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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爱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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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丢了这次机会,他夸张地认为这对他以后的人生道路十分重要。如何争
取这个本不属于学校教工的机遇呢?想了很久,决定首先应显示一下创作通讯和报
告文学的才华。这才是直接为学院贴金的行为,才能引起院领导的重视。
    于是就有了写方教授报告文学的举动。
    可是,身边的姑娘似乎把他看得过于简单了。她并不知道,她和她的父亲,都
仅仅是被他利用一下而已,他将来即使要结婚,也不会找她那种清贫如洗的家庭。
    而身边的方圆完全是另一种心绪。
    张尚清没有“顺理成章”地利用边冰提供的环境强人所难,她是多么感激呀!
她想起他写给她的诗:“我要把你的名字握在掌心……”看来,这是发自他心底的
真情,他是真真爱护我、尊重我的啊!
    她再一次把花冲拉出来与眼前的男人比较,从各个方面来说,张尚清都更为优
秀,更为现实。想起来,真有点后怕!要是当初糊涂一时,向花冲倾诉了自己的感
情,或是花冲在那晚上揽她的肩时,抑制不住倒进他的怀里,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呢?难道跟他回到大巴山区,做一辈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下里巴人吗?后果真是不
堪设想。
    她相跟在张尚清的后面,偷眼看他宽宽的肩膀,觉得异常有力。
    她的心在激烈跳动,脸不自觉地红得象一团火。
    二人各想各的心事,走了一段路,似乎无法有新的对话,张尚清便提议搭车回
校。
    刚进校门,雨就下起来了,夹竹桃发出爆竹一样的声响,整个山城,倾刻间淹
没于黑暗之中。
    方圆嗫嗫嚅嚅地说:“以后,我到你宿舍,找你聊天,可以吗?”
    张尚清点了点头,淡淡地应承下来。女人毕竟是女人,他想,不管她们外表多
么沉稳端庄,但思想永远是那么近视和浅薄。她们美丽的大眼睛,从来都只能看到
脚底的影子,哪怕再跨出一步就是深渊,也只顾兴高采烈地领略眼前的辉煌。实际
上,在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聊的呢?
    回到家里,方圆才知道母亲的病发作了,肚子痛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厉害,
已经送到西南医院。
    雨,一直下了好几天。

    西南医院是沙坪坝一家有名的医院,且是C学院公费医疗指定医院。当校车以
最快的速度把方妈妈送进去的时候,病床上已住满了人。经过多方交涉,一个小时
之后,才在三楼的走廊上搭了一个临时的单人床铺。
    方妈妈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几次都差点翻到了地板上。校医务室的几个人
帮忙把她安顿好,医生给她打了针,挂上盐水之后,他们也就离开了。
    这时候,床边只剩方教授一人。
    他头发蓬乱,眼镜松垮,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他看着床上脸色乌青的妻子,
如身处梦幻之中,弄不清是真是假。
    而这时,也正是方圆回到家里的时候。
    实际上,还在饭桌上,方妈妈就已经承爱不住腹内的剧痛了,她回房去吞了两
枚止痛片,又出来应付了一阵容人。当张尚清和女儿刚出家门,她就又躺到床上去,
捂着被子低低地呻吟开了。
    看着病床上的老伴,老教授突然生起一种对死的恐惧,和对生命的哀婉。他看
着爱人根根缭乱的银丝,两滴清泪,顺着横一道竖一道的皱纹滴落下来。
    半小时后,方圆赶来了。

    从舞厅回校的那个晚上,张尚清走进箱子一样的宿舍,掏出烟来,静静地抽,
留意着走廊上响起的每一点脚步声。方圆说了要找他聊天,看她傻瓜一样的目光,
说不定今晚就会跑来。他怀着恐慌的心情听走廊上的动静,除了大雨声,没有其他。
一直到夜过三更,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人来找他了,他的心才慢慢平静。
    三天过去了,方圆并没露面。
    星期五下班之后,他又立即赶回寝室,把门窗关得死死,窗帘也紧紧地拉上,
屋子里顿时漆黑一团。他还是那么坐在书桌前,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留意着走廊上
的每一点脚步声。
    不知什么时候,天光已经收尽了,校园里,开始了热闹的夜生活场景:普通话
角和英语角在中心花园生机勃勃地展开;桥牌队在“教工之家”轮番训练——他们
马上就要去参加重庆市第九届“钟声杯”桥牌比赛了。
    对这些,张尚清自然是浑然不知,连晚饭也懒得吃了。一直到屋外鸦雀无声,
他才明白时间已经不早,又是一天过去了。
    他站起身,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他一直都在等待着那熟悉的脚步声。他不知来了后会怎样对待,但就是
止不住要期盼。
    他陷入了一种野兽般的孤独之中。
    这是为什么呢?他问自己。
    但是,他马上又开始庆幸:幸好她没来;
    方妈妈住院期间,院长、书记代表着整个学院来看望了她。
    花冲是独个儿来的,本来要约上页子、袁辉他们的,但页子说,他们早约过花
冲,花冲不在,一伙人就已经去过了。方圆以她娴雅的表情表示了感激,花冲与她
两目相对时,看出了她眼中的一丝歉疚。
    她歉疚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然后放弃了探寻的努力。他不想让女人把他
弄得心烦,悦悦的关系没有大的进展,已让他有些六神无主,这个方圆,再也不要
往她身上动心思,难道,那晚上的拒绝你还不清楚吗?
    他们礼貌地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礼貌地告别,方圆把花冲送到楼梯,没有继续
送到门外,花冲觉得很正常。
    “再见。”花冲说。
    “再见。”方圆也说。
    然后两人转身,各走各的方向。
    在妻子住院的二十多天里,方教授几乎一步不离地守在身边,只有在方圆下课
后给他们送饭来的时候,一家人才难得地说几句开心话。
    五天之后,方妈妈从走廊搬进了病房。
    她的病确实是好多了,但心情却更加沉重起来。
    实际上,一家子都在盼望着一个人。
    可那人却一直没有露面。
    他便是张尚清。

    张尚清一星期后才听说方妈妈生病的消息,他从林荫道上走过,偶尔碰上袁辉,
袁辉早已不往他的宿舍去,见了面,只是淡淡地说页子与花冲他们都去看了方圆的
妈妈,然后礼貌地道声再见,就走了。
    张尚清有些发愣,一下觉得若干天的等待和忍耐都没了意思。
    他不想去看方圆的妈妈,既然已经忍受过来了,就不用再想引火烧身。他深深
地知道,那个奴仆一样的老太婆一死,方教授脆弱的神经必定折断,那么,他和他
的数学一起,都将变成一具骷髅,再没有多少利用价值。
    方圆呢?不管她本人如何的美丽,如何的具有女人的优秀属性,在社会生活这
个大竟技场上,同样失去了价值。
    而他的人生奋斗不能因为方教授一家的失去价值而停顿,按照周密计算,另一
步阶梯正等着他去攀登。他要力争到南中国前线考察的机会,这个出风头的机会应
该属于他的,可气的是,前天学院办公会议初议时,却把他列为候补,正式暂定花
冲为第一人选。
    他清楚地记得前天晚上几个文学朋友一起向花冲祝贺的情景,在学院后门外的
那间小酒馆里,花冲被这个消息冲昏了脑袋,一大杯啤酒全洒到了桌子上。他亲口
向张尚清说,他在高中时就含泪读完了小说《高山下的花环》,为梁三喜、靳开来
等一批前方将士“位卑未敢忘忧国”的民族大义深深打动。现在,居然可以在暑假
中身临其境,并且与那些最可爱的人们一起生活二十多天,怎么能不热血沸腾!
    张尚清一想起花冲那张激动得有点变形的脸,心里就象硌了无数颗石子。当时
他们一起背了许多古诗,“大雪满弓雕,将军夜带刀”,“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
角连营”,“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可内心深处,他看到自己仇恨
满腔。
    妈的,他想,如果一个个回合都落在花冲之后,今后他会在各方面堵死我的路。
    不行,得暗中与花冲较劲,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因而,方圆与方圆一家,被理所当然地彻底抛到了大脑之外。
    文学社本年度会议召开了,主要由新会员和文学社的骨干参加。会上,社长花
冲宣布,页子为副会长,悦悦为新增加的理事。
    身材单瘦的页子,永远都是一个忠实的朋友,不争名逐利,愿意生活在花冲翅
膀的阴影之下,默默地工作。他好象变了许多,好些日子,再没有象影子一样跟在
袁辉的屁股后面,显得成熟而忧郁。这种变化,让花冲产生了不少的好感,与几个
核心文友一商量,都同意将他“提拔”。
    选悦悦为理事,则是花冲一人的意思。不知是否要赎还什么,还是要引起悦悦
的注意,思想里一飞进这个闪念,立即付诸成行动。好在文友们对他格外尊重,没
有人问为什么,凭心而论,一个学化学的女孩的诗,真还超过好多中文系的业余作
者。
    完成这些后,花冲又忙于应付与校外其他文学社团的联系。
    由于个性使然,他对高校里学生气太重的社团邀请不表青睐,却对汽压机厂的
一个工人文学社的来信很感兴趣。汽压机厂在红岩村附近,所谓文学社,也不过是
三、五个人,社长文韦,是一个外表温和的青年人,他从朋友那里看到了《两江潮》,
便主动给花冲写信,说自己办了一个咖啡屋,名叫“诗人咖啡屋”,举凡热爱诗歌
的人去,统统减价百分之二十。
    “如果你和你的朋友来,”他写道,“我将分文不收。”热情之状,溢于言表。
    花冲深为他们的诚挚所感动。八十年代后期,商品大潮已然在中国泛滥,社会
之人,有几个能保持一份童真和幻想,摒弃物欲的诱惑,沉浸在高雅的诗歌艺术之
中呢?
    他与页子、张尚清一起去,时间是晚上,临走时他提议带上悦悦,尚清和页子
都点头,但刚往女生宿舍迈步,花冲就推翻了设想,悦悦那天的话突然之间响在耳
边:
    “我不希望再一次很快地结束!”
    “算了!”他说。
    “怎么啦?”那两个一起发问。
    “不怎么!”花冲不知该向谁撤气,一脸怅怅的表情。
    页子眼睛一亮:“嘿,那我去叫上袁辉,或者还加上方圆。”
    殊料张尚清马上反对:“重庆的治安又不是不知道,你敢说你担当得了保镖的
重任?”
    页子惊异地看着张尚清,先前花冲要带上悦悦,他怎么不说治安不好。
    最终还是三个男人上路。
    文韦的咖啡屋极小,至多十个座位,设备近乎简陋。文韦和他的弟兄们热情地
接待了大学生,并拿出自己的诗稿,虚心请教。花冲他们没有客气,想到什么说什
么,只是张尚清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花冲微微的感到不快。好在张尚清越是
这样,文韦的表情越是谦和。喝完两杯咖啡,文韦向站在柜台内正给别的客人结帐
的弟兄喊道:
    “嗨,拿酒来。”
    花冲感到兴奋,好久没有痛饮过了,特别是最近,心有块垒,似乎更该有酒。
    下酒菜不过是些鱼皮花生、怪味葫豆,但大家都很尽兴,一直到十二点过,才
起身告辞。其间,花冲显然喝得最多。
    三人都有醉意了,走路摇摇晃晃。出街来,才发现已经收车。
    “咋整?”页子问。
    “走吧。”张尚清说。
    “走就走!”花冲和页子齐声应合。
    从红岩村到沙坪坝,步行至少两、三个小时,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酒壮英雄胆,
几人一路浪声说笑,无所顾忌。偶尔一个人从街上走过,都躲得远远的,宁愿绕道
而行,或者藏到黑暗处,显然,把他们三个当成了专要惹事的二流子。
    花冲手里提着一个空酒瓶,遇到一根电杆,就要敲击几下。似乎是在忘情地释
放心里的什么,是思念悦悦而引起的精神过敏性反映吗?可能是。那天她为什么要
说那样的话呢?她怎么能就那样走了呢?她从心里小看我了吗?我推荐她当文学社
的理事,她会领会我的良苦用心吧?
    一件事,如果彻底结束了,也就不会思念。可仿佛似完非完的模样,这就让人
悬挂于心,让人欲进不能,欲罢不忍。
    午夜的风起了,花冲感到头昏脑胀,行为更加放荡不羁。走到一半的路程,不
知道是什么地方,看见一个小食店还亮着灯光,便带头径直走过去。
    开店的是一对老年夫妻,店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顾客。见他们过来,老头子
便迎向门口:
    “几位要些啥?”
    花冲并不回答,直通通地抢先进屋,差点把老头子闯倒。直到站在屋当中,才
大吼一声:
    “拿酒来!”
    “好好好,”老头连声应承,“马上马上。”
    三个大学生呼出的气息满是酒臭。
    老头子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绵竹大曲,正要打开,被老太婆拦住了。
    “不卖给他们!”她坚决地说。
    花冲怒从心中起,老太婆的话里,显然带着一种蔑视。
    “为啥不卖?”花冲倒了头问,眼珠子血红,“说清楚。”
    “不想卖。我们要关门睡觉了!”老太婆的语气十分肯定。
    老头子还拿着酒瓶,不知所措,脸上似笑非笑,是一种痛苦的表情。这显然是
一个懦弱的老头。
    “不卖把店子给你砸了!”花冲一声大吼,这一刻,感到特别痛快。
    “敢!”老太婆毫不示弱、“象你这号二流予,我见得多!”
    一听“二流子”,三人的酒猛地醒了许多,老太婆的话针扎一般刺痛了他们。
    “别、我们……”页子悄悄拉花冲的衣袖,他看见花冲的神情好反常,“快走
吧……”
    “哪个是二流子?”花冲一把甩开页子,厉声喝问,“以为我们是骗吃的?”
说着,抓出一把零钱扔在桌上,充血的眼睛一眨不眨,“老子们有钱!”
    “有钱老子也不卖!”老太婆比任何人都蛮,“哪个晓得你们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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