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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爱情-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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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不知怎样称呼,也便罢了。孙老师拉过一张藤椅,让花冲坐在他的对面,谦卑
地说;
    “花老师,你给我的课提点意见吧。我们的知识老化了,需要灌输新鲜血液呢!”
    花冲想了半天,说:“我觉得没把课文分析透。”
    办公室的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花冲。
    孙老师僵持地笑着,干枯的猴脸拉得更长:“花老师,还有啥?大胆地提。”
    “其他——也没啥。”
    “唔,唔”孙老师模糊地应着,然后说:“你以后想教哪个单元?我给你留着。”
    花冲把课本哗哗地翻过去,说:“就讲诗歌单元吧。”
    “好好,你是诗人,应该讲诗歌。这些天,你就抽空好好备课。”
    花冲心里更加瞧不起孙老师,也更觉得回故乡实习的无聊。在大学,他是一个
知名人物,喧哗太过,就时时回忆起高中生活的单纯和美好。这种回忆浸润着他的
感情。可以说,正是为了寻找那份特殊的感情才回到母校。然而,这里的一切都显
得如此苍白,那孔滋润他情感的泉水已经干涸。
    高二(3)班的每一堂语文课,他都要到教室去听,虽然干瘪的孙老师依然采用
老套路,讲解得那么肤浅,他还是要去。不管怎样,孙老师有给你打实习分数的权
利。
    花冲奇怪的是,班上的五十三个学生好象都很听孙老师的话,叫他们干啥就干
啥。而且,孙老师每讲完一篇课文,他们都好象心领神会,懂了许多新知识似的,
时不时地,还把课文上的词语用到生活中来,对孙老师的某些蹩脚笑话,也是津津
乐道。
    毕竟是些无知的中学生,花冲暗忖,况且,这批娃娃比我们当年差多了。他隐
约地盼望着自己早日登上讲台,让孙老师和他的学生,一个个都长长见识!
    他很少与班上学生接触,有些爱好文学的学生想接近他,见他一幅孤傲的样子,
便嗫嗫地退避三舍。
    每到傍晚,花冲就挟着《南行记》散步去西门操坝下面的草滩,把书搁在身旁
干净的石子上,看对岸的山头衔去半边落日,静穆的针叶阔叶林带在落日中发出金
色的光辉。洲河的上游,正在修一座名叫江口的水电站,已进入二期工程,使这里
水流落差增大。昔日宁静的一条飘带,而今也发出了浑厚的吼声,这吼声不断地进
入耳鼓,又辇车一样流向远方。
    这种景致,在他心里升华出一种崇高的情感。他带着纯净的心情,思念他的朋
友们。这时候,就有幽远的箫声在另一片草滩上响起,穿越万水千山,站立到他的
面前;就有愈来愈成熟博大的诗歌,从翘翘的胡须里长出,溶铸成报刊上沉甸甸的
铅字;就有一个靓丽柔婉的身影,与晚霞一起变幻着色彩,款款地进入他的视线。
    有一天,正这么遐思迩想,一转眼,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对恋人正深
情地接吻,那狂热的激情,好象有了千年的等待。
    这让他老大不安,再也无法静下心来,静静地陶醉和思考。就在这个小县城里,
有他中学时候的恋人。说是恋人,其实是他的单相思。她是高三时才转到班上的,
以前一直住在河北的姑妈家。她有一幅漂亮的鹅蛋脸,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花冲,
这个习惯于默默读书的好学生,深深地喜欢上了她。但是,她却根本就没注意花冲。
那时,班上七十多人,她不一定知道还有名叫花冲的这样一个同学呢。她活泼的天
性是耐不住寂寞的,常常与班上有厚脸皮精神的男生说笑,一起打球疯跑,甚至身
体挨挨擦擦。每到这时,花冲就十分痛苦,偷偷地为她写日记。时间久了,成绩有
所下降,他又在日记里大骂自己没有出息,警告自己坚决斩断对她的不切实际的幻
想。
    后来,那女同学高考没有考上大学,读了中专。两年毕业之后,和高三时的外
语老师结婚了。
    当然,一进入大学,也就把她忘记了。但是,任何一个感情丰富的男人,对在
生命中留下微笑的女人,总会在某个特殊的环境里回忆起来,有时甚至刻骨铭心。
是的,比如方圆,还有深居在数百里外大巴山腹地的来儿,怎么可能从心里完全消
失呢?每当捧读《南行记》,心总要和作者一起,在崇山峻岭间艰难跋涉。总有一
种感觉,再翻过一道山梁,再穿过一道密林,就会有一条水涧横呈眼前,水涧的那
边,就是那间熟悉的柴屋,来儿坐在那间柴屋里,形容憔悴,眼神迷茫,永远在等
待什么……
    来儿啊,当你站在那大山峰巅,用枪声向我们送别时,你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
么?你会一辈子怨恨我吗?你会不会明白我的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是永
远忘不了你的呀!
    每每想到这里,心就禁不住颤栗,就感到异常的疼痛。
    分别十天,已收到悦悦两封来信,一共十三页,道不尽的甜言蜜语。他把信带
在身上,一有机会就模出来读,每读一句,都好象感触到了悦悦的体温。回到偏远
的故乡县城,无法拒绝对悦悦的思念,以至心里时常着慌,担心悦悦已经另有所爱!
    荒唐!他自己都嘲笑自己,悦悦怎么会背叛我呢!
    只有悦悦,才真正参与了他生活的所有细节。

    一天晚上,花冲刚从街上散步回来,孙老师就进了他的寝室。
    “花老师回来啦?我来过两次,都见你寝室关着灯。”
    “到街上转了一会儿。孙老师,有事?”
    花冲是很少喊“孙老师”的,有非说不可的话,便以“喂”相呼,今天,在街
头书摊上看到一本新出的《萌芽》,去年秋天寄出去的三首诗发表了,心情高兴,
说话语气也变得柔和而亲切。
    “明天你就要上讲台了,我来看看你准备好没有。”
    “早就准备好了!”花冲蛮有信心地说。
    确实早就准备好了,准确地说,他只用了两晚上的时间,就把一个单元的课全
准备好了。
    “把你备课本拿给我看看。”
    花冲很不情愿地递给孙老师。
    足足的四十多页!诗歌单元共四篇课文,就是说,他每课至少写了十页。
    孙老师翻开来,花冲龙飞凤舞密不透风的笔迹让他几乎无法分辩。他不得不掏
出镜片如指甲壳大的老光眼镜,结果还是无济于事,看得泪花打转,也没认出几个
字来。
    “花老师,我不行的。”孙老师微笑着很抱歉,“其实,后面两篇是自读课文,
你就没必要写这么多了,主要是让学生活动,你只是指导一些知识点就行了。关键
是把第一篇课文上好。”
    “那当然。”花冲不以为然地应付。
    “明天,羊主任和语文组其他莫得课的老师,也要来听呢。”
    “噢?”花冲做出吃惊的样子。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自己的课讲得再精彩,
孙老师都不一定听得出来,可羊主任他们肯定能行!
    “晚上再准备一下吧。”孙老师还在关切地叮咛,“讲课时用自己的话说,不
要背教参,不然就会显得被动。”
    “好好。”花冲简捷地回答,觉得面前的孙老师很小看他,他为此很不高兴,
口气也显得不耐烦。
    孙老师走后,花冲把课本翻了一下。第一首诗歌是毛泽东一九二五年写的《沁
园春·长沙》,他读高中时就会背诵了。他决心不按教参来讲,不然只会落于与孙
孙老师同等的水平——他要提高讲课的理论深度,交给学生全新的知识!
    然后,又把备课本拿出来,将本课的备课笔记朗读了一遍。朗读时,为自己设
置了课堂情境,既注意语音的轻重缓疾,又配合了手势。朗读完毕,觉得非常成功,
激动得满脸通红。他在寝室里踱了好几圈,才上床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上课的预备铃响过后,精神抖擞的花冲准时站在教室门口。羊主任和七、八个
老老少少的语文教师,从教室后门次第而入。忽然,一直镇定自若的花冲感到心情
开始紧张,虽然穿了足够的衣服,可竟感到浑身发冷,一会儿小腿竟颤抖起来。他
尽量克制,并装着咳嗽了两声,勉强敷衍过去。等正式铃响过,便迈着方正的步子
走上了讲台。
    “起立!”
    学习委员一声令下,五十三个学生包括傍着后墙的七、八个教师,齐刷刷地站
了起来。
    “老——师——好!”学生齐声祝福。
    “同学们好!”花冲答礼如仪。
    上述项目完成之后,学生和听课老师依然整整齐齐地站着。花冲感到莫名其妙,
木呆呆地望着他们,不知所措。迟续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有学生在左顾右盼之后,
自行坐下了,别的人也参差不齐地坐下去,教室里一片乒乒乓乓的桌凳响。
    待人们全都落座,花冲才恍然大悟;糟了,说完“同学们好”之后,应发出
“坐下”的指令,学生才能入坐。
    花冲一下慌了手脚,在台下背得滚瓜烂熟的开场白忘得一千二净,越是想回忆
起来,头脑里越是一片空白。
    他不得不翻开备课本,慌乱之中潦草的字迹让自己也无法辨认,尤其在这个时
候,根本不允许去仔细考察。他和孙老师一样,对本上的字几乎一个也认不出来!
他的眼光向台下一扫,一双双眼睛都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天啦,怎么从台上看下去会是这么多人?不象是五、六十,倒象是五、六百!
    花冲在心里狠狠地咒骂自己:狗屁大学生!狗屁诗人!你的信心都滚到哪里去
了?!
    再不能拖延了,他必须发话了,要不然,这一堂课就变成哑剧表演了!
    “我提、一个、问题,”他让自己发声,“同学们、主动、举手、回答。”
    他被自己的声音惊呆了,怎么回事?象得了重感冒,嗡嗡不清。本以为在偏远
小城可称一流水平的普通话,听起来既象四川话,又象山西话,甚至有点象广东话,
总之,整个儿一个“四不象”,比孙老师的普通话都要蹩脚十倍百倍,孙老师的普
通话虽然有浓重的川味,但语流是畅通的,不象自己,一个字一顿,两个字一顿,
三个字一顿。
    “哪位、同学来、描述一下、我国、诗歌的、发展脉络?举手!”
    没有人举手。
    “大家要、主动,能说多少、算多少。”启发,对,要多多启发。然后,他拿
出气度,到课桌之间的巷道上来回转悠。
    依然没人举手。
    “那我就点了。”他努力做出微笑的样子,克制住心慌。“你来讲一下。”他
点了靠前门的一个男生。
    男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头垂得很低,半分钟不开腔。
    花冲又让男生后面的一位来讲。同样不开腔。再后面一位……再一位……直到
把一竖排十位点完,照样没一个人说话,全都象押上审判台的罪犯,腰和脑袋都费
力地弯着。
    花冲紧张地向后排扫视一眼,看见羊主任在作笔记,不知道写些什么。孙老师
则面带笑容,象在鼓励,又象在嘲笑。其他几位老师,有打呵欠的,有抠鼻屎的,
还有一个望着窗外,一幅极不耐烦的模样。
    他更加着慌了。
    他让十位同学坐下,声音抖索地说:“刚才那个问题、大概难了一些,我给大
家出、一个简单点的题目:诗和词的、异同点是什么?”
    这个问题,学生本来是可以回答的,可是被第一个问题吓住了,加上严冬一样
肃杀的课堂气氛,应者十分寥落,只有中间一排一个女同学答对了一半。
    花冲的初衷是让学生配合他完成这堂教学,没想到结果如此糟,心一横,不得
不靠单枪匹马来应付场面了。
    他阐述第一个问题,刚进行了三、五句,就感觉到自己语无伦次。台下的一双
双眼睛,呆滞而茫然,如木偶一般。花冲忽然觉得浑身躁热,粒粒汗珠从额头鬓角
浸了出来。他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简直味同嚼蜡!他的语序越来越混乱,脸上如
火烤一般滚烫,胃也在隐隐作痛,似乎马上就要呕吐。
    这堂课已无法再讲下去。
    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候,只见后排的孙老师急切地站了起来。
    “花老师,”他大声喊道,“你感冒那么厉害,医生早就叫你休息的,可你……
快快,快下来别累着,我来讲这堂课。”话未说完,人已走上讲台。
    花冲象如遇大赦,课本也没收,大汗淋漓地坐到孙老师空出的位置上。他脸上
发紫,心跳加速,大学生的傲慢,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孙老师又给在座的老师和学生解释,说花老师已感冒三天了,本来是绝对不能
上课的,但架不住多次请求,才不得不答应了他。接着,他大声问学生道:
    “花老师这种精神伟不伟大啊?”
    “伟大!!”学生回答得地动山摇。
    “等花老师病好了再给我们讲课好不好啊?”
    “好!!”
    好些学生转过头来,感佩万千地望着花冲。
    花冲心潮汹涌,眼泪都差点崩出眼眶。这令人感慨的一刻中,他一下对身体干
瘦的孙老师充满了无限感激之情。
    孙老师开始上课了:“花老师提的问题很重要,诗和词异同点是什么,我们高
一讲过,未必同学们都还给我了吗?”
    “没有!”男女生们兴奋地大声回答,手臂象森林一样举起,课堂显得异常活
跃。
    待把这个问题解决,孙老师就用几分钟概述了本单元的学习目的和各篇课文的
学习重点,然后开始讲第一课。
    “‘沁园春’是什么?”
    “词牌!”
    “用这种词牌写的词共有多少个字?”
    学生就开始数,先先后后地喊道:“114字。”
    “对,大家记牢一点啊,在词牌后边批上去。再问,毛主席的这首词的标题是
什么?”
    “‘长沙’。”
    “好,不要把词牌和标题搞混,这是同学们常犯的错误。本首词写于一九二五
年,哪位同学来阐述一下当时的时代背景,这对我们理解词的主题很有好处。”
    靠前门的男生抢先站起来,用流利的普通话回答得相当准确。
    花冲大为吃惊,怎么先前我抽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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