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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岸,晓风残月+6番外 作者:醉倚风(晋江2013.6.29完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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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轻轻叹了口气:从第三天起,他就反复地唤着这个名字,是什么样的人如此重要,令这个在生死交界处徘徊的男人这般难以割舍?
她略带忧色地看着手中装盛绛露追魂丹的小瓷瓶——丹药不多了,可是这个男人还没有醒,出来的时候看见蓝幽竟然给她带了那么一满瓶,还有些笑他杞人忧天呢。
趁着苍白的双唇再度微启的时候,白夜又喂进一颗暗红色的药丸。
不过,说实话,这个男人的生命力还真是够顽强的,如此遍体鳞伤地在雪中躺了不知道几时,又中了那么多的蚕毒,竟然还没有死,而且,这两天脉息和气色居然逐渐向好。
想到蚕,白夜又不自觉地蹙起秀眉:连着三天不分昼夜地一待蚕毒发作就催蛊收毒,直到确认余毒收尽她才念咒驱蛊,可是,不知道是否因为那蚕蛊吸收了太多寒毒的关系,竟然强大到驱之不去!
各种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有一次甚至激怒了蚕蛊侵害宿主,险些让那个男人再度垂危。
好在,除了不肯离开宿主,蚕蛊平日仍旧非常安分,并不肆意发作,对白夜的其他驱策也十分顺服,这让她稍稍放下心来——冰蚕蛊发作起来固然痛苦,可仍然算是比较温和的蛊,没有主人的催动不会对宿主的健康产生任何威胁。
留着就留着吧,反正将来也是再见无期,想着,她转身出屋去端米汤——他在昏迷中无法进食,这些天就全靠那点米汤续命,只是,小小的米缸也快要见底了,接下去该如何是好?
温稠的米汤下喉,他深拧的眉头渐渐疏松开来,忽然,不知是梦见了什么,竟扬起一丝微微的笑意。
这样一个威严刚毅的男人,睡梦中的微笑却是如此纯真感人,令白夜的心底也不知不觉地漾起一片甜蜜,忽然想起那个有些坏坏的大男孩。
她没有见过姬伐月的睡姿,因为他从不让女人在他的床上过夜,但是,每每欢爱过后,那短暂相依的温存时光里,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忧郁魅惑的琥珀瞳人,唇畔萦绕着一丝浅淡的满足的微笑,他也许不知道,那一刻的他纯粹得像一个孩子,令她的心柔软而充满了疼爱,也只有那样的时候,他才不是教主、不是人人敬畏的蛊神,也不是那个喜欢制人于股掌的恶魔。
“风儿……”
又一声微弱嘶哑的轻唤打断了白夜的遐思,凝眸望向又已深深拧拢的双眉:风儿,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么?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男人羁绊如此?那个大男孩是否也会在梦魇深处念着我的名字——夜儿?
双颊不觉一热,白夜含羞垂首芳心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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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幽郁,纱帐轻挽,素淡的人儿静坐垂眸,春水凝注在柔荑中的熠熠金钗上。
云鬓松绾,羽睫微垂,虽不笑,亦似有三分笑靥,只是,这样的笑意却令姬伐月生出更多悲怜。
他端药进屋就看见这样的一幕:没有泪水,没有愁容,连如烟的双眉也不曾稍稍颦蹙,可是,那无形的不能言表的浅浅忧郁却已经占据了他的内心。
她在想什么?
是自己眼下的处境?
还是那个男人的下落?
“你这样坐着要着凉的。”姬伐月忍不住开口打断她的沉思——最后一个揣测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没有一点点惊惶,杨柳风从容地收起手中金钗,抬眸浅笑道:“多谢公子费心。”
姬伐月沉着脸坐上床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你还是不笑比较好。”看着她微讶扬眉,他略略生硬地接着说:“你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比较真实。”——她的笑容虽然如春风般甜暖动人,但是,却只让他感觉到疏离,好像一堵无形的墙,用温暖的容颜将她凄寒的内心隔开。
“不敢有劳公子……”温润的柔荑轻轻挡住正递上前的药匙。
姬伐月一怔,方才想起她已经醒了,不再需要他喂她吃药,微窘地收回药匙,将药碗递给她,心头却不由自主地有一些失落:还记得第一次喂她吃药,因为没有经验,大半碗药都洒在了枕头上,还是进来给他送替换被褥的客栈伙计好心提醒说要把病人的上身垫高再喂汤药就不会洒出来了。
他身为教主,固然不至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也从来只有别人服侍他的,便是苍弄尘也不曾要他亲力效劳,这些伺候人的事少不得一一学起来,这几日的烦累自然已是颇为不耐,而此刻,终于可以避开这磨人的琐碎之事,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畅快。
看着她饮尽汤药,姬伐月习惯地拿过枕边的帕子想要替她拭去唇角的药渍。
“多谢公子。”
刚刚抬手,杨柳风已是含笑地称谢,接过帕子自行轻拭唇角,自然而随意,好像他本来就是要递帕子给她一般。
琥珀瞳人中闪过一抹无名的怒火,姬伐月霍然站起身:礼貌和疏远不是令他恼火的根源,让他生气的是她竟然可以做得如此从容自然、无可挑剔,使人明明窝了一肚子火,却又找不出由头来发作。
杨柳风仿佛并没有觉察到他的怒气一般,只是平静地侧身将药碗放回床畔的几上,再回过来坐好,仔细地替自己掖好被子。
如此的旁若无人自然不会令怒焰平息,姬伐月重重地冷哼一声,怫然离去。
“公子慢走,恕奴家不便相送。”
身后那平淡无波温然有礼的寒暄只换来他狠狠的关门声。
未时刚过,寒冷无风的午后,晴阳高照,却令人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姬伐月用力地吸入一口新鲜的冷空气——刚才的失控有点莫名其妙:罗敷有夫,自避其嫌,本就无可厚非。
只是……
她难道没有发现身上敷的药和新换的衣服么?
他若心存非分,何必等到此时?
对于屡施援手的人她竟然还报以如此的戒备和疏离!
以为君主痴迷,不惜诏令天下,王爷苦恋,不顾权贵危难,她就可以尽得天下男人的眷宠么?放眼圣女宫,随便抓一个出来不比她的姿色稍胜?
侍宠而骄?还没有哪个女人在我姬伐月的眼里够格!
冷笑一声,他转身向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倚风寄语: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越是付出得多,就越是会羁绊得深,其实,我们只是舍不得自己的牺牲,其实,我们只是爱上了自己的付出,是不是?
☆、第四十一章 陌路幽情不一般(上)
遥遥的营门,一个冷冷清清的纤弱人影孑孑孤立,那样的凄苦无助。
“风儿……会一直在这里等着。”
风儿?
风儿!
我回来了,冰雪和死亡都不能阻隔我的脚步,我回来了,来和你一起去山中幽潭之畔,轻垂钓丝,静看朴树蓝天。
他奋力地向着那抹淡淡的孤影飞奔而去,可是,竟然却越离越远!
风儿,风儿!
“不是说会一直陪着风儿走到最后吗?”
那一声悲切的轻呼深深锥痛他的心——不,不是的,风儿,原谅我,我不想背叛自己的诺言,可是,我更不想你死。
珠白淡金迎春的织锦长襦,精致繁巧的朝云近香髻,霞光闪闪的紫金火玉合欢钗,素淡的金燕剪柳香囊。
“珩去哪里风儿就去哪里。”
素手安稳,樱唇和润,幽碧的蕉叶盏从容靠近粉唇……
他想要阻止,却无力移动纹丝,想要呼喊,却不能发出一声,只有眼睁睁看着那残忍的一幕上演……
疼痛,从心底蔓延到全身。
安静,唇齿间有着淡淡的清苦。
刘珩缓缓地启眸,朦胧的泪光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坐在身畔,鼻端萦绕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幽香。
“柔绮?”他无意识地轻唤了一声。
“原来你心里也不止一个女人。”一个悦耳的声音略带嘲讽地冷笑道。
视线逐渐清晰,所有的记忆又回到脑海,刘珩微怔地看着眼前如仙般美丽的清冷佳人,心头却纠结纷乱:他竟然叫了柔绮,而不是风儿,是不是在自己的心底始终只有柔绮会在危难中照顾他、帮助他?会不会自己也曾经在过去的某个梦魇中唤过她的名字?风儿有没有听见过?如果听见了,她会是伤心还是怨恨?
“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风儿一个。”讥诮的语声打断了刘珩的沉思。
“风儿?”他低哑着嗓音重复道,眸中却有了一丝安慰。
“怎么?你不认识她?你在梦里可是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刘珩无声一笑,轻轻地道:“她是我的发妻。”
白夜却被这简单的一句话语感动得半晌无声:妻,多么温暖感人的称呼!
他说的那么自然、骄傲、深情。虽然语声虚弱,但那眼神里分明是满满的爱宠疼惜,令她不由自主地对那个叫风儿的女人生出无比的艳羡——若有一天,那人也能如眼前这个男子一般眷恋地称她一声妻,此生也就是死而无憾了。
半晌,白夜方自失神中醒觉,轻哼一声道:“那柔绮是谁?”
沉默了片刻,刘珩才低低地道:“她是我的恩人。”——曾经的舍身相救,后来的舍命成全,这一番恩深似海,他此生难报。
深吸了一口似曾相识的浅淡幽香,刘珩蓦地释然一笑:这香是西域独有的摩赫络金香,不仅香料十分珍贵,而且炮制的工序亦繁难无比,这种香的香气十分淡雅,哪怕是满满一整盒也不过淡淡地若有似无,但是又十分悠远持久,哪怕只沾上一点,也可以数日不散。当初西域进贡中原的贡品里只有两盒,刘璇全都给了皇嫂,皇嫂知道他已有了心仪的女子,便派人送了一盒过来,公孙柔绮十分喜爱,所以一直用着。杨柳风素来不爱用香,这香气如此熟悉,而柔绮以前又喜欢穿白衣,所以他才会错唤了名字。
念及至此,刘珩心头稍安:不知从何时起,除了风儿,他已不能容忍自己的内心再有第二个女人的影子,哪怕她完全不会知道,他也不愿。
“我也是你的恩人,你以后睡醒了会不会也叫我的名字?”白夜冷然哂笑——看他刚才叫完之后的那抹不安眼神,她就能感觉到他和那个叫柔绮的女子绝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关系。
“姑娘相救之恩在下感激不尽,岂敢复有唐突之问。”刘珩居然没有生气,却是含笑低声回应——若在以往,纵然身处险境亦不肯受这般辞色,只是,如今,眼前的这一女子于己有救命之恩,况且,她虽然故作清冷孤傲,其实却难掩单纯善良,因此他只淡淡一笑并不动怒。
白夜亦觉方才之辞问得孟浪,倒似自己故意示惠图报一般,未免自悔失言,却又寻不出什么话来圈转,娇恼之下将手中盛着米汤的碗向前一送道:“你既醒了,就自己喝吧。”
“有劳了。”刘珩低语一声,强忍着满身伤痛坐起身来。
他身上的伤痕有多么深重白夜最清楚不过,居然就这样隐忍着一声不哼地坐起身来,连眉头都不曾稍蹙,她心里一疼,不觉生出许多怜悯——那个大男孩虽然武功盖世蛊术神通,可却是最怕疼痛,连刺破指尖滴血饲蛊的时候都会呼痛,这道道及骨的剑伤若移至他的身上,还不知道要叫成什么样子。
“多谢姑娘费心。”
直到刘珩垂望着她手中的碗轻声开言,白夜才惊觉自己失神,忙微窘地递过汤碗。
看着刘珩艰难地稳稳接过,她终于忍不住小声道:“要不,还是我来喂你吧。”
“不妨事。”刘珩低应着,缓缓将汤碗递近唇畔。
话虽如此,可手臂上的伤口中悄然渗出的血水却是无声地反驳着他。
白夜叹了口气,伸过帕子轻轻地为他擦拭着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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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疾夜冷,姬伐月独倚床头,却是翻覆难眠:自从那天摔门而出,他就再也没有踏入那房间半步,一应的药、食都是差客栈伙计送进去。
杨柳风却竟安之若素,药来药磬,饭来饭空。
难道她已经忘了昏迷之前的事情?还是她其实根本不在意那个男人的生死?抑或……她只是努力隐忍地想要将养好身子,以便可以尽快去找那个生机渺茫的人?
最后一个猜测如同钢针,令姬伐月生出莫名的不自在,却又有着难以言表的窃喜和安慰。
这些天没有换药,她身上的伤好些么?
想着,他不自觉地支起身,拿过床畔摆着的装伤药的小瓷瓶,无意识地把玩着:是不是该去给她换换药?还是……任凭她去?
她想要早点伤愈,好去找那个男人,他凭什么让她顺心遂愿?
可是……既然已经出手相救,就是为图将来心安理得两不相欠,又何必赌气半途而废呢?
一阵朔风迎面扑来,姬伐月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握着药瓶推开了房门。
细雪飞扬,夜幕深浓,万籁俱寂,他微微地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提步向对面的屋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倚风寄语:从浪荡风尘,到如今连想一想别人也会自责,情之逾深,似血浓于水。前年,爸爸说我太早把石榴搬进室内了,没有经过冻,所以去年一整年那棵石榴都是瘦瘦地只蹿高,也不开花,去年冬天爸爸让我就把石榴扔在窗外不要拿进来,我一直担心它冻死,结果,现在还是发芽了。只有经历过艰难,才有美好的能量。
☆、第四十一章 陌路幽情不一般(中)
烟眉深拢,素容悲苦,无声的泪水已经濡湿了大半个枕头。
姬伐月挑起帐帘就看见如此痛碎人心的画面:在生死关头从容歌唱的她是如此坚强动人,在睡梦深处忧伤哭泣的她又是如此脆弱揪心。
无声一叹,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去替她拭干泪水,却又生生在半空凝住: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他与她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相逢于偶然,相离是必然,她自悲其悲,自喜其喜,而他,只要了断这一节恩怨便可无挂无碍地回去莫荆,从此殊途陌路。
努力地忽略心头的失落,姬伐月运指点住杨柳风的睡穴:虽然彼此心照不宣,但若让她清醒地看见另一个男人为她敷药,恐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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