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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无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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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清楚楚见到了一个影子——属于自己的影子。
小羽仍旧蜷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冷昔的倦意也在笑意中悄悄袭来。同往常一样,冷昔侧坐脚榻,趴在床边入眠。就在今日,贴着锦褥的俊脸没了往日的忧愁,面颊挂着恬静而柔美的微笑,凝视榻上人的眼中溢满了无尽的幸福。终于,纤长白皙的手轻轻地覆上了顺亮的乌发,渐渐的,灼亮的双眸疲倦地伴着窗外呼啸不止的风雨阖合了。一切随它吧,入睡前冷昔在心里暗自想着,自己真该谢的,恐怕还是这场狂风暴雨。
“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临睡前,迷迷糊糊的冷昔反复咕噜着这句话,小羽听在耳里,心情甜涩交半,这让她头一次意识到,有些东西于其不经意间,在她心间已经悄然改变。
“午时,凌霄阁。”哑婢递来的书笺上,字写得极是娟秀。小羽暗想,这定是冷清寒要给她答复,谁知不等她细看,书笺却被人一把夺走。“还给我!”
不顾小羽连声的抗议,冷昔躲开了企图将之夺回的小羽,粗粗看了一眼笺上的字迹,眉头越拧越紧。“不许去!”说话间,书笺被其捏成团,片刻后变做漫天的碎纸屑,仿若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自小羽头顶飘落。
“你!”小羽一愣,没料到他竟如此霸道,当即为之气结,瞪着冷昔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屋外明明是大好的夏日,屋中仍旧一派清凉。倒是那斗眼的二人四目相瞪之下,惹得室中火花四溅。正在布菜的二红见势不妙,草草摆好碗筷餐碟,识时务地猫了腰轻掩上门,远远躲开。
“也好,”见这般僵持不下也不是个事,而冷昔本性又极为固执,片刻后,小羽只得退让了。仔细想想,这凌霄阁又在什么地方,她根本就不知,冷清寒派这帖来,摆明了是要她二人一同过去。明白了这点,再想起二人剑拔弩张那紧张的样,小羽觉得有些好笑。莫明地,心底某个角落沁出了丝丝地甜意。而这一切,在其不经意间挂上了她含笑的眉眼之间。
小羽脸上刚才还是阴云密布,片刻后竟绽放出少女朝霞般娇妍的笑容,冷昔心跳先是咯噔一顿,之后胸膛仿似怀揣了小鹿一般,一顿乱跳。
心情大好的小羽一如没事人,若无其事坐到餐桌旁,端起玉碗举起银箸说道,“吃饭吧,菜凉了。”
冷昔诧异,愣在原处暗自揣摩小羽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小羽见素来丰神俊秀的冷昔一脸迷惑与不解,玩心顿起,脸上又是笑靥一展:“来呀,你不饿么?”
这一次,小羽笑得份外俏丽,晶晶亮的眸子隐约透射出绛紫的光芒,脸上,表情俏皮而纯真。大半年了,冷昔哪曾见过这阵势?她这一笑,正固执地立于一旁他登时离魂散魄。等魂魄归位,他才发现,本该生气的他已经乖乖坐在她身旁,心下大窘。
酷酷的冷昔心中好不尴尬,而他局促别扭、神不自在地模样除了小羽,还当真没人看得到。旁人眼中天人般的他,现下就像一只同主人闹着脾气又不肯走开的小狗,可爱得让人忍俊不禁想要掐上一把,而正是小羽心同此理,双手不经大脑便情不自禁掐起了他的脸颊。待小羽察觉自己的失态时,冷昔的眸光已如脸色,绯妍中透着掩不住迷醉,心中警钟大鸣,顿时敛神沉面,专注于午餐不在理他。
小羽的脸变得太快,冷昔胸中刚刚弥漫的甘甜,还来不及体会,就被这突如其来阴霾所驱散。猜不透心思的他惶恐不安地偷瞄小羽,一颗在冰山火海间不停穿梭的心备受着煎熬却又甘之若怡。
经受折磨的并非只有冷昔,小羽也是一样。人生在世,谁不向往幸福、留住快乐,小羽又怎会例外?只是,如今的她,没有拥抱幸福的资格。冷昔的心她明白,昨晚他梦呓般的话更让她彻底清醒。自己的人生平凡而渺小,即使凋零也兴不起半点波澜。而他,是如此优秀,光明之路方才始于足下。眼下,他对她的迷恋不过是对少年时光的缅怀与眷念,只要自己离开,迟早有一天,他会从中走出来,找到真正属于他的未来。眼下,她决不容许自己用些许的自私与遐念去浇灭那刚刚燃起的生命之火。
现在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活下去。他的幸福和成功才是告慰她最好的礼物。有些东西,她已无法拥有,这一切,他不能因她而错过。
眼瞅午时将至,小羽稍时思躇才放下碗筷,故意视冷昔面前几乎没动的饭菜,正色说道:“带我去凌霄阁。”
凌霄阁是一座凿岩而建的砖石阁楼。来到中殿后院的无味书斋,转动机关,进入书架后的秘道,在机关重重、星罗密布的秘道间折返迂回约一柱香的功夫后,冷昔紧紧拉着小羽,来到一间悬空而建的背山阁中。
“你们迟了。”钻出暗门,她二人一眼瞧到背对她们、倚窗而立的冷清寒。此时的山坳山雾缭绕,轻轻的山风夹带白色的纱幔吹入了阁楼,将她一身白纱轻轻拖起,一如仙境中的仙子,曼妙绝尘、不带半丝烟火。
“找我们,有什么事。”不等小羽答话,冷昔对眼前人直接开问。其实,此刻的小羽还真不知如何回答。她心想,自己总不能说:谁要我我不识路的。
“我只想知道,梵山派的雪蛤你用哪里了?”冷清寒转过了脸,冰冷的眼神配上冰冷的语气远比身后湿冷的山雾更加寒意凛人。听她这么一说,小羽心里咯噔一跳,眼神不安地瞥向冷昔。梵山派是什么,她不知道,可那雪蛤……。
“吃了。”冷昔淡淡地回答道,紧握小羽手掌微微施力,暗示她不要乱开口。
“吃了?”冷清寒神情古怪地瞟了小羽一眼,转身回望窗外苍健的远山迭峦,半晌不说一句。
“宫主……”屋内,静谧的空气似乎在掩饰什么,冷清寒突然问及当日她服下的雪蛤,让小羽隐隐觉得不妥却又说不出缘由。“那雪蛤我……”
“我得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冷昔霸道地接过了小羽的话,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叫我们来就为这?”
“昔儿,”冷清寒言谈间慢慢回首,凝视冷昔的目光深邃而意味悠远,“有件事,你若答应,我就为她解毒。”
想起那日她提出的条件,冷昔的喜色稍纵即逝。“你知道,我做不到。”
“先听我说完,”冷清寒不耐地打断冷昔,莲步轻移回到屋中坐下。“我可以救她,只不过,从此你不许离我半步,而她,必须离开这里。”
一切正如小羽事先所料,冷清寒最终还是做了那护犊的母牛。想到这儿,小羽心中五味交杂。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她就知道,世上没有不爱自己骨肉的父母。不论这份爱看似多么冷漠,表现得怎样生硬,它随着一脉相承流淌的血液,深深扎根在每个人心底,往往在最危急的那刻彻底爆发。
她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视线不期然同冷昔纠缠到一起,久久难分。也罢,小羽心绪黯然:该放手了,有她陪着你,我也走得安心。
时间在沉默中一点点飞逝,两个年轻的生命情愫胶着难离,命运的大手却无情地袭来,试图扭转乾坤。
“我同意。”所有的纷念随着冷昔吐出的三个字而尘埃落定。一直以来,禁锢小羽心房的手就在这刻骤然松开。遂心的欢畅不过霎那,就演变成令人窒息的绞痛,痛得小羽无法呼吸。
小羽的一切冷昔尽数看在眼中,他移不开视线也伸不开双臂,紧捏的拳心里,指尖深深掐入了肉中,沁着汗水的掌心竟然传递出了蚀骨灼心的痛,痛得他浑身乃至大脑都瘫软无力。他知道,再深的伤终究会恢复,他将由此被抛入黑暗的地狱,除了无尽的回忆,再也见不到一丝光明。
母亲刚才的话,小羽不明白,冷昔心里却十分清楚。
梵山派是西域最古老的教派,它教规森严、行事诡秘,武功招式狠辣不说、最善的却是用毒。只因它行事并不张扬,又极少涉足中原,所以这里鲜有人知。半年前,冷昔去尚云找千年雪参未果,便不顾母亲的告诫直闯位于尚云山附近的梵山,施计夺了梵山派的镇派至宝——云丝雪蛤。这一路上,追杀他们的正是梵山派的人。
眼下,冷清寒既然知道他闯梵山、夺雪蛤的事,就说明那些人来了。梵山派手段狠毒,冷昔早已见识过。当时,若非有人施手相助,他哪能在毒巢内夺了雪蛤、还全身而退。那时的他一心着牵挂小羽,为达目的更是不顾后果,这才引来那人咄咄相逼追到这里。倘若那人知道,他夺雪蛤为的是给小羽治病,即便小羽解了毒,性命依旧堪忧。
其实,那日走出梵山派时,冷昔心里已经知道,此事若东窗事发,必为小羽鄙夷唾弃,从此不再往来。然而那时的他,又哪顾得了这些?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然会这样去做。如果分别能让危险远离小羽,如果分别能令小羽记住自己,他宁愿从此步入阿鼻地狱。
迎着小羽涩楚难离的目光,冷昔怆然一笑:够了,有了这些日子,已经足够他回味一世了。‘夜魂’之毒一解,她会重回父母身边,堂堂正正得到白君涵的爱。半年了,让小羽割舍不下的,不正是这两样么?他看得出,白君涵与小羽两情相悦。倘若没有‘夜魂’,眼前的秀眸对他不会有半点眷恋。他们会替他保护她、爱惜她,小羽心里的他,也会在幸福中慢慢消失,而他会永远站在这儿,一如自己的父亲,全身心守望着心上的人,守望她梦想中的幸福。
第五十五章 一扇朱门两重天
一扇朱门两重天
看着彼此凝望的二人,神色缠绵、纠缠难分,冷清寒的脸色随之阴了下来。她背过身,面对远处苍翠绵延的山峦,半晌方言道:“丫头,你明日再来”。
明日?明日!冷昔听在耳里,心中黯然。他和小羽,也就这半日的缘分了。未及多想,他抓住小羽的手,一声不吭重返秘道。
冷清寒的话,小羽也明白。对于此,她心里虽然早有准备,可真要去面对却依然有些排斥。还没等她完全调整好心态,冷昔已将她扯回来时的暗道。
冷昔带小羽走的,不是来时的路。这一段狭长的暗道曲折坡陡、陈年的空气湿寒阴暗,幸好每隔数丈都有壁灯照亮,虽然油芯的火光昏暗不定,但在黑暗中,哪怕只剩一缕光,也已足够。
这条隧道显然时日颇久,不断上延的石阶倒似看不到尽头。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在暗道中一语不发,越来越凌洌刺骨的寒气都无法侵入十指紧扣的掌。在这冰窟般寒冷的地方,仿佛所有温度净数积聚二人掌心,凝成一团挥不散、去不掉的迷雾。
时间漫长得仿似看不到尽头。温热自手心源源传来,顺着经脉流淌到身体每一个角落。小羽感觉不到寒冷,可越来越重的酸涩却在鼻尖沉淀,小心呛到了眼,泪也不争气地糊了原本微弱的视线。眼前的身影始终未曾回头,小羽咬唇扬脸,费力地抬眼上望,终于,冰冷的空气助她逼回了盈眶的泪。
只怪年少太轻狂,错缘错爱错终生。
当冷冷的风撩起了小羽发梢,冷昔已带她钻过一拱门,来到一个璧白透亮的山洞。
“这是哪里?”小羽勉强地朝望着自己的冷昔挤出了一个笑容。“好冷……”
山洞有百尺见方,冷飕飕的寒风自左右两个洞口呼啸穿过。洞的深处,摆着张一人长的玉质石台,不断涌出的汩汩寒雾顺着台面丝丝溢淌。
石台溢出的寒雾盖住了脚下硬邦邦的冻土,冷风在将要封住洞口的冰棱间自由地穿梭,透过冰棱的缝隙,小羽瞧到洞外已没了一丝青色,剩下的惟有白茫茫一片。这儿,定是渺尘山的峰颠。冰棱粗过大腿、高过人身,色泽并非常见的、晶莹剔透的白,它深处沉甸甸的青黑让人不寒而栗。仔细地看,冰棱四周有着隐隐翻滚的气浪,每当山风吹过,气浪微微波动,在白日下,冷光也悄悄随之漪动。
察觉到小羽身子微瑟,冷昔暗运内息,加大了自掌间向小羽传递的内力。感受到冷昔传来的热量,小羽身子暖和了不少,可鼻尖又开始隐隐泛出酸意。
“这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寒冰洞么?”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今天的小羽不想在他面前流泪。
“嗯!”冷昔点了点头,牵着小羽来到玉台旁,离开了风道。“避开风口就没那么冷了。”
“你就是在这里呆了十年?”虽然有些累,可看着玉台汩出的寒雾绵绵不断,小羽不敢冒然坐上去。她嘴里问着,手却不自觉试着去摸玉台,手指刚一触碰到,当即如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嘴里直吸冷气:“冷,真冷!这是什么?”
“这是寒冰玉,”冷昔拉过小羽不安分地另只手,将两掌并拢在自己掌心,滚滚温热顺势压下了小羽掌心的寒意。“是一百多年前,先祖在洞外万年冰川中挖出的寒玉之芯,常人稍触即可生冻疮的。”
冷昔说得淡然,小羽心痛如割。若没记错,十一年前冷昔不过十二年华,却硬生生为了自己幼年时的一句玩笑话,在这冰疙瘩上过了十年!一想到此,小羽仿佛看到一个身单体瘦的青涩少年,在这冰刀似的玉台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霎时间,忍了半晌的泪水不经约束地滚滚而下。
“小羽……”见这阵势,冷昔顿时慌了手脚。不敢放开小羽的手,唯恐她单薄的身子经不住此地的寒意,可那无边无际的眼泪又像乱舞的飞弹轰得他心慌意乱。情急之下,他一把将小羽揽入怀里,用牵着小手的手背拭去一出眼眶就已冰凉彻骨的泪珠。“别哭,别哭,别哭!会冻脸的!”
起初,她哭,只为少年冷昔对火儿的那份专注与执着;到后来,所有的情愫与不舍,连同连日来压抑多时、不敢深究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仿佛想要借助泪水,齐齐宣泄出来。
眼见小羽越哭越勇,声音越来越大,哭得冷昔慌了手脚,任凭手背上满布的泪水顺着手腕流入袖内,浸湿了衣衫也浑然不觉。冰凉的手背在小羽湿冷的脸上不停擦拭着,面上肌肤生疼。小羽干脆抽出双掌紧紧抱住冷昔的腰,将头深深埋入那结实的怀抱里,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感情,最后一次将所有的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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