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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妖媚-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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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手下急忙勒马。
  “怎么回事?”
  手下朝前一指,前方半里处,隐约见得一人跨坐马上,正急急奔跑……
  “刚才总管跃上车,我跟着撒腿就追,直追上车辕,想把老头赶下车去,我与他有番搏斗,老头险被我打下车辕,不知怎的,他突然割断绳索,骑着一马逃之天天。”
  左佐君大惊,气闷道:“他哪里是逃之夭夭,根本是乘隙脱走,事情只怕不妙!”
  “总管……”
  “快!传令下去,务要将老头逮住,宝石顶只怕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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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茶棚换马
 
  距马帮第一百三十三分寨,仅有十里路了。
  薄云天等一行人,在路旁的茶棚休憩,不大不小的茶棚,供应来往客商茶食点心,这家茶棚与一般茶棚并无两样,马帮兄弟却明白,这是自己的茶棚,马帮第一百三十三分寨经营的。
  众人品尝茶点,享用茶汁之际,突来一匹黑色座骑,马上人张望一下,闲闲下得马来,牵着黑马到拴马椿拴好,大刺刺走进茶棚,一见薄云天与铁骑身畔尚有空位,便朝那空位一坐,叫:“掌柜的,上茶!”
  分明茶棚尚有其他空桌,这人偏往薄云天、铁骑的位置挤,马帮兄弟不得不刮目相看。
  这人五、六十岁年纪,戴着一顶笠帽,皱纹纵横的沧桑老脸,看来自在从容,他双目朝薄云天一望,笑道:“天气不错啊!”
  “是!”薄云天忙回应:“老丈哪里去?”
  “京里去。”
  掌柜的把茶上了,眼角梭着他,迟疑半晌,才静静走开。
  老头眼朝拴马椿瞧瞧,说:“拴马椿上,有匹黑色座骑,是匹能行千里的好马。”
  薄云天朝拴马椿看上一眼,说:“是在下的牲口,老丈好眼光。”
  老头揭了茶盖,喝了一口水,说:“有匹白色的座骑也是难得良驹,耐力足,跑得快。”
  铁骑拱手道:“多谢老丈,那是晚辈的牲口。”
  老头说:“英雄豪杰才配骑良驹,二位有好座骑,想非普通小辈。”说着一梭四周,满脸不屑,马帮兄弟个个瞠目瞪他。
  老头突凑近他耳边,说:“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老丈请说。”
  “你的黑色千里驹,怪讨人喜欢,咱们黑马换黑马,放心,不让你吃亏,那马上拴了宝石顶,碍手碍脚的,你一并带走吧!”
  众人看他俩交头接耳,正一肚猜疑,老头又喝了一口水,突眼睛一瞪,说:“糟了!”
  薄云天讶道:“怎么回事?”
  “这是个黑店!茶水下了料!”
  薄云天、铁骑倏地起身,叫道:“快走!”率先便冲出茶棚。
  马帮兄弟俱是不动,唯有一人紧跟薄云天身畔,说:“代帮主别急,原是自己的店。”
  薄云天一瞪眼,说:“自己的店,难道别人不下料?走!”他疾往拴马椿跑,解了绳索,策马起行。跟随的马帮兄弟,不得不紧紧相随。
  老头头脸摇晃一下,趴倒桌面。
  此刻,除了被下料的老头,只剩掌柜和伙计了。
  掌柜朝伙计笑笑,欺近老头。冷不防,给推了一掌,这一掌还真大,一下罩住掌柜的下颚和半张脸。原来趴睡的老头,已苏醒过来。
  安静的茶棚,突然无声息闪出一大伙人,最少有二十人。
  老头眼目梭梭四周,倏然抓起茶盅,连同茶盖砸出,听得乒乓两声,茶盅、茶盖分别命中一人。
  老头动作奇快,砸了一个茶盅,接着再扔第二个、第三个,等把眼前茶盅都扔光了,老头飞窜出去,到另一桌,再拾茶盅,一时乒乒乓乓,此起彼落,老头大掷特掷,像顽童玩耍,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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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色胆包天
 
  抵达一百三十三分寨,这一趟路程,已行了至少走了三分之二以上了。
  柳逢春闻报,亲率分寨弟兄迎于门口,与铁骑照面的霎那,两人不免尴尬。铁骑当然忘不了马帮总寨当众受辱的事体,芥蒂早已横梗心中,连勉强的笑意都挤不出来。
  柳逢春特意注视薄、铁二人,他二人各背一个包袱,想必其中有一个系宝石顶无疑。
  他们到时,已近黄昏,依计划,这一夜应宿一百三十三分寨。
  大厅稍事寒暄,一兄弟急忙来报:“总寨左总管来了。”
  不只薄云天、铁骑大愕,柳逢春也讶异不已:“他来做什么?”
  “姑奶奶也来了。”
  柳逢春一听,面有喜色,急迎进贵客。薄云天惊愕瞧住左佐君,问:“总管匆匆赶来,有事吗?”
  “属下在总寨,听得谣言四起,说宝石顶已失,不得不来。”
  薄云天稍稍一愕,笑道:“宝石顶何等重要,怎可能遗失?”
  左佐君说:“谣言四起,听得属下心中惶惶。”
  薄云天似笑非笑睨他一眼的说:“左总管倒是来得快!”
  左佐君微笑道:“心里着急,不得不快!”“如此说来,咱们走慢了!”
  “不慢!”左佐君一昂头,傲然道:“左某也是走捷径,抄近路,才赶得上代帮主与铁公子。”
  媚人笑盈盈盯住薄云天,说:“这一路左总管马不停蹄,一心总惦记着宝石顶……”
  薄云天眼睛并瞧她,却抓起包袱,往桌上一放说:“总管不放心,何不瞧瞧!”
  左佐君稍一迟疑,伸手解开包袱,黄绫外匣果然有西南王府与马帮总寨封条。左佐君怔了怔,微微颔首,老气横秋说:“代帮主果然能干,属下可以放心了。”
  这一夜的一百三十三分寨,不论主客,每个人各有所思。
  左佐君尤其五味杂陈,一肚子气闷。薄云天原来心机如此深沉,他的宝石顶包袱,由有而无,由无而有。这一路上,马帮大伙人马相随,竟无人识破,为何有变无,无又生有。
  连左佐君自己也悟不透,想自己在马帮资历如此之深,想自己江湖阅历如此之丰,竟胜不过年轻无啥经验的薄云天,怎不令他恨得咬牙切齿。
  门上叩叩轻响,响了三声,门开了。
  他知道进来的是谁,与对方四目相触,他满脸森寒。
  进来的这人,直走至床前,他倏地坐起,瞪住对方,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这里是柳逢春地头,你不知避讳吗?”
  “放心!”是冷冷低低声音,这人正是姑奶奶媚人,她不屑望望他,一字字清晰说:“你的心上人来了,今夜你二人再修炼吧!”看他满脸惊愕,她咬牙切齿,语带讥讽:“两条淫仙缠在一起,你们有乐子了!”
  深深盯他一眼,她退出了。
  媚人刚退出,一个影子闪进来,左佐君闻到一股香气,并不浓郁,淡淡的,好闻又熟悉的味道。
  左佐君忙不迭下了床,脸上尴尬又怪异,苦笑道:“夫人大驾光临,有事?”
  柳槐素笑盈盈:“没事就不能来么?”
  “夫人不怕惹人议论?”
  “议论什么?分寨主是我兄长,我这是回娘家。”
  左佐君想了想,窘迫道:“夫人理应留总寨伺候老帮主,为何千里迢迢赶来?”
  柳槐素睨睨他,眼色暖昧,说:“老娘想你想得紧,不能来么?”
  左佐君轻轻摇头,疑惑问:“你为我而来?还是为宝石顶而来?”
  柳槐素满脸讶色,很快化讶色为笑意:“宝石顶与我何干?我一个妇道,要宝石顶做什么?”
  “不为宝石顶,何必此刻来?”
  柳槐素稍一昂头,傲然反问:“此刻来又当如何?”
  “夫人应知避人耳目,薄云天、铁骑都在分寨,万一撞见了,只怕不妙!”
  柳槐素轻轻笑了:“这是我哥的地盘,一百三十三分寨,屋深院大,要撞见还真不容易,这会儿,门口有人守着,绝对避人耳目!”
  她举起双手,轻搭他肩,嗲着声说:“多日不见,你——不想我么?”左佐君迟疑着,说:“柳分寨主若知道,只怕不妥。”“他是我哥,有什么不妥?”“槐素……”
  柳槐素妩媚笑着,在他耳边轻轻道:“你不想亲我?不想搂抱我么?”
  这话引得左佐君欲念蠢动,却又迟疑。
  “你的胆子,就这么点大么?”
  左佐君轻笑一声,双手搂紧她,火苗迅速上了心头,柳槐素眼角睨着他,唇畔微笑。左佐君温柔拨弄她鬓角,忽然脸色一板,沉声问:“你会不会联合柳分寨主,对付我?”
  柳槐素脸色一变,举手就朝他脸上挥去……
  左佐君比她快,一把抓她粉臂。
  这柳槐素原本怒火方窜起,忽然听到左佐君发出一串沉沉低笑,不觉瞠目瞪他,左佐君笑罢,说:“与你玩笑,你还当真么?”
  柳槐素一脸茫然,左佐君一把拥她入怀,嬉笑道:“柳槐素如此容易上大当,这才叫女人啊!”
  柳槐素顿时杏眼圆睁,不乐问:“什么意思?”
  “你若精灵,又怎会误人我怀,哈哈哈!”
  接着,他如一阵疾风,连推带抱,把柳槐素推上床。
  一肚子气恼,妒恨,媚人浑身发软,头重脚轻,觉得自己快气炸了,她悻悻走着,心底止不住十遍、百遍咒骂着:柳槐素,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放着奄奄一息的丈夫不管,竟来追你的野男人!
  骂着,骂着,她疑虑升起,柳槐素奔波至此,难道只为男女情欲?行在走道上,记挂着,猜疑着,不防有人迎面而来,差点与她撞个满怀。
  “姑奶奶好走!”一抬头,眼前一张笑脸,竟是柳逢春。对方怔怔瞧她几眼,柔声问:“姑奶奶脸色不对,心里不痛快么?”
  “没有。”媚人意兴阑珊:“我回屋里睡了。”
  柳逢春脸色一凝,说:“姑奶奶回屋里,睡得着么?”
  媚人嗔怪瞧他一眼,举步欲走,柳逢春带笑拦住她。
  “姑奶奶与其回屋里生闷气,不如你我聊天谈笑,姑奶奶以为如何?”
  媚人瞧瞧他,见这柳逢春外形虽不够英俊,却也称得上伟壮,再怎么说,这人是一百三十三分寨主人,自己再不高兴,也实不宜给主人脸色看。如此一想,便强作笑颜,说:“柳分寨主说我生闷气?我为何要生生闷气?”
  柳逢春陪着笑脸,说:“方才乍见,看姑奶奶面色不快,以为姑奶奶生闷气,姑奶奶不生闷气,岂不更好?”
  媚人沉默不语,柳逢春细细瞧她,试探道:“难得姑奶奶来到敝分寨,姑奶奶若不嫌弃,柳某请姑奶奶小酌几盅。”
  媚人淡淡道:“己叨扰过,酒席够丰盛,酒也喝过了。”
  “招待代帮主、左总管,这是公事;请姑奶奶小酌,却是私人情谊,姑奶奶请赏个薄面,柳某也好稍尽地主之谊。”
  媚人稍一迟疑,暗想与其独自生气,不如找人排遣烦闷,左佐君既与柳槐素勾三搭四,自己何苦对他忠心耿耿,连主人的小邀请都吝啬?如此一想,爽朗道:“若不麻烦分寨主,聊几句话亦无妨。”
  柳逢春喜笑颜开,说:“姑奶奶肯赏光,柳某太荣幸,说什么麻烦!”
  立即命厨下做几样可口小菜,与媚人在办公的厢房对酌,媚人轻啜一口酒汁,唇畔现出微笑,眼眸定定望住柳逢春,缓缓说:“你好大胆!”
  柳逢春顿时面色一讶,说:“姑奶奶为何口出此言?”
  “分寨主不知我是左总管心腹之人么?”
  柳逢春一愕,旋即笑道:“左总管也是我家妹子柳槐素的心腹之人。”
  媚人瞪大眼,失色瞧他。
  “如此说来,大伙儿不都是自己人?与自己人喝酒聊天,称得上大胆么?”
  他如此解说,倒令媚人意外。媚人嗫嚅一下,说:“左总管把我管得紧,不怕分寨主见笑,他不喜欢我与别的男人太过亲近。”
  柳逢春嘴唇微张,眼灼灼看住媚人,蓦然吃吃笑起,媚人双颊发热,又气又恼道:“这事好笑么,分寨主竟如此取笑!”
  柳逢春笑脸一收,正经道:“哪里敢取笑姑奶奶?我笑的是左总管。”
  “他什么好笑?”
  柳逢春嘴唇稍一蠕动,旋即闭口不言。
  “分寨主有话不肯说?”
  柳逢春满脸尴尬,沉吟了一下,为难道:“不是不肯说,是不便说,柳某是总管属下,背后偷笑他两句还无妨,可不能说什么是非,这要传他耳边,可不得了。”
  媚人撇撇嘴,说:“我听了只当没听,你刚才笑他什么,说来听听!”
  “姑奶奶既如此说,恭敬不如从命,柳某笑左总管只知管制别人,不知管制自己。”他神秘笑笑,压低声谈:“他与我那妹子两情深浓,犹嫌不足,竟对姑奶奶有非份之想,依柳某看,姑奶奶不但标致,又精明能干,比我那妹子岂不强上几倍?左总管与我妹子有越轨之情,这已经不是,如今对姑奶奶有非份之想,岂不好笑!”
  媚人一听,脸上越发臊热,原来这柳逢春只知左佐君与柳槐素有暖昧之情,不知她与左佐君也有不可告人之事。自己乱糟糟的隐私,柳逢春不知道岂不好极,她暗松一口气,说:“分寨主认为总管对我有非份这这想,是好笑之事?”
  “这是自然,姑奶奶不是外人,柳某与姑奶奶说句真话,我妹子与左总管早有夺权计谋,日后马帮是他二人天下了,只不过,如今马帮尚未得手,左佐君就想动姑奶奶脑筋,岂不好笑!我妹子又岂能依他!”
  媚人闻言,恶感陡生,想左佐君曾亲口告诉她,说柳槐素:“若成为左帮主夫人,江湖上不好听,台面上不好看。”听他说得振振有词,她还当了真,以为他虚与柳槐素委蛇,最终还是以她媚人为重,料不到……媚人越想越呕,自己受左佐君驱使,还委身于他,他若 只是利用她,她媚人日后情何以堪?
  越想越气闷,她仰头喝尽盅中酒。
  柳逢春凝目看她,小心翼翼问:“莫非柳某说话,不中听,姑奶奶……”
  媚人轻轻摇头,无精打采:“与分寨主不相干。”
  柳逢春无措道:“姑奶奶难得来一趟,柳某本想趁机与姑奶奶说几句话,怪只怪柳某嘴笨,竟引得姑奶奶不欢,姑奶奶——”
  “你有什么话,说吧!”
  柳逢春瞧她一眼,轻轻道:“姑奶奶不见怪,柳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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