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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颂-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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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许是也从窗帘中见到这阵仗的一二,冷声笑了笑,将我探出的脑袋揽了回来,另一只手拉上帘子。
这光线浅淡的车厢里什么都看不清楚,唯有小案台点着的袅袅檀香忽明忽暗。
九爷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杨末,等会我和张丞相先下去,你在马车上切莫乱走,如果两个时辰内我们还未出来,你就”
我听出他话里的沉重,但觉浑身发颤,打断他道:“九爷,让我与你一起。”
“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要是不听可以,你现在就走。”他顿了顿,搂着我的手一紧,“此事非同小可,你记得回去将实情告诉秉懿,她应当还被皇后留在宫中,你想办法托人将消息送到她手里,秉懿自会找机会禀明皇上。”
九爷做事一定有他的原因,我权益了一下,万般无奈中只好点了点头。
秉懿,邢氏。正是康王府上的嘉国夫人。
我看着九爷和张昌邦下了车,缓缓朝金营走去。正如张昌邦所言,金乃是虎狼之国,上回又吃了一回他们不讲信义的亏。便是两国交战,九爷作为使臣而去,也极有可能有去无回。最让我难以释怀的是,我纵然知道这一切,却只能躲在马车里,目送他们往危险走去,并且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在马车上静静等着,从黄昏谢幕到静夜,九爷所说的两个时辰还未到,我却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夜色未浓,我将九爷说的嘱咐给驾着马车的赵晟。他是九爷的亲信,我以为这事由他来做再合适不过,九爷之所以将这事托付于我,实际上是想借此让我安分在原地守着。赵晟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因为我跟他说要下车看看情况,他没有意思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出乎意料,金营守卫森严。
看来斡离不放弃进攻开封的最大原因是金兵一路疲劳,不再利于作持久战。何况开封四面已经有不少各路将士包围而来,从而迫使斡离不放弃一举攻下大宋的打算,决定先行讨了好处再说。
我极小心地穿入金营。因我之前在金营中呆过些许日子,对其兵营中巡回的规律有些了解,加上金营取了胜战,认为开封不以为惧,较之前明显放松警戒。正因为这些,此番我趁黑潜入金营竟然成功了。
我心中惊喜,也就没有多想。
一眼便望到斡离不那显眼的营帐,因为帐子外面装饰得极为华贵,但接着我立刻就瘪了下来,斡离不的帐外有来来回回几十个重兵把守。
莫说要去探查九爷是否在里面了,只要稍微再靠近那帐子一些,肯定要被那些巡回的金兵发现。
眼看离目标这么近,却不得再靠近一步,我心里又急又气,恨不得插了翅膀化为飞禽。
正想着,当值的两个金兵往我所站的地方走了过来,我左看右看,幸而身后有一灌木丛,于是藏身其中。
“哗啦——”透过细密的枝叶可见,我刚才站过的那座营帐帐门被拉开了。里面出来一身材窈窕的女郎,轻轻靠在帐门边,叹道:“真要杀了他?”
这一声极轻,却是深深的不舍。
是碧儿。我讶然地发现几日未见,碧儿愁眉不展,这会整个人都瘦了许多。
“你没听见是清太子亲口说的吗。”其中一个金兵,大概会说几句汉语,但话中也带了些遗憾。
金国大胜,他们要杀的是我大宋的俘虏?
不对,若是要杀的是汉人,碧儿这幅不舍的模样是可以说得过去,但这两个金兵何以也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碧儿是伺候傅昱的婢女,她刚从这个帐子里出来,那岂不是说帐子里的人是傅昱。他们要杀的人难道就是傅昱!
冷不防,我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
傅昱当初说他助斡离不是有难言之隐,如今宋兵大败,斡离不留着傅昱没有用了,所以想要赶尽杀绝,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斡离不那人手段凶残没有情面可讲,不如此,也做不了金军的化身。
碧儿,碧儿不是对傅昱暗生情愫,怎么舍得他死。难不成碧儿是受到金兵的胁迫,或者连她,斡离不也不打算放过。
我无意识地抓着身旁的一丛灌木,直到手心被荆棘扎出血,方才醒了神,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碧儿这回用女真语缓缓说了另一句话,更让我确信傅昱被困不假。碧儿说的我还能听出一二,大意是:“麻烦两位用青龙剑下手,不会痛苦。”
那两个金兵对视了一眼,叹了声,应下了。
好似事实摆在眼前,倘若不是要对付傅昱,何必要用他的剑。
我只觉得愁肠打成结,接着满腔悲愤转为怒火。掌心火辣辣的痛叫我很快冷静下来。我猜现在傅昱并不知道斡离不要对他动手,碧儿方才与金兵的对话故意轻了声音。既然如此,眼下最重要的,是必须想一个法子到帐子里,把斡离不的阴谋告诉傅昱。
☆、通敌叛国
我躬身在灌木丛里躲了一会,渐渐手脚发麻。冷飕飕的风慢慢将我焦躁的情绪缓和,好不容易,等到那营帐拉开,里头闷闷的男音说了句什么,接着是碧儿应了一声,端着药碗走远去。
营帐内现在应该只有傅昱一个人了罢。
我这样想着,也冒着试探的心理慢慢靠近帐门。伸手撩开一道细缝,帐内摆着一张醒目的圆桌,上头昏黄的灯点着,灯下傅昱支手轻轻倚在案沿。
他像遇上了烦心事,向来温和的眉目紧缩着,流光映射,将他整个人染上一层黯然。
我蹑手蹑脚地缓步进去,就那么直直地站在他跟前。本来一腔话要说,看到他的瞬间脑子腾的全是空白,什么都说不出。
傅昱许是用一只手支撑得久了,正好侧了□子,望见我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表情显得震惊非常。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挑眉正色道:“杨楼主这个时候造访,有何贵干?”
我用手抚了抚额,对他这个称呼无比神伤:“那个,你帐子里熏的什么香?太难闻了。我们出去说话。”
傅昱默了声,就继续那么盯着我,半晌才道:“我帐里没有点熏香。”
“是吗?”我干笑着,“你不觉得里面太闷了么?”
傅昱似乎有点烦了,豁然站起身:“杨楼主你有话就说,不然我唤碧儿来送客。”
我想了想,“斡离不要杀你”这几个字还是说不出口。首先,我没有证据证明斡离不真的要杀他;其次就算我将这事给傅昱说通了,依他那骨子里清高的性子也不一定就会跟我走。
结果我耽搁的这一点时间,让傅昱气势汹汹走到门前,哗然一声撩开帐子,果然是摆出了要撵人的架势。
我立马急得脱口而出:“你跟我走!”
傅昱手上的动作一滞,之前浑身长满刺的样子渐渐收了起来,望向我的眼底闪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他以指节敲了敲门杆,淡道:“你说什么?”
“我们走吧!”我匆匆连着一口气说着,上前抓住傅昱的袖子,“朝里派来的使臣就是九爷,还有最后半个时辰,如果谈不拢斡离不一定会对九爷不利”
傅昱眸子里那抹微弱的星光一点一点敛去,唇角泛出些许苦笑:“那你不是应该去找他,来这里做什么”
我顿了一下,几乎就快被傅昱的逻辑理论所迷糊过去,险在这时候,外头传来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我四周看了看,竟没找到能藏身的地方,偏傅昱也一声不吭地站着,片刻后,是碧儿端着一食盒进来:“公子,用膳了。”
她悠悠抬起头来,看见营中突然多出一个人而且是我的时候绞手难安,显得惊魂不定。
瞧着碧儿那一表情的难言之隐,我更觉得其中有异。
是了,傅昱能文会武,斡离不想要对付他必定是要想一些别的办法,比方说在食物中下毒。
眼看傅昱就着案几而坐,正打算捡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我当即大喊道:“慢——”
碧儿被我唬得一怔,眼睛瞟向傅昱,而傅昱却不理我,径直吃了下去,吃完以后还借着边上的帕子擦了擦手。
我抢身过去,看傅昱果真把那么一块糕点吃得丁点不剩,不由痛声道:“完了,傅华沐,你吃下去是会出事的!”
傅昱眯了下眼睛,语气冰冰冷冷:“你这么咒我,就这么希望我出事!”
“不是我,是斡离不,他要害你啊!”我解释道,“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吃他的东西啊!”
傅昱听完,面上神情一愣,末了,忽然低头轻笑问:“斡离不要害我谁告诉你的?”
我见他笑得那么云淡风轻,心中很是不解,然我这厢急的都快哭了:“没人告诉,我自己猜的你还笑,有什么不对的。”
傅昱握着手中的扇骨,坚定地笑道:“你错了,他不会杀我的。”
我愣道:“他这个人心狠残暴,如今他战打赢了用不到你,难道还会把你当佛供着?”
碧儿恰在此时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姑娘这可白操了心,还为了公子夜探金营,真是情深义重,不过你放心吧,我家公子与大都统是”
她还未说完,傅昱打断我们:“小末。”
我嗯道:“什么?”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坦心我。”传昱说着,目光中盈着一眶温柔,像皎白的月光一寸不遗地投入我心怀。
我大囧,脸不争气地红了:“别想转开话题,你和斡离不到底怎么样?”
“放心,我和他有协约,他奈何不了我的。”
我垂头绞着衣襟不自觉哦了一声,心底无限悔意。早知道就不掺和这一脚了,亏得我刚才没被吓过去。
傅昱就近用扇柄抬起我下巴,挑眉问道:“怎么了,被碧儿说中心事,不自在么?”
“什,什么心事?”
傅昱认真地望着我,问道:“其实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万万想不到傅昱会在有其他人的时候说出那么轻挑的话来,但事实证明我是错的,在傅昱这等风月老手面前,我每每是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于是我当即呆立在原地,缓不过神来。
傅昱说“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他多了一个“还”字。
就是这个字把我震慑住了。所以傅昱知道我就是那个女孩?他状似无心的一句话,对我而言居然包含了这么深的意味。
我不禁联想到跟傅昱从宋贤楼相遇开始,他已经多次表现岀早已认岀我来的行径。他会以五百两为借口故意宿在宋贤楼,会知道我的习性,会知道临安才是我家乡打这一路开始,傅昱没少帮我救我向着我,就因为他一直在等哪一天,那个女孩子重新认岀他。
我不由地叹了口气,这根本就像是一本戏折子。何况我对此已经没有记忆,那些短暂的片段于我而言只是平白多了一场浮华的梦。
“华沐。”在他深切期待的目光下,我终于鼓起勇气轻声唤道,“我想去斡离不的帐前看看九爷,你有办法吗?”
傅昱默然看着我,半晌,在我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听到一声:“有,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有办法帮你做到。”
彼时,他黯然的眼眸让我觉得心口像扎进一根刺,生疼生疼的。
营帐间吹着冷冷的风,傅昱穿着很单薄,出来的时候他直接越过碧儿手里的披风,只淡淡说:“你跟我来。”
过去我对傅昱在金营是什么身份而感到好奇,现在我对他与斡离不之间的协约更为好奇。到底是什么内容能让斡离不那样骄傲的战神对傅昱以礼相待,军中侍卫见到傅昱无一不是面带敬意地鞠首行礼。
他摒退众人站在十步开外,独留我静静在帐门前听着里面的谈话。
帐子里面一众都是金人在叫喊着,尽管里面气氛热烈,我却什么都听不懂。正听得不耐,终于九爷发话了。
“斡离不大都统,这杯小王敬你。”
斡离不那粗嗓门拍桌笑道:“九王爷客气什么!”
我怔了怔,略为吃惊。不想,九爷与斡离不协谈得那么顺利,竟然到了能相互客气敬酒的地步了。
“这杯还是敬大都统的,您骁勇善战实乃金兵化身,小王佩服!”
这话显然让斡离不很是受用,他哈哈大笑一番,接着低声道:“九王爷哪里的话,其实多亏了那封火器设计图,不然我斡离不怎么敢硬闯,又怎么能这么快攻下澶州。”
“其实时间早晚又有什么,都统大人用兵如神,即便没有小王的火器图,要一举拿下澶州又有何难?”
“哈哈哈,说得好!”
火器图!
就是傅昱派人来宋营搜的那封火器图吗,难怪那黑衣人在九爷房中搜不到还跑到我房中来找。原来竟是早早就在金人手中了。
可是,火器图怎么会落在金人手中?
斡离不显然是喝高了,跟下属们一一干酒喝了不少:“九王爷劳苦功高,这杯一定要喝,是本大都统敬你的,来,先干为敬。”
斡离不的汉语其实好得很。
紧接着,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混淆的声音,九爷吟吟笑道:“大都统盛情难却,小王自然是要喝的。但你我商量好的那件事,清太子那边”
斡离不还在那大放厥词:“你放心,包在本都统身上。一座城有什么大不了,你们大宋那么多城池,将来等我们攻下了,一定交由九王爷你来治理。”
“干——”
夜间的风当真是特别的凉。直到傅昱喊了三声缓步走来,我方回过神。
才站了几樽酒的功夫,已经觉得手脚冰冷发麻,僵硬着动弹不得,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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