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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紫菀 作者:紫夜未央(晋江2012-07-04完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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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唇，低头不语。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这样一个称呼的转变却让我心里暖暖的，好似几月前的子宴河那个梦里一般的的口吻，亲昵极了。突地想起这是在宫内，遂紧张地回头，却发现连宁倩都不见了踪迹。
“这里没人能过得来。”翕儿一句话，似安抚着我，但我却觉着他话语里满满的调笑。遂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不想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却引得他大笑起来。
我看着他张扬的笑容，心里溢满了幸福，亦缓缓扬起嘴角，笑开。
突地，他停下了笑声，静静看着我，眼神渐渐浓郁起来，随后他缓缓揽过我，低头，吻住我含笑的双唇。
浅浅的吻，不带任何□，只是浅尝即止地双唇依偎摩擦，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
“娘娘？太后娘娘？”玖丫头轻唤着我，将我思绪拉回。我看着苏玖凝视探究的神色，才忆起自己已这般傻傻地笑了许久，遂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
“自上回太后和倩西公主出去逛了一整天后，回来便不对劲了，总爱傻傻地发愣，嘴角还噙满笑意。倩西公主带太后去看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了么？”
我摇头，即便玖丫头与我亲昵，但这般隐晦的事情却是与她说不得的。我低头继续摆弄着草药，想起那日翕儿的话语：梓菀煎的药很香甜，暖暖的香，入心的甜。
不自觉地又笑开了，注意到玖丫头探究的神色，遂叹了口气：“你下去吧，哀家想一人静静看书。”
“是。”玖丫头答应着便往外走去。
“等等。”我唤住她，想了想还是问出：“过年那夜，哀家确实去了子宴河对不对？”
我看玖丫头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有些忐忑地看着我，却不说话了。渐渐，我也想明白了许多，“年初哀家卧床不起时，也确实夜夜有人来探望吧。”
这时玖丫头才从忐忑转为哀怒。跪地道：“奴婢不是故意有隐瞒，皇上是一国之君，太后是先帝嫔妃，便是这重关系，太后便不能与皇上过于亲密。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皇上与太后，太后岂能此时不自重，让人抓了把柄。”
“住口！”玖丫头每句话都如同一柄利刃，在我心上剜下伤痕。虽她隐瞒我许多，但却也是为了我好，自然不能怪罪与她，遂道：“下去吧。”
却不想苏玖并不起身：“奴婢不知倩西公主那日带太后去了哪儿，但奴婢却像提醒一句，无论如何，太后与皇上，都只能是母子。后宫朝堂都容不得一个乱伦的太后，更容不得一个乱伦的皇帝。”
“啪~”随手将桌上茶盏砸向苏玖，却依旧平不下心中怒气。我抬头，看着被瓷器割裂的苏玖的额头，那血液顺着脸颊流下，一滴滴染红了青绿的茶叶。她却不动不喊，只是静静地跪着。那不卑不亢的脾气像极了我，却也气极了我。
遂拂袖入了卧房休憩。我知道，我不是气她，我只是不安，因为我知道，玖丫头说的都实在。
☆、第54章 死谏
“啪~”重重一巴掌甩在脸上，我不知该有什么反应，愣愣看着眼前的上官瑾之，隐约知道这一巴掌的缘由。
“你还真不要脸，勾搭完父亲，如今连儿子也不放过，有没有为人后母的自觉，真够□！”
句句狠辣刺激着我，自那日市集回来，我便隐隐觉着有事情发生，如今瑾之找上门，我却不知该是如何表情，她那模样，俨然正妻在质问狐狸精。
“狐狸精”？！我居然用了此番最不屑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明明我与翕儿相识更早，明明我俩情动在前，何时我却是那插足别人感情的狐狸精了？遂平复了忐忑心情，抬眼正视瑾之，嘴角含笑道：“上官家家教这般差劲？大家闺秀却教养得市井泼妇一般，难怪跟随皇上这么些年，却总得不到正眼相待。”
“你！”本又是一巴掌，但我脾气也来了，握紧了她挥起的手，恶狠狠看着她，道：“这里是皇宫，还轮不到外姓的人撒泼，你最好识趣离开，否则哀家喊人进来，却是可以将你押下，大刑伺候的。”
“哼，少和我摆太后架子，你不配！就一个勾搭皇上的狐媚子，竟还敢张狂。”
我努努嘴，“有些人便是费尽心力，也勾不到皇上一丝青睐，却来找哀家晦气？且不说自小哀家身份便高你一等，便是在皇上心中地位，你也根本无法与哀家相比。”
“萧梓菀，你，你，你不要脸！”总归是大家门户教养出来的，来回只会那么两句骂人话语，最后词穷了，便只好跺脚来上这么一句。
“快些回去，看在幼时情分，今日事情哀家不与追究，若是闹到皇上那儿，你以为能有好果子吃？即便不念着你自个儿，也想想含辛茹苦养大你的长公主，莫要毁了整个上官家。”
这番说后，瑾之面上却有犹豫之色，但好似又不甘心，一时不知怎的办法。这时外边传来话语，说是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只客套与我寒暄几句，便将瑾之带回，只字不提瑾之立后之事，看来有些传闻也是入了长公主的耳朵，不再来讨没趣，是以与我的攀谈都很是疏离。
待衍卿阁回归宁静，我却唤了玖丫头留下，偌大的厅堂，只我们二人，都静默着。
我只看着她，无声地，夹着复杂神色。许久，却是她耐不住，说道：“奴婢只是担心太后不太清醒，才…”
“才让瑾之来将哀家打醒？”我自然不相信何则鸿和芜音会多嘴的，看那日翕儿对何则鸿的信任，我便知道，何则鸿早已是皇上心腹。至于芜音，这些年在宫中相处，如何不知她的为人。
“我什么都没有说的…”
“哀家知道，以你苏玖的智慧，何须说那些明白话。瑾之不过是个官家小姐，太皇太后不在后，皇宫岂是她上官家人可随意出入的，何况是这层层守卫的衍卿阁。平日有外人来访，你都在一旁端茶递水，今日倒好，给我们姐妹留个话家常的空间不成？”
苏玖静静跪在前边，不再答言，大有任你处置的架势，却让我很是无奈，这丫头跟我好些年了，总归有感情的：“你若有何不满，何不直接与哀家说，哀家以为这些年了，你与哀家也是贴心的。”
“奴婢自然知道太后对奴婢好，便是将太后当做奴婢的天，才会有这番举动。有些话直说了，只能惹太后生气，再贴心，总归也有主仆之分的。”
我静静看着她，等着下文。
“奴婢并不怕死，做丫头的，有个意外便尸骨无存的。奴婢是命好，跟了太后娘娘，只想着多伺候太后几年，在这烦杂的宫廷里，淡眉姐姐又不在了，其他丫头奴婢更不放心。”随后传来她一声叹息：“如今到这份上，也不知有无福分再伺候娘娘，但有些话，若再不说，怕是无机会了，那样即便奴婢下了黄泉，也不安心。太后与皇上的情谊，奴婢也略知一二，若是当初，奴婢自然乐见其成。即便先皇在世时，娘娘想要私奔了去，奴婢也是相随的。可如今娘娘位居太后的高位，全朝官员，乃至整个国家人民都看着敬仰着。这样的身份，是以皇上如何给您名分？立后母为后为妃？那是怎样遭人唾弃，不仅是太后你，还有皇上，你们辛苦拼下的江山恐怕都守不住的。但若这样不明不白跟着皇上，莫说纸包不住火，就是这一生无人察觉，但看着皇上与他的妃嫔一起，太后又将是何心思？到时的心痛心碎，又有谁来怜悯。”
句句话如银针，扎进我心窝，这些道理我是明白的，只是有时候，理智敌不过情感罢了，这么些年，我真的很累很累，只有自己明白，我多想躺在翕儿怀中，今生不再谋划任何事情，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岁月静好。
“太后，若能听得奴婢几句话，便离开皇宫吧，趁现在，离开所有是非恩怨。您不欠任何人的，至于别人欠您的，也别让他们偿还了，太累。您只跟着倩西公主去塞外牧马放羊，或是跟着齐太医回山西养花圈鸟，便是下江南领略一般秀丽景色也是好的。”
我幻想着苏玖的话语，很是憧憬，但无论是怎样的境况，我幻想的画面里都有他——翕儿。若连他都不在，再美好的日子，却也无色。
“太后还在犹豫。若真要有些东西来唤醒太后，那便让奴婢来吧。请太后离开皇宫。”
苏丫头的声音听着凝重异常，惹我疑虑，遂停止了想象，抬眼看她。然红色鲜血刺痛了我的眼睛。多久，我再没有看见这样的颜色了，我以为今生都不再需要看到艳红的鲜血，却如今，它从我最在乎的丫头身上留下…
我快步上前扶住苏玖：“传太医，快传太医。”喊声震动整个大殿，我却没有知觉，双眼朦胧看着苏玖：“玖丫头，你，你为何…”
“奴婢只知道太后听不进奴婢的话，但奴婢也了解太后，太后重情，这些年跟在太后身边，太后总归对奴婢有些情谊的。奴婢活着，那些话说千万遍也是枉然，还会惹了太后厌烦，最终疏离。但若这是奴婢最后的请求，太后才能听得进去吧，就像当年梓矜皇后的遗言，如当年淡眉姐姐的临终话语…”
“傻丫头，你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有事的，哀家不会让你有事，他们传唤太医去了，很快，很快太医就来了。”
“不…不需要了…”苏玖话语愈发气弱，让我很是担忧，喊道：“你好好活着，否则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听的。”
“不…奴婢…知道…太后…会…要…离开…离开…”最后一个字机会听不清，我感觉手中扶着的苏玖已然无力无知觉，却还是不甘心，一遍一遍喊着，喊着，总想着她是与我开个玩笑，睡一觉，便能醒过来。
那天，齐珩用最快的速度来衍卿阁，却也没有救下苏玖。齐珩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却什么都不肯说，不仅不肯回答他话语，就连普通的寒暄聊天也不肯了，整日只静静看着院子，那里有很多花儿，是玖丫头这些年陆续种下的。
我知道期间翕儿来了许多次，我也没有与他说话，他亦没有打搅我，每次匆匆来，再匆匆离去，好似近来朝堂波涛暗涌，他有很多政务要处理。
然谁都不知道，这些天我脑子里反复想起那日玖丫头的话语，想起她劝阻我的表情，想起她劝我离开的决绝，想起那一片片的殷红。
如果在翕儿登基后，我便隐姓埋名离开皇宫，如今，是不是我与苏玖携手走在江南雨巷中，我带着她去品最新鲜的雨前龙井，她拉着我去尝最鲜美的苏杭小吃…
宁倩每日都来和我说话，她说她的，我不答言，但我却听进去了，她的每一句话语都是围绕一个人的——我的二哥，萧梓默。即便是我这般无甚心思的人都能听出，她喜欢着二哥。然我却并不想点破，各人各造化，何须别人插手。
是了，各人各造化，玖丫头自有自己的造化，我再多的念想也是无用的。
在我开口说话的第二天，衍卿阁却来了稀客。说是稀客，却也是与我血脉相连之人，我的大娘与弟弟。皇上登基这一年多，我与萧家甚少有联系，只偶尔宫中和二哥打个照面，说话虽不需要先皇在世时那般小心翼翼了，但却也无甚话聊，总觉感情反而生疏。
不过这些在小弟梓宥身上并无影响，小孩子总是容易和人亲近，看到我这姐姐很是激动，当他跑过来抱着我，喊我姐姐的时候，我才总算意识到，我也有家，有亲人。这个世界不仅仅只剩下我一人。
梓宥长高了很多，曾经我抱着他，还不过在腰间的个头，如今已经窜过我的肩头了。我摸着他的发顶，甚是高兴道：“梓宥长大了，是萧家的男人了。”
说完这句话，又多了几丝哀愁，若真是长大了，也要背负萧家沉重的政治包袱了，这样的梓宥还能有如今的快活么？
“梓宥长大了，便能保护姐姐了，等梓宥强大后，梓宥要让姐姐搬回萧家和梓宥一起住。”
我笑了，为他这样一句话，古人说过：“血浓于水。”在梓宥身上我看得更是清晰。这是与我血浓于水的弟弟，该是我最该保护的人啊。
“梓宥这些年总念叨太后您，今日听说妇人进宫见您，非要吵着跟来。”
大娘在一旁看了许久，才是发话，我点点头，这话是大娘要说与我听的，之前大娘进宫并不会带着梓宥，如今让梓宥与我亲昵，不过是想我念着梓宥的好，待他长大，也好庇佑着他。大娘最知官场险恶，而梓宥甚是单纯，和二哥的沉稳睿智不一样。
“母亲难得进宫，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哦，却是有一事。梓默这孩子这么些年在萧家，臣妇都当自己亲生孩子在养，你二嫂又走得早，让我心里甚是不安。如今难得见着他寻到了心仪之人，便斗胆来请太后懿旨，求赐婚。”
“哦？”我语气上扬，顿时想起了二嫂，那个温婉如水的女人。大娘如何做到提起她无半丝愧疚的？若不是当年…
“哪家的姑娘？二哥若真心喜欢，求皇上下个圣旨也不难。”
“额…”大娘倒是犹豫了，我心下其实猜出是谁，倩西公主是本着和亲的意图来京城的，如今要二哥与皇上抢人，萧家自然不敢大胆到再去皇上跟前寻不痛快。
“倩西公主。”
我听罢皱眉，“这…哀家也是难办啊，倩西公主是来和亲…”
“只要两国交好，和亲不过个噱头罢了，再说梓默位居高位，也不辱没之戎国。”
我点头，“这事哀家再问问俩当事人意见，若有心，哀家便想想法子。”
听我这么说，大娘也是知道事情差不多了，便和我话了些家常。我亦寻这个空挡，让大娘留梓宥在宫里住段时间。大娘本就想梓宥与我亲近，倒是答应得爽快。
临辞行时，我突地想起了一些事儿，便问道：“哀家手上的镯子，据说小姑姑也有个一样的，但怎么从不见她戴过。”
☆、第55章 外调
临辞行时，我突地想起了一些事儿，便问道：“哀家手上的镯子，据说小姑姑也有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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