,“联不是想派重兵弹压,而是觉得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军中必然也多老弱残兵,将这些老弱残兵放出来如何?还有投降之后被收编的俘虏,也应择精锐为用,余者打发出来务农。”
    而今北蛮已经被打残了,东胡诸部的青壮被东应设计以各种理由“借调”了许多,内里空虚。这二者皆不足为虑,仅有西寇一面之敌,确实不必常备六十几万兵力。
    “陛下所虑甚是,可令政事堂将此事的章程细拟出来,臣照办就是。”
    她这番话用的是君臣奏对的格局,恭敬得很。东应听在耳里,一阵发狠的痛快,又一阵烧心的气怒,面上却不露声色,“兹事体大,政事堂的阁臣少有知兵的,怕会把好事弄坏了,须得你先定个大体方向,免得他们有偏差。”
    他说得在理,瑞羽点头答应了,便起身准备去政事堂。渴者进来通报,“陛下,诏南、安南、金齿三番国的使者已经到了朝房,陈阁老领他们求见。”
    东应正待和瑞羽一起去政事堂,闻报微恼,只得道:“传。”
    谒者高声传报,三国的使节便在陈远志的引领下走了进来,只听得铃声清脆,使队中竟有女子。虽然三国都有与中华联姻之意,但天朝上国君王身份尊贵,他们不敢贸然提出请求,故此设了一计,选国主家族中的貌美女子充当副使,面君试探。
    这样的小伎俩朝廷上下无不心知肚明,只不过天子至今仍未立后,宫中四名世妇还是太后所赐,后宫委实空虚,因而他们对于此事倒也乐见其成,不以为非。
    陈远志满面笑容地领着三番使节进来,冷不防与瑞羽正面相对,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他反应也快,赶紧拱手道:“微臣见过殿下。”
    瑞羽点了点头,目光从三番使节面上扫了一圈。三番使节因不知她的身份,也好奇地往她看来,几名女副使更是睁着大眼睛 上下打量她。
    瑞羽对这些正当豆蔻年华的小女孩也颇存怜意,微笑着对她们点了点头,目光一扫,却觉得其中一人明媚娇艳,隐约有些面熟,似曾相识。
    南蛮番国,居然会有她觉得熟识的人?
    她微微一愕,凝神细看,突然想起因何对那少女觉得面熟——此女长眉俊目,直鼻丰唇,赫然与她有几分相似!
    东应顺着她的目光往那女子脸上一看,面色顿时也微微一变。
    瑞羽认出那女子长相与自己相似,顿时心里似打翻了五味瓶,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不自禁地瞪了东应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东应脸色铁青,深吸了一口气才缓和过来。
    几位使节不知出了何事,陈远志却心知肚明,暗恨自己一时忘形,竟没有打听清楚长公主在此,就带了人来陛见。他心里思量,面上却不显,只是摆手示意几位使节行礼陛见。
    东应此时哪有心情应付这些使节,收了国书,赏了使节,令鸿护寺将人领去安置便罢。他接着冷晚陈远志一眼,转身往政事堂走。
    瑞羽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所有宫人内侍见到她形之于外的凛冽煞气,都不寒而栗,无人敢近前多话。
    东应挥退侍从,疾步追上去,唤道:“姑姑!此事实出乎我的意料,非我所使!”
    瑞羽倏地回头,冷然问道:“若非你心之所愿,陈远志岂会无事生非,如此迎奉?”
    东应气恨交织,甩手怒道:“姑姑,你以为我会如此折辱你吗?”
    瑞羽一怔,心中的怒气稍退,虽然依旧冷面,眼里的凌厉之色却缓和了许多——对一个女人来说,不仅仅被入当成替身是种折辱,有人对自己求而不得,退而寻求自己的替代者,同样是折辱!
    若说东应对她有心,令她悲伤痛苦却又暗里怜惜无奈,那么东应求她不得,找个与她相似的人相替,则是她无法容忍的屈辱及愤恨!
    东应上前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姑姑,我纵然求而不得,也绝不可能寻个相似者来替代你!那是对你的折辱,也是对我的至诚之心的站污!我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来?”
    他自登基以来,就从未再对她表露分毫心事,她还以为时日长久,他已经 开始忘却当初的痴念,但此时再接触到他的目光,听到他急切的话语,她在久违的怅惘之外,心里又一痛,敛眉道:“你不必再说了,我相信你。”
    东应松了口气,道:“姑姑……”
    瑞羽摆手示意他住口,“陛下身为至尊,有史官时刻跟随记录起居,当谨言慎行,以免为人垢病。”
    东应黯然,虽然明知答案,但今日经此触动仍忍不住再问了一句:“难道我们… … ”
    瑞羽不待他的话说完,立即沉声道:“你这一生,当是人所景仰的英君明主,而我,会一直在你身后,做你的贤臣守将。除此之外,别的再莫多想!”
     东应不再出声,目送她的身影远去。他木然的脸上,墨黑深沉的眼眸里风云变幻,波涛汹涌,最后归于平静,漠然转身,吩咐:“传陈阁老清凉殿说话。”

第七十三章 帝师殒
那信使急得冬天里竟一脑袋汗,连礼也不记得行了,就嚷了出来,“殿下,经离先生遇害!”
    瑞羽将军事政务统统想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心绪不宁的根源,回到公主府后,秦望北见她坐立不安,也好生诧异,“殿下,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瑞羽自嘲地一笑,“我若知道这是怎么了,也不至于此。”
    秦望北接下她解开的披风,笑道:“既然不明白,且先歇一歇静下心来细想便是。”
    瑞羽揉揉额头,叹了口气,“只盼是我自己出了什么差错才好,如若不然,此次发生的事必是大凶之事。”
    有秦望北在身边替她解忧,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到了政事堂商议确定的迁都之日。天子和太后的銮驾起行,其后便是长公主的翟车,文武百官的辂车继后,队伍连绵数十里。
    自东京沿着驰道回上都,一路畅通无阻,即便车驾缓缓而行,也只要二十天就够了。
    京都经历了连番动乱,原本近百万的人口几乎折损了大半,只有四十余万。东内原本富丽堂皇的内外两庭四宫二十七殿几乎尽毁于战火,显得非常萧索。
    东内毁损不能用,而李太后离开后闲置不用且得以在战乱中保全的西内便重新启用。太后仍住了千秋殿,天子住在了太极殿,瑞羽住在了承庆殿。
    故地重游,回想起这十年间的风霜雨雪,祖孙三人心中都有无限感慨。李太后将瑞羽和东应招来,祖孙三人不带侍从,沿着长长的角道慢慢地从当年熟悉的宫殿群落里穿过。一时间也分不清究竟是喜是悲,竟是无人说话
    许久,三人绕了一圈,走到了万春殿。万春殿前一左一右有两棵古松,李太后伸手抚住古松斑驳的树皮,呆了呆,眼里突然垂下泪来。

    瑞羽和东应知她必有所感,不敢多言,静静地等她。李太后擦了把眼泪,喃道:“这株古松据说是本朝立国之时太祖所植,至今已经三百余年,当年我和端敬皇后在此树下捻土为香拜为姐妹,我二十一岁,她十二岁,转眼之间,已经过了五十一年,我四次离开此地,又复归来,想来此地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归天之所,所以我才会浮沉半世仍旧离不得它。”
    瑞羽见她说得伤感,赶紧笑慰,“王母说的哪里话,这里应该是您的享福地才对。您在这里有着无上的尊荣和不尽的富贵,这里之天下女子哪个有您这样的福气?”
    李太后哈哈一笑,摇头道:“我年轻的时候啊,很想出人头地,为了获得现在所拥有的这些尊荣富贵,也做了不少不应做的事。可真得到了这些东西,却又觉得索然乏味。”
东应笑道:“太婆现在身体康健正是享福的时候,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要是觉得闷了,我替您搜寻一些稀罕物解闷就是。”
    李太后摆手,轻叹,“天下方定,正宜与民休息,怎能为了供奉我一介老朽之身而往天下搜寻奇珍异宝?更何况我今年已经七十有二,日子所剩不多,修身养性一辈子,临到头为贪一时之欢毁了清名,岂不是前半辈子的苦心都白费了?” 
    她平息了情绪,转过身来看着跟在身后的东应和瑞羽,目光幽晦难明。瑞羽和东应很少被她这样入骨三分地打量,意外至极,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互看一眼,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些微提示,但目光相对,两人都茫然不知究竟,只能交换了个眼神作罢。
    李太后将他们的眼色都看在眼里,心里叹了口气,道:“我活到今日已是高寿,你们又已经成才,我这一生堪称无憾。只有一件事,我放心不下。”
    瑞羽心中的不祥之兆越发明显,只是面上不敢表露,笑道:“王母无缘无故地说这些话干什么,有您看着,什么事都妥妥当当的,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若我活着一日,看着你们,当然什么事都好说。可我活到现在这把年纪,还能活多久呢?世间谁人不死?你们也别拿虚话来宽我的心。”
    李太后举手止住东应和瑞羽的劝慰,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两下,闭了闭眼,话到嘴边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好一会儿才道:“五郎,你过来!”
    东应看她的神色,知道她此时开口要说的事必然非同寻常,连忙应诺,问道:“太婆有什么吩咐?” 
    李太后狠下心来,咬咬牙,道:“我要你答应我,我死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 你都要尽心爱护阿汝,绝不伤她分毫!” 
    她这句话突如其来,东应和瑞羽两人粹不及防,面色齐变。瑞羽干笑道:“王母何以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小五和我,……”
    “这里没你的事,你住口!”李太后低斥一声,将她喝退,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东应,“五郎,你可愿答应我?”
    东应回答:“太婆,我爱护姑姑,便如爱护我自己的性命!” 
    “那你可能做到不伤她分毫?” 
    东应只觉得口舌发颤,分不清心里是惊惧还是心虚,好一会儿才强咽了口水,颤声道:“太婆,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不明白,怎样才算不伤她分毫?”
    “哪怕她不能顺遂你所愿,哪怕她有一日令你不悦,哪怕她被你怨恨,只要她不危及你的权柄江山,你就不能对她使用任何手段,令她伤心难过。”
    东应只觉得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太婆,我答应你。”
    李太后凌厉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道:“好,你既然答应了,那就立个誓吧!”
    世间不遵信诺的人不少,但立誓也敢不加遵守的人却没有几个。苍天茫茫,人类对其一无所知,自然对其畏惧惊疑,不敢太过相欺。纵使东应和瑞羽再胆大妄为,面对冥冥中似乎决定了世间万物运数的皇天后土,也不禁心有畏惧。
    东应被逼着立誓,一时手足无措,竟不知应该如何反应。李太后却也不催逼他,反而转过身去,看着身边遒劲的老松,似乎在对他们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轻喃道:“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想将自己喜欢的人掌握在手里,完全独占,为此不择手段,以为只有占有了,才是得偿所愿。却不知道人若是真正喜欢上另外一个人,便会以其喜为喜,以其忧为忧,不舍得她有丝毫痛苦和为难,一心一意对她好,盼她喜乐平安。”
    瑞羽和东应听到她这番话,都惊得魂魄离体,面无血色,活似冬雷炸响,正劈中他们的脑袋,把他们整个人都炸得麻木了,根本不知应该做何反应。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这么辛苦地瞒了这么多年,不敢有丝毫泄露,没想到她早已看在了眼里!
    虽然她没有清楚明白地将此事点穿,但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他们又怎么听不出来?
   几年来二人一直在她面前极力遮掩唯恐被她知晓的秘密,到今日突然得知她早已看在眼里,两人不由得又惊又惧又慌又愧,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却都不知要说什么话。
    东应心头百感交集,心里隐约盼望李太后索性将话尽数说明白,免得他这般无着无落地难受。
    偏偏李太后只将话说了一半就不再往下说了,对跪着的瑞羽视若无睹,却只对东应温声问道:“你可是答应了?”
    东应低下头去,对她起誓,“我此生必定爱护姑姑,不伤她分毫。如有违背,必遭天谴。”
    李太后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将他扶了起来,轻喃,“五郎,你莫怪太婆心狠,对你诸多约束,对阿汝却宠爱纵容。实在是世间女子与男儿不同,女子重情过于重业,这如画江山、滔天权势,阿汝可以为了你毫无留恋地说放弃就放弃了;但男儿重业过于重情,自古以来皆是江山为重,情义为轻,阿汝能为你做到的事,你却未必能为她做到。我不能强求你用对待江山社樱那样的心去爱护阿汝,但我希望你至少能够做到不伤害于她。”
    她对瑞羽和东应二人之间的冤孽,实在无计可施,虽然仍旧放心不下,但这两人都已非当年在她膝下相依的小儿女,她真正能管的只是他们愿意让她管的事而已。其余的事,她纵是想管也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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