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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故里_派派小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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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严凤凰足下轻轻一点,就上了高台,围在墨渊四周的金甲门弟子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无人敢上前迎击。严凤凰只是走到了石安的身边。他长得很高大,比石安高出一个头,目光却很慈祥,“你小子越发出息了啊。”他大力地拍了拍石安的背,石安被震得眼眶都红了,嗫嚅一声,“师父。”
“那天的事情不怪你,也不怪他,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但我为人一向光明磊落,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不能让自己乃至整个青山派蒙上这样的羞辱,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石安点头,像个少年一样乖巧,“我明白。”
严凤凰笑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墨渊时,表情恢复了严峻,“今天我要来证明我的清白,不知道墨渊门主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墨渊道,“铁证如山,任你巧舌如簧,也逃脱不了嫌疑!”
严凤凰转向高台之下,面对众人道,“众所周知,凌云掌是我青山派的功夫,但说是青山派的功夫,也并不只我青山一派会用,许多年前,有关凌云掌的武功秘籍就已丢失,所以现在江湖上会凌云掌的人,不在少数,此其一。”他把心悦拉到台前,指着她肩上的掌痕说,“这一掌确实是凌云掌,也是为我所伤,但是心悦知晓,我伤她并不为轻薄。”心悦点头,“我自然信得过严掌门的为人,此掌是心悦甘心承受的。”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台上的情况究竟为何。少林和武当两派的掌门人索性找了椅子坐下,静观事态的变化。其它各门派见状,也纷纷效仿,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下。
严凤凰接着说,“心悦是有功夫的人,所以我伤她的时候,因为忌惮她的内力,下手稍重,掌痕呈深紫色,但如果是一般的少女,我敢问诸位,如果是不懂武功的少女,我下手太重绝对会震断她们的心脉……依墨渊门主的说法,如果她们在我一掌攻击下已经死了,那还怎么行后事?更遑论□?”
墨渊说,“那掌痕可以是你奸污了她们之后,为了灭口所下的手。”
严凤凰点头,“既然如此,我们来请仵作。”他话音落,雾柳镇的仵作被一位官兵带了进来。
台下,季风纾对轻尘说,“看来严掌门是有备而来,凭他现在东躲西藏的身份,又不像是能够把这些都想周全的人,必定是有什么人在幕后帮携,你猜会是谁?”轻尘摇头,她也很想知道,是谁帮了大伯这个忙。
第二十一回 但为君故
金甲门的一处阁楼,炎上坐在离窗户有些距离的地方,遥遥地看着下方的动静。这里本来是金甲门的弟子用来观察的地方,此刻那些负责观察的弟子都被绑了扔在墙角,嘴里塞着布,愤懑而又敬畏地看着轮椅上的那个身影。
他的脸,犹如在熏风中摇曳的清丽花枝,有种说不出的动魄和雅洁。
石康站在他的身后,一直等着他的吩咐,他却只是静静地坐着,好似甘愿为什么物事等到天荒地老的那一刻。他衣纱上的金丝反射的阳光,犹如碧波荡漾的湖,迷蒙了看客的眼。石康终于忍不住叫道,“爷?”
炎上固执而又认真地说,“再找找,一定在这里。”
“可是爷,我们要再惊动神策军吗?带来的人手只能悄悄地进行到这里。”
炎上转过轮椅,看着墙角的几个人,“你们可知道那个要去红都的人住在哪里。”他说话的口气细致温柔,就像在问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而只有看着他的目光才知道,那样的温度足以瞬间让一个胆小的人晕厥。
墙角的几个人纷纷摇了摇头,又因为惧惮石康,不敢有太大的动响,乖乖缩在角落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武功,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同时卸掉了他们几人的武器,而后又是一阵光影之间,他们就像待宰的羔羊般被捆缚了起来,连发出惊叫的机会都没有。
“爷,不然,我让神策军……”
炎上抬手,“不能再惊动他们,同样的错误如果犯第二遍,父皇就会起疑心,我不想让自己处在更被动的位置。”他看向窗外,沉思了一会儿说,“冠一泓,会不会就在这些人里面?石康,你去把季风纾请来,要他帮忙,才能把顾月池救出来。”
“爷,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救顾月池?他跟我们毫无关系,甚至有可能威胁到您的地位,这样做,值得吗?”
炎上的目光穿过人群,只落到一个人身上,他说,“值得,因为我欠她一条命,救顾月池,当作是还她。”
“报答救命之恩有很多种方式……”
“石康,对于她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不要再多说,照做就是。”通常炎上这么说的时候,就是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石康也不再说什么,躬身退了下去。
炎上看着高台上,正与众人对峙的墨渊,双目沉静,纹丝不乱,表情仿佛永远都只有一种,像是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没有人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胸中藏有怎样的玄机。三年前,炎上见到他,只道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足以成什么气候。没有想到三年后,武林的一场血雨腥风,竟然由他亲手揭开。
若是早知道,他断然不会让他得逞。
石康穿过练武场,径自走到季风纾的后面,给他行了个礼,低声说,“我家主人有请踏雪无痕前去相会,请公子赏脸。”
季风纾和轻尘同时转过头来,轻尘吓得跳了起来,“石石石……石康!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只这一句,季风纾心中已了然,知道要与他相见的是何人了。
石康抬头对轻尘说,“从你进到这里开始,一举一动都在爷的掌握中。萍儿那丫头,爷已经派人送回去,回头等她好了,一定要重罚她!你一会儿随我上去见爷,至于怎么处置你,我就不知道了。”
轻尘惧惮地往季风纾身后挪了挪,季风纾轻笑了笑,“还请阁下带路。”
石康看了轻尘一眼,转身向阁楼走去。
三个人上了阁楼,石康推开门,轻尘看到窗前那个熟悉的背影,心跳漏了好几拍。事实上,她已经好几天不曾见过他,他好像更为消减了一些。
石康把门关好,点了墙角几人的睡穴,这才跟炎上说,“爷,人请来了,现在可以放心说话了。”
炎上转过头来,先是看向轻尘,仿佛季风纾不存在一样。轻尘不敢直视他,低下头去,双手局促地扣着腰带上挂着的香囊。“身上的伤都好全了吗?”他的口气透着关心和亲切,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轻尘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偷偷看他一眼,才回答,“好得差不多了。”
“走近一些。”他说。
轻尘乖乖地走了过去,他执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脉,“脉象虽然正常,但较之常人仍显柔弱,这样的身体,怎么能跟着萍儿胡闹,跑出来玩?万一刚刚碧玺庄的管事伤的是你,可如何是好?”他说话的时候并不放下她的手腕,冰凉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扣着她手上的筋络,让她浑身的血液都汩汩地涌向脑门。
轻尘不说话,倒是季风纾接道,“关于家奴误伤贵庄人员一事,我一定秉公办理,给贵庄一个交代。还望您多多海涵,不要伤了蔽庄与贵庄之间的和气才好。”
炎上冲季风纾礼貌地点了点头,石康连忙为季风纾搬来了椅子。炎上把轻尘拉到身边,客气地说,“是她们不懂事,冲撞在先,还请公子不要介怀。”
季风纾也不客气,坐在了椅子上,顺手接过石康递上的茶,“请恕在下直言,这二位姑娘看起来气度不凡,应该不是普通下人那么简单。尤其是庄主身旁的这位,”他看着炎上仍然握着轻尘的手腕,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幸而家奴伤的不是她,否则,我碧玺庄可能会有一场大劫难。”
轻尘心里想,哪有这么夸张,却觉得炎上的手握得更加用力了一些,似乎在坐实季风纾的猜测。她不解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炎上自顾说道,“其实请公子来,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公子肯不肯帮一个忙。”
季风纾淡淡笑道,“既然是帮忙,以您的权势,肯定会有些交换。不如让在下先听听您的条件,如果符合在下的需求,帮些小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他说话直白,也不拐弯抹角,炎上点头道,“要公子帮忙,自然备有一定的谢礼,只是我不知公子想要什么,公子不妨说出来,若我能办到,一定尽力。”
季风纾的眼睛,清明却又深不见底,“您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在下想要什么。”他拍了拍腰间,然后笑道,“若是您答应,不要说帮一个忙,就算是帮十个忙,在下也不推辞。”
石康惊道,“你知道……”
“我虽然空领王爵,但并不等于对朝中的事情一无所知。我知道能够办成这件事情的,只有您,所以斗胆求取,万望您成全。”
炎上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找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旁的我不知,我只知你每次的盟主换届大会都必定出席。我确实一直想找机会与你结交,只是不知道这机会来得这么快,快得我都觉得是不是在做梦。您既然找人来请我,必定做好了牺牲些东西的准备,有如此决心,不怕您不答应在下。”季风纾抬手作揖,动作懒散,却又不失铮铮风骨。轻尘虽然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隐约明白,炎上是要跟这个踏雪无痕交换什么。
炎上略思索了一下说,“好,我答应你。”
“多谢!”季风纾站了起来,就要告辞离去,石康叫住他,“公子请等一下,我家主子还没说要您做什么……”
季风纾笑道,“不用说了,我知道此番前去,是要把那个隐藏在金甲门的高手引出来。我只能尽力试一试,成与不成,并不在我的掌控之中。”
炎上说,“只要公子肯试即可。”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在下这就告辞了。”季风纾说完,开门出去,迅速地离开了阁楼。
待季风纾走后,炎上才放开轻尘。刚刚被他握住的地方微热,轻尘看着自己手腕上明显的指痕,有道不明的心绪。她轻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给你添麻烦的。”
“你并没有给我添麻烦,只是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萍儿自小养在山庄,做事莽撞,我以为你与她终究是有些不同的。”他的口气不是怨责,只是有些失望,这让轻尘更加地难受,“我只是在山庄里面呆着久了,想要出来走走,没有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想让萍儿姐受伤的。”
炎上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眶,口气放软,“小九,你想见你的师父吗?”
“想,当然想!”
“那从现在开始,你就乖乖地呆在这里,听我的话,这样我保证能让你很快见到你的师父。”
轻尘高兴地跃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炎上的手,“真的能很快见到师父吗?你不骗我?!”
炎上轻轻地把手抽了出来,说道,“当然。”
“好,从现在开始我不动也不说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她跑到椅子上坐下来,用手捂住嘴巴,星子一样的眸盯着炎上。炎上看着她,嘴角浮动了一抹笑意,而后转过轮椅,继续看向下面高台的情景。
第二十二回 若非群玉
仵作正要上台来,却被金甲门的弟子拦住,立时有武林中人喝令那些弟子退下。墨渊挥退了自己门下的弟子,让人把仵作带上台来。他问,“仵作,你有什么话要说?”
仵作先是向他鞠了个躬,而后才缓缓言道,“我受严掌门所托,曾经仔细勘验过尸体和几处现场,发现受害人肩上掌痕深紫,几乎是一掌毙命,可以看出施暴之人定是力大无穷,而几处发现尸体的地方都没有明显挣扎的痕迹,通过闻讯,住在附近的百姓也说,事发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什么打斗的声响。”
众人一边听一边点头,台上的严凤凰接着说,“所以我怀疑,发现尸体的地方并不是那些少女真正遇害的地方。令我奇怪的是,我每次都会刚好出现在真正杀人者抛尸的附近,并被人看见,显而易见,这一切有人事先安排!”
墨渊冷冷地说,“严掌门是在狡辩!有你自己的供状还有那许多的人证,难道凭你和仵作的三言两语,那么多人命就该一笔勾消么!”
此时,人群之外忽然响起了一声大笑,众人寻声看去,发现一人身姿轻盈,行动浮光掠影,仿佛是踏雪而来。
“踏雪无痕?踏雪无痕来了!”有人指着来人大喊,碧玺门人立刻欢呼了起来,“公子,公子来了!公子来了就好了!”也有各大门派与踏雪无痕相熟的人抱拳向他打招呼,季风纾优雅地朝众人招了招手,而后几步落定在高台上,笑着环顾四周,“这里好生喧哗,我忍不住来凑凑热闹,不知道诸位这剑拔弩张的,所为何事?”
连城派的弟子解释说,“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有两宗事。一是墨渊门主利用了秋水宫的心悦领主,企图蒙骗武林同道,另一宗是青山派掌门人严凤凰行歹一事似乎另有隐情,我们正在追究事实的真相。踏雪无痕你来了刚好,主持公道。”
季风纾边听边点头,“原来如此,墨渊门主,对于你利用秋水宫心悦领主一事,你可有什么解释?”
墨渊看向站在一旁的心悦,“此事我无法解释。但心悦为何会在此,她所说的种种,确实都不是我所为,大丈夫敢作敢为,这些我没法承认。”
“如此,此事就稍后再说,倒是严掌门被诬陷一事,在下这儿倒有件趣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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