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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彩虹剑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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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出钱,太王帮听命出力,互相依赖。再说清楚些,就是坤宁宫全是女人,而且要保持神秘,对外的行动就有诸多不便,而太王帮缺少财路,难以维持,双方一合作,各得其所,现在……太王帮算是已经瓦解……”
“今晚之会又是怎么回事?”
“卜云峰一手造成,我师妹将机就计,完成了最后心愿。”
话峰一顿,又道:“卜云峰本是个相当邪恶之人,他在发现我师妹之后惊为天人,一心想得到,从南阳跟踪而来,而当他知道我师妹跟公子已经走在一起时,便不择手段,制造各种机会想借刀杀人,今夜之会,便是他向太王帮告的密,是我盯踪他发现的,这好,反而凑成了我师妹行动的机会,而他也坠了岩,这结果他做梦也没想到。”
“嗯!”东方白点点头,吐口气又道:“我想知道彩虹的出身来路?”
“她的身世公子已经知道,至于来路……”
“怎样?”
“我简单地说吧,当年她是被家师‘衡山樵子’所教,那时她年纪还小,家师费尽心力扶养调教……”
“想不到你是‘衡山樵子’老前辈的高足……”
“这也没什么,我天资愚呆,枉费恩师心力。”
“别说客气语,以后呢?”
“她长大了,人聪慧,成就在我这师兄之上。”憨憨一笑,又道:“顾及男女不便,家师把她转托给‘金花仙子’祝芸娘,直到年前,她下山报仇,为了避仇家耳目,所以她改从师姓,以后的……大概不必说了。”
东方白默然了片刻。
“刚才我们谈到她要去忏悔之路?”
“对!”
“是什么样的路?”
“这个……她没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她为了报血海深仇,满手血腥,总是有伤人道天和,所以必须忏悔!”
“出家?”东方白的声音有些激动。
“不知道!”蒋大牛摇摇头道:“不过……”
“不过什么?”
“她亏欠公子太多,为了报仇而利用公子,良心大大不安,所以她要我这做师兄的代她报恩,稍来心安。”
“报恩?”
东方白喃喃了一声,心绪如潮。
“公子,当然……以我这等材料,还能报什么恩,不过,她是我师妹,答应了就不能不做,我只是想……”
“想什么?”
“追随公子,听候使唤!”蒋大牛说得很诚恳。
“大牛,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而且你如此做我也不敢当,反正……一切算结束了。”最后一句是有感而发。
“公子认为我大牛不配跟你在一道?”
“绝无此意,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不答应?”
“算我心领,今后我们是朋友!”
“也罢,反正我……呃……我走了!”
蒋大牛作了个揖,真的就走了,他说的是句不完整的话,不知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不过,他当然有他的主见。
蒋大牛的身影倏忽消失。
东方白对蒋大牛的表现并没多费心思,意念间仍是那道消失的彩虹,他这时才想到手里公孙彩虹留赠的所谓纪念品。
一个小布包,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打了开来,看似件衣物,既轻且柔,不知是什么质料所织。
是公孙彩虹贴身的东西么,她是什么意思?
东方白心头一阵怦然,情绪又起浮动,再看,中间夹了张字条,忙不迭地捻起,就着树隙漏光,只见字条上写的是:“天丝宝衣,辟火避兵,谨以相赠,聊表寸心。”
他不由呆了,竟然是件能辟水火刀兵的至宝。
“宝衣!天丝宝衣,武林至宝,啊!彩虹,你……”他忘形地大声叨念着道:“你真是用心良苦,我能……”
眼前一花。一条黑影无声无息闪电擦身掠过,太快,快得简直不可思议,感觉上只是眼花,而且绝对的意外。
“什么人?”东方白的反应不谓不快,右手本能地抓出,喝声是在一抓之后,但仍然差了一丝丝,黑影一旋而没,连是男是女都没辨清,一窒之后,陡地发觉左手空空,那袭“天丝宝衣”竟然被抢走了。
连发怒都来不及,东方白急起直追。
下峰,再越过一个峰头,到了鬼树林外,一无所见。
东方白站在旷野里,全身发麻。
天丝宝衣的宝贵姑且不论,这是公孙彩虹临别所赐的纪念物,代表了她的全部心意,这一被抢,连对自己都无法交代,那份感受简直比死还要难过万分,东方白咬牙切齿,他快要发狂了,愤火恨火炽烈得几乎要把他焚化。
月已沉没,大地一片昏昧。
许久,许久,东方白稍稍平静下来。
看劫宝者的身手,应属江湖第一流,他是谁?
“狐精”卓永年,东方白头一个想到他,因为他是天下第一神偷,只有他这等人物才会具备这等身手,可是卓永年身形矮小,照刚才瞬间一瞥的印象,不类卓永年的身材,比他高大多了,而且依情理卓永年也不该对自己下手。
是卓永年的同路人?
根据物以类聚的原理,卓永年可能会有线索……
徐家老店。
东方白木坐在房间里。
他此番巴巴地到徐家集来,是受了“击石老人”的指点,拜访“不为老人”探询“大化门”消失之谜,想不到遭“不为老人”竣拒,接着被卷进了莫名的凶杀案中,但也邂逅了美若天人的公孙彩虹。现在真相大白,一切肇因于公孙彩虹的复仇行动,而“不为老人”已经弃“听竹居”而去,照理他已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偏偏公孙彩虹临别留赐的“天丝宝衣”被夺,一波刚了,一波又生,只有徒呼奈何?
对自已被公孙彩虹利用作报仇工具这一点,他了无怨尤,相反地他沉沦在别离的痛苦里,伊人已杳,后会无期。
如果不寻回天丝宝衣。将是终生憾事!
小小的徐家集曾卧虎藏龙,这是始料所不及的,要想得回天丝宝衣,唯一寄望于天下第一神偷狐精卓永年。
如果卓永年离开了徐家集,要找他便难如登天了。
于是,他起身出门。
徐家集只有一条正街,很长,横岔的是短街窄巷,过午是最冷清的时辰。
东方白在正街上来回走了两趟,最后折进一家小酒店,随便叫了几样小菜,一壶酒,百无聊奈地自斟自饮起来,不时望一眼店外流落的行人。
突地,一个猥琐的身影映入眼帘。
心里想曹操,曹操便到,出现的赫然是狐精卓永年。
他起身想招呼,卓永年已经发现了他,立即折人店中,一共只五张小桌子,跨进门便等于对面朝了相。
“老弟,幸会!”卓永年咧嘴笑笑打招呼。
“的确是幸会,请坐!”
卓永年毫不客气地坐下。
老板、掌厨兼跑堂赶紧加了杯筷。
东方白为卓永年斟上酒,精神大为振奋。
三杯酒下肚。
“老弟还不打算离开徐家集?”
这一问正中东方白的下怀,他不必再考虑如何启齿。
“发生了点小事。”
“噢,发生了什么事?”卓永年似乎不以为意,既然东方白说是一点小事,他当然只当作是佐酒的闲聊了。
“在下有样宝贵的东西被劫!”
“啊!这就不是小事了,什么宝贵的东西被劫了?”
东方白略作思索,决定实话实说。
“是朋友赠送的一件礼物,天丝宝衣。”
“天丝宝衣?”牟永年吃惊了,两眼登时瞪大,凭他这种人物,不必看到东西,只消一听名称便知道是什么了。“老弟,听起来是件无价之宝,武林中的奇珍,这可不是小事,是如何被劫的?”
“就在昨晚卓大侠离去之后,在下拿在手中观察,突然出现不速之客,一掠而过,说来惭愧,连人影都没看清,东西便被劫走了,在下追之不及,论身手,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说句老实话,卓大侠是此中高手……”
“你怀疑是老夫所为?”
“不是这意思,在下瞥见的身影是个高大的体型,徐家集地方不大,人并不怎么杂,以阁下的见闻阅历……”
“希望能提供你线索?”卓永年一口道出东方白心意。
“正是这句话!”东方白点头。
卓永年皱起了眉头,手指搓捻着鼠须。
“能从你老弟手里抢走东西,这份身手的确非比等闲,可是……在徐家集老夫还不曾发现什么扎眼的人物……”
“也许一直隐伏在暗中!”
“有此可能!”卓永年喝千了杯中酒,把杯子重重放回桌上,目芒一闪道:“老弟,这档事算我们交往的开始,老夫担上了,一定尽力替你找出端倪,老夫不相信会有比‘狐精’更大胆更不长眼的角色!”
“那在下就先谢了!”东方白轩了轩眉。
就在此刻,一个震耳的声音嚷嚷道:“我老人家这一路已经被折腾够了,出家人竟然没半点慈悲的心怀,就是这里,我老人家半步也不走了!”
东方白抬头望去,像当头挨了一闷棍,两眼发了花。
来的是三僧一俗。
俗家人是个须发灰白的老者,头挽朝天髻,身着葛布衫,衣摆掖在腰间,高腰白补袜变成土黄色,足登麻鞋,手撑住门框,一副说什么也不走的样子。他身后是一个方面大耳的白眉老和尚,老和尚身后是两个中年虎面僧,一个手持方便铲,一个横提齐眉棍,从体态神情判断,三个都是不赖的高手。
卓永年轻声道:“击石老人!”
这俗家老者正是指点东方白探访“不为老人”查询大化门消失之谜的“击石老人”,他隐居南阳以雕凿佛像为业,怎会出现在徐家集还跟了三个和尚?
东方白是惊呆了。
“老弟,怎么啦?”
卓永年看出东方白神色不对。
“没什么!”
“你认识这老石匠?”卓永年用极低的喉音。
“唔!”
“击石老人”进入店里,目光瞟过东方白和卓永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对东方白完全陌生,就在邻桌坐下,大声道:“能吃的能喝的快搬来,我老人家从不挑嘴。”
说完,又朝门外的老和尚道:“大师,这里大概只白馒头是素的,配开水可以啦,要是没胃口的话就请稍侯,老夫有偏了,真对不住!”
“阿弥陀佛!”老和尚宣了声佛号,在门口侧过屋檐下就地打坐,闭目数起念珠,两名虎面僧人左右侍立。
小店主人先布上杯筷酒壶,然后端上现成小菜烧卤。
“击石老人”自得其乐地喝了起来。
东方白如坠雾中,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
卓永年忽然拍了下桌子。
“怎么回事?”东方白为卓永年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老夫想起来了。”卓永年的声音压得很低。
“卓大快想起什么?”
“那老和尚是少林监院‘无相大师’,监院一向不轻易离寺,看来老石匠有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这……”东方白下意识地扫了“击石老人”一眼。
“击石老人”细嚼慢饮,好整以暇,就像是没事人儿,但事情明摆着他是在少林高手控制之下,如非特殊原因,他不会轻离南阳的隐居之处,东方白很想问个明白,但看老人那份故作陌生的神情,心知必有缘故,是以不敢造次。
卓永年向东方白施了个眼色,然后故意把声音放大。
“老弟,这位……老兄好像在那见过?”目光扫向邻桌的击石老人,接着又道:“唉!人老了,头脑经常不管用。”
“噢?”东方白不明白狐精的话意,只好含糊以应。
“的确是眼熟!”
“打个招呼吧?”
“有道理!”卓永年端起酒杯,挪到“击石老人”桌旁,端详了一下道:“老哥,我们好像曾经见过面。”
“是么?”击石老人受理不理。
“啊!想起来了……”边说边是不客气地落座。
“想起什么来啦?”击石老人抿了口酒,抬头。
“我们打过交道!”
“什么交道?”
“你是老石匠。”
“……”击石老人斜起了眼。
“老哥,记得吗?五年前南阳龙华寺重修,加盖前殿,缺了尊护法韦陀,老弟我出资奉献,请你老哥雕刻,还到伏牛山中去选石材……”
“哦!有这回事,老夫想起来了,那尊韦陀神像是老夫生平杰作之一,记得你当时付的工钱是普通价的十倍,对不对?”
“没错!”
“反正你的银子来得容易,老夫收之无愧!”
“老哥,这是老弟的诚心,这么说……多难为情!”卓永年尴尬地笑笑,又道:“老友在此重逢,实在难得,像老弟我这等角色,包不定什么时候路倒沟里,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重逢,敬你老哥一杯!”
“请!”
两老照了杯。
“我说……老兄弟,你怎会到这鬼地方来?”
“无根草,水上萍,还拣什么地方!”
“总得有个理由呀?”
“没理由!”卓永年耸耸肩道:“你老哥呢?”
“驴子赶骡子,硬被赶着来的。”
东方白在邻桌忍不住想笑,击石老人这句话近乎戏谑,和尚一向被称为秃驴,这分明是指被少林和尚硬逼来的,可是什么原因呢?
“这很新鲜!”卓永年笑笑。
“什么新鲜,老夫我是哑巴吃黄莲。”边说边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面上画字,写的是:“要那小子速通知不为回避!”
卓永年用眼角扫着,点点头。
“老哥,再敬你一杯!”
卓永年执壶斟酒。
“别敬了,你多喝一杯,老夫便少一杯。”
“奉敬一壶,怎样?”
“那好,我们干三杯,瘾头得要过足!”
卓永年招手添了壶酒。
“老板,这壶酒钱算那边的!”
“是!”
三杯喝完,卓永年回到原位,把击石老人在桌上画的字悄声告知了东方白。
东方白不由皱眉,不为老人已经弃“听村居”而去,行踪不明,通知是可不必,但又想到万一不为老人又回听竹居,不去通知岂非要误事?
两名虎面僧人之一朝里发话道:“老施主,能不能快些,贫僧们在等着!”
击石老人头也没抬地道:“一壶酒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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