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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辞归-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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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突然有人问,“燕公子此行颇为凶险,凌将军可知他所为何意?”
“燕公子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只需等他归来便是。”
凌慕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因着南边战事逼近,淮州城今日戒严,规定每日城门只在午时打开,两个时辰后关闭,入城者必得经过仔细查阅,有可疑者,若无反抗便收押再审,若是反抗轻则用刑,重则可就地正法。
午后,淮州城门按时开启,原先蹲在城墙脚下的人群一拥而上,他们中多是从南方逃离的难民,如今两军交战虽都明令不得伤及百姓,但许多人仍因不想参及战事而毅然选择远走他乡,逃往更安全的地方。
士兵正逐一检查进城的人,人群排成长长的队伍缓缓地向前行进。
一个年轻人仔细正打量眼前人,他眼前的这个人是瘦小个子,着了一身红色长衣,看着十分古怪,偏偏这个人头上还顶着个大大的斗笠,斗笠边上垂着白色的纱丽,这让人看不清这个人的脸,更分不清这人的性别。
“从哪里来的?”士兵冷冷问。
没想到从纱丽后面传来的却是柔柔的女声,“乾化。”
士兵突然怔住。这声音这般好听,他仿佛是喝了山中甘甜的泉水,好不容易忍住了对纱丽后一探究竟的冲动,接着问,“来淮州做什么?”
他的态度冷冽,对面声音却是十分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慌张,“我是太投靠亲戚的。”
士兵上下打量她。一个女子怎么敢孤身逃来这里?
“怎么就你一个人呢?家里没有人一起来吗?”
“我们在路上遇上了战事,走散了。”这时,纱丽内的声音却有些嚅嚅的。
他突然有些同情她,声音立刻柔缓下来,“包袱拿来我看看。”
红衣女子把包袱交予他,士兵简单检查了一番,发现里面有的只不过是几件换洗用的衣物。
“你可以走了。”他将包袱还给她。
女子点点头,抱着包袱便向城内走去。两人擦肩的一瞬,一阵微风吹了过来,女子旁边的纱丽被吹开了一些,士兵不经意地看过去,只见纱丽下女子人的嘴角微微地向上弯起来,“多谢。”
士兵怔了怔,回神时女子已经走得没了影。这时,天上突然落下的细碎的雪片子把他吸引住,南方人很少见得下雪,四周的人群都抬头注望,一时间唏嘘声络绎不绝。
这是天启三年十二月三十一,除夕,这一天的午后,江南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场雪。
这一场雪下得又急又大,却不持久,不过一个时辰便停了下来,地上积了浅浅的雪,四周气温骤然下降。园中寒梅依然绽放,猩红如血,淡香四溢。寒梅枝头挂着零星的残雪,那白配着那红,显得几株梅花艳丽异常,可梅花不似桃花,本不该眉眼如此。
春天的桃是讨喜的花精,冬天的梅却是孤傲的美人。
朱自彦坐于亭内独自下棋,眉间收紧,目光集于棋盘之上,颇为入神。
可以盘黑白子,两方皆是自己,胜了便是负了,负了便是胜了,如此棋局,无聊至极。
或是自觉无趣,亦或是心中烦躁,他突得一推手,棋局便被他弄乱了。手边是温好的酒,他取了一杯,支了手,把酒放在嘴边慢慢地饮着,双眼却对着远处的一株寒梅发起呆来。
忽然,雪景中的一抹鲜红点亮了他的眼睛。
在那被雪覆盖的天地间,一方亮红正向他慢慢靠近,伴着“沙沙”的轻响,朱自彦看清那是一个着了红衣的女子。
远远看着女子黑发如墨,肤如凝脂,他已微微有些心动。等她慢慢地走近,在亭外缓缓抬起头来,他方看见她的螓首蛾眉,那张美得惊人的脸,还有那双动人的美目。
他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此情此景,他仿若是见到了天上的仙子。
是了,这女子美得如同天上的仙子。
可是,这世上哪来的仙子,仙子又怎会让他遇见。
红衣女子走近,却在亭外停下,微曲了身子向他福了一福。
朱自彦看着她,平心静气地说,“这么冷的天,姑娘怎么一个人在此。”
“我是特意来寻朱大人您的。”女子低着头,却是微微一笑,声音柔柔糯糯,听得让人心禁不住晃一晃。
他眉毛一抬。这座园子本是湖边一座普普通通的梅园,虽不是他家所属的,他却甚是喜欢,平日里在这儿喝酒下棋,都常常是一个人。
我喜欢一个人清静,所以,园子外都是有人守着的。
既是有人守着,这女子又是如何进来的?
他敛敛眉,“哦?姑娘找本官有何事?”
没想到女子只是轻轻一笑,抬起头来对他说,“大人是聪明人,怎么不知我来所为何事?”
他细细一眯眼道,“你是何人?”
“现有三方,大人认为我是哪一方的人?”她不回,却平静地反问他。
他的眉眼眯得更深,沉默半晌后终于说,“姑娘有话不妨明说。”
“哦,那我就明说了。”她嘴角一弯,“朱大人……是反——还是不反?”
他瞳孔忽一收紧,突然笑道,“姑娘说的什么,下官怎得听不懂?”
那女子也笑,“大人真是奇怪,既是叫人说明话,自己却又为什么不肯说实话呢?”
他面色一暗,半天说不出话来。
红衣女子又说,“大人怕是早就收到董大人的书信了吧?怎得不见大人有什么动静?”
朱自彦只盯着她,眉头深锁,似在斟酌思考着什么。
她接着说,“镇南军已逼近宣义,董大人与大人您是拜把子的兄弟,如今董大人有难,大人您却在此安然下棋。”
她笑一笑,走进亭内,声音清婉却是咄咄逼人的,“大人是真不想帮董大人,还是正举棋不定呢?”
“姑娘是谁的说客?”朱自彦问。董湫?静宣王?还是……
她转开神去抚了抚衣上的雪,回头抬抬眉,目光冷傲不可一世,“董湫怎请的动我?静宣王可不敢请我?我自当是本朝的说客。”
朱自彦心中一凛。既是本朝的说客,那她应是凌慕将军所派之人。这与他所想不差,以他与董湫的交情,董湫这次一反,众人便都会想到他身上来。
只是这女子看似柔弱,却不想有这等霸气,想他坐怀不乱也不免被震住了一回。
他复又平静坐下,与她道,“本官这几日是有收到过董湫的书信。”
她笑,只等着他再说。
“那些信就在此处。”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几封信来,置于棋盘上,“只是这些信我并未看过,也不想看。”
“他派来的那些人也被我一一哄了回去。”
“大人此番作为,就不怕伤了兄弟情谊吗?”她看那些书信,确是未被拆开过。
他立得笔直,眼睛看着远处一株梅花,“他做的这种事情,早就没有兄弟情谊可言。”
“难道大人真的没有一丝动摇?”
这女子目光果然犀利,朱自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他低着头看棋盘上的棋子,半晌说道,“当年一同出生入死,十多年的兄弟情谊,如今他需我相助,我自当义不容辞,可是……”
“可是,若赌的是我自家性命倒也无妨,但我不能把城中十多万百姓的性命一同交付与他!”
“大人说的有理。”她点点头。
他看着她,缓缓道,“想必此时凌家军已在城外等候多时了吧?”
女子抬眼看他,却是不出声,嘴边抿出一丝笑来。
怎想到他突然单膝跪下,抱拳低头道,“朱自彦衷心可表,绝无二心。”
对面的人半晌也没有出声,朱自彦心中没底,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她亦瞅着他,嘴边的笑意也未曾变过。
半晌,她口中轻叹一口气,“大人顾及城人百姓自然是应该的。”
她顿一顿,抚一抚额发,目光锁着那一盘棋,“可信朱大人未必是对武朝衷心……只是如今形势所迫,比起那弱兵的董湫,凌家军与镇南军才是大人所担心的——”
“大人只是在等,等凌家军与镇南军谁会先来,呵呵……为保城中百姓,大人倒是愿意当这一株墙头草?”
朱自彦跪着,虽是大寒天,冷汗却已不觉湿了背脊。
她抬头对我微微一笑,全无怪罪之意,“不过也罢,终还是让我早来了一回。”或是那人让了她一回?
“我……”他已经无话可说。
她仍是笑,踱前来二步,“朱大人请起吧,我并未有怪罪之意。”
“朱大人做的没错,为了保自己的性命,保百姓的性命,做一回墙头草又又何妨?”
朱自彦站起来,却是有些站不稳当。先前是她对他恭谨,此刻却轮到他对她。
她说,“大人速让人打开城门让我军进城吧。”
“是。”朱自彦自是应声。他虽不知她是什么身份,但朱自彦已看出她的厉害来,他心中所想已一一被她看出来,这个女子可不是一般的简单。
正等她再发号师令,“姑娘还有何吩咐,不如……”
却不想那女子说完自己的话转身便要走,他急忙喊住她,“姑娘要去哪里,凌家军即要进城,姑娘何不就在此处等候便好?”
红衣女子却连头也不回,只管往前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走走也好。”回手对他摆了一摆,意思是不用麻烦。
朱自彦就这么看着她走远,一抹艳红在白雪中隐隐绰绰,园里几株寒梅也有这样的色彩,可这女子是如此光鲜迷人,是任这寒梅再如何美艳,都要失去颜色,自叹不如的。
秦燕拾起丢在路边的斗笠,抚开上面的雪碎子戴上,再瞧一眼先前被她迷晕了倒在地上的士兵,不自觉地抿抿嘴,侧身绕过去。
出了园子,一潭湖水出现在她眼前,她放眼去看那一片冰绿色,还有对岸那一派宁静的雪景,只吸一口气,胸口便跟着冬季的温度一同冰凉下来。这时,明镜似的湖水上,一圈一圈的圆划开来,天开始下起雪珠子了,这些小东西十分厉害,打在皮肤上让人生生地疼,她虽戴着斗笠,但雪珠子稀稀落落地打下来,一下下撞在斗笠上,“啪啪”地乱响,让人听着十分难受,就好像它们不是打在斗笠上,而是填进了她的脑袋一般。
她一直沿着湖走,到了打弯处便是直走,进了淮州城的街市。这边的街市大不如京城里的热闹,街上的贩子少得可怜不说,即是有路人也只是聪聪德走过。如今南方战事临进,谁还有心思做买卖,淮州城里有门路的都已经离开这里去了北方,即是没走的,也都紧闭着自家的家门,没事决不在街上走动。
如今,在这条还算宽阔的街上,只有泰燕一人悠哉的走着,这景象,着实奇怪得很。
时不时有车马从她身边匆匆行过,想来又是哪家急着搬离城去,也好赶在城门关闭前离开。
一旁的客栈倒是还开着,不过,门前也停着数辆马车,想来里面的住客也是急着出城逃难去。
车马前人影匆匆,有人不断地往车上装东西,秦燕只瞟了一眼,便擦身过去。
“姑……公子?”身后冒出来的声音有些熟悉,她回过头,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少妇裹在厚重棉衣下隆起的肚子。
“杜夫人。”她认出了眼前的少妇正是前阵子她救过的杜寒云。
杜寒云走过来,表情十分惊讶,“我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可我看着背影就觉得是公子。”
还未等秦燕开口,她又急道,“公子不是应该同小凌军在一起吗?怎得会在此处?!”
秦燕隐在纱丽下的嘴角弯了一弯,“不过是有些事要操办?怎么杜夫人还未回家去?”
本以为杜寒云早同相公回了家去,没想到还能在此处遇到她。
杜寒云叹口气,“本来前些日子就该走了。但他偏还有些事未处理好才耽搁到现在。”她埋怨地看看后面,只见一身材清瘦的男子正忙着唤人搬东西,被她这么一说,那人也抬头望过来。见了秦燕先是一怔,后而向她点点头。
“这是就是先前就过我的公子。”杜寒云回头换他。
那男子打扮干净,走过来与她道谢,“多谢公子救了我家娘子与孩儿。”
“不必,本是燕某力所能及之事。”她笑道。
杜寒云见她心情不错,便问,“公子可是找到了……那个人?”
秦燕明了她指的是谁,答说,“找到了。”
杜寒云却是比她更高兴,“即是如此那公子便不用再留在军营,大可同他一起回去了。”她向她身后张望,“怎得没见到他?”
秦燕苦笑道,“这人倔得很,还未答应与我回去。”
杜寒云不快道,“这算什么,你老大远地跑来寻他,他还不领情不成?!”
她摇摇头,“是我惹了他生气。”
杜寒云心里窝了口气,却不忍见她伤心,只得劝道,“算了算了,你是她……他总不忍心看你受苦。”
杜寒云回头瞧一眼身后人,她相公显然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一头的雾水,“本来想着你们可以同我们一路回去,看来还是要错过了。”
秦燕笑道,“我们若是有缘将来自有再见之日。”
“可不知又要等到何时去。”
杜寒云心里十分不舍。她身后的男人兴许是看她们太过亲密,心中不是滋味,当下小声催着杜寒云,却被杜寒云瞪了回去,却又立刻引她轻叹。
杜寒云回头,只得与她道别,“如今局甚乱,请公子多加小心。”
秦燕笑,“杜夫人也请保重。”
互道珍重后,杜寒云转身与相公上了马车。
马车绝尘而去,秦燕望着,看着马车渐远,最后消失在街角。
不过萍水相逢,难得她一片真心了。秦燕感叹。
她正要迈步,发现衣服似被什么扯住了,回头去看,却是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女娃娃正拉着自己的衣摆。
那女娃娃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她,十分天真。秦燕不禁失笑,蹲下身,“小不点,找本公子有事?”
女娃娃倒不怕她一身奇异的扮相,奶声奶气地说,“给你。”说罢从身后拖出一个大包袱。她先前就注意到那个包袱,正觉得奇怪,便接过来,“谁给你的?”
女娃娃摇摇头。她奇怪着,起身正要打开,女娃娃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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