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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起(不伦之恋 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作者:精灵一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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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可是明明飞雪更好听啊,你为什么不想叫飞雪呢?”
即使事隔多年,清月也记得当时泠星的笑脸一下子抹了下来,“不要提飞雪这个名字。”眼中迸出的凶光把小清月吓哭了,泠星愧疚的安抚了好久
“清月,你这么爱哭,比女人还爱哭,丢脸死了。”
“可是,可是真的很痛啊”
泠星把他抱在怀里,轻抚他的背,“会习惯的,习惯之后就不会痛了,就像心被割了太多刀,习惯了受伤,便感觉不到痛了”
那时候的泠星明明就把自己抱在怀里,却感觉彼此隔得好远,仿佛天边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及。
闲来无聊时,泠星最爱驻足阁楼,凭栏眺望繁华的京城,然而所谓的繁华在他眼里却化作莫名的悲哀,悲哀蔓延开来,将他整个人隔离出这个世界
清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注视泠星太久才会产生这样荒诞的想法
睁开眼,双颊沾湿,乾坤指还贴在脸上。
听见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已是二更。
推窗望去,内院那边灯火通明,丛丛侍卫把守,此时正好房门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步出,侍卫举着火把紧随其后,一路人径直出了王府。
不消片刻便有人来传清月,说王爷吩咐他去伺候着。
推开内院的门,清月踏过门槛,发现后面的下人没一个跟上,也没多做猜想,便绕过一个小花圃,推开北齐王寝房的门,奢华的布置,锈金的大帏布从床前一直垂到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熏香味,似要掩盖什么
屋正中是一座芙蓉绣屏风,白色的绢布上绣着水红色的花,墨绿的枝叶伸展
清月走到屏风后面向大床跪下,“王爷”
第二卷:乾坤指 20。风起枫叶
像是一眨眼的时间,又像是一盏茶的时间,帏布后传来懒懒的声音:“进来。”
清月伸手掀开帏布,又倏地抽回手,左手无名指像被针刺般剧痛。
帏布里一声轻笑,“害怕了?”
“没没有,”清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清月去准备些温水为王爷盥洗。”
“去吧,手脚麻利些。”听得出来他在笑,可他怎么能够笑
清月惊慌万分的逃了出去,在内院门口吩咐妥当,然后亲手将一干物事送进去。
关好门,清月跪在床前,“王爷,可否将帏布拉开?”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其他下人都在内院外候着。”
帏布里的人应了声,清月冷静的在心底重复:这是在聚芳阁,他也不是北齐王
直到帏布大开,午夜的凉风不知从什么缝隙钻了进来,北齐王侧躺在凌乱的大床上,身体优雅的蜷曲着,只一袭锦衣盖住下腹,肌肤白玉如华,萃染着瑰红色的印记,有几根发丝借着贴在鬓角,其余的发散乱在枕边,像是沉沦的欲望,更像是致命的魅惑
似是感受到了凉意,他轻吟了一声,清月刚拧干的布巾又掉进了水里。
清月再次拧干布巾准备拭他的脸时,发现他用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读不懂。
见清月没有说什么,他闭上眼,睫毛微动,□色彩还未完全褪去的唇微张,清月意识一片朦胧中吻上他的唇,这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对泠星以外的人产生冲动。
待醒转过来的时候,他孱弱的斜靠在枕上喘气,软软的推开清月,脸上依旧挂着诡异的笑,“好累,你下去吧,顺便给下面的人打招呼说本王明日不早朝了,就说本王又病了。”
称病不早朝?又?
看来这位北齐王“病”了不止一次。
清月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内院,回到西院歇息,临睡前想起一件令人很不舒服的事,那一个吻手指划过唇边,心中平静似湖,没有丝毫的愧疚和罪恶
因为在聚芳阁的习惯,睡到很晚才起来,刚一起来,便有人传话说,放在聚芳阁的物事都送过来了,要不要现在搬进来,清月应允。
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来,前前后后只有一个结论,就是——皇帝与北齐王之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传闻北齐王的母妃当年极受先帝宠爱,以至于他刚出生便封了王爷头衔,到后来发生夺嫡之乱,北齐王的母妃去了,北齐王却留了下来,还成为继皇帝和太子之外崩越国地位最高的人,没想到竟然和自己的兄长
分明是有违人伦的丑闻,清月却一点都不感到厌恶。那样的人,任何人都无法摆脱诱惑吧,他像是在安慰自己。
到了午膳时间,迟迟不见有人送菜,等了半个时辰左右的光阴,才有人来差他去内院用膳,说是王爷的吩咐。
行至内院时,北齐王已穿戴齐整,独个儿抿了口薄酒,举手投足间俱是稳重与威仪,仿佛昨夜的艳丽刺激只是幻觉。
北齐王吩咐他坐下,遣退下人,嘱他随意用餐。
清月极不习惯,从来都是伺候人用膳,待人走后才勉强吃点东西垫肚子,与人平起平坐的同食是第一次。
好几次举箸都放下了,打定主意等北齐王先用完自己再吃。
“怎么?不合胃口?”
“没有,还是请王爷先用吧。”
一声叹息,让清月心中愧疚丛生,只得说:“让清月替王爷布菜,可好?”
“好。”
那顿饭吃得很尴尬,清月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吃完的,只记得接过下人递来的布巾擦净手之后,北齐王令人搬来了一张软榻,招他过去坐下,然后想也没想便将头枕在他的腿上,“好乏”毫无戒备的睡下。
看着他闭眼的模样,清月回想起昨夜那个短暂缱绻的吻
泠星
有一日清月被伤得厉害,实在睡不好,得知泠星房里的人早走了后便偷偷跑了进去,又想像往常一样抱着泠星哭诉,谁知泠星静静的睡着,睡梦中眉头微蹙,清月抚平他的眉,靠在他的胸口。
他温热的呼吸起起伏伏,清月觉得好安心,凝视他薄巧的唇,忍不住凑了过去,却在碰触的前一秒被蓦地睁眼的泠星吓退回去,嘴笨的解释不休,泠星也没说什么,只是低首一笑,让清月看不清他的表情
院里起了风,刮过树叶沙沙作响,好几片红色的枫叶忽左忽右的荡下,就像清月飘忽不定的命运
一片叶子轻轻的降在北齐王的眼上,妖异夺目的红,衬着他清灵的面容,顷刻间点燃心中一簇火,灼烧蔓延至整个心际
清月的手碰触那片枫叶时,一声厉喝如惊雷炸开:“不准碰他!”
清月抬起水灵的双眸望向内院的门口,一名黄袍锦冠的年轻男子大踏步冲入,走过来不由分说便是迎面一巴掌,扇得清月双耳嗡嗡响,“你算什么下作东西!凭你也有资格碰他!还不给我滚!”
清月捂住肿痛的半边脸,记忆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转眼间,两眼习惯性的一片雾蒙蒙蒙
好傻,泠星已不在,我哭给谁看?
枕在腿上的人软软的翻了个身坐起,白玉般的手指抚上他灼痛的面颊,顺手将他搂在怀里,“本王新收的男宠不懂规矩,冒犯了太子,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太子?清月偷偷的抬头打量来人,被他眼中愤怒得想要吃人的目光吓得一抖,转念思量那日,北齐王和太子一同来聚芳阁,老鸨崔娘讨好的将他和泠星叫过去作陪,却惹来这位太子满肚子不明的怒火,现在也是不懂为什么。
太子的声音与他指着清月的手指同样颤抖,“你,你护着他?好,很好,父皇知道后必定饶不了他的,你等着替他收尸吧。”
清月心一紧,搂住他的手臂也紧了紧,像是在保护他,温热的气息靠在他的耳畔,“你先下去。”
短短的一句话令清月没来由的安心。
清月并没有走远,隔着苗圃远远的眺望两人,听不清两人的对话,但看到的足以令他惊魂不定。
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太子便火气冲冲的走上去推倒北齐王,一只手攥住北齐王的双手,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在清月忍不住要大声呼救的时候,又眼睁睁的看到太子狠狠的亲吻北齐王,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人,这到底是
北齐王倒在软榻上喘息,太子的手放在他的胸襟想要解开,北齐王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将头别向清月看不到的那侧,太子不舍的放手,一挥袖,大步朝门外走来,清月吓得赶紧躲进一个转角。
惊魂未定的时刻,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出来吧,我知道你都看见了。”
第二卷:乾坤指 21。沧澜弦断
清月吓得浑身发软走出来。直到后来他才明白自己其实早已陷入一个阴谋中,一个——可以算得上因他而设的阴谋
北齐王依旧从容淡定的坐回软榻上,举起一盏润玉雕成的酒杯饮下,脸颊浮出一抹淡红的醉熏,眼神朦胧如梦,“我没想瞒你,我带你来王府就是想让你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可这些与我何干?你在王府做你养尊处优的王爷,我在聚芳阁靠出卖自己的身体下贱的营生,我们本该拥有截然不同的生活。”清月的神智游走于崩溃的边缘。
泠星我想我快要疯了
他将酒杯靠在面颊,眯笑着眼,“其实,我和你又有什么区别呢?唯一不同的是你出卖身体赚来的是银钱,而我,”他停顿了一下,“赚来的却是我的命残破不堪的命。”
莹亮的酒杯顺着他的脸滑下,掉落在泥土上,没有发出声响。
“曾经有个人说愿倾尽所有让我快乐,甚至愿意成为供我发泄的工具你知道他最后怎样了吗?”感觉他是异常艰难的挤出这段话来,语气生涩得像是要将人活生生撕碎一样。
“我杀了他,在他与我欢好的床上,直到他断气,床上还残留有他身体的余温。”
和风拂过,又有几片枫叶吹落下,枯萎的叶在风中旋舞,衬着那不真实的绝美容颜
不知是因为酒味呛人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清月看见他的眼圈泛红,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我不得不杀他,他到死也不知道,尽管他事事小心时时提防,其实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皇帝的监视中,皇帝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皇帝在找一个能够杀他而又不会引起轩然大波的理由,而他,也在找一个可以名正言顺起事夺得天下的理由”
“我的介入让他的下属们慌不择路,竟然提出让我引诱皇帝做出天下所不容的不伦行径来作为起兵的理由的确,我作为所有皇子中唯一没被流放,也没被谋害的皇子,不仅奇迹般的活下来,甚至位极人臣,这是许多人无法企及也匪夷所思之处。然而,尽管我拥有仅次于天子的地位,却又被架空权力,注定远离权力中心。这让我处于一个很微妙的境地,没人可以触犯我,而我又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
“其实到这里,他们就该明白皇帝将我放在什么样的位置皇帝原本并没打算让我成为他的私有物,如果他有心这样做,早在登基前就可以达到目的,当时我获罪被押解天牢,他只要随便找个人替我受死,然后将我软禁在宫中隐秘之地,我便完完全全沦为他的禁脔可皇帝没有这么做,既然当初没有做,后来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皇帝又怎么会犯这种蠢不可耐的错误?”
他呼出一口气,高高的仰起头,露出颀美的颈项,紧闭的双眸不安的跳动,“我要的他给不了,而他要的,永远都实现不了。与其让他功败垂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沦为皇帝的男宠,不如”
“够了!你这样做只是为了你自己,你只是用他的性命换取你得以喘息活下去的机会!”清月泪水不可抑止的涌出,酸涩难耐的感觉像是扎进骨肉里痛楚。
泠星,我到底是怎么了?
他眼神犀利如芒种,“你说的不错,我只是想活下去,这样做有什么不对!”随即邪魅一笑,手指支起清月的脸,“你不也是想活下去吗?”言罢,冽艳的唇印上清月激动中不住颤抖的唇。
那是怎样的一张唇,那是怎样的一个吻让人沉沦,就算堕入地狱的最深层也绝无悔意
泠星我想我已没脸见你了。
不是因为我的身,而是我的心
记不清这几日是如何度过的,直到一日里无意间瞥到沾着些许灰尘的古琴,清月取出来擦拭干净,坐下试着弹了几个音,心神不定,琴音散乱,接着一声啼鸣,琴弦断了一根。
清月头软软的倒下,俯在琴旁,不觉间两行泪又润湿了脸颊
清月,你这么爱哭,比女人还爱哭,丢脸死了。
习惯之后就不会痛了,就像心被割了太多刀,习惯了受伤,便感觉不到痛了
泠星
我可以忘记你么?
那个人,他要征服的,是我的心
有人为他死,他却毫不动心,他的眼里只有活下去的渴愿。
明知道他没有心,我却愿意交付出自己的心
泠星,我该怎么办好
清月收拾起满面愁容,叫人去请示北齐王,问可否去琴坊修琴。来人回报,王爷进宫议事去了,临走前交待清月公子若想出府不得加以阻拦,只是晚膳之前须得回来。
清月苍凉一笑,进宫?胸口一阵钻心的痛,步履缓慢的走出王府。
京城的街头依旧热闹非凡,清月心头蓦地浮现出一个念头:所谓的繁华,不过是一梦
琴坊在西市的尽头,靠近城墙的角落,皆因为坊主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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