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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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玛气得不甘自己的心血被茅妖妖糟蹋，猛摇茅妖妖的肩膀，嚷嚷着；“你给我清醒一点，好好看看。”

这时，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宾玛一听声音，火烧眉毛一般跳起，喊着：“哎呀，祭奠快开始了，我还没准备呢。”一溜烟就跑回了自己的花房。

宾玛的手脚倒挺快，不一会就和茅妖妖穿着一样的衣服，梳着相同的发式走了出来，不过脖子上的挂饰少了一点。出来以后，宾玛扯着茅妖妖的手便往外冲去。

天这时才蒙蒙亮，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群，人们穿着节日的盛装，边歌边舞跟在那些耍狮舞龙的男人后头，凝目望去，领头的是宗师和长老，一路烧香逢山便祭拜。

女人的衣服式样基本都差不多，发型也很一致，未到13岁的孩子没有此殊誉，一律穿着不同颜色的长衫，穿没穿百摺裙是区分少女有没有成年的标志。男人的服装也都很鲜艳，样子稍有不同。

宾玛拉着茅妖妖也跟了上去，也不知道拜了多少个山头，茅妖妖饿的有气无力，悄悄问宾玛：“还要拜多久？”宾玛也低声说：“现在拜的这些小山，都是女神山的阿夏，要拜到晚上，才能到女神山的。”

晚上？天啊，老天爷，你果然是和我有仇，我没惹你吧，你干吗总和我过不去啊，我以前是无神论者，可无神论者多了，你怎么不惩罚他们啊，我现在已经相信有您老人家存在了，拜托，你就放过我吧。茅妖妖已经饿糊涂了，表面上还在随着别人祭拜山神，脑子里却在和老天爷讨价还价着。

白狐和金猴可能也出去觅食了，一大早也没见踪影，茅妖妖四处乱看，希望贴心的金猴能再带点吃的回来。

“看什么啊，要认真祭拜，否则山神发怒，我们族人就倒霉了。”宾玛把茅妖妖乱扭的头给转回来。

就在茅妖妖快绝望时，突然瞥见远方好象有一白一金的影子向她窜来，一会功夫，便来到她眼前，果然是白狐和手捧葡萄的金猴。茅妖妖真是有他乡遇故知的幸福感觉，冲着葡萄、白狐、金猴就是三个亲吻，吻完就叫道不好，果然白狐四腿发直，已经幸福得晕了过去，不过这次没流鼻血，有进步。

肚子不饿，觉得这转山节也有意思了起来，高高兴兴得和众人又唱又跳，不知不觉天也黑了，这时，已经走到了女神山下。摆好祭祀的物品，在长老的主持，和宗师的吟唱中，祭奠开始了。

生起篝火，燃起火把，挂起彩色的经幡，上千人围成一个圆圈，其中约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喇嘛，也随宗师低声吟唱着，唱着唱着，语调逐渐欢快，宾玛拉起茅妖妖的手，高兴地说道：“开始舞蹈庆祝了，快来，跟我一起跳。”

茅妖妖有很好的舞蹈功底，见他们跳的舞类似于藏舞，倒并不难学，也就任宾玛拉着，混到人群里载歌载舞一番，一时间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突然长老的手一抬，热闹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长老点起一烛香跪下，嘴里喃喃地念着什么，神态肃穆，所有的人在长老跪下的同时也跪了下来，嘴唇蠕动，却听不到声音，可能都在祷告各自的愿望。

茅妖妖见众人都跪着，自己站着也不好，便也跪了，宾玛拉拉她，低声说：“你是女神，不跪没关系的。”茅妖妖当做没听见，心里对这个女神的称呼很是感冒。

跪了一会，祷告似乎完毕，长老领头站起，众人又是一片喜气洋洋。这时有几个妇女领着几个少女走到了前面。

茅妖妖兴奋不已，问宾玛：“她们是不是要举行成人礼了，真的要脱光吗？”

宾玛气得一瞪茅妖妖，说道：“思想不许那么龌龊，展露自己的身体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人出生时不就没穿衣服吗，一个能在别人面前大方展露自己身体的人，肯定也会有着一个美好的灵魂。”

茅妖妖自知失言，吐吐舌头，低头认错，宾玛看她表情，笑了起来，“你和你的白狐长的真的很象哦…”

茅妖妖气得追着宾珠就打，宾玛在前面跑，她在后面佯追，白狐和金猴也在旁边好玩地跟着，一时之间，笑颜如花，一派可爱天真，把全场的男子皆看得愣在那里。

这时，前面那几名少女果然在母亲的帮助下，脱光了衣服站在那里，火光炬炬，照在少女们全裸的身上，刚刚发育的身体，乳房隆起或大或小，腰身都很纤细，虽然皮肤有点黝黑，但身材都很匀称，少女们坦然一笑，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象泉水般晶莹发亮。看着这样的景色，没有人心里会有色情的想法。

茅妖妖也看呆了，突然暗想不好，急忙去找白狐，转头看去，却见白狐和金猴依偎在一起，百无聊赖的样子，对眼前的景色倒是不太感兴趣。茅妖妖简直哭笑不得，原来这白狐只对自己有反映。

成人礼后，是给大家自由活动的时间，其实也就是找阿夏的时间，男女们通过交谈，对山歌，跳锅庄舞等方式，表达自己对异性的爱慕之情，摩梭人天性热情奔放，有些浪漫些的，在这原始森林就开始了男欢女爱。喘息惊叫，鸟虫啁啾，呻吟欢唱，伴着那树叶沙沙的响声，在这午夜森林中久久回荡…

也不知拒绝了多少人的求爱，茅妖妖和宾玛来到了一个隐秘的温泉，宾玛笑着对茅妖妖说：“其实我们都是男女共浴的，但我知道你不习惯我们的风俗，这个地方是我小时候偶然发现的，心情不好时就会来泡一下，放心洗吧，不会有人看见的。”说完又递给茅妖妖一些黄色的小花，可以当肥皂使用。

泡在温泉里，茅妖妖对宾玛沉声说：“宾玛，我要离开了。”

“为什么，我们对你不好吗？”宾玛急问。

“不是，你们对我太好了，可我不属于这里，你忘了我对你讲过的花花世界吗，我属于那里的。”茅妖妖也觉得舍不得宾玛。

狭小的空间陷入一阵沉默，过了一会，传来宾玛的低泣声。茅妖妖想安慰她，可又不知说什么，因为不管说什么，她最终还是会离开这里的。

第13章

领着白狐和金猴，又看了看这个部落，茅妖妖毅然转头，迈开了步伐。

突然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等等，妖妖，等等我…”

茅妖妖惊喜回头，果然见宾玛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扶住宾玛激烈喘息的身体，茅妖妖急问道：“你去哪了，我以为你回家不理我了。”

宾玛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去，去找我阿妈了，我，我去向她告别，我要和你一起走，我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那你阿妈同意了吗？”茅妖妖很是怀疑。果然，宾玛低下了头，“没有，我是偷跑的，快走，晚了我们部落的人会追来的。”

“不，宾玛，我觉得这样不好啦，你这么一走，你阿妈会很伤心的。”茅妖妖拒绝。

“哎呀，快点啦，没我带路，你能走出这么大的森林吗？森林里猎人的陷阱可是很多的，再说，我想出去是我自己的事情，在我们族里，满13岁就是成年人了，我有权追求我想过的生活。”宾玛看着茅妖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茅妖妖被宾玛坚毅的神色所打动，终于同意带宾玛离开。两人正欲转身离去，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宾玛，快跟我回去。”

茅妖妖和宾玛对看一眼，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却是那日在茶山上遇到的那个少年，正手持弓箭对着她们。

茅妖妖怕伤到宾玛，不敢轻举妄动，白狐和金猴跃跃欲试，对着来人呲牙咧嘴，被茅妖妖喝止。

宾玛看着少年，缓缓开口：“扎西，你要阻拦我吗？你想射杀我吗？”

扎西摇摇头，眼睛闪过一丝痛苦，隐约可见一丝挣扎，说道：“长老已经下令族人寻找你的下落，命令把你带回去见她，阿夏，你真的要走吗？连我们的情谊你都不顾了吗？”

宾玛点点头，“扎西，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回去的，我长大了，我想过我自己的生活，我已经作了选择了，扎西，如果你还能念在旧情，就放我走吧。”

扎西低下头来，想了一会，突然抬头毅然说道：“我带你们离开，从这出去的路要穿越森林，我曾经走过一次，我来带路你们的危险会小一点。”

宾玛高兴跑了过去，扑在扎西的怀里，低声说着：“谢谢你，扎西，这才象我心中的雄鹰。但很抱歉我不能停留在你的身边，因为我有我的翅膀，我要找属于我的天空飞翔，阿夏，谢谢你！”

走在路上，茅妖妖和宾玛不禁庆幸有扎西的指引，宾玛虽然对茅妖妖夸口可以为她领路，其实对这森林了解也甚少，充其量只在森林边上采过蘑菇而已。

这是一片原始的森林，里面步满了沼泽和陷阱，各种凶猛的野兽也对他们虎视眈眈，狼嗥声一阵紧似一阵；如泣如诉；如叫魂哭丧；实在是有点让人毛骨悚然。茅妖妖撇撇嘴，小声对宾玛说：“怪不得人家说鬼哭狼嗥，现在听起来，还真是挺贴切的。”

宾玛已经吓得两脚发软，手死死地把住扎西，发着颤音应了一声。

这样走了一夜，倒也相安无事，第二天蒙蒙亮，扎西让茅妖妖和宾玛爬到树上睡会，等到下午再继续赶路。经过一夜的劳累和神经的高度紧张，茅妖妖和宾玛很快沉沉睡去。

突然，一阵凄厉的狼嗥声传来，把茅妖妖等人惊醒。扎西拿起弓箭、弯刀，也爬到树上，对茅妖妖和宾玛说：“爬得高点，可能是狼群来了。”

茅妖妖带着宾玛用轻功跃到树的较高处，屏息凝望。过了一会，果然见一群野狼向这边疯狂地奔跑着，扎西轻声说：“屏住呼息，别说话。”

只见这群野狼仿似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一般，其势惶惶如丧家之犬，凄厉叫着直奔向前方，经过茅妖妖等人藏身的大树时，头也不回仍向前方窜去，茅妖妖等人看得很是惊奇。

等了一会，狼群已经没有踪迹之后，只见白狐和手捧一些野果的金猴大摇大摆地从后面缓慢跟了上来，状甚悠闲，散步一般。

茅妖妖从树上一跃而下，高兴地抱着金猴，问道：“刚才这些狼群，是你的杰作吗？”

金猴无辜地耸耸肩，想摆手，手里却捧着野果，把野果塞给茅妖妖，手一指白狐，白狐看金猴指它，得意洋洋把小狐脖一仰，看着茅妖妖似乎也想被抱一般。

茅妖妖蹲下来，点点白狐的小脑门，“你呀，什么时候不流鼻血了我才抱你，省得弄脏我的衣服。”

白狐呜咽一声，委屈极了，在茅妖妖脚下直绕。这时，宾玛的声音传来，“妖妖，快把我弄下来，我下不去。”

茅妖妖抬头，见宾玛挂在树上，想下又不敢下，僵在那里，扎西想爬上去救她，奈何自己也卡在了半空，自救尚且不及。茅妖妖不理白狐，飞身把宾玛从树上抱下来。

扎西见宾玛没事了，虽然卡在那里上不去，但下来还是可以的，自己一会也就下来了。扎西下来以后，惊奇地问茅妖妖，“这白狐是什么品种，野狼见它竟如此畏惧？”

茅妖妖耸了耸肩，动作和金猴如出一辙，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两在我心中可是宝贝。”

一狐一猴听闻，雀跃不已，在茅妖妖身边窜上窜下，绕来绕去，茅妖妖被他们逗得开怀大笑。

这时阳光穿过树叶照在茅妖妖身上，在她全身洒下一层金色的光辉，皮肤白得更是近乎透明，闪着圣洁的光泽，白狐和金猴跳跃在她两旁，恰象是两团金色和白色的光芒，一串串银铃似的笑声挥洒其中，扎西和宾玛揉揉眼睛，眼前的景象太过唯美，反而让人疑似处于虚幻当中。

见识到白狐和金猴的厉害，扎西和宾玛没有之前那么紧张，放松下来，一路说说笑笑，五天以后，终于走出了这片原始森林，来到了一个小镇。

扎西见她们安全到达，对宾玛千叮咛万嘱咐，依依不舍地告别。茅妖妖坐在一个面摊，一边吃着担担面，一边看他俩上演十八相送，倒也挺能自得其乐。

终于，十八相送完毕，扎西一步三回头的迈着悲怆的步伐离开，宾玛眼角含泪，坐下对茅妖妖说：“你这人也太没有同情心了，看人家哭的那么伤心，也不知道留一口面给我。”

茅妖妖一口饭差点喷出来，指着宾玛，“你这人才真是冷硬心肠，看人家扎西都哭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你怎么还惦记吃饭？”

“这有什么，他回去以后还有几个阿夏呢，没几天就会把我忘了，我也还要继续找我的阿夏，哭完就算了，怎么也要吃饭嘛。”宾玛振振有辞。

茅妖妖哀叹，古代人果然是不可理喻，又叫了一碗面，宾玛高兴地吃起来。吃着吃着，茅妖妖突然凑到宾玛的耳边，小声低问：“你带钱了吗？”

宾玛见茅妖妖小声问她，也神秘兮兮凑近茅妖妖耳边道：“我们那里从来不用钱，都是以物换物。”

茅妖妖呆呆地看着宾玛，欲哭无泪，“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没钱啦？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吃霸王餐？”

宾玛一动，脖子上的挂饰叮当做响，这响声倒给了茅妖妖提醒，茅妖妖拿起一块锁片，张嘴就咬，咬完手舞足蹈，面部表情狰狞地怪笑：“哈哈，这些是银的，我们有钱了。”

把宾玛当人质在面摊押着，茅妖妖向面摊老板打听到镇上当铺的位置，也不管惊世骇俗，施展轻功便向当铺奔去，到了那里，当铺老板见她清纯貌美，一脸甜笑，一时高兴又多给了几两银子，茅妖妖离去时，听老板娘过来询问，咒骂不已，茅妖妖吐吐舌头，心念宾玛，又施展轻功掠回。

这一来一往，宾玛的面才刚刚吃完，见茅妖妖如此神速赶回，宾玛张大双嘴，面摊老板吓得瑟瑟发抖，询问道：“这钱真是从当铺那换来的吗？”

茅妖妖苦笑，把当票掏出晃了晃，那老板见了当票更是夸张，扑通跪了下来，“不知天人下凡，小民怎敢收天人的饭钱，天人肯吃小民做的面，已给了小民莫大的荣耀，还望天人保佑小民一家老小，误怪小民不识天人之罪。”

茅妖妖暗叫愚昧，把钱放在桌上，挟着仍在发呆的宾玛就飞奔而去，白狐和金猴尾随其后，面摊老板更是伏地叩头大呼，“天人保佑啊，天人保佑啊。”

尽管茅妖妖向宾玛解释会飞的高，跑的快是因为轻功的缘故，宾玛仍是半信半疑，一路上仍是不断拿眼斜瞄茅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