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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妖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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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回脸瞪他,懊恼的模样竟别有风情。
铁骑深深看她,叹口气道:“若没有玉儿,今日难以抗拒姑娘。”
锦儿气闷不解:“这什么玉儿,与我何干?”
铁骑缓缓摇头,苦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锦儿跺跺脚,突然冲前,挥手朝他掌掴。
铁骑一把抓住她玉臂,说:“姓铁的,不得不佩服你家小姐。”
锦儿双眼转为困惑,铁骑笑道:“你家小姐,深藏不露。”
锦儿悻色尽去,疑惑更深。
“她身旁的侍女都如此了得,这做主子的又岂是等闲?”
“好说,铁公子把我看高了!”
两人吃了一惊,虚掩的门已被推开,鲁丽珠笑盈盈出现。
“鲁姑娘……”
“铁公子对玉儿有情,这玉儿有福了。”铁骑惊奇望她:“原来……”“铁公子包涵,不是故意作弄,你若对玉儿用情不专,我鲁家庄即使把玉儿送你眼前,也是枉然。”铁骑张口结舌。“玉儿失踪,决非偶然。”铁骑稍愕,立即附和:“不错,决非偶然。”“不只如此,马帮一百三十三分寨的男女之事,也非偶然。”铁骑双颊一热,说:“在下不相信,玉儿会害我。”“玉儿不是存心害你,玉儿想必身不由己,被人控制……”鲁丽珠慢条斯理说:“若非玉儿动了真情,又怎会失踪?”
铁骑听得心惊肉跳,急忙问:“他们,会不会杀他父女灭口!”
“你说的他们,是谁?”
“是……”铁骑缓缓摇头:“不知道,这背后有一个大阴谋,欲害薄云天。”
鲁丽珠凝脸说:“不错,因这大阴谋,你与玉儿父女才成为代罪羔羊。”
铁骑皱皱眉,沉思一下,说:“鲁家庄搜寻玉儿父女,有无下落?”
“眼前并无下落,不过有处空屋寻得两样玩意儿,铁公子要不要过目?”
铁骑接过一看,是一枚碧玉簪和一只玉扳指。鲁丽珠问道:“铁公子有没有见过这玩意儿呢?”
铁骑仔细端详,觉似曾看过,可又不知哪里见过,蓦地,他脸颊一热,说:“这碧玉簪见过的,那日曾见玉儿……”再也说不下去,两情缮缱之际,玉簪白玉儿发上脱落,怪不得看着眼热。
“是玉儿的?”鲁丽珠追问。
“玉儿发上有这样的碧玉簪,至于是不是她的,不敢论断。”他心念一动,再看玉扳指:“这莫非张老爹的?”
“不知道,”鲁丽珠递过来一张纸条:“铁公子看看这个。”
铁骑接过纸条,吃了一惊,纸上两行血痕,铁骑急凑近灯前一看,是两行字,第一行写道:张海容,绿树弯张家前村人,第二写道:张玉儿,绿树弯张家后村人。
铁骑眼眶发热,惊奇道:“这字迹,分明是用血写成,这张纸,哪里找来?”
“我鲁家庄家丁,在同一间空屋,先是发现碧玉簪、玉扳指,接着又发现纸条。”
铁骑喃喃道:“两个人,一个前村,一个后村,如此说来,他二人并非父女?”鼻子突然一酸,凄然道:“他二人莫非已遇害了?”
鲁丽珠静视他半晌,问:“他二人若遇害,铁公子有何打算?”
铁骑沉思一下,说:“我与玉儿虽萍水相逢,认识也不过两天,我对她一见倾心,不敢忘怀。她与那张老爹若不幸遇害,我铁骑必然追查真相,找出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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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小女诸葛
绿树弯张家村,距离马帮总寨整整一天路程,铁骑天朦朦亮快马加鞭赶路,到得张家前村,近黄昏了。
站在一幢三合院前,铁骑敲门,不闻回应。
铁骑倾听一下,门里先闻咿唔怪响,复闻呻吟之声,铁骑喊道:“得罪了!”啪的推开门扉,堂屋中,空空如也,连桌椅板凳也无。铁骑正奇,忽觉面门风生,抬头一看,一根腕口粗的木头直挺挺撞过来,铁骑一个侧身,扑空的木头掠过去了,旋即,又冲回来,铁骑一低头,木头徒劳无功回去了。
面门疾风又到,两根木头从右方飞窜而来。铁骑急闪,木头过去了,但很快的,两根木头去而复返,啊,不是,是四根,一齐从左方撞过来,铁骑躲之犹恐不及,忽觉脑后风生,旋即,五根木头以车轮战法,连番向他进击,铁骑几番跳跃闪避后,索性拔窜而起,跃上梁去。在梁上俯视,五根木头,犹窜来窜去。
居高临下,他看到地面上尽着白色线条,等视线明朗些,才看出是幅八卦图。
突然,他眼睛睁得更大,屋梁的另一端,有一个十五、六岁,模样不辨男女的小家伙,正在拉动绳索,铁骑明白了,一定是小家伙在捣蛋,屋内才有横来直往、胡飞乱窜的机关。
对方早就发现他了,不待铁骑开口,对方已喝斥:“你是谁?莫非要做梁上君子?”
铁骑皱皱眉,说:“你这屋里为何弄出这机关来?不怕把客人吓死?”
“小屋子容不了大客人,他们吓跑,他们活该!你是谁?”
“在下姓铁,张海容老爹住这里么?”“你找他做什么?”“张老爹若不在,我找他家人。”“我是他家人。”“你是他少爷?还是小姐?”
黑溜溜的眼睛,突定定瞧住铁骑,不发一言,很快,他沿着绳索,身手俐落滑下去。
铁骑跟着飞跃下地,一下来,八卦图更清晰,铁骑沿着八卦绕个圈圈,说:“这八卦图,什么用意?莫非又有什么机关?”
小家伙指指木头,又指指八卦:“喏,这就是五行八卦,五根木头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八卦代表八个方位。”
“谁的杰作?莫非老爹杰作?”
“不是我爹。”他眼中慧黠一闪,“是我!”
“你?”铁骑有些不信,深深看他。
“没什么稀奇啊!这里的人叫我小诸葛。”
“小诸葛?”
他点点头,得意地:“诸葛亮做木马流牛,我做五行八卦。这没啥稀奇,下次做点更稀奇的。”
说着,小诸葛绕着八卦转了两圈,铁骑忍不住问:“这五行八卦,有什么奇特?”
“没有奇特要它做什么?”小诸葛突哦了一声,说:“我又不认识你,告诉你做什么?”
看他好一派天真无邪,铁骑笑道:“你没有把我当坏人,是不是?”
小诸葛瞟瞟他,说:“你不像坏人,自然没有把你当坏人。”又咦了一声,问:“你到底找我爹?还是找我爹的儿女?”
铁骑从袖中摸出玉扳指,说:“你认不认得这个?”
小诸葛双眼瞪在,一把抢过,左看右瞧,惊奇道:“这是我爹的,为何在你手上?我爹出了什么事?”
“你爹……”铁骑沉吟一下,皱眉问:“玉扳指是你爹的没错?”“是!我爹究竟出什么事?你快说!”“我也正在寻你爹。”小诸葛狐疑看他,警戒道:“你寻我爹做什么?”“你爹精于看相卜卦?”小诸葛一抬下巴,昂然道:“不错,我爹精于看相卜卦,你为何知道?”
“告诉我,你爹是以为此业?还是令人俸禄?”
“我爹……”忽听咻咻几声,小诸葛一个鹞子翻身,连翻几下,回头一看,三枚镖打人墙中。
铁骑正待追出,又听得咻咻几声,铁骑闻声闪避,另三枚镖连续打人墙中。
二人相顾一愕,铁骑急往外奔,小诸葛一把拉住,说:“别追,他们想杀人,先教他们进屋,见识我这五行八卦阵!”
说着,顺手掩上门。
“屋里比屋外可靠,与其冒冒失失中了埋伏,不如屋里伺机而动!”
这个小诸葛,年纪轻轻,为何如此沉稳,心机如此深沉?
铁骑不得不刮目看他,问:“你为何做这五行八卦,莫非知道有人要暗算你?”
小诸葛狡黠一笑,不答反问:“你说谁要暗算我?”
“我又岂知谁要暗算你!你做这五行八卦阵,想来不是做着玩玩的!”
“我闲极无聊啊!我爹要我居家小心,对,你快说清楚,我爹的玉指为何在你手上?”
铁骑正尖知如何作答,小诸葛眉心一动,急趴门上听了听,说:“兔崽子,往后村去了。”
“后村?”铁骑猛然一惊,“后村的张玉儿,认识么?”
“我姊姊。”
“亲姊姊?”
“干姊姊!”
“张玉儿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她老爹。”
“快,带我去!”铁骑说:“刚才来路不明的,只怕要对付他。”迳自拔门闩。
小诸葛出手按住他,两只手叠在一起,铁骑的手特别粗大,小诸葛则纤长白嫩。铁骑怔忡一下,小诸葛说:“这又不对,别走前门。”
“后门哪里?快领我,玉儿的爹只怕不妙。”
“也不能走后门。”
铁骑气闷:“前门不能走,后门不能走,你到底——”
“走旁门左道。”
铁骑惊愕望他,小诸葛不慌不忙说:“狡兔都有四窟,小诸葛家中辟个旁门左道,不稀奇!”
他手臂一伸,往墙上一按,喀啦一声,侧面墙露出一条缝,逐渐缝隙越开越大,视线不明,铁骑一脚跨出,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栽倒,小诸葛掩着嘴笑:“这是地道,先下台阶才是,我来领路,这里通往后村,近得很。”铁骑嘀咕:“小小房舍,名堂不少。”
“小诸葛又岂是浪得虚名?”明明小小年纪,说话却老气横秋。
铁骑跟着他七拐八弯出了地道,前方一个村子,小诸葛嘴里忽然发出连串呼哨声,铁骑愕然盯他,小诸葛笑道:“找个帮手。”
“什么?”
人影一闪,窜出一个高壮的人,天色渐暗,视线不够明晰,铁骑却清楚看出对方满脸惊疑。他的大眼睁如铜铃,警戒盯牢铁骑。小诸葛说:“洪大强,快跟着走!”
没走几步,一阵骚动,旋即听得脚步杂沓,似乎有一群人,急急追赶什么。
小诸葛说:“不好!”
三人冲前,见六、七个家伙围住一人,对他又踢又打,那人摔倒地面,呻吟着,挣扎着。小诸葛叫:“是张伯!玉儿姊的亲爹!”
铁骑惊撼,急急扑前。
洪大强怒从心起,喝:“几个大男人欺侮一个老人,算什么英雄好汉!”他威风十足大吼一声,紧随铁骑之后,啪啪啪与对方交起手来。
那几个人,手上皆拿兵刃,铁骑并未拔剑,顺手抢过一把刀来,三下两下打得对方招架不了,纷纷落荒而走。铁骑抓住一人,急急往洪大强怀里一推,说:“小兄弟,拿住此人,别教跑了!”
小诸葛急趋前搀扶张老伯,老人已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小诸葛恨道:“连个失明的老人也不放过!”
张老伯眼白翻动,铁骑呆住,没想到玉儿的亲爹是个大盲人,铁骑忽然注意到他双手护胸,眼耳口鼻扭曲着,满脸惨白。铁骑抓开他手一看,老伯胸口一小滩血迹,铁骑大惊:“他们已下了毒手!”
“太可恨!”小诸葛咬牙切齿:“一群恶汉追杀一个失明老人,可恨!”
铁骑急忙问张老伯:“你知道杀你的这伙人是谁?”
忽听咻咻的轻响,紧接一声惨叫,洪大强拿住的那人,胸中一把飞刀,那人暴跳着,挣扎着,随后踉跄几步,直挺挺仰卧地面,动弹不得。
铁骑咬牙切齿,急问:“张伯快说,刚才那伙人是谁?我是玉儿的朋友,我替你报仇。”
“是——”
小诸葛轻声阻拦:“张伯不必说,否则危及玉儿和我爹。”
铁骑气闷:“小诸葛!”
“你要知道做什么?张伯的仇恨,将来自有人替他报,张伯说是不是?”
张老伯脸肌抽搐一下,突朝小诸葛点点头。
铁骑沉喝:“小诸葛,你不许搅和!”搀起张老伯,抓住他手说:“玉儿与张海容老爹,眼前行踪不明,想是被人绑走,这帮人和张老伯想必是一伙人,张伯知道快说,我根据线索,寻觅他们。”
张老伯翻着白眼,五官扭曲,嘴唇蠕动,说:“玉……玉儿……她……她……”
蓦然他浑身痉挛,额上汗出如雨,血水从他嘴角淌出来。突地,他使出肺腑之力,一声长嚎,头一偏,人已瘫铁骑身上。
他身上仍旧温热如常人,只是已无鼻息。
小诸葛目瞪口呆,眼角珠泪滚落。铁骑发了狂也似,抓紧小诸葛肩膀,忿忿摇撼,骂着:“亏你还叫小诸葛,你这没有头脑的笨蛋,你知不知道,我找玉儿,找你爹找疯了,现在好了,张老伯死了,连线索也没有了,你这可恨的家伙!”
一旁的洪大强早已按捺不住,暴喝道:“敢骂小诸葛,你找死!”
一阵疾风,洪大强铁塔也似,扑向铁骑,铁骑本能一闪,一个硕大身躯撞掠过去,稍顷,硕大身躯又迎面扑向铁骑,铁骑稍稍一偏,洪大强冲向后方,踉踉跄跄,摔了个倒栽葱。
洪大强羞恼交集,哇哇哇大叫:“与你拚了!”
“算了!洪大强。”小诸葛哑着嗓说:“别闹了!”
一伙人回到“五行八卦”屋舍,尚未进门,小诸葛轻轻咦了一声,说:“仔细!这屋里有人!!”他轻笑:“待我来整整几个兔崽子!”忽然想起什么,对铁骑耳语道:“不必硬要逼问他们来历,也不必逮住他们,他们什么人,我心里有数。”
“为什么不早说?”
小诸葛道:“多说有害无益,我没有武功,凡事只好动用脑袋,想它千百转,洪大强,过来说话。”
洪大强温顺凑过脸,小诸葛在他身边嘀咕几句,洪大强频频点头。
“若无其事进去。”
三人进得屋里,果然感觉气氛怪异,小诸葛点着两盏灯,朗声说:“大哥远道而来,我待会为大哥弄两样野味,咱们喝酒吃肉。”又朝洪大强说:“把门闩牢了,别教小偷溜进屋里。”
铁骑惊奇:“难不成闹小偷?”
“咱们这前后张家村,最近梁上君子凶得很,刚才那张老伯,必是给小偷杀了。”
铁骑知他演戏,附和道:“一个失明的老人家,小偷为何杀他?是不是仇家所为?”
“张老伯与世无争,有什么仇家,玉儿姊赚进不少钱给他,小偷想必看中他的钱,又欺他双目失明,故而连偷带抢,张老伯不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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