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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篱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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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暄便向朱定一望,朱定却道:“喝酒——”朱恃淡淡道:“三弟已醉了,四弟有话直说便是。”

    朱暄只得一笑,道:“前儿王太师过来央我和三哥做媒,想将他小女说与王爷……”思羽面色一变,正欲起身,遂又忍耐住,只听朱暄续道:“他家大女去年已嫁与三哥,小女王简平却待字闺中,听闻生的美貌无比,又是才貌双全,与王爷正好是佳偶天成——”

    话未说完,思羽已霍然起立,冷笑道:“既如此,殿下何不自己娶了她,却来说与我?”朱暄也怫然变色:“王爷怎地如此?我们也不过念在这乃是一桩美事……”思羽朗声道:“多谢殿下关心,不过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分晓,还请殿下不必多事。”言罢,竟不管众皇子,拂袖抽身而去。

    朱暄面上铁青,手中酒杯铮铮作响,已被他捏碎,朱恃淡淡叹了口气,便也告辞出来,朱定犹自趴在案上,浑然不觉。

    不多时,朱恃已追上思羽,两人并肩默默行了一段路,朱恃叹道:“你何必如此,好好推了他便是。”

    思羽冷笑道:“他们要把王简平推给我,也只是见不得我常跟你在一处。”

    朱恃道:“他们想拉你过去,我何尝不知?只一个王简平罢了,真娶了她也未必就如他们所愿,我一向明白你……”言罢,又笑道:“你这么大反应,可是心上已有了人?”

    思羽只得一笑,两人便不言语。隔了片刻,思羽道:“如今朝中大部分是他们的人,王太师,张尚书如今也和他们来往甚密,四皇子又求了凌云夕,我只怕……”

    朱恃半响不做声,抬头望了天边许久,只见一方宫墙上,漆黑的天幕沉沉无边,他方缓缓道:“他的心思我早明白,这太子之位,你以为我那么想坐?若不是大哥去得早……”

    他转回头看着思羽,眼中渐渐浮起一抹坚毅之色:“只是四弟虽也有经纬之才,奈何为人任性骄横,行事偏激,他若日后得掌大权,只怕会国祸连连,百姓遭殃,我断不可让这皇位落在他手中。”

    思羽心中豪情万丈,肃然道:“你尽管放心,我在一日,便支持你一日,今生今世,绝无二心。”

    朱恃心中欣慰,也自激动不已,面上却只淡淡一笑,抬首望去,远处宫院中燃起的点点灯火,似微微照亮了那天边的黑幕,竟已不象先前那般压迫沉沉,他心中暗暗舒展,脚下便复轻快起来。
出嫁
    出嫁

    已至傍晚,天色早早阴寒下来,淅淅沥沥,雨渐成帘。凌府大小物事均已筹备妥当,云夕房中便自清净了不少,她静静坐在案前听那夜雨,虽早知尘埃落定,奈何心意终难平定。她低下头,在一方纸笺上细细写道:“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远华在旁将早已备好的几副药交予芳景,细细叮嘱了,回过头来看她写的辞笺,心下微叹,便取了云夕的蜜色棉织披风,替她围在肩上,道:“大小姐可愿陪我出去走走?”云夕颔首,两人便出了房门,在长廊中缓缓移步,看那廊前雨珠滴滴,绵绵尽落,廊下草叶摇摇,欲断欲坠。一时传来云织房中的抚琴声,云夕只觉得凄凉寂寥,心中酸苦难言。

    两人默然良久,远华方道:“大小姐明日便大喜了,若有未了之事,也该断了。”

    云夕不做声,半晌问道:“骆姐姐长我一岁,可尝有心爱之人?”

    远华心中忆起那遥远的往事,不禁苦笑:“不过多年前一厢情愿罢了。”

    云夕喃喃:“一厢情愿……”

    远华道:“求之不得,思之欲苦,不若就此放手。人生不过百年,若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自然圆满,如若不能,何妨退后一步,天高海阔,自有另寄闲情之处。”

    云夕不语,远华又笑道:“大小姐绮年玉貌,来日方长,你我虽是女子,却也不见得定要将这一生都倚系在男子身上,人生苦短,若不能苦中作乐,岂不辜负这一生?”

    云夕见她面上一派明朗,不禁幽幽道:“我倒是挺羡慕骆姐姐……”

    远华苦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身家简陋,样貌平凡,不过是没人要的女子。今儿一番话,虽是对你说,实在我心中已对自己说过千遍万遍。”顿了顿,语声却逐渐坚定:“我所有的,不过是这一身岐黄之术,若侥幸能帮得世间少数圆满,此生也就无憾了。”

    云夕听她款款言来,只默默望着她,见她眼中熠熠闪烁,面上光芒四射,心中也不禁激动,只觉一阵轻松,连日来的忧愁烦闷,竟去了不少。

    正说间,芳景已过来相寻,埋怨道:“你两个在这儿絮絮叨叨说什么呢,也不带上我,这天也够冷的,快别在这儿吹风了。”两人相视一笑,便随她进去了。

    回到房中,云夕便去寻那一方素娟,一时寻了出来,见那素娟上字迹依依,却又不禁想起当时情形。那日她正在皇后宫中相候,百无聊奈,便去寻了一本《王摩诘全集》,看了几页,虽诗香满口,毕竟不甚喜欢,便欲撂开去另寻他书,朱恃却在这时进来,见她手中所持之书,眼中放出亮光来,笑道:“凌小姐也喜欢王摩诘的诗?”她只得小声言道:“也看得不甚多,倒更喜欢李义山的诗一些。”他便笑道:“王摩诘的诗作闲意萧散,纵情山水,极富诗情画意,我倒是很喜欢。”言罢,便吟道:“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她见他看向窗前案头,知他想要题字,却见案上笔墨俨俨,宣纸却已用完,灵机一动,便将自己一方素娟呈上去,他一笑,便提起笔来,将方才所吟之句,尽数题在那素娟上。她心中暗暗欢喜,待墨迹稍干,便自收了起来。

    当日情景,犹在眼前,云夕缓缓闭了双目,心中一狠,将那素娟丢入屋角炭火盆中,那素娟边上卷了火星,冉冉烧成灰烬,她定定凝目注视,只觉心中万般思绪,皆尽付诸东流而去。

    南思羽这几日已开始在城南较场内练兵,这日傍晚却下起雨来,便将众官兵遣散了,径自纵马缓行,细雨纷纷,凉意微微,但见城中家家户户俱都闭了门户,街市上尽管人迹廖廖,但仍是一片清平安乐之象,他心中暗自升起一股豪意,但觉竭尽所能,也要保全这太平盛世。正思量间,却见南琴携了雨具,正骑马匆匆而来,便笑道:“定是你爹叫你来的,这点子小雨哪里就碍事了?”

    南琴笑道:“爹爹还嘱我告诉王爷不可太操劳,已在府中备了热酒好菜,王爷早回去罢。”

    思羽一笑,便自调转马头,南琴跟在他身后,却见他并不回府,心中奇怪,只得跟上来,行了片刻,却见已到了凌太傅府前,王爷也不进去,只停了马,立在那院墙下,侧过脸去仰望那院中树木楼阁。

    南琴便也只得停下马来,只听太傅府中隐隐传来一阵琴声,他自小在王爷身边伺候,琴棋书画便也自通晓,只听这琴声悠扬,却又带了清远之气,与一般所听之婉转妩媚的曲调不同,便不由凝神细听,但觉心旷神怡,只见王爷在马上立直了身子,脸上似乎笑意微微,心中纳闷,待要出声相问,又恐耽搁了听琴。那琴声悠悠,渐渐止息,王爷便回身一笑,道:“走罢。”

    第二日五更时分,喜娘便来到云夕房中替她梳妆。先开了脸儿,匀匀抹上一层香粉,便将胭脂扑开来淡淡拍在面颊上,又细细描画了眉眼,另用一色胭脂点了双唇,将那一头乌丝高高盘起,插上各色珠钗花钿,戴上金步摇,方轻轻用一顶凤冠笼住,便又引她起身,换了礼服霞帔,凌夫人在旁见她妆成,更显得高贵端庄,艳丽无方,一时竟悲从中来,眼中泪珠滚滚。

    云夕反倒一笑,柔声道:“女儿今日出嫁,母亲怎地反而伤心?”凌夫人拭去泪水,只不言语。云织在旁强笑道:“娘定是舍不得姐姐……”凌夫人道:“这么好的女儿,一时送给别人,自是舍不得。再过一阵子,云织也嫁了,只剩下我和你爹,这日子就越发不知如何过了。”一时房中俱都沉默下来。云夕面上看不出表情,定定坐在床沿上。过得良久,只听远远一阵鼓乐之声,喜娘道:“来了。”云夕面上一白,缓缓立起身向凌夫人行了一礼,步出房门。

    凌允之、骆远华早在门前相候,云夕步出房门,见一顶凤轿已停在院中,便轻轻将远华手一握,随即放开,深深向凌允之行下礼去,允之忙上前扶住,心中百感交集,道:“你去罢,今后好自为之。”云夕应了,深深凝视父亲,但觉从此一别,便似隔了万水千山,再难相见。云织赶上前,携了云夕的手道:“姐姐放心,我定央求爹爹许我去宫中探你。”云夕点头,紧紧握住她双手,喜娘却已在旁催促,芳景含泪上前将一方红娟盖头罩在她头上,便扶了她转身上轿而去。

    凌夫人出了房门,立在凌允之身边,两人定定凝望云夕远去,凌夫人眼中又落下泪来,允之携了她的手,忽然叹道:“是我误了云夕终身……”

    云夕这一日只觉神思恍惚,犹如身在梦中,只如木偶般由人摆布,待得心思回转,发觉自己已坐在新房中,远处隐隐传来百鸟朝凤,龙凤成祥的喜乐声,房内红烛高烧,从红娟盖头望去,只觉触目之处,一片血也似的颜色,刺得她双目疼痛。新郎朱暄还未过来,她既无期待,便也不觉这时日漫长,只希望这一刻就此顿住,下一刻永远不要来临。

    四更时分,朱暄方醉意朦胧地来到房中,见她直直坐在床边,便上前揭了盖头,喜娘忙上前替她卸了妆,告退出去。朱暄慢慢走到她身前,托起她的下颌,见她卸妆后一张清丽无边的脸庞上,一丝娇羞的喜色也无,心中恼怒,不由冷笑道:“你猜太子今儿会怎么想?”

    云夕诧异地抬头看他,见他一脸自得骄横的神色,便别过头去不语。朱暄转身去拿桌上的酒盏,缓缓倒满了两杯,回转至她身边,唇边一抹阴沉的笑意:“你对太子那点心思,别打量我不知道。不过今儿你我既喝了这交杯酒,就是我的人了……他的东西,早晚会到我这里来。”言罢,只觉心中一阵快慰,便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又去逼她喝另一杯。

    云夕悚然心惊,木然间,已被他灌了两口酒,他便哈哈大笑,掷了酒杯,伸手来解她衣带,见云夕并不反抗,心中却升起一股怒气,仿佛操演了许久,竟没了对手,胸中一阵烦躁,忽撇了她径自出了房门。

    云夕呆呆坐在床边,只听得寂静中响起耿耿梆声,竟已是五更天了。
元宵
    元宵

    “正月十五闹,欢庆锣鼓使劲敲,敲得狮子大抖毛,敲得旱船街上漂,爷爷乐得抬花轿,我拍巴掌奶奶笑……”一大清早,连衣巷中就响起几个稚龄孩童清脆的语声,远华散着一头青丝,刚在楼台上浆过一盆衣服,也不去晾,便伸头望去,见几个孩童穿了崭新的棉袄,正去点那地上的炮仗,只听“啪”的一声,那炮仗四下里炸开来,众小孩便都欢呼起来,红扑扑的脸蛋儿溢满了喜色,一窝蜂似的跑开了,欢声笑语回荡在青石板上,一时间,幽深的连衣巷就似全亮了起来。

    远华心中也自欢喜,见众小孩去得远了,便回过身去晾那盆衣物。她自云夕出嫁后便辞了凌允之,搬来与觅华同住,不知不觉已过了十几日。临去时凌允之竭力相留,见她坚持出府,便命人送上大笔银两,远华坚持不受,允之勉强不得,也只能作罢,云织万分不舍,因不便出府,便依依送自门口。现如今觅华将二楼的屋子让与她住,自在楼下又租了房东一间小屋,姐弟俩虽生活清苦,两相陪伴倒也十分快乐。

    觅华这段时日只在房中准备策应,书册看了良多,心中仍十分紧张,远华只觉得他太过执着,便常拿话去劝,觅华却道:“姐姐一直跟随爷爷,又哪知道我跟随义父,受尽了多少凌辱,这武举考试,我如不竭尽全力,如何安生?”姐弟俩诸事融洽,只在这件事上头略有不快,远华无法,也只得随他。

    一时间衣物晾晒完毕,她仰头望了望天空,只见天边几抹淡淡的白云,那太阳还隐在云雾后面,但万道霞光,已然蓄势待发,自到京城以来,还从未见过这般的好天气,她心中便也清朗起来,舀了水缸中的水漱过口,将脸洗过了,回屋找了一件七成新的白布袄子换上,方将满头乌发细细在头顶上盘成一个发髻,寻了一根白色缎带束住,见铜镜中的人儿整洁端正,这才携了屋角一众物事,下楼出了连衣巷。

    到得集市上,只见市井中已是人流如织,个个面上均是春风满面,众商贩精神抖擞,吆喝声此起彼伏,她便寻到旧日所在,迎风竖起一面招牌,支起一方小小的竹案,又将笔墨排开,便在竹凳上坐下来。坐得片刻,只见时日尚早,便从怀中摸出爹爹的一本笔记,正待要翻,又见书页上卷了边儿,忙细细抚平了,这才翻开来。刚看了几页正自思量间,已有人上前问诊,她方将书收入怀中。她从不主动收取诊金,只说如按她开的方子吃了药好转的,愿意给多少自行给了便是,如此过得十几日,问诊的人便渐渐多了起来。

    待写完几张方子,已有前几日问过诊的人过来付了诊金,远华忙起身谢了,却见对面茶肆中,几个彪形大汉交头接耳,时不时往这边瞟来,其中一个头目样的人,只把铜铃似的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心知是此处地头之人,见她这几日收入颇丰,怕是早就红了眼。心下盘算了片刻,便将钱袋取出,留了几个铜板,余下的钱拽在手中,立起身向这边茶肆行来。

    那几个大汉见她居然踏步过来,心中十分惊异,只愣愣望着她,远华便向那头目拱手笑道:“今儿是元宵节,众位大哥幸苦了,这几个钱不成敬意,还望诸位笑纳。”那头目吃了一惊,反倒不敢去接那钱。远华一笑,将钱搁在桌上转身便去,那头目方拿起钱来掂量,望着远华的背影,喃喃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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