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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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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不甘至极,可胜负已分,她愤恨地撇过脸,不置一词。
“这话该是我们问你。”不知何时,那两名师兄已绕到一旁,一人一边拔剑制住那瞎子,谁人洋洋得意道,“之前你不是跟这人谈得高兴么,那这瞎子也一定是魔教中人!”
言欢脚下一顿,她不爱解释,更晓得自己说多了别人也不信,偏偏这回将局外人卷了进来。她心思一动,却装作面无表情道,“没错,杀了他。”
打得天昏地暗之际,竟全然忘了还有那么一号人物,他撩袍而坐,几不被红尘所惊扰,即便是性命攸关,他的嘴角仍抿成半月,连一丝惧怕之色亦无。剑身泛出银光,折射在丝缎之上,他半句辩驳也不说。
“师兄,慢……着!”女侠出声阻拦,“妖女说要杀他,里边肯定大有文章,我们不要误伤好人。”
女侠说的是。这般爱与她唱反调的俏佳人,委实叫她爱极。言欢掩下喜悦之意,佯怒道,“不,这瞎子是圣教护法,快杀了他。”
“不行!”女侠一拦再拦,再中言欢下怀,“江湖传闻圣教护法是个妖人,忽男忽女以色取人心。这位公子身上无半点邪恶之气,妖女是想借我们的手错杀好人。我们万不能上当。”
师兄们本就犹豫,女侠一番阔论又合情合理,双剑悄悄地挪了挪地,不再咄咄逼人。
“你们真叫我失望。”言欢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要不是千秋先生不愿为我化去身上的毒,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怎能伤我分毫。”她咬字略沉,“坐在那边的千秋先生,你说是么?”
言欢嘴上说得快顺,心中已在打鼓,上天保佑这瞎子的反应不要忒迟钝才好。
他笑得迷人,“正是。”
执剑师兄犹有疑虑,“你是千秋神医?”
“没错。”
十月红枫如雨,打着卷儿坠在袍上,煞是妖娆。柔白月光仿佛一瞬间凝在他的脸上,傲极,却也淡极,他的笑融在风中,整个世界跟着静了下来。言欢恍惚,一时间她竟也以为他便是自己口中的千秋先生,并且坚定不移地这般相信。
“任盟主三日前传书与我,我便马不停蹄地赶了来,未料,途中生变。”他陈述,像是说出再平常不过的话。
言欢双目暴睁,这厮比她还会说谎。
“师兄,我那天是有听到师傅与崆峒掌门说起这事。师傅还叮嘱当日在场几个近身师姐万不可对外声张。那……”女侠惊呼,“你们快放下剑,别伤了千秋先生。”
口口相传的千秋先生,指的并非一个人的名讳,而是医术极高的人才能得到的名号,听闻这一任的神医更是了得,谈笑间即可妙手回春,屈指一动而天下乱。一个人,若是有样济世的本领,旁人定会敬佩。一个人,若既有济世的本领,还神秘的紧,那便令人既敬又畏了。
对于世人而言,千秋先生是如同谜一般的人物。慕名而去的病患无一见过其庐山真面目,只因诊病时,两者之间也是隔了数层轻纱,从里边透出来的,唯有如同山涧溪流般的声音,极是安抚人心。
久而久之,众人不再探究他的样貌,只记得千秋先生心性高洁,医术高明,仿若下凡的天仙,故而亦有人称他为“医仙”。
思及此,师兄妹三人肃然起敬,语气柔和至极,简直恨不得把他给供起来。
“千秋先生,你的眼睛是怎么了?难道是这个妖女弄伤你的?”
言欢面皮一抽,挟着女侠连连后退,凡是坏事都往她身上推,不愧是明辨是非的正道人士。
幸而瞎子实诚,他摇头否认,道,“这儿离庄府应不远了,两位少侠不如护我一同去,可好?”
“自然……是好。”师兄互换眼神,应允道。说着,便要搀他。
“无妨。我自己起来。”他拒绝旁人碰触自己,转而对言欢说,“言姑娘,不如放了你手里的女侠。我保你无事。”
呸呸呸,他真真忘却了自个儿身份,居然大肆指使她起来了。如今,该自危的人是他才对,这一去,岂不是立刻就被人拆穿身份,眼前的三个家伙自是“单纯好骗”,可人精似的任百风怎会被三言两语就轻易敷衍。
“你担心自己才是。”她语气漠然,听在旁人耳里恰似威吓。“我当然会放了美人,只是,为了自保,我不得不委屈美人一会。”言欢应景地邪笑两声,直把恶人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退后退后,我手一收,美人儿就香消玉殒了……”
“你别乱来。”青云派小师兄边顾着“千秋先生”,边尾随言欢,生怕心爱的小师妹遭到不测。
言欢退无可退,身后便是一望无垠的倾海。且听水流湍急,波涛戏逐裙裾,侧首一望,间或有游鱼顽皮地徘徊在岩石边,它们不察彼岸风起云涌,无声地游来游开。
“好了,别再跟着。”言欢承诺道,“瞎子,不,‘千秋先生’,我答应你,不伤美人儿一根毫毛。”
“你如何渡过倾海?”他轻声道,不似逼问,倒像是……饱含关切。
她一愣,“我自有法子。”
浮云遮圆月,黑色羽翼笼罩了整个夜空。
“那你走吧。”
“千秋先生!”师兄们不认同的喊。
他伫立岸边,迎风展臂,夜风夹着水雾一阵阵地刮了上来,雪色素袍似是天边的一缕白光,为她辟出一条逃命的生路。“我们就等在这儿。不会追上来。”
言欢诺了声,趁他拦住青云弟子之际,挟持着女侠疾步离开。
未料到,那瞎子竟这样仗义,不过是萍水相逢居然也陪着她演完了这场逃命闹剧,要不是他,自己何以这般简单脱逃,然而,瞎子跟了青云派的人马回去,又会遭受怎样的待遇?
言欢心中左右不定,忽听得身后响起破空之音——
第三章 倾海之箭
似是撕裂风,扯碎了静谧的天空,笔直地朝着自己而来,言欢凭着本能,一把推开女侠,可是那尖利的羽箭已不偏不倚地没入自己的肩处,鲜血喷溅而出。
言欢神魂俱骇,猝然回首。亮光处,那个面容如同冰雕般冷酷的男人,已不知在合欢树下等待了多久,他又迈前一步,满弓震弦,瞄准的人——
是她。
言欢不敢置信地吼出那个人的名字,“庄天赐!”
他静默,羽箭离弦如同追星逐月,直指她的心脏处。
言欢因震惊而浑身发抖,凌厉无比的箭她似见不到,双眸里写满了惑然与……不信,怔忪间,一道亮光已逼至眼前,她拼尽最后一分力气,足下一点,翻身朝后一倾,顷刻浪花飞溅若繁花朵朵。
红影似是一道虹,眨眼不见。
庄天赐走过去时,岩石畔留下一枚沾血的羽箭,是他的,上面的鲜血,是言欢的。他与她,因这一箭,从此应是背道而驰。
一个霹雳划破夜空,带来了短暂的光芒,酝酿已久的春雨终不堪重负,转眼成了倾盆之势,狠狠地砸向人间,尘土中的鲜红,一冲便淡了。
天地之间,雨幕相连。
他仰首,自语道,“言欢,莫要怪我。”
言落时,转了又转的水滴,滑下脸颊,分不清是雨是泪。
言欢落进了倾海之中,任凭彻骨奇寒席卷了自己,她扯了扯嘴角,笑了。今日为了不让庄天赐的喜宴成了血海,她孤身犯险。她以为他们总是有几分青梅竹马之情的。她不盼他感激,至少从未想过会落得刀剑相戈的田地。
血流失得越多,言欢的神志愈发混沌。
“虽然它叫倾海,可是不是海,下面还暗藏了玄机哦。庄天赐。你不会死的。”
“朋友?我只得你一个。言欢。”
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视线里,那个少年的身影依稀可见,唇边难得而又羞涩的笑容仿若镜花水月,慢慢远去了,消失不见。记忆,已随着倾海的冰冷而冻结。早一些让她失去,未尝不是一件乐事,沉在水里的感觉,摸不着边际,爬不上岸,多么可怕。就像从前投身火炉一样,死亡逼仄而来,但是,无论如何,无论多少次……
她言欢一定会杀回来……
从今往后,她可以不再顾忌朋友,她可以真正的成为“言欢”……
只是,她依旧猜不透,那个人为何陪自己投身倾海……
说吧,为什么——
“千秋先生”……
…_______
二三更天,夜色浮浮沉沉,倾海之上独留半江明月。鸥鹭低低鸣叫,音色直抵厚土,浪涛一掀再掀,刺骨冰寒煞是催人。
“千秋先生”先行醒转,他念及一同坠海的人,不及站起,便已出声,“言姑娘!”
可回应他的,唯有河水拍打岩石的声音。
难道言欢被河水冲走了?他眉头紧蹙,静心谛听,周遭仍是静得令人发慌,他真怕这个不好的预想会成真。顾不得别的,五指猛地扯下早已湿透的丝缎,视线顿时一片清明,“千秋先生”运目四望,突然身形一顿。
岸边有人。
她就伏在那里,孤单地躺在冰冷的水里,仿佛马上就要被水冲走的浮萍,又仿佛是刚刚从水中浮上来的露珠,乍看之下,更像一具没了生息的木偶。
他一愣,几步上前,一把捞她出来,言欢似是汲取到了温暖,整个人往他胸膛处又靠拢了些,瘦削的肩膀不再颤抖。知她尚存一息,他高悬的心稍落,“千秋先生”垂眸望住怀里的人,推也不是,搂也不是,双手空落落不知该摆到何处好。
言欢浑身湿透,薄如羽翼的红衫上早已血肉模糊,更令人惊骇的是,她的左手臂上现出一道扭曲的伤痕,从手腕处一直延至臂肘处,无一片完整的肌肤,看上去像是火灼后的疤,应是未及时医治所造成的。
这伤,从何而来?
“疼……哥哥……”她睫毛微动,睁开的眸中瞳光涣散,言欢扯了扯“千秋先生”的手,又哀哀叫道,“哥哥……”
“言欢,快醒醒!”
她凄惶无比地低喊着,跟初见她时的彪悍模样截然不同,她此刻的神情更像是稚儿在寻求庇佑,言欢死死地拽住他的手,不松分毫,霎那间,仿若天地间只剩下了彼此。“哥哥……不要走!是我不好!你不要死!”她依旧喊叫,目中泪水却不敢掉下一滴。
“千秋先生”不及多想,一手攫住她的双臂,逼着言欢面朝下,平压其背部,但听她干呕两声,朦胧间还在殷殷切切地唤着,“哥哥……”
“快醒过来!言欢!”他摸出怀中幸而未失的长瓷瓶,一手托住言欢的下颚,迫她张开嘴,他掌心一抬,药丸顺势滚入她的喉头。
“咳咳……”言欢虚弱地挣开那双碍她美梦的手,“瞎子……你做什么……”
经她一嗓子,他松了手劲,悄无声息地蒙上了丝缎,待她翻身看他时,已毫无差错,“我助你吐出腹中积水。”
“你刚给我吃了什么?”
“止血生肌的药,保姑娘暂时无性命之虞。”
睁开眼便见到了他,碧空之下,“千秋先生”淡淡地笑,晶莹的水珠顺着长发落下,将他的俊容勾勒得更是毫无遮掩,一时间,言欢竟失了神,那一瞬间,她以为他是上天派下来拯救自己的谪仙。可惜,谪仙有憾,这一句可惜,在她脑中不断反复。
可,这人怎么会陪她共赴倾海,素昧平生罢了,犯得着以身相救?
“你为什么在这?”
“坠河。”
“他们怀疑你的身份了?”
“不,夜深露重,一时失足。”
言欢嘴角一抽,“原来如此。”
“正是。”他又是笑得无比纯净,叫人无法生疑。
晨曦尚未破晓,二三艘破船载水停靠,岸边一个伤重,一个眼疾,两人之间半晌无话,任凭风呼啦啦的吹。
“喂……”
“言姑娘……我听那些人喊你言欢,是这个名吧?”
“嗯。”
“我说,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我们一同渡过难关吧。现在,你当我的腿,我当你的眼,北边有个小山洞,我们先去避一避风,太冷了。”言欢见他抿唇不语,应是谦让于她,她便也不客气地接过话茬,噼里啪啦地指点江山。
他颔首,没有一点不自然,“好,言姑娘,你站起来些,我背你。”
“我……”言欢试着动了动腿,奈何无力,她面有难色。
见她迟迟无动静,“千秋先生”直起身,微笑问,“难不成言姑娘喜欢横抱?”
“不,不是。”这个面皮斯文的家伙,完全不顾男女有别也就罢了,还成心调侃她。言欢瞪他一眼,赌气着支起身子,不及两步,她倏地一崴,欲哭无泪的面朝下……
“千秋先生”及时地伸出援手,稳稳地环住她,温润的呼吸轻擦在她的耳畔,“小心……”待言欢站定,他单膝抵地,体贴地蹲低,让她好攀上去,“言姑娘,上来。”
言欢依言搂住他的脖颈,将整个人的重量交托了出去,她伏在他的背上,却扯着“千秋先生”的肩膀,一刻不敢轻松。
他未曾回头,老实地照着言欢的指挥挪步,这路有些陡峭,可他却一点不曾绊到,似是平地行走,甚至比常人还要稳当,只是他们的模样都那般狼狈,画面看上去并不那么唯美,倒是……足够温馨。
言欢唇边挽起一抹笑,“喂,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以后就叫你喂喂喂吧?还是你喜欢我叫你‘千秋先生’?不好吧,冒人名讳。”
他静默良久,轻道,“严观白。 ”
“严观白。”她一字一字念着,忽地轻拍他肩膀,笑道,“真雅。同你这人外表倒是配得很。”
他埋首前进,平静道,“名姓一事,于我无谓。”
“怎会无谓,这世上,或许还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谁,叫什么。”她声音低了些,晶亮的眸子悄悄黯了下去。
“我们从何而来,归往何处都无从得知,小小名姓又何足介怀。”他察觉她的不对劲,转而问道,“言姑娘身体稍微好些了么?”
她爽快一笑,“好了好了,之前你是不是给我吃了颗药,我感觉现在精神百倍,老虎都可以打死一只了。”
“是么,那我放姑娘下来?”他作势停了步子。
“不,不,不。”言欢死命摇头,“我这是玩笑……”
话音未落,听得身下的人“扑哧”地笑出声来,她知道上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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