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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爱情-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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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观众。
原来,四川电视台正在这里拍摄电视剧《出山》。
花冲的中文系二班全体同学被请来作群众演员,女生旗袍布鞋,男生长衫礼帽,
彼此作揖鞠躬,很有一种旧时风采。那时为电视服务,不象后来那样要钱要物,只
要能上镜头,已是神仙感觉。大学生们早上先到市委礼堂集中,听导演详细说戏,
除了几个特殊角色——花冲的从国外归来的商人,江雨夜的姨太太,冉旭的特务,
班长的乞丐——其他人等都是从轮船上下来,缓缓地沿石梯上行,做出交头接耳的
样子就算完成任务。
从市委礼堂前往拍摄地,一车的欢歌笑语。作演员,尽管是群众演员,也是一
种新鲜的体验。
花冲对江雨夜再次不能掉以轻心,在大客车里,他不时偷瞥一眼坐在右排第十
座的她,到时候他要与她配戏,他扮她的老公,她扮他的姨太太。只见姑娘面含隐
隐的微笑,一种青春的风采,把她周围的空气都搞得热烘烘。她依然不与旁边的同
学随便说话,但长期的冷漠似乎、已从她的眼角眉梢褪去。
这是怎么回事?那次医院里看望袁辉,信封里的中国女排五连冠照片,这次又
是欣然应命接受演出任务,在过去,是想都不可想象的倩形呀!
这女生在变,在向人的群落回归!只是这种变化的契机缘何而起,却叫人颇费
思量。
十点钟开始拍戏,导演站在高高的搭架上,戴着太阳帽,手执电池喇叭,等到
导演给群众演员调度完成,导演一声威风的“开始!”,摄影机就沙沙地转动起来。
等候在轮船上的大学生们开始沿跳板走到岸上,凌凌乱乱地挤向石梯。大家嘴唇紧
闭,面目紧张,不象进城回家,倒象奔赴砍脑袋的刑场。
“停!”导演大喝一声,“同学们,你们要做出惊喜的或者亲切的表情,边走
边交谈,随便说什么都可以——重新来。”
于是又回到轮船上去。
重来,宣告失败。
再来,再告失败。
接近中午了,天气异常闷热,虽没有太阳,空气却象腾腾的蒸汽包裹全身,加
上布面长衫、丝绸旗袍,几经反复,人们脸上头上全是汗水了。’
开始时的新鲜感荡然无存,人群里有了小声的悄悄埋怨。原来拍电视也是干事
业,并不是以前猜想的轻松愉快的旅行游玩。
重新来的第四次,人们彻底放开了,既然什么都可以说,那就什么都说。一声
令下,只见人流滚滚,议论风生,有的谈说班上的琐事,有的赞美重庆的秀丽,有
的大骂天气的炎热,有的干脆把目标对准摄影机后面的场记:“哎哎你看,那个小
妞真他妈漂亮!”
这一次导演没有喊停。第一个镜头顺利完成,接下来是第二个镜头。
大家的兴致由此高涨。
班长穿着褴褛的衣服,肩上搭一个破麻袋,在人群中胡乱穿行,嘴里不停气地
喊道:“爷爷奶奶行行好,打发小人一点吧……”被求着的同学转头看他,只见此
君一脸锅灰,腰肢佝偻,表情痛苦万状,就禁不住嗤嗤地笑起来。班长表演得很投
入,分寸也准确,这从后来导演对他的表扬可以得到证明。
与其他同学的装束相比,花冲多了一顶礼帽,多了一口皮箱,唇上多了一抹
“一字胡”,作为发迹的商人荣归故里,他应该是趾高气扬,仪态轩昂的。但是,
却半低着头,露出不敢自信的害羞神情,因为挽着他的手臂的,是校花级的美人江
雨夜。
江雨夜烫着波浪头,穿一身黑丝绒滚金边的无袖旗袍,旗袍开权很高,两只大
腿炫目引人,加上旗袍剪裁得体,把她发育很好的身体绷得性感十足,随便谁看她
一眼,都会心驰神荡。她傍着花冲的肩膀,表演大方自如,把个姨太太的嗲像风骚
得活灵活现。
冉旭的任务是跟踪共产党高级干部,按剧情要求,一经过富商姨太太的面前便
走神。但几次试拍人们看出,冉旭的走神用不着装扮,每一次经过江雨夜面前,他
都真的是“耗子腰里别左轮枪——起了打猫心肠”。
江雨夜却不受冉旭色迷迷眼神的影响,按照规定,手中的丝帕一煽鼻子:“讨
厌!”既软又媚,十足的后几年中国大都市里纷纷涌现的大款“小蜜”的作派。
进入实拍,镜头一摇成花冲、江雨夜、冉旭三人的全景,花冲就显出窘态。两
次实拍都没有通过,导演、美工、摄影、灯光、场记、服装、道具、副导演等等的
眼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他身上。
花冲心里又气又急。你应该表现得无所谓!他心里给自己打气,不然人家还以
你与冉旭一样,尽在打江雨夜的鬼主意!你不是有悦悦吗?悦悦比她优秀!
再拍,还是失败。
无论如何,江雨夜是一道特殊的风景,他无法抗绝她的电磁辐射。
有人在旁边小声嘀咕:“大学生模样儿长得也还聪明,可惜是上不得战阵的银
样蜡枪头。”
趁化装师给江雨夜补妆时,冉旭把花冲拉到人圈外。
“哥们儿,”他一副洞悉一切的聪明模样,“慌个逑呀,不过就是挽个江雨夜
嘛,你就想象她有妇科病,昨晚在床上才败过你的味口,你一下子就正常了。”
花冲的背上汗如雨下。他不敢动手打冉旭,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他肋上的肌肉
在抽搐,他清楚这是在为江雨夜遭到亵渎而恨着冉旭。
不知啥时,江雨夜也挤到人圈外他们身边来了。
“滚一边去!”她红唇紧咬,横眉立目,轻声对着冉旭说。
花冲惊得脑子一炸,江雨夜竟能用这种口气与冉旭说话。而再看冉旭,这个似
乎在整个地球上都可以为非作歹的土匪,居然脸色煞白,忍气吞声,真地往人群那
边走。
“你给老子等着,”冉旭回了一下头,压抑地叽咕着,“老子要剥你的皮!”
“只怕你妈没给你生下那颗老鼠胆。”江雨夜对着他的背影讥笑着说完,回头
看定花冲,“诗人,”这好象是同学三年多第一次与花冲答腔,用的却是老朋友一
般稔熟的口气,“你平时肯定经常要照镜子。照镜子你怕吗?”
花冲摇头,不明白她问的是什么意思。
“好了。”江雨夜笑了,“摄影机镜头就是你经常都要照一照的镜子呀!”
她走到他身边,一股姑娘特有的体香热烘烘的刺激着他。她一把挽住他的手膀,
与他并肩走回人圈,“不要把我当成女孩,”她小声而急促地叮咛,“我只是你表
演时顺手拿的一件道具。”
花冲仿佛一个机器人,嘴里唔唔地应着,大脑一时间转不过弯,听凭她的指挥。
“我们准备好了,”江雨夜向着导演说,“你快叫开始吧。”
这个镜头前后一共拍了五次,终于胜利完成。
导演拍着花冲的肩头:“嘿,你一次比一次好,够得上专业演员的水平了。”
花冲知道这是在鼓励他。他飞快地向江雨夜扫了一眼,他之所以能拍好这个镜
头,全靠江雨夜说过的那些话。是嘛,摄影机镜头算什么,不就是每天都要照一下
的镜子嘛!
只是他不承认她是一件道具,她在他心中旬然矗立,是一座内容丰美的无字汉
碑。
接下来的镜头是冉旭追踪那一场戏,我方人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专业演员扮的,
从他们三人身边的石梯上一窜而过。冉旭一个愣征,赶紧收回纠缠江雨夜的视线,
死死地盯住那人,耸身追了上去。
后来电视里的特写镜头表明:冉旭天生是个当特务的料,在仇恨正人君子方面,
他是无师自通的天才。
然后又拍浩大的群众场面,半天没完成一个镜头,不是这个同学姿态不对,就
是那个同学无意间看了镜头,要不然一切都正常,摄影机的电池又完了。
一个简单的场面,足足花了两个小时。
差不多下午两点,导演才喊休息。花冲简直累瘫了,觉得肚皮简直饿得贴紧了
脊梁骨。不自觉地转头看江雨夜,照样雍容含蓄,亭亭玉立。
咦,这姑娘最近一段时间神了!
回到轮船上等待午餐时,太阳冒出了云层,水面上只见万道金光,一江赤红,
几只水鸥呀呀叫着,在轮船周围盘旋飞翔。
江山无限好,只是人不闻。大学生们东倒西歪,各自瘫在轮船的一个角落。
服务员抬来两大筐面包和一桶白开水。
这就是午餐?!同学们面面相觑。但是,谁又敢说不吃?不吃就意味着挨饿。
若要想吃一碗可口的热面条,也要爬上千步石级,到朝天门码头上面去。
冉旭倚着船舷,拿着一个干面包啃了两口,一扬手,面包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型,
掉进江水。一群水鸟呱呱叫着,争相向浮在江面上的面包俯冲。
表演过程中,大家一直不知道谁是扮演中共高级“大首长”的演员,但这时花
冲看见了,只见那个坐在离冉旭不远的木凳上的单瘦中年人站起身,把冉旭肩膀一
拍:
“同学,你的胃有毛病吗?”
冉旭奇怪地盯着他:“没有啊?”
中年人一下非常严厉:“那你随便糟蹋粮食?!”
“你是哪个?”冉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接他的话碴。
导演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站在中年人身后说:“他是‘大首长’。”
剧组里都是以角色名字相称,花冲对中年人的身分恍然大悟。只见“大首长”
一手拿着干面包,一手端着一碗白开水,剪着平头,个子不高,看上去,清瘦的体
型甚至有些让人失望。先前花冲不经意曾看见过他的,但没把他放在眼中。
大首长双眼炯炯有神,单瘦的身体仿佛蕴藏着不可战胜的锐气,“你枉自是个
大学生!”他还在严厉教训冉旭,“‘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小学就学过的!
糟蹋粮食,就是糟蹋农民,糟蹋农民,就是糟蹋我们的祖宗!中华民族是农民的子
孙,我们不能忘本!”
冉旭被“大首长”义正辞严的气势镇住了,眨巴着双眼,没有办法辩驳。
江雨夜坐在甲板对面,不时膘一眼受制的冉旭,脸上含着讥讽的微笑。
“大首长”坐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花冲心里一阵激动,为“大首长”的正义,也为冉旭今天之内的第二次失败。
他猜想“大首长”是农民的后代,自己也是农民的后代,他与“大首长”是一样出
身,因而为“大首长”最后几句气壮山河的话感动得想哭。
我这是多愁善感,他心里嘲笑着自己,方圆说我“悲天悯人”,那是说到了骨
子里去。爱感动不好吗?不错,这正是一个诗人的特质。我今天为江雨夜感动,为
“大首长”感动,为电视剧感动,为我们平凡的生活中居然会出现这么多令人感动
的不平凡而感动!
午餐之后,是一个小时的休息,导演召集同学们到阻凉的船舱里,简要地总结
了上午的拍摄情况。接着要大家表演几个节目,以活跃摄制组的情绪。作场记的小
妞首先唱了一首甜歌,她二十岁上下,脸蛋水灵灵的,睫毛修长,歌声里饱含着女
性的汁液。几十个男生充满各种幻想地看着她。之后,扮演国民党要人的一个演员
为大家表演了电影《李尔王》中的一段独白。
那演员刚坐下,导演说:“同学们,这下子看你们的了。首先我想听一听重庆
的由来。哪位同学讲一讲?”
大家张口结舌,没人能够回答。
“大首长”站起来,穿着拍戏用的银灰色长衫,风度稳建,嗓音平和,与斥责
冉旭时判若两人。
“重庆呢,”他面带微笑,“是一座历史古城,远在周朝时,就是巴国首府,
后名江州,是隋文帝把它改为渝州的,所以呢,又简称渝。北宋时,改称恭州。南
宋淳熙十六年,光宗曾封恭王于此,当年又受禅为帝,因喜庆双重,所以把恭州升
为重庆府,重庆因此而得名。大概就这些,不对之处,请同学们多提意见。”
他坐下了,依然微笑着,谦谦之态,毫无倨傲之气。
大学生们个个自惭形秽。花冲特别感到不好意思。在学校里,他是被称为才子
的呀。
这时江雨夜站了起来,“我唱一首歌,”她说,“向大家表示慰劳。”
她唱的是一曲英语歌《I Could Have Danced In Night(我多想通宵跳舞)》,
天晓得她的的嗓音怎么会这么充满磁性,不是刚才场记小妞的甜媚,而是宽厚中略
带暗哑,有点类似于黑人乡村歌手那种混合着沧桑和忧郁的味道。大学生们手都拍
红了,为她替他们挽回了面子,为她比那个场记小妞更有说不清但感觉更加酣畅淋
漓的味道。
花冲心里充满了自豪,眼光一刻也不曾离她而去,是他在与她配戏呀,这个美
丽而受人爱慕的姑娘,刚才是挽在他的手上的呀!
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江雨夜的好感在这一天急剧上升。
可他觉得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一种冰冷的气氛令心中发慌。耐心寻找,终于
发现压力出自对面栏杆边冉旭的眼睛。冉旭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的江雨夜,
眼锋凌厉如匕首,在一件一件肃着江雨夜的衣服,要把她的胴体贪婪地吞下去。在
这层凌厉之下,花冲还敏感到一种别的危险的东西,一时说不清楚,但使心尖有金
属般锐利的刺痛。
江雨夜唱完了,接着是邹清泉讲了一段关于屈原的神话。
花冲在为邹清泉鼓掌时感到有人在盯他,他一偏脸,与江雨夜的眼光接上了,
对视的一瞬中,他觉得江雨夜是在鼓动他上台,他心里一热,在众人的欢呼中走进
场子中央,背了一首自己创作的诗歌。他感到如有神助,朗诵中激情磅礴,感染力
特别强。
下来时,掌声几乎把他淹没,同学们感谢他为他们争了光。
他在很快的搜寻中看到了江雨夜的黑眼珠,它们专注地看着他,流露出赞许的
微笑,他心中滚过一股无法言说的热流。
戏继续往下拍,这一折腾,就是三天。
宿舍里,悦悦抚着肚子躺在床上。对一个朦胧的问题如今可以下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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