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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俟 作者:贝褥(晋江2012-08-24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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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朕也不勉强。不过……”宇文珏拖了一个长音，拿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将茶盏缓缓地放在桌上，似笑非笑地向段枫瞥了一眼，“听说这个侍女原来是王府的刺客，皇叔还特地命公孙将军在城门处通缉，这如今这刺客又怎么会在这里当侍女呢？”
宇文俟许久没有回答，看了段枫一眼：“不如……让这丫头自己回答。”
段枫感觉到两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这可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啊……段枫深吸一口气，却不知为何想起了在“侠义酒楼”里曾经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住进了“侠义酒楼”，而保护他的是江湖上最有名的“伏虎镖局”。一个杀手接连三次来刺杀那个男子，前两次皆被镖局的武师给打跑，第三次终于被擒获，那个中年男子问那个杀手：“你为何这样执着地为他卖命？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金钱和地位，只要你为我所用。”而那个杀手只是笑，笑得凄凉而坚决：“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江湖上讲究的也不过是一个‘义’字，今日我落在你手里，你若是不杀我，我还是会来刺杀你，所以，你动手吧！”
后来，那个中年男子杀了那个杀手。当时她在走廊的拐角处刚好见到了这一幕，从小见惯了杀戮的她早就不害怕鲜血，她还跑去问宋青骆什么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宋青骆说，那是《战国策》里豫让的故事，士为知己者死，就像诸葛孔明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只不过是报答当年的三顾茅庐的知遇之恩。
回忆之间，这句话竟然已在不知不觉中说出了口：“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宇文俟和宇文珏都是一愣。
忽然宇文珏大笑起来：“皇叔，你果然是御人有方，连一个侍女都对你死心塌地，看样子朕要向你好好学学这本事！”
段枫忽然意识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的情况明明就不是这样！她也不过是因为交易才留在宇文俟身边啊，国士遇我，我故以国士报之，难道说宇文俟把她当做丫鬟，她就以丫鬟的身份伺候他吗？她……她都说了什么啊？
宇文俟看到了段枫的窘迫，也笑了：“皇上过誉了。”又看了一眼段枫：“你先下去吧，吩咐厨房备好晚膳。”
“是，王爷。”段枫松了一口气，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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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公子既然不愿意透露，青骆便只问一句。”宋青骆深吸一口气，“她在洛阳是不是和传闻中的天山雪莲有关？”
姜辛一怔，这个宋青骆不简单。他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保护的决心，他知道宋青骆都已经查到这一步了，知道情况怕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低叹一声：“的确如此。”
宋青骆的身体一僵，苦笑：“没想到终究是我拖累了她。”
“宋大哥？”安灵素觉得宋青骆有些不对劲，惊呼出声。
“若是为了她自己，她不会去冒险，她若是去冒险，必定是为了我。”宋青骆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本想着是生是死也总有我陪着她，却原来她一心只想要我活着，真是作孽。”
姜辛有些动容。宋青骆和段枫，这样默契。他一心为她，她亦一心为他。他觉得自己有些嫉妒，却又无可奈何。
落日游侠
姜辛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错，因为他原先打算现在“侠义酒楼”住下来和宋青骆在打听一下段枫的事情，没想到第二日中午就遇到了段枫的师父传说中的“”段誉天。
正是中午，天阴，泛着凉意。一个衣衫邋遢的老头就冲了进来：“小二，快，送点吃的东西来，饿死老夫了！”
彼时的姜辛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小二哭丧着脸叫嚷道：“段老先生，您回来啦……”
“段老先生”四个字引起了姜辛的注意，他在二楼往楼下望去，见到的旧事这么一个糟老头，他有些诧异。
“什么话，怎么，听着很不欢迎啊！叫宋家小儿出来！我有话问他！”
“我家公子出去了。”
“出去了？那我那不孝徒儿呢？可回来了？”
小儿摇头：“段姑娘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回来？真是不孝徒儿啊！平日里也随着她胡闹了，没想到慕容家的婚礼都去闹了！哈哈……真是我的徒弟才能干的好事！哎，不管了，你先给我送一坛好酒再送一点吃的东西过来！真是饿煞老夫了！”那老头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姜辛有些哭笑不得，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落日游侠”段誉天竟然是这样的性格？原先他还不确定，但是他一口一个“不孝徒儿”，又是“大闹婚礼”的，不是段誉天也奇怪了，只是，看上去自己的徒儿给他惹了麻烦，他反而很幸灾乐祸？
“是，段先生。”小二不情不愿地走开了。
其实小二不情不愿也是有理由的。“侠义酒楼”从来不赊欠，吃霸王餐的人从来都会倒大霉，多少武林侠客都在这酒楼当过跑堂的，扫地的，刷碗的啊，想想就高兴，可是偏偏这个号称“落日游侠”的糟老头子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白吃白喝，偏偏自家公子还吩咐好好招待。真不知道自家公子是怎么想的。
姜辛想了一想，决定还是先等段誉天吃完东西再过去比较好，不然也许会被老人家丢在一边不管。所以他悠闲地在自己吃着午饭。等他吃的差不多了，他往下面一瞥，觉得段誉天也吃的差不多了，就走下了楼梯。
可谁知，他根本还没有接近段誉天的桌子，疾风飞驰而来，暗器！姜辛动作很快，一个侧身躲过，竟然是一双筷子！他回过头，竟然发现有一只盘子又向他飞过来，他漂亮地结果盘子往另一张桌子一放十分优雅。
“好！”已经有其他客人起哄喝彩。
姜辛拱手抱拳弯腰：“段前辈，若是要打，我们出去打如何？别损了酒楼的桌椅误伤了他人。”
段誉天冷哼一声，随即飞出酒楼。姜辛微微一笑，也施展轻功飞了出去。
姜辛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也遇到过形形□的人，和很多人都是不打不相识，和很多人都是以武力见分晓，他知道很多武痴是只有在你以武力让他折服之后他才会和你说话。所以，他明智地选择先打过再说。
姜辛刚飞出去，段誉天一掌已经迅速袭来，姜辛的白色纸扇轻轻那么一挡，看似毫无力气，确是以柔克刚，将掌风化解了过去，姜辛一侧身，已经避过了这一掌，姜辛也不出手，人品段誉天打着，几十招过去，段誉天也不耐烦了，大骂起来：“臭小子，就只会躲吗？”
“侠义酒楼”原本就是临河而建，此时姜辛和段誉天正是在河边打斗，内力相较，水花四溅，而酒楼里的江湖人士也纷纷跑了出来，或者跑到靠窗位置看着这一场精彩的比试。
看着姜辛一直躲避，他们也手痒，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打啊！”也都跟着起哄起来：“打啊！打啊！”
姜辛一笑：“如此，晚辈便不客气了。”说着扇子就已经出手。白衣姜辛的兵器是一把没有扇面的扇子，是个江湖人士都知道。所以在第一眼看到姜辛的时候，段誉天就已经知道了他是谁了。
这样真正交手也打了两百多个回合，姜辛终于发现了这个“落日游侠”的厉害，他已经是江湖上难逢敌手，可是这个人的内力雄厚绵长，远远比他多了二十几年的功力，这点他绝对是及不上的。
他明白要想获胜，必须以巧。
而他的扇子从来都无法伤人。要怎么样才能让段誉天先停下来呢？他瞥了一眼河水，轻轻一笑，计上心来。
段誉天一掌袭来的时候，姜辛施展轻功后退，迅速退到了河中央，内力逼过来，姜辛躲过，跳到了一艘经过的货船上，身后溅出巨大的水花，就在这时，姜辛手中的折扇往段誉天飞了出去，段誉天自然不会等着被袭击，就往身旁一侧一躲，然后他一侧之后，就感到一阵透心凉，水花迎头扑来。
原来刚才姜辛料准了他会往身旁侧，而掌风袭去，将水花都朝那个方向逼去。恰恰浇了段誉天一身。这就叫“声东击西”！
“好！”周遭一片高声喝彩。
“混蛋！”段誉天高骂一声，没有再进攻。
“晚辈姜辛，刚才一举实属无奈，还请段前辈见谅。”姜辛灵巧优雅地上岸，俯身致歉。
意料之外，段誉天没有大骂，反而痛快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老夫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打过一场了！好小子，够资格当我徒婿！”
姜辛错愕。
“怎么？你看不上我那不孝徒弟？”
“额，不是……”
“别跟我老头子装蒜！你敢说我那乖徒弟不是你小子拐跑的？现在满江湖都在传我那不孝徒弟和你的关系，你敢不认？”段誉天瞪了眼。
姜辛再次错愕，他到底漏掉了什么关键情节？
“段前辈，姜公子是为枫儿的身世而来。”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宋青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前辈”还是照旧得不着调啊……真不知道当年的“游侠”的评价是怎么来的，分明就是一个“疯子”……
“身世？怎么，你来问我那不孝徒弟的生辰八字吗？”段誉天大笑，“好极好极，是不是好事将近？哈哈，没想到那不孝徒弟也还是有人要的，诶，乖徒婿啊，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要那生辰八字作甚，只要情投意合不就行了，我那乖徒弟在哪，老夫给你们做主！”
姜辛扶额，总算明白了段枫为何不想叫他“师父”，而是叫他“老头子”了……简直就是为老不尊……幸好枫儿没有近墨者黑……万幸……
“前辈，段姑娘并没有回来，而在下今日特为段姑娘的身世而来，前辈可能有所不知，段姑娘……像极了我的姑姑，极有可能是我姑姑失散多年的亲骨肉。”
“你说什么？”段誉天终于变了脸色，收起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段前辈，姜公子，若有什么事情，不如在酒楼里商量。”宋青骆吩咐身边的阿来，“阿来，让人准备一间雅间，然后沏一壶上好的碧螺春送上去。”
“宋家小子，还是你最客气！”说着，段誉天已经飞身上了酒楼。
他们几个当事人没有注意，但是他们的事迹很快就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
就在最具有江湖特色的“侠义酒楼”，两个江湖上享有盛誉的人，“落日游侠”段誉天和“白衣”姜辛大打出手，据说是段誉天在考验未来的徒婿，也有人说那大闹慕容家婚礼的号称是姜辛的表妹的段枫就是段誉天的徒弟，姜辛和段枫早就郎情妾意，私定终身，珠胎暗结……还有人反驳说那日姜辛分明说的是“段姑娘的身世”……真相如何，依旧难以考证了……这也成了东朝江湖的难解之谜之一……
虽然不清楚两人为何打起来，但是这一战绝对被穿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世一战，“落日游侠”段誉天是江湖老一辈的代表，而“白衣”姜辛是江湖年轻一代的翘楚，老一代对新一代的考验，最终以新一代的胜利而告终……
而姜辛的英姿再次被江湖神话——举止优雅，神功盖世，风华绝代……
而那些都是后话了，现在重要的是，段枫的身世要真正地浮出水面。
死盾私奔
“段前辈，晚辈先跟您讲一个故事吧，宋公子若是感兴趣也可以坐下来一起听一听。”姜辛啜饮了一口碧螺春。
宋青骆原本站在门口打算离开，听到他这句话顿了顿，便走了进来，坐在了姜辛的对面。他并不是每天都需要坐在轮椅上，只是有时候累了或者天气阴湿的时候双腿会无法走路。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将军府的小姐。十九年前，这位小姐十七岁，和一般文静的闺阁女子不同，这位小姐喜欢舞刀弄枪，从小跟着她的哥哥学武，学成了一身好本事。她还喜欢穿男装，这两点是不是和段姑娘有点像？”
“果然是这样，我那不孝徒儿也是从小这样。”段誉天点点头。
姜辛继续道：“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西晋国太子继位，原本和东朝划定了条约的西晋重新攻打东朝西北，将军府的将军和公子都跟着二皇子出去打仗了，这位小姐竟然也偷偷地跟着去了。在战场上，这位将军府的小姐遇到了二皇子，虽然二皇子比这位小姐还小上两岁，二皇子依旧对这位与众不同的小姐一见倾心。”
“好丫头！有胆识！”段誉天猛地一拍桌子，赞道。
“后来，这位小姐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却从来不为人知，因为二皇子的有心隐瞒，功劳越大，就越危险，更何况，这位小姐是个女子，一旦封官拜将便是欺君。渐渐的，东朝开始反败为胜，夺回了原来失去的城池，还开始往西晋的方向攻去。而不久之后这位小姐被俘虏了。而俘虏他的正是西晋的大将战奇鲁。战奇鲁一开始并不知道她是女子，还想劝服她为西晋卖命，后来发现她的女子身份被发现了。”
“糟糕！”段誉天又惊呼了一声。
“军营之中，出现了一个女子，这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当即战奇鲁大怒，原本以为自己抓了一个能人，却没想到是一个女人，当即就要把她送入红帐充军妓。而此时，一个叫做洛文的男人阻止了这一切，因为这个男人告诉战奇鲁，这个女子是大将军江重鸣的女儿，还是东朝战神二皇子心爱的女子，可以利用她来退兵。”
段誉天这回没有出声，只是摇了摇头。
“战奇鲁一开始并不相信，派人去打听之后终于确定，把这位小姐关了起来。当东朝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战奇鲁终于把这位小姐提上了城楼。他把刀架在这位小姐的脖子上，对着下面的二皇子说要么退兵放人，要么就让这小姐和这城池同归于尽。”
“而这位二皇子是怎么说的，想必天下人都知道了，因为这二皇子就是现在的西成王。他没有受要挟，他选择了屠城。屠城三万只为一人，成全了西成王的威名，却也毁了这位小姐的心。”
“不错，这事儿当时惊动天下，我记得很清楚，那江小姐还被骂成是红颜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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