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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无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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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了,他二人年年造访,从未间断,今年却信函告知,有事耽搁,遣女上官墨羽前来送药。除此之外,函中他话全无,这,让司空涧怎不担忧?
为此,司空涧已冥想多日,始终不得其所,反倒越发心慌不安。好不容易盼来上官墨羽,她却兀自睡去,让司空涧无奈至极。“罢了,反正她人已来了,晚个一日半日知道缘由也无妨。”司空涧望着墨羽入睡的小屋心自劝道。
司空涧静静望着晚霞将天空烘托得绚烂无比,眼中亦被映照得霞光盈盈。即便如此,眸底挥之不去的忧郁,却分毫未减。
第二日,日上三竿时,上官墨羽才昏昏而醒。稍事梳洗后,她便急急出门,在屋后的兰草苗圃内,寻到了义父司空涧。
司空正坐在木桌旁,全神贯注地用小铲为坛中的兰草幼苗培土。依旧衫白袍素,依旧银发如丝,静静置身于木栅兰草间,宛如泼墨山水,让人神怡心驰却又不忍打破。上官墨羽就着么倚门而立,痴痴凝视着画中人,不言不语。
“小羽,打算看多久?”司空垂目轻言,神情依旧。
“义父!”见义父嘴角微扬,墨羽喜悦不已,赶紧坐于一旁,双肘搁在桌上,掌托下巴望向司空。“成日摆弄这些花草,不会厌烦吗?”
“那你母亲成日摆弄药瓶药罐,你可见她厌烦过?”
墨羽撅了撅嘴,伸出手指帮司空压那坛中松土:“她要给义父制护心丸,不摆弄怎么行?再说,她身上那股药草的味,只有父亲才会喜欢,我和哥都受不了。”
司空涧手头一呆,一把拍开墨羽的手:“别捣乱!”
“义父,你怎么了?” 义父那略带嘶哑的斥责让墨羽有些不解。
“没什么,土压紧了,苗会死的。”司空低垂的眼眸早已黯淡无光。
“原来如此!”墨羽释然了,脸又挂上开心的笑。“真麻烦!不过这兰花的香气真的很好闻!”墨羽闭上双眼,展开双臂,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将之吐出。“父亲身上就带着这味道。”司空一听,顿觉大脑空空,神智恍惚,眼前一片刺眼的白。
“义父……”墨羽见义父手中小铲当啷落地,双目紧闭,身子摇晃,不由得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了,“义父,你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日头太猛,义父有些目眩!”墨羽大声的呼喊惊醒了司空,他看着紧张不已的墨羽,轻声安抚。墨羽见其苍白的唇渐渐有了红润,脸上也有了笑意,这才放下心来,“嗯!日头是有些毒,我们还是回屋罢!”“不了,义父还想多呆一会儿。”司空坚持不走,墨羽也只好作罢,弯腰捡起地上的小铲递于司空:“那,我们再待会儿?不过,你可记得要回屋吃药!”
司空笑着点了点头,将小铲置于桌上,拿起花漏为小苗浇水:“这次,父母为何不同来?”
“哦,母亲听说:有人在尚云山见过千年雪参,她若得手制药,义父的病就能痊愈了。你知道的,父亲万万不会让母亲独去采参,所以……”墨羽抬掌耸肩,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只有我一人来了。”
墨羽的话,搅得司空心绪乱闪:尚云山,地处西北荒凉之地,终年飘雪,兼之山势陡峭、又有千年冰川置于山腰,常人根本无法逾越,这雪参才得以生成千年。逸虽有师父五十年内力,又兼之自身修为颇高,功力深不可测,自是无妨;可宛儿不过会些花拳秀腿,即便轻功尚可,那冰川却是固滑无比,怎生上得?依宛儿秉性,断然不会让逸独往,可逸若带宛儿同上,更难!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司空暗自盘算之时,水已倒满花坛,溢上了桌。墨羽见状,赶紧夺过花漏,将坛中水尽数倒去:“义父!水洒了!”
次日晨,当司空亦然与上官墨羽发现司空涧独自离谷后,大惊!稍稍细想,二人料定义父必是追赶父母而去,也收拾了细软,直奔尚云山。
话说回来,赶往尚云山的,并非仅此五人。千年雪参,百年难遇,服用后能提升食者功力一番,江湖豪杰莫不纷踏而至。当然,其中也有不为求参之人,比如,白君涵与于润之。
十多日来,二人除了自素有江湖第一耳之称的风影堂,探得能制作人皮面具的工匠外,还从刑部相关卷宗内,发现不少线索。
从这二十几份仵作验尸笔录中可见:所有男尸指尖均见石灰粉,均是活活剥去皮肉。众死者生前均是肤色较白、眉眼俊秀的儒雅之士。由此可见:其一、凶手剥皮之手法如出一辙,当是同一人所为。其二、凶手若非女子,便是极爱干净之人。生石灰粉,价格昂贵,多用于防止物品回潮,而在这里,该是吸附伤口流出的血,保持现场干净之用。其三、凶手挑选被害者的标准很明确,绝非无目的乱杀。最后,因众男尸发现地点和时间均不一致,可以料定:凶手作案流动性较大,下手狠毒,刀法利落,得手后立即弃尸而逃,实属少见。
为此,二人首先从查找现场开始,试图从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不过三日,捕快便在离发现男尸不足三里的城南郊外树林深处,一荒废的土地庙内,找到满地的生石灰粉,粉中团团血迹隐约可见。同日,有商家来报:数日前曾有白纱掩面的粉衣少女,自他处购得生石灰数斤,而常在庙旁砍柴的樵夫,也曾见过类似装扮少女。自此,白、于二人开始认定,此少女是破解这一谜案的关键。
七日前,荪山以北三十里处的彭县传来线报:有人在街头见过一粉衣少女向北而去。二人当机立断,决定尾随其北上,一探究竟。
第五章 奉山城
奉山城
秋夜的山城奉山,风清月寒,枯枝瑟瑟叶纷飞。
一片枫叶顺风而落,晃晃悠悠飘向半启的窗。任凭日间的叶,如何艳丽、怎样娇俏,一旦到了黑夜,失去了骄阳的照耀、和风的眷顾,它也不过是一片普通的叶,终究会独自飘零,化泥成灰。
眼看即将坠落石阶的孤叶,被只手稳稳地拖了起来。手的主人有着乌顺的长发,发被两指宽的嵌玉黑缎发带不着痕迹地束了起来,净白的丝织内衫外披着藏青的厚锦长袍,阔边金绣的云袖立领将浅麦的肌肤衬托的愈发雍容华贵。只是,在他眉间的那抹茫然、眼底的一丝落寞,让人不由随之长叹。
手的指尖顺着叶的脉纹缓缓移动、来回婆娑,叶儿也随之战栗,美妙的颤音依稀可辨。
白君涵稍稍舒展了的眉,思绪渐渐飘了起来:掌中这叶,像女子依偎男子,子女依靠父母,柔顺而伏贴,古往今来,莫过如此。男子如山,女子似水,山水调和才是人间正道。可偏偏有些人,不守常伦、有悖纲常,男不像男,女不似女,整日价胡乱折腾,简直就是……
白君涵的手渐渐攥起了拳,可怜的叶儿,还不及多享受片刻温暖,已被揉成浆汁一团。
“噔、噔、噔”,扣门的声音及时打断了白君涵的思绪。他略稳心神,长呼一口气,问道:“谁?”
“恩公,是我,文师师。我刚刚做了些甜点羹汤,给恩公垫垫肚子。”白君涵一听是谁,不由地又烦了。
按说,这文师师姑娘既然被卖入妓院,让老鸨龟公打打骂骂也是常事。这种事情,只要出入过烟花场,谁没见过?哪晓得那日白君涵自醉花楼走过,无意瞥到鞭下的她,眼底那丝倔强,和墨羽当夜一般模样,竟然出手管了这不该管的闲事,现在想想,自己当真多事!
“不了,你自己用吧。”白君涵临窗一动不动,口气很不耐烦。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觉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恩公,夜深了,天也寒,还是用些吧!”女子的声音如江南香糯一样甜软绵柔,低低的哀求夹杂着浓浓的鼻音,像是要哭泣一般。
白君涵眼前仿似看到了另一张脸,愠怒的眼神羞怯的脸,那似有似无的泪珠让他又一次心软了。
“进来吧。”白君涵伸手关了窗。
“吱呀……”一响,门被推开了。打门外进来一女子,如云乌发简单盘起,肤薄若蝉、凤眼如丝,樱桃小嘴瓜子脸,一身厚重的青色布衫也掩不住她风情曼妙的身姿,真是一个美娇娥。
“这茯苓糕和舌籽羹是小女子家乡特产,刚才做得匆忙,还差些配料,恩公先将就用点吧。”她边说,边布置杯盘,眼睛还不时瞥向白君涵背影。
“搁那里吧。”
“恩公千万要尝尝……”说完这句,女子看他毫无回身的意思,只得识趣地离开了。
门一扣上,白君涵缓缓回头,瞧了瞧桌上糕点:净白的糕、橙黄的羹,放在青花瓷碟瓷盅里,很是清雅。
白君涵打鼻孔轻轻一哼,嘴一撇眼神也阴了下来:若是那人,恐怕这辈子也做不出一样。
即便那人再怎么不济;自己在那人眼中,再怎么不屑,他心里偏就放不下。
次日晨,白君涵与于润之一行在屋中用罢早餐,离开客栈时,在天井遇到一用斗笠黑纱,将面容掩饰得严严实实灰衣男子,与二人擦肩而过。
男子与君涵个子相当,身形却单薄很多,脚下步伐较软、呼吸也稍显浮乱。他单肩背着一黑布包袱,握住包袱的那只手,指若削葱,肤似剔透,黑白对比之下,极为醒目。男子自顾自地向前走着,行色匆匆,全然没发现身后有三两个年介四旬,神色猥琐、肤黑体壮,黑蓝格粗布蛮装打扮的落腮男子紧紧相随。
男子只白君涵眼前晃了一下,并未驻足,白君涵和旁人一样,第一眼瞧到的也是他那只手。然而,他中指上那枚玉兰戒,让白君涵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行人打点妥当,继续朝着西北方向走。
要说这天气,也是变得快。南边还是暖秋、北边已是冷风嗖嗖。人知冷热,可以加减衣物,动植物也是一样:此地,动物毛长植被叶小,为的就是防寒保暖少散热。
白君涵骑在马上神情肃穆,脑海中细细回想:那枚戒指,他到底在哪儿见过?于润之相伴左右,琢磨着这位主子的种种不寻常,心里也是嘀咕不断。
按理说,他于润之八岁幼齿之年中举,蒙圣恩与时年五岁的三王白君涵做伴读,从南都到上京,二人始终不曾分开。即使成年后各斯其政,亦多是携手相办,因此,说二人是主仆,倒不如称之为兄弟更妥贴。
白君涵虽说性子有些桀骜张狂,人前总是一副傲骨冰颜,形骸且冷漠,实际上他也就是一个自小父不管、母不在,有人捧也有人踩的孤孩。成人后虽主事吏部,然而朝中诸吏关系复杂,他行事难免处处受制、加之性子孤傲,又不屑拉党结派,以致空有抱负而无处施展,抑郁无果多年。
这十多年的相伴,于润之很少看到白君涵笑,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也从未见过他哭,据说最后一次哭,在母亲肖惠妃下葬那日。可这些日子,他似乎变了。他会无缘无故面露笑意,也会无缘无故蹩眉发恼,更多的时候就和眼前这样,一个人神游太虚,任凭马儿信步游缰。
看着白君涵的背影,于润之开始有些心烦。他们追凶到此,一路上,倒似由凶犯引路在,从未失去踪迹,始终与他们保持数里的距离;加上白君涵又是如此,让他怎会安心?那日早间,待女子一贯冷漠无情的白君涵,对小羽的反应竟如此强烈;之后二人相处,只要他提到小羽名字,不论为何,白君涵定会和他翻脸!很显然,他的变化,同这少女有着莫大的关系。
于润之暗地有些后悔了:荪山那夜没能同君涵一起用餐,否则,这事也不会让他如此被动。
马儿一声长嘶,在山道上猛然响起,同路人莫不纷纷回头,于润之也被吓了一跳:“君涵,你……”他盯着突然勒马的白君涵,一脸愕然。
“我先行一步!驾……”白君涵头也不回的撂下一句,鞭一甩,马已如离弦之箭直奔前方。
那枚戒指他见过。当日,白君涵双指夹紧小羽双掌时,曾瞧到她手上也有同样一枚玉兰戒!
寻着突兀拐向密林深处的凌乱马蹄痕迹,白君涵找到一座荒废的山神庙。透过残破的窗纸,他看到:灰衣男子毫无知觉地躺在堂中干草上,周围三名男子正围着他争论什么。那掩面的斗笠黑纱早被扔到墙角的鼠洞旁,胆大的鼠在上面窜来窜去。
白君涵摒气凝神,细瞧男子模样,顿时一瞥惊鸿。他不由暗地感慨:世间男子竟有如此旷世姿容,任谁也难做到视而不见!
庙中的争执声渐渐小了,其中一名粗短彪悍的男子饿虎扑食般,扑上灰衣人,其余二人淫笑着抱臂让于两侧。白君涵见状,一个纵身,破窗闯了进去,惊得那三人面面相觑。
“哼!”白君涵一声冷笑,出鞘的断弦剑在他手中嗡嗡作响,凛冽的寒光照得三人眼前一片斑白。稍许后,为首的那壮汉才开了腔,一口南族直舌方言中带着浓浓的鼻音,听得白君涵极是难受。他说:叫他少管闲事,他飞鹰帮分舵遍及五湖,武功超群,他若不识相,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等等。
白君涵哑然失笑,暗聚气于丹田,双脚微挪,一手负背、另只手挥剑尖直指其额间,自齿缝间轻蔑地吐出几个字:“哦?来吧!”
那男子左右一望,三人眼神一闪,掏出三把弯刀,左中右齐齐出手,直劈白君涵而去。
远远看去,白君涵的断弦剑舞得如龙似蛟、飒飒生风。他的弦影剑法是西域血影门镇派之宝,其师奉圣命授业,十载学艺尽得真传,此刻只使出五成功力,已将三人逼得步步后退。白君涵抖出漫天剑花,封住了弯刀走势,弯刀越使越局促,越使越缓慢。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听得“哐当”三声迭响,三人已面如纸色,跪地投降。白君涵冷冷瞧着他们,手中的剑依旧紧紧指向三人。“解药!”
三人相觑一望,当即伏地大拜:“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解药!”白君涵极不耐烦,手中利剑一挥,只见寒光一闪,三人额间数根发丝随剑气而飘落。
“大侠饶命!他是自行昏了过去,我们什么都没做!”三人头磕得如同捣蒜,不多会儿,泥地上被他们磕出了三个小坑。
“当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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