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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 作者:繁朵(纵横2012.8.1完结)-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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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怅然道:“当初你们就说过,雪娘子的容貌与其兄姊不同,格外出色,而且犹似我幼年,她头一次见到我时,行的是家礼,那会还以为她年纪小,行错了礼也是有的,这会才晓得,真正不知道的人是我。”
采蓝低声道:“郭霜交代说将阿家这边的事情传递出去给邱逢祥的都是她所为,与郭雪并无关系,毕竟郭雪年幼,她到了珠镜殿来本也只是想亲近表姐……阿家,这两个人……”
“如今长安将乱,宫里也未必安全,何况崔家也不见得在这个眼节骨上面,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报复她们。”元秀淡淡的吩咐,“纵然崔南风是个没脑子的,郭家的势力想来也不至于连两个女郎也保护不了……等禁军这边安定了,使了人送她们回紫阁别院去,告诉了郭旁,燕小郎君的师父既然是剑南人,他也可以带着妻女往剑南去。”
这就是要放过她们了,采蓝固然对郭霜为邱逢祥作间颇为怨怼,但她是文华太后之人,对文华太后的娘家人到底难以下手,听元秀的安排松了口气,低着头道:“奴知道了!”
她见元秀站在窗边,七月末的凉风从太液池上吹来,触面微凉,而元秀却只穿了极薄的夏衫,足趿木屐,惟恐她着了凉,正待出言相劝,却嗅到了一抹凛冽的必粟香,采蓝侧过了头,却见杜拂日换了一身玄衫,神色平静无波,但略显疲惫,足不惊尘的走了进来,她忙欠身行礼,也是提醒元秀:“十二郎来了?”
“不必多礼。”杜拂日微微点头,采蓝见元秀没说什么,便知趣的退了下去。
杜拂日走到元秀身后握了握她的手,但觉入手如冰,轻声道:“在这儿站得够久了,下去吧!”
元秀却没有动,而是带着乏意问:“禁军那边……”
“邱逢祥召了神策军中诸将并内侍省中人,当着他们的面,将兵符交与叔父,并声称自己受河北刺客所害,已身中剧毒……三个时辰前去的。”杜拂日见她不肯下去避风,伸手环住她抱了,目光暗沉道。
邱逢祥必须死。
这个郭氏子弟用一生尊严与屈辱换取一个试图倾覆李室皇朝的机会,只是却偏偏遇见了杜氏……最终功亏一篑,尽管他的行为对于这世上大部分人是保密的,但为着那仅有的知晓者,杜青棠也绝不容他活命,越在长安风雨飘摇的时候,越需要让所有人都明白背叛者的下场!如此方不至于使人心松散……这个道理元秀明白,即使将邱逢祥交在了她的手里,单是冲着邱逢祥一手导致了丰淳的被废,元秀也不想放过他,只是追溯到了郭家十五郎君这个身份,自己在这世上最后亲近的长辈,到底也去了……
元秀强自撇去了心头莫名的浮躁,仰头问道:“那么神策军如今可有什么举止?”
“乍移了兵符总不可能立刻可以上手,再者关中平靖多年,最近一回用到了神策军,还是宪宗皇帝讨伐淄青时,魏州军为先锋,神策军中去了一部分练手,都说府兵疲乏,但禁军如今也不太行了……”杜拂日脸色在月下也难掩凝重,说了几句,他却又笑了起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先前兵权一直不在叔父手里,尚且诸镇不敢妄为,遑论如今?河北退兵大约也就这几日了。”
元秀知他说的虽然前后不一,但也未必不是实话,杜青棠的手段太过惊心,诸镇畏惧他竟似成习惯,哪怕他不曾上阵指挥过,可当年杜青棠未及而立为相,又还是一直在杜丹棘的作为掩盖之下,又有几个人相信当时如此年轻的人能够执好一国之政、还是经历了数代无为之君并王太清乱政后的千疮百孔的帝国?
从梦唐开国到现在,如杜青棠之流也不过出了那么些个,可长安却是在这里跑不了的,诸镇不急,他们可以等,杜青棠虽然年岁算不上大,可也是近半百的人了,因着长年操劳,他面目已如老者,先前宪宗皇帝去世之时,也不过方过知天命之年,不过多等几年,等杜青棠死了,幼帝才多大年纪?没有如杜氏这样的名臣主持长安大局,恐怕不等藩镇打过去,长安先自乱了。
这样一笔帐诸镇若不是傻子都会算,何况河北与淄青距离长安算不上远,他们可以等。
全无必要与才拿到了神策军权、还不知道接下来准备了多少后手的杜青棠拼命。
哪怕是年纪已长的贺之方也不愿意在此刻看见烽火四起——这意味着他必须将更少的注意力用来教导他那个与杜拂日年纪仿佛的独子。
对于膝下只有一子、连侄儿都没有一个的贺之方来说,能否入主长安,到了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兴趣不大了,他最关心的,到底还是将贺家的香火传递下去。魏博五州之地,贺夷简是否能够拿下来,已经让他多年来始终忧心忡忡,更不必说更多。
所以杜拂日所言,因着邱逢祥之死,兵权落入杜青棠之手,梦唐反而会得到一个诡异的平静,这是极可能出现的。
只是……元秀唇边出现一丝苦笑,就像诸镇引颈以盼的那样,杜青棠已非盛年,纵然手段滔天,又能够支持这河山残局多久?
幼帝李銮不过是才六岁的孩童,纵然杜青棠死后,丰淳复位——元秀对这个同胞兄长感情深厚,却也不得不承认,丰淳并非明君之选,不仅仅是气度,手段,以及城府,他都只是一个盛世之时的守成之君的料。
放眼李室,竟无一人可以在杜青棠死后撑起大局……
“若是杜相有失,未知你可愿意接他之位?”这一点,诸镇想到,元秀想到,杜青棠必然也不会遗漏,再加上他一力促成自己与杜拂日的婚姻,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延续宪宗皇帝的遗愿……元秀心念转了几转,温言试探。
杜拂日并未计较她直言杜青棠的死,他平静道:“料想当先乱上一阵。”
元秀一怔,这就是说,他自忖有把握接下李室残局了?
她低头想了一想,叹了口气,道:“可你究竟年轻。”
杜拂日与贺夷简有着同样致命的地方,那就是年纪。
即使杜青棠当初拜相,也已二十有六,比之杜拂日如今,足足长了近十岁!何况杜青棠拜相之时,梦唐虽然衰微,却也没到了诸镇明着对长安蠢蠢欲动的光景……王太清对诸镇,同样警惕,他能够乱政,亦对藩镇有所辖制。
可因着邱逢祥先前的兵变,将长安的暗流汹涌已经彻底揭开……长安的矛盾,彻底激化。再一次鼓舞了觊觎者。
杜青棠亲自教导这个唯一的侄儿多年,深藏于人后,不使外人知其脾性,不使外人知其深浅,一直到了局势动荡,才乍然推到前台……这里面定然有所筹划,杜青棠的算计,一向一环扣一环,元秀相信,他会竭尽所能,为杜拂日接替自己留下足够多的后手。
但是这一切都抵不过一个年轻。
国有少主,却鲜幼臣。
即使秦时有甘罗十二为上卿之说,可其时更有丞相吕不韦在上,秦王政也非碌碌之君,甘罗的聪慧与智谋的成功,何尝不是建立在了他背后有一位老谋深算的吕氏的基础上的?
然而纵观如今的梦唐,主少国疑,群臣无首,朝中自杜青棠以下,韦造、卢确,出身名门,却皆无力挽狂澜之力。
即使元秀发自内心的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李室之祚,到底衰微了!
哪怕是将至尊之位的人选扩大到了整个宗室,亦无明智的人选,哪怕是将相位虚设以待……臣属里面也无无杜丹棘、杜青棠之士。年轻的杜拂日,即使他的才干能力足以担当帝国这一局残局,他的年纪与资历也注定了需要付出更多才能够达到目的——宗室无人,国臣无人……
杜拂日对她的忧虑并不在意,淡淡的笑着:“叔父还能撑几年,尽人事,听天命,但求无愧于心耳。”
长安这一局走到了现在,已是处处残山剩水,只是既然已有担负天下的志向,便是山水凄惶,前途去时无多,终究要竭尽己能匡扶的,生黎庶,死社稷,杜丹棘当年所求,无非如此,他自幼忍受着长年的寂寥与艰辛的苦读,冲龄即为杜青棠暗中处置诸事,亦是为了追随先人的脚踪,即使如先人般付出代价又如何?
杜拂日远眺夜幕,微霜月色落在他睫上,平添一抹沧桑之色。元秀反手搂住他的手臂,悠悠道:“岁月峥嵘,惟愿此后再无所憾。”
——再无所憾,元秀公主的少年时代,都在谋划着皇室的利益之中度过,她这样说,不过是祈望李室之祚,莫要断绝,杜拂日垂下了眼,轻轻在她腮边一吻:“但我之在,长安即在。”
元秀公主
正文 第四百十章 结局
'更新时间' 2012…07…31 22:09:34 '字数' 3612
倘若说丰淳三年的宫变只是掀开了天下乱局的帷幕,那么天祐元年八月六日便是一点火星落入了沸油之中,蛰伏在帝国各处的隐患轰然爆发!
尽管后世名垂千秋的杜青棠强忍伤痛竭力稳定局势,然而多年劳碌还是击垮了不过四十四岁的杜青棠,八月十九,杜青棠于宣政殿上对天祐帝奏事时忽然当殿呕血,虽他及时以袖遮蔽,然血濡锦缎,紫色团科之上血迹斑驳,满殿哗然,惊恐万分,天祐帝惊吓之余,甚至于从御座上不顾贴身内侍鱼烃阻拦奔下查看,天祐帝的举止让群臣想没看见这一幕也难——当天,杜青棠甚至无法出宫,被闻讯赶来的耿静斋吩咐先送到内朝紫宸殿暖阁安置!
翌日一早,耿静斋一向平板无波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其他神色,他脸色憔悴满目沉痛,对着亲自守在暖阁外的天祐帝摇了摇头……
这个消息传出长安后,早已在枕戈待旦的众镇,却没有立刻发兵,而是不约而同在府邸之中准备了素服白幡,三日后,杜青棠吐血而死,终年四十有四,无嗣,杜氏五房,自此而绝。
烽火一夕呼啸而起!
很多年之后,推。背。图已非皇室所藏之密,那第二象的谶语已广为人知,世人才恍然昔年李淳风的推算是何等神妙——从魏州军攻破长安嘎然而止,二百九十年国祚一年不多一年不少,才拟好了年号的幼帝李銮,正是梦唐第二十一位君上。
天祐元年十二月末,朔雪飞舞里,才换了新主的大明宫处处悬彩结灯,装点出太平景象,站在含元殿上俯瞰宫城,似乎隐约还能够听到远处长安坊间的切切哀哭。
贺夷简服玄裘,神色漠然的走下殿去,贺之方穿着尚服局赶制的皇袍,笑容满面的居于上首与才册的新臣们觥筹交错,眼角瞥见独子的行径,微微一皱眉,向左右一使眼色。
贺夷简才走到殿外,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过了头,果然是孙朴常,因孙朴常身无武功,担心追不上步伐悠长的贺夷简,所以不及着裘,被殿外冷风一吹,顿时一个哆嗦,见贺夷简虽然转身看着自己,目光却极为淡漠,他想起贺之方方才的叮嘱,叹了口气,上前道:“陛下见太子似不太高兴,所以想让太子去后宫珠镜殿一下。”
听到珠镜殿三个字,贺夷简眼角一跳,漠然的脸色也似乎染上了一层狠戾!
孙朴常早已习惯了这几个月以来越发脾气不好的少主,只是深施一礼:“原本陛下打算在宴饮结束后再告诉太子,只是见太子如今心情不畅,莫如先过去看看。”
贺夷简皱了皱眉,见孙朴常态度笃定,心中不由一动……隐约的升出一线希望来,他转身拂袖,道:“好!”
因着如今登基的是贺之方,皇后自然是其元配高夫人,如今称为高皇后,妾室如从前的宠姬楼氏之辈,都封了芳仪之类的位份,分居各宫,珠镜殿作为距离蓬莱殿极近、风景也极好的地方,原本是贺之方几个宠姬打算全力争夺的,只是最先向贺之方要求住进去的莫氏被贺之方直接从殿上踹下去后,这座宫殿却突兀的空了下来。
贺之方从魏州节度使乍然登基,如今位置也未必稳定,不过是抢了一个先字,前朝与后宫的种种规矩,虽然有李室为典范,到底粗陋仓促,再加上谁都知道贺之方对独子多么宠爱,自己登基,次日就先册了太子,守在隔断前朝后宫之间的小内侍见到是贺夷简来了,不必吩咐,就立刻打开了门。
贺夷简熟门熟路的走到了珠镜殿,这座前朝元秀公主最后住过的宫室,如今日日都有人打扫,使之保持从前之状,然而依旧透着冷清的气息,站在殿阶上,可以清楚的听见不远处蓬莱殿里宴饮之声。
几个月前……不对,是一年前,李煌是否也这样站在这里,或回眸,或浅笑,或只是随意驻足?
贺夷简从阶上转过了头,看着不远处被积雪压得枝叶琼雪堆玉的杏林,并喑光沉沉的太液池,试着揣摩故主每日经行的心情,他感到一阵酸涩透上了心底……
走进珠镜殿,却见宽敞的殿堂上,点了两盏宫灯。
两名精干剽悍、一望可知非宫中内侍的男子穿着便服,在腊月的雪夜,只着夹衣,四周并无炭盆,却依旧面不改色,看到贺夷简,默不作声的行了个礼,贺夷简并不计较,目光落在了两人脚下的人身上,那人血肉模糊,发髻散乱,若非贺夷简目力强,能够看出此人身体还微微起伏,当真要以为是个死人了。
他爱惜元秀公主住过的地方,不容人动其中一草一木,这两个人竟让血渍弄脏了地砖吗?贺夷简目中暴戾渐聚,但他很快想到了什么,沉声问:“这是谁?”
“陛下特别吩咐留着他的脸。”其中一人嘶哑着嗓子回答道,抬脚将地上之人踹得翻了过来,露出一张被特意保护、并擦拭得干净的脸来,看到这张脸,贺夷简瞳孔骤然收缩!
他吐了口气,不再多问,简短的吩咐“你们都先出去!”
“是!”那两人并不担心放他单独与外人相处,只因地上的人手筋脚筋都已被挑断。
贺夷简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人身边,俯瞰着地上初初痛醒之人,眼底情绪暗涌,半晌,他才似讥似诮道:“堂堂长安赤丸魁首,你怎弄成了这个样子?”
地上,奄奄一息的燕九怀只是笑了一笑,毫不相让道:“你倾慕李煌弄到了天下皆知的地步,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几乎是未加思索,贺夷简已经伸足踩断了他的胳膊,骨骼清脆的断裂声在空寂的殿中格外清晰,燕九怀闷哼了一声,却只是冷笑!
“阿煌在什么地方?”贺夷简定了定神,贺之方既然将此人送到了珠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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