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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道彩虹系列---今霄月下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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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面八方,鹌鹑都叫了起来。
  赵铁松可就觉得有点怪了,他身子刚一站起来,迎面一股子尖风由芦丛里射了出来。
  银光一闪,一口银光四射的飞刀。
  赵铁公大吼一声道:“不好!”
  他赶忙地向外一拧身子,可是由于相距太近,射开了正面可躲不开侧面,这一刀正正地刺射在他右肩窝里。
  可真不轻,飞刀几乎没柄,可见暗中人手劲之足。
  他大声叫道:“不好了,有人劫差事!”
  一旁的张把总这时才看出了不对,大喝一声道:“开枪!”
  火光一闪,“轰”的一声大响。
  第一枪自然是射向芦苇丛内,劈劈啪啪,芦苇倒下了一大片,如果里面有人,当然是躲不过,只可惜别说是人了,连兔子也没一只!
  这么一来,大家伙才大吃一惊!
  “铁翅鹰”孙化、“粉面金刚”胡大海,以及三四名干捕,各操兵刃,就要往里面闯,却为张把总给喝止。
  张把总大声道:“把枪排起来!”
  十杆枪一字地排开来,火绳子都亮了出来。
  张把总大声吆喝道:“梁金花,你快给我出来,当真想死吗?”
  话声方顿,只听得身后众人一阵喧哗声,遂见左右芦苇丛里,一连跃出七八个持着兵刃的匪徒,双方一经交接,遂打杀在一团。
  张把总由马上跳下来,拔出了身上的刀,连连跺着脚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十杆枪比了半天,却怕伤着了自己人,没有一个敢发射的!
  张把总认定了梁金花是在面前这片苇丛里,大声用刀指挥着喝道:“给我乱枪轰!”
  “轰!轰!”
  一连两声大响,空气里一股子浓重硫磺的气息,芦苇倒了一大片。
  “再轰!”
  “轰!轰!”又是两声大响,这一次有效,就只见芦丛里突地蹿起了一条人影,这个人显然还带着另一个人,就在枪声方止的一刹那腾身而起,向着另一个方面坠落下去!
  “轰!轰!轰!”
  张把总大声叫嚷着道:“再打!”一连又是三枪,硫磺气息弥漫了整个的空间。
  “铁翅鹰”孙化、“粉面金刚”胡大海在枪声一落的当儿,双双腾身而起,扑向苇丛之中。
  迎面可就看见了一个红衣姑娘正挟持着犯人向里面跑,虽然外面灯光很亮,可也看不十分清楚。
  胡大海大嚷道:“姓梁的你往哪里跑!”
  身子一扑过去,掌中刀照着江芷身上就剁!江芷因这时手上枷锁已开,虽然说足上那对链子还没有开,可是却也有招架之力!
  她手里还提着那副开启的枷锁,猛地向上一挡,“喳”一声,架住了对方落下来的刀。
  可是一旁的“铁翅鹰”孙化却抽冷子打出了一支袖箭,正中在江芷小腿上,后者腿下一弯,胡大海的刀横面砍来,其势险到了极点。
  危机一瞬间,一旁的红衣少女用力地一掌击在了江芷背上,江芷被击得向前直栽了出去,却为此侥幸地逃开了胡大海的一刀!
  “铁翅鹰”孙化大嚷一声道:“这里来!”
  他手里的一对匕首,猛然向对方红衣少女前胸上扎来,红衣少女冷叱道:“你也配!”
  只见她玉手一伸,正好是在孙化双臂之间,不知怎么的一攀,已抓住了孙化的一只胳膊。
  “去!”她嘴里一声娇叱,随着她向外翻出的手,孙化叫了一声,足足地扔出了丈许以外,扑通摔了下来。
  “粉面金刚”胡大海蓦见此情,大吃一惊,已知道对方这个红衣少女,较诸梁金花(江芷)还要厉害,哪里还敢力战?
  他慌不迭地向后拧身纵出。
  胡大海身子方一撤出的当儿,就只见四面八方,匹练般地射出了四五道孔明灯光。
  灯光的焦点,显然集中在红衣少女身上。
  像是张把总的口音,大声嚷道:“不许动,动一下要你们的命!”
  红衣少女——梁金花倏地一愣,当真是不再动了。
  环绕在她身侧四周,足足有五杆枪,枪口都正正地对着她和江芷,这种情形之下,要是移动一下,那才是不智之举!
  梁金花是再聪明不过的人,当然不会吃这个眼前亏!
  她脸上带出一丝轻松的笑容,若无其事地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有话好说呀!”
  这时地上的江芷也已把中在腿上的袖箭拔出来,忍着痛站起身子。
  她叹息了一声,向着梁金花道:“姐姐,我把你害了,这又是何苦呢!”
  “别说这些泄气话!”梁金花冷笑着,说道:“我害你还是你害我,可还不知道呢!”
  她的一双眼睛,向着周侧各人瞟了一眼,冷冷一笑,说道:“你们这里头谁当家?”
  张把总哈哈一笑道:“大胆女寇,死在目前,尚敢口发狂言?你家张爷爷在此,还不束手受绑么?”
  梁金花哼了一声,道:“这么说是你当家了?”
  方说到这里,但听得枪声轰轰作响,一旁出现的数名盗贼,大半横尸就地,有两个人叫嚷着负伤扑跌于汉水之内,水花四溅。
  张把总看到己方全胜,好不高兴,大声关照着道:“你二人,还不俯首听绑么?”
  梁金花咬了一下牙,却用传音入密的口音,传声江芷耳侧道:“我可不想死,在滩头苇草里,我藏有一条船,我们只有赌生死了,我先攻,你跟着我!”
  江芷因不擅这一门功夫,只得点头示意!
  张把总大声道:“怎么样?我可是说一不二,我数到十,你们两个要是再不过来受绑,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话声一顿,高声道:“一——”
  “二”字刚要出口的当儿,却听得身后一阵车轮之声,大家由不住同时回头后顾,可就见先前过去的那辆破板车又折了回来。
  赶车的那个高大汉子,头上兀自戴着那个破毡帽。
  他活像是个庄稼汉子,站起在车辕上,大声道:“哟!个老子,这是……”
  张把总怒喝一声道:“给我撵开!”
  立刻过去一名捕役,扬鞭就打。
  赶车的汉子,好不识抬举,对方鞭子抽过来,非但不躲,反倒一手抓住了鞭梢,大声嚷叫道:“你凭什么打人?咦!你……”
  鞭梢一夺一带,那名捕役身子就像空中飞人似地腾空直起,砰的一声,掼摔在地,顿时就给摔昏了过去。
  张把总怒喝一声道:“给我拿下!”
  他顾此失彼,叱斥赶车的这边,可就错过了在场的二女,也就在此一刹那间,场内的梁金花已尖叱了一声,陡地腾身而起,她双掌齐出,施展的是当今武林中极为罕见的“乾元劈空掌”!
  掌力一击,只听见当面持枪待发的一名兵卒,痛呼了一声,当场丢枪,喷血而亡!
  梁金花身子毫不迟疑,倏起倏落,如同一只大鹤般地扑向滩头。
  时值深夜,芦草又长,一经入丛,极易掩身,可是相形之下,江芷的行动可就较她慢多了。
  江芷紧紧随着梁金花的身子纵出去,可是她双足上加着一副极重的锁链,行动自然大大地受了拘束,何况她小腿上还有箭伤。
  她虽然施出全力,才不过纵出两丈有余,身子一落下来,可就禁不住一交跌倒在地。
  “铁翅鹰”孙化腾身而前,手中举刀待下之际,但听得鞭梢儿在空中“叭”的一声大响。
  这一鞭子,不偏不倚,正好抽在了他脸上,顿时皮开肉裂,人也惨叫着摔了出去。
  这番情形,在眼前发作时快极了。
  等到众人惊慌震怒方自一掠过脑的当儿,更使他们惊惶失措的事情发生了——那辆破马车上的庄稼汉子,就像是一股青烟般的,已拔身而起,翩然而落,速度之快,真是令人不及交睫。
  就在每个人的瞳子还不能十分接受所见的当儿,马车上的那个庄稼汉子,已如同老鹰捉小鸡般的,翩翩长空而起,落在了他的那辆破马车之上。
  他把江芷向车上一扔,大声道:“趴下!”
  双手一带牲口缰,那辆破板车,可就其快如飞地疾驰了下去。
  张把总瞠目结舌道:“这……他妈的,开枪!”
  “轰轰……”
  一连串的枪声,火光连闪,这时江芷早已伏下了身子,车子虽破,可是四面的木板却是够厚的,铁砂子打上去,都深深地陷入到木板之内。
  由于后座的车厢很高,把前座的赶车的也给挡住了。
  这番情形看得众人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两骑快马疾追上来,马上是襄阳府的两名干捕,一人名苏定,人称“快刀手”,一名颜春,人称“流星锤”,两个人不甘失了差事,各自抢乘一匹快马,疾追下来。
  “快刀手”苏定,人坐马鞍上,大吼一声,向车上纵扑过去。
  前座的汉子霍地回头,只见他掌势向外一推,青光一现,苏定怪叫一声,就空打了个筋斗,摔落在地,顿时死于非命!
  是时那名施流星锤的颜春,也已快马到了卒后,右手流星锤脱手飞出,只听见“砰”
  的一声大响,一块木板被他出手重锤给砸了下来。
  他的第二锤就势出手,却向着车内的江芷身上猛打了过去。
  江芷一伸手抄住了锤链,两个人可就较上了劲儿了。
  终于颜春的力道要差上一些,在江芷的力扯之下,颜春坠马而下,在地上拖了好几丈远近,终于面目全非地伏地不动。
  身后尽管传来了凌厉的呼喊声,火枪轰轰地响个不住,可已经无济于事了。
  江芷终于脱出了难关。马车疾驰了甚长的一段路途之后,拐了一个弯儿,才渐渐地慢了下来,江芷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紧紧地抓住车座后面的一块木板,大声道:“是任二哥么?”
  马车突然在堤边的一棵柳树下停了下来——赶车的这时才回过身子来,二人四目相对,证实了江芷猜测!
  她凄凉地叫了声:“二哥!”
  一时情不自禁地伏身在车座上痛哭了起来。
  伪装车把式的人,正是任剑青,他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面色戚戚道:“这两个月,难为你了。”
  说着掠身到了后面车厢里,抽出了一口寒光四射的宝剑,朝着江芷足踝间的锁链子一阵狠砍,锁链子在他锋利的剑锋之下,寸寸折断,散落地上。
  亮着了千里火,任剑青点着了一截火把,他把火把插在车柱上。
  二人的一切,更是清晰可见!
  任剑青吃惊地看着她的一条小腿道:“你受伤了?”
  江芷点点头,任剑青赶忙把一只裤管子撕开,见鲜血已流满了腿。
  任剑青匆匆取出了刀伤药为她上好,然后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为她包扎了一下。
  江芷静静地注视着他,苦笑着道:“幸亏你来救了我,要不然,我只怕已经死了。”
  任剑青忿忿地道:“小师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了临危只顾自己,却就不管你了!”
  江芷道:“我倒没想到她还来救我,我已经十分感激她了!”
  任剑青叹了一声,道:“我这次下山,主要也是在找她,好容易见着了她,却又糊里湖涂地让她跑了。”
  江芷道:“你们难道不是事先约好了的?”
  任剑青摇摇头,道:“我一路探听她下落,得悉她来到了襄阳,后来听说她在襄阳落网,吓了一跳,再探听的结果,才知道是你……”
  叹息了一声,他又道:“你又何苦代她受过,这么做太不值得了。”
  江芷道:“我也是无可奈何……”
  任剑青道:“那一夜我见那个狗官夜审时对你用刑,我恨不得杀了他……却又怕为此更加重了你的罪,是以才飞瓦略予惩罚!”
  江芷恍然道:“原来是你……”
  二人目光相视着,江芷却把脸偏向一边,淡淡地道:“我如今是万念俱灰,生死已不足惜……”
  任剑青道:“姑娘何作此语?”
  江芷苦笑了一下,颇有一时不知如何说起的感觉。
  她讷讷地道:“我与铁少庭之间的事,已成为过去了,他姓铁我姓江,毫无相关。”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显得很严肃。
  任剑青一惊道:“怎么,铁少庭还误会你?这个人度量也太狭小了……”
  江芷苦笑了一下,对于这个问题,不再想谈下去。
  这时夜风习习,那支火把吹得火星四射。
  江芷仰头看向任剑青,道:“二哥这次下山,要停留很久么?你的伤全好了?”
  任剑青叹息了一声,说道:“自从你走以后,我遵照你所嘱咐的方法,果然不出十天,身子已经完全复元,因为与哑师兄所练习的功力,只差几日火候,是以勉强在山上又留了半个月,才算没有功亏一篑!”
  顿了一下,他又道:“我下山主要的目的,一来是不放心你,再者,我师妹梁金花在江湖上实在闹得太不像话了,我不能不管她一下……”
  江芷黯然一笑道:“由于这件事,我觉得梁金花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她所做所为,太任性了一些……”
  任剑青接下去道:“我下山以后,首先到了华阳,去访见铁少庭。”
  “啊,你去找他干什么?”
  “我只是不放心你的处境,想将这件事好好地跟铁少庭解说一下,就算是我专程向他道歉吧!”
  江芷道:“你见着他了?”
  任剑青冷冷地摇摇头:“据说,他己远去雪山,下落不明。”
  “你这又是何苦?”江芷道:“就算你见到了他,以他个性定然马上与你动手为仇。”
  任剑青道:“我倒是不在乎这个,只是不放心姑娘你!我想他这次远走雪山,很可能是练习一种秘功,再不就是约人找我复仇……”
  他冷笑了一声,道:“无论是哪一样,我都会等着他的。”
  江芷呆了一下,想到了铁少庭的好强与固执,很可能就如他所猜测,万一要是真的,往后岂非又是一桩令人担心的事情。
  俗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不论二人谁胜谁负,都不是自己所期望的。
  “只是我又如何能化解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深深地发起愁来。
  任剑青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他冷冷一笑,道:“眼前最令我头痛的问题是师妹梁金花……”
  才说到这里,却听得堤边长草间,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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