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俟 作者:贝褥(晋江2012-08-24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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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徒婿？”苏小凝大叫起来，“姜大哥，怎么……怎么回事？”
　　段誉天大半辈子，阅人无数，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他饶有趣味地打量起苏小凝来：“小丫头，怎么，一口一个‘姜大哥’很亲热嘛，你对这小子有兴趣？可惜了，这小子已经名花有主了，他可是我的徒婿！虽然你这丫头长得也还算可以，可是，逼我的乖徒弟，还是差了一点！”
　　“你！”苏小凝别七得涨红了脸，偏生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又不甘心，只好骂了一句没有气势的“臭老头！”。
　　姜辛扶额，招呼小二：“小二，上几道招牌菜，再来几坛好酒。”
　　随即他又对旁边的苏桓说道：“苏兄，这位是‘落日游侠’段前辈。段前辈，这位是翠屏山庄少庄主苏桓。”
　　“原来是段前辈。苏桓见过段前辈。”苏桓作揖。
　　“原来你是苏振瑛的儿子！”段誉天眼睛一亮，打量起苏桓来，“啧啧，都这么大了！倒也是一表人才啊！不过，我已经有徒婿了，不然，你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你！你一口一个徒婿，你徒弟到底是谁啊！”苏小凝气道。
　　“小凝，不可无礼！”苏桓呵斥道。
　　“哥！”苏小凝委屈。明明就是这臭老头不对！他……他不仅要姜大哥做徒婿，竟然还要哥哥做徒婿！太过分了！姜大哥……姜大哥竟然趁她不注意娶了妻子？还是……这臭老头的徒弟？？！
　　“苏小姐，段前辈开玩笑呢。”姜辛笑这想要阻止这两人闹起来。
　　“哼哼，原来苏振瑛娶了那么一个端庄淑德的夫人，竟然生出你这样没有教养的女儿，啧啧，真是让老夫我失望啊……”
　　“你……你竟然骂我没教养？”苏小凝的脸气胀了，声音高了好几度，“你……你才没教养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臭老头，还敢对我爹指名道姓！还‘落日游侠’……明明就是为老不尊！”
　　“小凝！”苏桓见场面不对，连忙将小凝拉到一边去，轻声呵斥道：“小凝，你别闹了，你可知段前辈是什么人吗？三十多年前，段前辈打遍天下无敌手，差点就成为武林盟主，可是他嫌当武林盟主太麻烦了，当时就退出了，后来在江湖上也是行侠仗义，“落日游侠”说是称呼，还不如说是身份的象征。就连爹在场也要看他三分薄面，你怎的这般无礼？”
　　“他？武林盟主？”苏小凝瞪大了眼睛，往段誉天的方向望了一眼，又望向了自己哥哥，喃喃道，“假的吧？”
　　看到苏桓露出了那种无奈的表情，她只好低头妥协：“好吧，我不跟他计较就是了。”
　　“段前辈，小妹年幼还不懂事，还望前辈多多包涵。”苏桓再次作揖。
　　“好说好说！”段誉天摆摆手，表示不跟小丫头计较。而此时小二也把菜和酒都端了上来：“各位客官，慢用。”段誉天拿了筷子就开动。
　　“乖徒婿，你也吃啊！”
　　姜辛无奈地笑笑：“前辈，您就不要再叫我徒婿了。”
　　段誉天瞪大了眼睛，放下了筷子，颇有流氓气势：“怎么，你不愿意娶我那乖徒弟？”
　　姜辛一愣，回答是也不对，回答不是也不对，倒僵在了那里。
　　苏桓立刻明白了姜辛的心思，他这样尴尬的神情显然是有意迎娶段誉天的徒弟的，立刻出口解围道：“却不知段前辈的高徒是？”
　　姜辛想起段枫，不禁微微一笑：“其实你们也都见过的，就是段枫段姑娘。”
　　“段姑娘？”苏桓一怔，“那不是姜兄的表妹吗？”
　　“……”姜辛有些尴尬，顿了顿继续道“其实……并没有确定。这……中间的故事比较复杂，实在不方便详细叙述。”
　　“姜大哥……”一旁的苏小凝忽然出声，眼睛红红的，似乎要掉下泪来，“你喜欢的人是段姐姐……是吗？”

　　真假雪莲

　　“姜大哥……”一旁的苏小凝忽然出声，眼睛红红的，似乎要掉下泪来，“你喜欢的人是段姐姐……是吗？”
　　“苏姑娘……”姜辛有些底气不足，苏小凝的感情他一直都明白，可是他也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一般，就像苏桓对她一样……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你和段姐姐聊得这么开心，还和段姐姐一起去洛阳……可是，我也喜欢你这么多年，一直等你来翠屏山庄看我，你一直都没有来……”苏小凝说着说着就掉下眼泪来，然后她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
　　“苏姑娘！”姜辛暗叹一声不妙，追了出去。
　　苏桓原来也想去追，却被段誉天拉住。段誉天喝了一大口酒，故弄玄虚地摇了摇头：“年轻人啊……什么情啊爱啊……真是麻烦啊！”
　　苏桓笑道：“段前辈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心动的女子么？”
　　“小子，敢套老夫的话？”段誉天瞪眼，“你还嫩得很呢！来，陪老夫喝一杯！你老子当初酒量十分不错，你相比也是不差的吧？对了，这么一说，倒是很久没听说你老子的消息了，据说山庄的事情也都丢给儿子做主了，他人呢？”
　　苏桓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段前辈消息倒是十分灵通，三年前我娘大病一场，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我爹觉得这几年打理庄中事务亏欠欠我娘太多，就把山庄丢给了我，和我娘两人四处云游去了。”
　　段誉天听到愣了愣，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样的，老夫一直知道苏振瑛也是疼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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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姑娘！”姜辛很快追到了苏小凝，在身后喊了一声。
　　苏小凝自知轻功比不上姜辛，干脆放弃逃跑，只好哽咽地对身后的姜辛喊道：“姜大哥，我不想哭的，你……还是不要管我吧，你在这里，我会更难受的。”
　　姜辛觉得十分愧疚：“苏姑娘，原本姜某的确是答应过去翠屏山庄看你们，却因为许多事情耽搁，姜某……只能说抱歉。”
　　苏小凝的眼泪更加汹涌：“姜大哥，你不用道歉的，我都明白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以前的确不懂事，总是缠着你的，以后不会了。你……让我好好静一静。”
　　“苏姑娘，”姜辛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走近她，“你是个懂事好女孩，将来会有许多优秀的男子追求你，只是……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做妹妹的，若是让你有什么误会，我真的很抱歉。”
　　“那段姐姐呢？”她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转过身满脸期望地看着姜辛，“她也没比我大很多啊，你说她是你的表妹，其实呢，也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吗？”
　　“……我……我不知道。”姜辛第一次觉得这样难以回答别人的问题。之前是段誉天的那个问题，现在，是苏小凝的，都是关于他对段枫的感情□裸的考问，他……真的难以回答。
　　“呵呵……‘白衣姜辛’也有为难的时候吗？”听到这样的答案，苏小凝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她的心更是凉了一大截，他对她苏小凝这么坦荡地承认是把她的当妹妹看了，可是他对段枫却是……不知道。
　　“其实，姜大哥已经说清楚了呢……”苏小凝想要不哭，可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留下来，她用衣袖胡乱擦了擦眼泪，却是越擦越乱。
　　姜辛叹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帕子，为苏小凝擦起了眼泪：“小凝乖，别哭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完全是哥哥哄妹妹的语气……可是当苏小凝听到“小凝”两个字而不是疏离的“苏姑娘”的时候，再也忍不住抱住了姜辛。她的头贴在姜辛的胸膛上哽咽着：“姜大哥，你让我抱一下，哥哥说有难过的事哭出来就好了，你让我抱一下……就一下下……”
　　“好。”姜辛拥住苏小凝，就像亲哥哥安慰自己的妹妹一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苏小凝哭累了，又贪恋姜辛胸膛的温度，竟然在姜辛的怀里睡了过去，姜辛小心翼翼地将苏小凝打横抱起，回客栈，在门口遇见了刚好出来寻找他们两的苏桓。
　　苏桓歉然地对姜辛笑笑：“姜兄，小妹给你添麻烦了。”说着，从姜辛手里结果苏小凝。
　　“我也是真心把她当做妹妹看待的。”姜辛苦笑。
　　两个人一起上了二楼。
　　“对了，你们怎么会去洛阳？”
　　“是因为……朝廷围剿武林人士的事情。”
　　“什么？”姜辛怔了怔，怎么回事？因为最近一直在赶路，消息十分不灵通，朝廷……怎么会围剿武林人士？
　　“是的，还是西成王亲自派手下围剿的。”
　　“到底怎么回事？”听到“西成王”三个字，姜辛的脸色变了变。
　　“因为……等一下。”苏桓走进客房将苏小凝放在穿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又走了出来，“姜兄你和段前辈既然也在这里，也是去洛阳，不如和我们同去澄清这个误会。”
　　“什么误会？”姜辛的心头浮现出不安的情绪。
　　苏桓叹了一口气，扶在二楼客房外的栏杆上，眺望着远方：“这一切……都是源于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姜辛脸色大变。
　　“对，几个月前西域的贡品天山雪莲。”苏桓又是一叹，“天山雪莲是江湖上的圣药，传说中的天山雪莲能解百毒，能让人起死回生，可是几百年来也没听说过他出现在江湖上，人人渐渐也淡忘了。可是，几个月前，江湖上却传出此次西域的贡品就是天山雪莲，而皇上转手送给了西成王爷。想必，姜兄也是知道的。”
　　“皇宫大内高手如云，戒备森严，江湖人士不敢乱闯，可是，现在天山雪莲是在王府上，王府再森严也总比不了皇宫，一些觊觎天山雪莲的，就想去王府盗药，可是，他们竟然忘了现在天下间最不能惹的就是西成王，那些去王府盗药的都是有去无回，没有一个活着从王府里出来……”
　　姜辛在心底默念：不是，有一个人活着从王府里出来了，甚至还在王府里好好地活着。
　　苏桓继续说：“渐渐地，江湖人领教了西成王府的厉害，再也不敢去王府盗药了。可是，那些死在王府里的江湖人的亲朋好友却不甘心，虽然是他们有错在先，可是也就是盗个药，没必要把性命留下吧？他们对西成王很痛恨，就密谋刺杀西成王，要西成王血债血偿。”
　　“大概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他们竟然成功了。”
　　“你说什么？”姜辛猛地插了一句话，这样突兀让苏桓一怔，“西成王遇刺？”
　　“姜兄？”苏桓不明所以，他何曾见过这样失态的姜辛？
　　“抱歉，继续。”姜辛很快镇静下来，西成王遇刺归遇刺，肯定没事，不然，他不会现在还没有消息。
　　苏桓眼神复杂地看了姜辛一眼，继续道：“西成王是遇刺了，可是，他并没有死，那么，这些刺杀的人的结果可想而知，西成王大怒之下就派人围剿他们。这样一来，朝廷和江湖的矛盾会越来越尖锐，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而引起这么多事情的根本，竟然只是一朵天山雪莲。”苏桓忽然苦笑起来，“可是，明明就是假的雪莲啊。”
　　“什么？假的雪莲？”姜辛大惊，脸色突变。
　　“对，因为三年前，家母病重，药石无医，大夫说她的寿命最多只剩下五个月。家父亲自从西域去寻找传说中的天山雪莲，他……成功了。”
　　这话在姜辛脑中炸开，今天带给他的惊讶已经够多了。可是，却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让他震惊的了。他的脑子仿佛再刹那间变的一片空白！
　　——“天山雪莲之所以如此珍贵，不仅仅因为它能治百毒，更在于……它十年只开一朵花。”
　　——“西域既然将此花进贡了，那么，十年之内……再也没有天山雪莲。”
　　十年之内……再也没有天山雪莲！
　　三年前，苏家的那支雪莲是真的，那么……
　　西成王府里的那支天山雪莲……是……假的？
　　“而家父告诉我，他到了西域才知道，原来天山雪莲十年才开一朵，而那冰山之上，悬崖之巅，根本很难采集，才会在江湖上被划为传说，而他的运气竟然这样好，就这样让他遇见了，虽然天山雪莲的花没有完全绽放，但是已经足够让人起死回生。家母……真的活了下来。所以，西成王手里的那支雪莲应该是假的。朝廷和江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朵假的天山雪莲闹翻了，如今，我和小凝就是去洛阳和那些江湖同仁们澄清事实的。”苏桓缓缓道来。
　　姜辛却觉得心被剜去了一块。
　　西成王府的雪莲是假的。可是……他……却亲手把枫儿……送进了西成王府！就是为了那支假的天山雪莲？！
　　不行！他必须马上赶回洛阳！
　　姜辛身影一晃，竟然从二楼飞跃而下！
　　“姜兄，你去哪了？”
　　“麻烦苏兄和段前辈说一声，姜某有急事必须尽快回洛阳，还请他和你们一起上路，若是要找我，请到洛阳的‘吉祥赌坊’！”姜辛焦急的声音远远地才换来。
　　“可是已经夜深了啊！”苏桓的声音消失在风中。

　　玉画离开

　　宇文俟在家休息了半个月，伤口刚好便又去上朝了。段枫没事做便又去了“写意院”找江玉画学琴，她这么多天几乎和宇文俟形影不离，自己练习了那首《血祭英眠》却总是弹得支离破碎，连原本曲子十分之一的气势都没有。
　　她想，大概是她实在是没有学琴的天赋吧……
　　她到“写意院”早就不需要通报了，她便直接走了进去。
　　“庭芳。”段枫唤了一声。
　　“段姑娘来啦。”庭芳带着几个丫头在收拾屋子，见到她便笑道，“王妃在屋子里呢，进去坐吧，怪冷的这天气。”
　　“的确是。”段枫点点头，“这些日子王妃都在忙些什么呢？”
　　“前些日子，王妃回了一趟将军府，还在那里住了两晚，和老将军说了不少话，而这两天，王妃也是一直待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在写什么。”
　　“是么？我去瞧瞧。”段枫说着便走了进去。
　　“王妃？”段枫在门口敲了敲门。
　　“是枫儿么？快进来，别冻着了。”江玉画赶紧过来开门，笑道，“你倒是稀客了，许久也不来看看我。”
　　“我……这不是来看您了吗？”段枫嘻嘻笑道，“庭芳说你最近都在写字，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