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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横行+番外 作者:苏以沫s(晋江vip2013.7.9完结)-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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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擦擦冷汗,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看看林微微,又滴溜溜朝面色黑沉的张良看去。
  “你……不会是……去了近旁的小镇里买的菜,然后给连着端回来的吧。”林微微圆瞪双眼猜测道。
  掌柜的大汗淋漓,笑容僵硬:“姑娘英明!”他摊手,一脸无奈,“其实小店过了今日便要关门收铺了,昨个结了厨师的工钱,呵……呵呵……现在店里上下就我只一个人,方才那盘菜心还是我给炒的,……公子点的其他那些我不会,所以就得去近旁买。……这不,还有七八道呢。……公子、姑娘,二位慢慢吃,小的继续去买。”
  啪。
  张良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摔在桌上,“没有就没有,为何不说实话?”
  林微微默默咬着筷子尖,静静注视着张良的反应。今天真有些不一样,或者其实是她一直都没有很认真观察过,原来张良也会有上火的时候。
  掌柜的见他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冷汗潸潸赶忙赔罪:“公子息怒,息怒。小的这店开了一年多一直没赚什么钱,难得公子这个……这个……,多少能赚些给妻儿一点交待,……”
  对于他的解释,张良充耳不闻,面上怒气更重。他想着林微微已饿得如同一颗蔫了的小白菜,合着面色也跟着惨绿惨绿的,今日堵在心头的万般怒气正是无处消解,正欲发作,却在这时听得林微微好奇问道:“掌柜的,你这样真能赚些钱吗?”
  掌柜神色紧张,交握着双手老老实实答道:“赚……赚一些些。”
  林微微偏头,向张良商量道:“那就让他赚一些吧。”
  张良迟疑着点点头,那掌柜忙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不是说饿死了么?怎么如此就饶了他?”杯酒下肚,张良缓缓柔了眉眼。
  夹了块冷透的排骨,林微微卖力嚼了许久,不答张良的问题,却是毫无预兆的问了句:“你认识吴老医师?”
  她抬头,大眼睛一瞬不眨盯着张良,“不然你怎么会找到吴家来?……还有,你一向叫我爹老爷的,怎么今日里都改口叫了林大人?”
  “所以,张良哥哥,我定是错过了很多事情,对不对。”




79难耐

  靖国公;陈世杰。
  林微微知道这个人,也听闻过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传闻,却从未想过张良会和他有关。
  张良一字一顿,很艰难地挑出些过往同林微微讲。
  吴老医师是陈世杰的旧认识;也正是他将张良带到了京都;安顿在了刘管家身边。
  林微微觉得奇怪;按张良所说;吴老医师在此之后并未去过京都;但回想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眼神,林微微觉得其实他从那第一眼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
  但林微微并未多问些什么;只安安静静的以手支颐,听着张良的述说。
  张良一向不多话,和林微微一起时也多是做个聆听者,如今这般已是万分难得,再加上那并回忆不大幸福,他的语气于是变得艰涩。
  初时林微微很是震惊诧异,后来听着听着,心口便觉着堵得慌,直到张良说到婆婆去世时,林微微再也忍不住,拉拉他的袖角安慰道:“别难过。”
  张良笑了笑,“已经过去很久了。”
  已经过去很久了,所以不会难过。
  张良想说,那段日子过去得太久,仿如隔世,他已经不太感伤,其实那时也未曾有过伤感。
  掌柜的终于在数次奔波来去后将菜备齐,林微微翻了翻因不慎搬运折断成两段的糖醋松鼠鱼,咂咂嘴道:“好吧,算了。”反正就算是碎成了渣渣,味道应该还是一样的。
  换了壶新酒,掌柜的擦着大把热汗,忙合上门出去歇着了。
  张良放下酒杯,起身将窗打开些。
  夏夜凉风徐徐吹来,夹杂着隐隐的虫鸣之声。圆月当空,繁星漫布,张良本想着吹些凉风,将昏头的酒气吹散些,却更心绪不宁起来。
  林微微凑过来探头朝外望了望,见着漫天繁星绮丽明亮,曲肘推了张良一下,“今个儿的星星不错,该你爬屋顶的时候……”
  毫无预兆,张良蓦地俯身下来,双目透着几许情谷欠之中才会有的迷离之气,一双薄唇朝着林微微侵袭而去。
  林微微大骇之下慌忙后退,却被他几步逼到墙角之中。
  灼热地气息呼在林微微的鼻尖,酒气弥漫开来。
  被迫到角落的林微微一手撑在张良的胸前,想将欺身而来的他一把推开,却被他五指一拢,握入掌中。
  林微微想再抽回手来已是不能。张良的将她的手反钳到身后,一手支着她侧脸旁的白墙靠上前来,声音低哑,仿佛是因含着一团火焰而难耐不得,语似呢喃一声声低吟着她的名字,“微微,林微微……”
  如入魔咒,无暇再顾其他,只循着那漫上头脑中的谷欠望肆意略袭,抵开她的唇齿,绞绕着她润湿的舌,吸吮着她口中如兰馨香,沉积在心头的谷欠念在这刻如同火山迸发般再无法抑制。
  幼时,他望着薄雾缭绕的远山,总会想象那奇峰之上该会有如何秀丽的景致。
  初临林家大宅,他仰头望着那把绣着朵朵殷红梅的绸伞,听着那银铃般的声音缭绕耳边,再低头时见那小人儿踮起脚只为帮他挡这漫天飞雪,心中便似有了些什么,从漫长的沉寂中破土而出。
  他想,他或许已经找到了。
  正如他所希翼的那般,他终找到了可以消融严寒的暖风,能够令他心头冻土龟裂柔软的朝阳。
  一直以来,他极负耐心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漫长的成长岁月中,当那双明眸化成心头朱砂刻入骨髓之时,他亦不再如当年一般,仅仅只是希望着守在她身边。
  他想要更多,需要更多,一旦念起便再无法控制。
  用尽全力去讨好一个人是一件那么卑微的事情,半月筹谋半月付诸,却只要最终看见那明眸皓齿的笑颜变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林微微从不知道,那芙蓉花开的油纸伞工艺并不简单,他是转了多少大街小巷才寻得一个妥帖的工匠。
  她也应从不知道,日日带着的那对珍珠耳钉,他是寻了多少家店才最终休补好。
  张良从不说,林微微当然什么也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万能的张良轻轻松松就能搞定很多事情,比如被她的破坏力摧毁的许多东西。
  从前,他一贯用无关于己的目光审视这世上事情,因此他显得清冷寡淡。
  如今,他置身其中不愿逃脱,便再无法漠然以对许多事情。
  尽管他努力压制内心的不安和涌动;尽管这么些年里他一直将心头的念想隐藏得很好;尽管他一直希望,有那么一天林微微也有了他一般的心意;尽管,他一直盼望着瓜熟蒂落细水长流的爱恋,……
  尽管有如此之多的尽管,他依然无法再屏息以待,沉静如昔。
  认识林微微多年,只在她摔跤时牵住她的手,也只在她想念亡母时揉揉她的头。
  他从不曾越矩,守着她慢慢长大,旁观着她的所有快乐和悲伤,将满心的期许和盼望小心安放在高阁之上,珍而重之,日日仰望。
  ……微微……
  ……林微微……
  ……能不能告诉我,我被你放在了心底的什么位置。……
  他疯狂地肆虐,被酒精点燃的谷欠望随着血液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间。理智寸寸崩裂。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浊气似火,他再禁不住满心烧灼的颤栗,倾身压了过来。
  不安的,愤怒的,焦躁的,不甘的,妒恨的,……
  那纠缠了他一整天的阴霾在这一瞬间统统消散开来。
  然而,却在这时,他听见了一个哭声。
  低低的哭声,浅浅抽泣。
  他仍钳着林微微的手,却松了一两分的气力。他仍将林微微压在墙角,那支在她侧脸白墙上的手却缓缓滑下来,顺着迤逦的青丝,滑过她的浏海,指尖火烧一般的温度却触到了冰冷的眼泪。
  冰冷寒凉的泪在他的指尖化开,刹那间冻结了他几近沸腾的血液。
  张良一颤,依是亲口勿着,却不再疯狂侵掠,缓缓轻柔下动作,不安地听着那抽泣声紧紧皱起眉头,闭上眼来。
  他将手覆在林微微的眼睛上,希翼着两不相望便可以消解这被谷欠望撕碎的宁静夜晚,林微微的眼泪却从他的指缝中缓缓漫溢出来。
  他不想这样。
  从来不想。
  他终努力克制下缠绵的动作,贴着林微微的额头,缓缓呼吸着,满目慌乱。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是一场梦境,一场将他浓烈情感尽数释放的梦境。梦醒之后,他记着她唇齿的温度,她却仍会无拘无束的唤他一声:“张良哥哥。”
  他该怎么办。
  他仓惶地遮住林微微的双眼,不敢看她更不敢被她看进眼里,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紧咬着下唇,不断在心头重复着问自己,他该怎么办。
  停止了唇舌纠缠,林微微的抽泣声更大了些,眼泪滚滚透出张良的指缝来。
  那泪明明冰凉,却似在触到他的肌肤时化成灼热的蒸汽,令得他心头剧痛五指轻颤起来。
  “我不想的,……”他虚弱地辩白着,气力尽失般松了箍住林微微的手,怔怔向后退去一步,又将遮挡住她双眼的那只手缓缓移开。
  “微微,我不想的,……”
  他以为,移开覆在她双眸上的手,便会迎面而对她满腔愤怒的逼视,却见林微微瑟缩在墙角,紧紧闭着眼,泪珠如断弦般簌簌滚落。
  正如张良不敢面对她一样,林微微也不敢看他。
  她被那失去理智的疯狂惊吓,被今夜张良判若两人的抵死求索惊吓。
  挣扎不得,逃脱不了,于是,她很不争气的哭了。
  酒气弥漫在空气之中,火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面颊上,张良说他不想的时候,她本想擦擦眼泪,可是她却不敢动弹也不敢睁开眼来。
  “微微,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张良的语气里,裹挟着浓浓的歉意和不安,虚弱地重复着一声又一声,轻柔的低语仿佛回到了旧时他伸手过来,将摔在泥坑中的她拉起时的安慰。
  旧时,今日。
  沉静,疯狂。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清晨黄昏,还有那每一个相伴仰望星空的情景,伴随着一室浓烈酒气碎裂开来。
  林微微不敢看他,扭头狂奔出房间,砰地一声带上门来。
  张良的手顿在空中,本想着为她拭干眼泪,却孤寂地定在原地。
  “呵。”
  他缩回手来,趔趄走到桌边,再为自己倒了杯酒。
  无法辩白,无从解释,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他知,林微微亦是知晓。
  失神中,杯中酒酿满溢而出,顺着桌面倾斜的弧度如一根银线般坠到地面,落下一摊逐渐扩大的的水渍。
  张良眉头一皱,抬手将酒壶狠狠砸到地上。
  “啪”地一声,便只剩一地支离的白瓷碎片。




80归家

  次日;早早启程,直到入夜时分才赶到了京中。
  张良率先下了车,如惯常般回身朝林微微伸出手想着将她扶下,却见林微微怔怔望着他伸来的手;侧身避过径自走了下来。
  张良悬着手;呆呆望向林微微的背影;嘴角浮起丝自嘲般的苦涩笑意;缓缓缩回手来。
  一室昏暗;三姨娘捻了捻火折子,点燃一盏烛灯;不放心地再三示意着,让林微微放缓放轻些步子,这才领着林微微走入卧室之中。
  三姨娘将那盏烛灯小心放到桌上,朝着林微微点点头,却只候在那处不再前行。
  林微微独自一人轻步朝床塌走去。
  床上躺着的那人沉沉睡去,睡容安定祥和,只是两鬓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华发,明明只是不惑之年,却隐隐显出了颓老之态,看得林微微眼中不觉酸涩。
  多年以来同父亲之间那些心结、隔阂在这床头的久久伫立中缓慢瓦解坍塌。
  她一直很清楚,正如三姨娘所说,不论父亲有多少房姨娘,在他的心目中,永远没有人可以代替母亲的存在。
  他虽从不说明,所行所做却尽是昭白着他的内心。
  林微微不明白,对于一个人的思念应该单纯而美好,怎么竟然会演变成将不相关的别人囚禁其间。
  自私且残忍,强占了那些与母亲面容相似的女人本该可以拥有的终身幸福。
  从房内悄然退出,林微微随在三姨娘身后,远远见得一个颀长身影立在长廊彼端。
  三姨娘回头,低声问林微微:“你们怎么了?”
  林微微不自在的闪避过她的目光,轻咳几声道:“没什么。”
  张良静候在那处已不知多久,听着细碎脚步而来慌忙敛了神丝抬头看去,恰与林微微的目光相撞。
  夜色浓稠,廊上的灯火随风扑簌,将那些个身影照得影影绰绰。恍惚中想起昨夜种种,那燎烧于心头的热浪,那瞬间迸发出的无法遏制的谷欠望,骤然闪过心头,令得张良背手交握在身后的双手,手心攒握出潸潸冷汗。
  林微微连忙避开他的目光,侧头望向烛火照不进的阴霾角落里,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
  张良尴尬且无奈地朝着三姨娘笑了笑,问:“大人可好些了?”
  三姨娘窥了眼林微微,点点头回道:“算好些了罢。”
  旬日前,林谓突受百官弹劾,只因其在多年前的一篇旧作中有段不敬之言。
  当日朝堂之上弹劾人众之多,直将夏尚书的几句分辩之言湮没,林谓就因为这么莫名其妙的下了大牢。
  细想起来便即可知,这矛头明确的竞相弹劾应该出于某种授意。
  次日张良面见圣上之时才深深明白过来,林谓初一得知林微微去了冉城的消息时,就已经了然了他可能会有的境遇。
  他教给张良的那句“不忍言说”,果然令得龙颜欢展,顺利袭下安国候的爵位。
  林谓说,于张良的立场,不可悖逆圣意,亦不可负养育之恩,因此只此一句“不忍言说”才是最为上佳的答案。
  他明明知道有此一劫,却无可奈何不能避也不能闪。
  张良苦笑。若是现如今被他看见了林微微对自己的态度,又或者是让他知道了昨夜自己对林微微所做之事,不知他会否后悔替自己翻身而承下的一切。
  林微微耐不住这样沉默尴尬的气氛,说着要去看看厨房里的药煎得怎样,匆匆忙忙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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