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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爱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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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当班组长。花冲他们就是要通过他的关系,把报纸印出来。至于报纸的寿命,那
是不必担忧的,只要有一期,就证明了它的存在,许多热血澎湃的大学生办报,都
是如此。
    一直到天黑,才找到厕所一样的小小印刷厂。花冲二人已精疲力尽。问到了要
找的人,是一个皮肤黝黑两手粗糙的瘦子,脸色蜡黄,一看就营养不良。花冲把张
尚清的字条交给他,他看得很慢,不知是寝室里十五瓦的灯泡过于暗淡,还是字迹
潦草,看完之后,眼睛瞪得很大,半天不说话。
    花冲谦虚柔和地把张尚清信上的意思重复了一遍,请求他帮忙。
    “喝水。”他双眼无神地简捷地说。
    页子呷了一口。水已发馊,表面飘着白色的霉粒,大概是好久以前的了。页子
差点呕吐。
    “那小子,”瘦子仿佛自言自语,“读书时就天不怕地不怕,总认为我在欺负
他,两拳就把我打到阴沟里。现在想起了求我帮忙?”
    页子说,他们很远来,表明了对他的信任。现在报纸到处都是,而且他们报纸
的内容绝对是健康的。
    “假如出了什么问题,”花冲补充道,“一切由我们承担。”
    “承担个屁!”他突然怒吼起来,站起身,直逼花冲,“哪个又为我承担?你
行,到时候能去监狱把我抢出来,我就给你印!”
    “你怎么这样?”花冲嘴唇哆嗦,“我们是朋友相求。”
    “走走走!哪个跟你们是朋友。快走快走,我家房子小,没有睡觉的地方!”
    他们被毫不客气地轰了出来。
    “神经病!神经病!”页子站在黑黑的空地上大骂,“完全一个神经病!”
    “他娘的无聊!”夜风一吹,花冲觉得整个世界都很寒冷,“真正的无聊!”
    这里再也找不到别的可以托付的人了。
    束手无策。两个大学生傻在原地。

    明天就是星期三,张尚清整整激动了一夜。
    他深感后悔的是,不应该推荐花冲到广播站,这是一个穿着土气却具有诱惑力
的家伙。后来的事情发展果然不出所料。一天,张尚清到重庆晚报社校对校报,天
黑才回,看见方圆刚从广播站的本楼上走下来,华灯初上。映照着她满脸的幸福。
那一刻,他心一紧,然后就空落落的,站在阴影里不动,看着方圆摇摇曳曳地走回
去。他对她的观察简直是抑制不住的,并非刻意为之。但眼光却不由自主要随时向
方圆的身上闪烁。花冲组织的绿岛沙龙,方圆很早就来了——这一点,花冲没注意
到,却没有逃过张尚清的眼睛——后来还笑容可掬地暗花冲跳舞!这更让他感到痛
苦。
    为了这种痛若,也要把方圆的心夺过来。他不是看重方圆本身,漂亮女子何处
没有?他是看中了一条道路。
    这条道路是:利用方圆来接近其父,利用其父达到更高的目的。
    另一方面,还可以方圆为武器来战胜花冲!花冲宽厚豁达,自尊懦弱,正是利
剑瞄准的切入口。他非常清楚,不管是校园文坛上,还是在升官发财方面,花冲都
是他最有力的对手。如果花冲毕业之后留校,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在任何一个方面,
把他摔得老远。因此,他所要做的,是要强化花冲的自卑。花冲是爱方圆的,然而,
自卑使他只敢把丰富的情感埋藏于心,却绝不敢首先向方圆大胆表白。抢先掌握住
了方圆,就可以让那个大巴山来的乡巴佬更加自惭形秽,让他明白,只有胜他一筹
的我,才配享用一切!
    方圆走进播音室时愣了一下,她看见张尚清斜倚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她退出
屋,想站在过道上等花冲,张尚清突然醒来。
    “是方圆啦?进来嘛。”
    方圆重新推门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没有平时的自然。“花冲呢?”她问。
    “到隆昌了。他不是说要告诉你吗?”
    “去隆昌做啥?”
    “我也不知道。他说他要去找一个人,有点私事。他未必没告诉你?”
    方圆没再问什么,“那我就走了。”她说。
    “呃呃,今天不是该你播音的吗,他托我为你编好了。”
    半小时之后,方圆取下监听器。
    “这儿还有一篇。”张尚清递给她一首诗。
    方圆把取下一半的监听器又戴上,准备继续播。
    “不要了,这是写给你的。”张尚清声音颤抖地说。
    方圆的手凝然不动了。她觉得皮肤顿时绷得很紧,本是满月的脸上膨胀开来,
胀得肌肤微微发痛。她将眼皮落下,看着那短短的几行:

                  我要把你的名字
                  紧紧地握在掌心
                  即使风雪压弯路途
                  即使寒流折断树枝
                  ——也不松开

    由于紧张在心里凝结成的冰块,被这几句诗奇迹般地化解,变成滔滔春水。方
圆浑身松软下来,脸却一个劲儿地发烫。
    方圆想不到的是,墙壁上花冲买的那一面小圆镜,忠实地记录下了她表情的每
一丝变化。张尚清坐在她的背后,看得清清楚楚,他读出了她隐伏的渴望,但在她
转过来之前,他离开了。
    这就够了,张尚清只需要这点。他知道,即使是在今夜吻了方圆,她也绝不会
爱他,绝不会象袁辉一样,痴痴呆呆死心塌地要跟了他。方圆爱的是花冲!今晚,
是骤然而来的寂寞,或许还有对花冲不辞而别的不满,她才有了那份本不该具有的
表情。若纵容她以唇相许,事过之后她要后悔的。而张尚清绝不能让她后悔,要留
给她回味和想象,要我张尚清的影子,永远地随她左右,参与她生活的每个细节,
象袁辉,高高兴兴为我,忧忧郁郁为我——不是很好吗?
    方圆在等待。
    然而背后长久地没有动静。
    她掉过头来,张尚清已不在了。
    空落落的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
    天很快地黑了下来。

    从广播站下来,张尚清径直回了宿舍。他所住的那排平房,每间屋子都象一只
箱子。张尚清进屋,重重地把门关上,靠住门扇舒了一口长气。然后,走到桌前,
拉亮灯,铺开稿子。他要把写给方圆的那首诗誊写出来,寄到杂志社,算是创作上
的小收获。至于方圆以后的故事,他会有步骤有耐心地慢慢进行,现在既不想关心,
也用不着多虑。
    张尚清所追求的,是侵占方圆的心,只要将她的心俘获,哪怕是一时的、短暂
的、只要能为他所用就行,他不会在别的方面造次。
    而袁辉的肉体他敢接触,但那是为了在精神上彻底击垮她。
    张尚清童年的经历决定了成人后的世故,而让一般人着不出他的世故,则又是
世故到极致的表现。他不可能随便与一个无用的女人有肌肤之亲,与袁辉的初吻曾
使他有过很大的后悔。他吻她,可能是一时的失控,袁辉的嘴唇厚实、绵软、湿漉
漉的,舌头很善于表达,确实在一瞬间令他畅快。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一
开始就没当真,她却如火如荼地爱上他,常以女朋友的名义到宿舍找他,弄得他十
分尴尬。他觉得不能总是这样拖下去,他必须斩断这种情丝。
    但是,无论多么尖刻的语言,都阻止不了跟随他的脚步。
    张尚清陷入极度的苦恼之中,那个在校园里令许多男生崇仰的女孩,在他面前
显得多么柔弱啊。可惜她对他的前途没有决定性的帮助,这一点,张尚清非常清楚。
    终于在一个夜晚,有一席乳白色的月光,静静地泻下来,映照出渺茫的山影和
远远近近的高楼。张尚清和袁辉同往常一样,度过了又一个不愉快的散步。更深人
静,他们一同回了张尚清的宿舍。
    张尚清拉上窗帘,看着袁辉,简洁地说:“脱。”
    袁辉肩膀一抖,脸上飞霞,胆怯地问:“脱——什么?”
    “脱!”张尚清又说,没有表情,眼睛里莫测高深。
    袁辉哭了,眼泪婆娑而下。她把小巧的皮包放在书桌上,静静地走到窄窄的床
边,缓缓地把自己弄得一览无余。身上没有衣服,她略显胖,一旦了无牵挂,她的
肉体冰清玉洁,象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开放在冷酷的空间,又象一团火焰,舔着
张尚清最为阴暗最为敏感的部位。‘
    但张尚清没有动,额头上、背心上、小腹上,流淌着被一种喷薄欲出的欲望压
迫出的汗水。袁辉两臂相交,护住比同龄人硕大得多的乳房,静静地坐在床沿,两
腿并在一起,雪白而饱满,深深相依的中间,勾画成一条迷人的阴影。她在等着张
尚清走过来,野兽一样将她抱起,远远地扔在床上,再扑过来撕她、咬她、解读她、
成全她。
    然而,张尚清依然没动,一颗硕大的头颅,在墙上映照出一个巨大的阴影。
    袁辉自个儿躺到床上去了,闭上了眼睛。
    她的心被欲望之火烧得无法忍受,不得不在床上扭来扭去。小床发出吱呀吱呀
的叫声,这种叫声饱和着浓浓的肉感,填满了整个空间。
    张尚清凶狠地将手里正要点上的香烟揉碎,又掏出一支来。
    袁辉终于被烧干了,躺在床上,纹丝不动,一直到觉得身上发冷,也不见动静。
看张尚清,坐在椅子上抽烟,背对着她。抽完一支又接一支,屋子里烟雾弥漫。四
野很静,仿佛能听到歌乐山传来的隐隐的松涛,如呜咽,又象呻唤。
    “尚清,”袁辉轻轻地呼他。
    没有动静。
    “尚清——”
    还是声息俱无。
    “尚清!”袁辉喊了起来。
    张尚清揉碎一支香烟,再揉碎一支。
    袁辉一把扯过凌乱的衣服,快速穿好,夺门而出。
    张尚清头也没回,终于将一支烟点燃,不停地抽,直到头昏脑胀。之后喝酒,
老白干,大口大口象饮马似地灌下去。东方既白,他酩酊大醉,狂吐三次,还觉头
重脚轻。
    这就是他对袁辉的策略:从自尊上彻底击垮她,直至她自动撤兵。
    对方圆,却绝对是另一番手段,温文美丽的方圆,要比风光十足的袁辉有用得
多,他不能“打草惊蛇”,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说,方圆所爱的,毕竟是自己
的朋友!
    这是让张尚清极为苦恼的事情。是的,花冲是他的朋友,可是,这个浑身土气
的朋友,却在无形中成了心头之患!
    而且,方圆本人允许他做到这一步吗?
    这都不能肯定,所以,他必须适可而止,不能轻举妄动。
    花冲和页子在第三天上午大败而归。
    在校宣传部,正好母部长不在,他们把全部经过讲给张尚清听。
    张尚清沉默半晌,说:“他父亲在文革中参加过一个反革命集团,曾印刊物宣
传反动言论,关进了监狱,接着母亲死去,弄得家破人亡。”
    “那你怎么不预先告诉我们?”页子的声调里有一丝不满。
    “不过,”张尚清回避了页子的质问,“看来母部长也不大支持这事。”
    于是,宏伟的计划宣告破产。
    钱丰陈勇们的《中国诗人》是自费出版的,花了千余元。
    花冲常常为衣食担忧,当然无钱自费出版。
    “如果我有钱,有他们那种为事业而不借一切的精神吗?”
    他怀疑地问自己。
    答案是不得而知。
    更让他不得而知的,是悦悦的影子为什么会在此之后,一天多于一天地盘桓在
脑子里,挥之不去。她不是与傅勤好了吗?让他们去好吧!让她的小性子去把花花
公子傅勤折磨得焦头烂额吧!
    可是不,她是我的第一个恋人,她使我真正成为男人,她就是我的老婆,一个
男人看见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夺走,能窝囊着不置一辞吗?
    一想到悦悦在与傅勤接吻、拥抱,在做与他曾做过的一切事,他就心如刀割,
五内仅推。
    传统的封建意识从心灵的最深处沉渣泛起,花冲为此食不甘味,寝不暖席,精
神层次上,蜕化成与大哥花明一样颓唐萎靡的农民。

    五月份,一年一度的春季运动会到来了。这是一个气候温和的日子,连天空也
呈现出活跃的气象,晨云你追我赶,从头顶飞过。标准的四百米跑道上,鲜花队、
锣鼓队列次从主席台走过。检阅完毕,武术协会组织的百名武术队员,在操场正中
进行了散打表演。国歌声停,二百只吉祥鸽扑楞扑楞插向云端。环形看台上,坐满
了助阵和观看的人群。
    这是运动会的开幕式。
    开幕式结束,分头进行各项比赛。
    对参加这些运动,花冲向来是很漠然的,不是不想参加,实在是没这方面的素
质。他很向往能成为校园里体育场上的健儿和英雄,如果是那样,学校临时指派的
女“记者”也会跟着他奔跑,也会充满深情地写:“花冲,你的腿真长,你跑得真
快……”也会站在终点线上迎接他,把衣服技在他的身上,甚至让他把满是汗泥的
身子扑在她们的肩头上……
    那是大出风头的时候。在他心灵的深处,从来也没有泯灭过出风头当英雄的欲
望。但是,上天没有赋予他一个强健的体魄,他生就一幅书生气象。高中毕业考试,
跑1500米,人家都跑完了,他还剩一圈多,体育老师叫他不要跑了,在时间上给他
减了差不多有三十秒,才算勉强及格。上了大学,常被体育老师无情地当众批评,
弄得这位自尊而清高的诗人很扫面子。跳高考试,一米就算过关,但他几次补考,
都未能翻越过去。
    于是,运动会上,他就只有当看客的份。他愿意把整整三天,用来欣赏人家的
辉煌。他常常被一些英雄的场面所激动,甚至流下泪来。他是很容易激动的,看电
影《雷锋》,他要哭;看《高山下的花环》,他哭得泣不成声。他渴望成功,更渴
望这种成功,是一种为大众谋福利的事业,从而被人理解和赞扬。他常常虚构出自
己未来的这种景象,并被这种景象感动得热泪盈眶。
    匆匆地吃过早饭,他便跑到看台上去了,那些繁密的锣声鼓声,在他心里掀起
阵阵春潮。但是,当人们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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