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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故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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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来,“不过今天确实有事。”
辜梅没有问是什么事,在静静地等他自己说。
“想找你借一笔款子。”
“多少?”
“如果你能借给我十万,我将非常感谢你。”辜梅的父亲是香港的一个大老板,
非常富有,她曾经想在香港定居,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
“美金?”
“不。人民币。”
“你太太知道吗?”辜梅轻松了一下。
“知道。”
“你在撒谎。”
常锐只好默认。“她即使是知道我找大姐你借款,也不会有意见的。”他明明
知道郭夏一定会有意见:一个只大四五岁的“独身大姐”是相当危险的。但还是这
么说。
“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是我希望你告诉你太太。”她明白在男女之间是不应该
有秘密的,也明白他仍然不会对他的妻子说。可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微妙,
“另外我还希望知道你借款作什么?”
“作股票生意。”
“股票市场风波险恶。”
“我相信能够驾驭它。”
“市场是无比灵活的,或许有人能一时操纵它,但没有人能永远地驾驭它。”
“我有着天生的商业直觉。”常锐对这一点是很自信的,在他的血液中,父亲
的因子占绝对的统治地位。
“我不喜欢股票。”辜梅眯起眼睛。
“在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战争、管理、控制、股票、拳击这些女人所不能了解的
东西,因此她们从本职上就不喜欢这个世界。”常锐本来想说:因为世界不会像丈
夫宠爱妻子一样地宠爱女人,因此女人就不喜欢这个社会。
“如果你是在向一个银行老板贷款,就凭你这几句话,一分钱也借不出来。”
“你不是银行老板,我也不是在贷款。”常锐灵巧地转了一个弯后报出了自己
的账号。
两人又相对静默地坐着。阳光从雕花的玻璃窗中泻入,因而变得很抽象。
“我能给你叫一辆出租汽车吗?”辜梅终于说。
“既然你用这种委婉的贵族式语气说话,我也用同样的方式说:如果你能陪我
吃晚饭,我将无比荣幸。”-
“我反对。”
“可我如果再坚持呢?”当一个女人说“反对”时,你最好想一想:她是不是
真的反对。
辜梅不再坚持。
第五章
股票实际上是这样一种东西:当一个公司的股票上市之后,它的真实价值实际
上与这个公司的经营情况没有直接的联系,或者说只有很小的联系:如果你的公司
经营的好,每季度分红派息可能会多一些。但是在炒股票的人里,真正只想享受红
利股息的,百人中不会超出三个,剩余的九十七人,都是想在买进卖出之中吃差价
的。
股民的这种心理,使股票完全脱离了发行者本身,蜕变成另外一种东西:某种
股票的价格上升或者下跌,完全取决于股民的行为:他们如果都想买进,股价就上
升;如果都想卖出,股价就下跌。
就在辜梅借给常锐钱后的第一星期,股票的价格开始上升。它起初以每天百分
之五的速度递增,然后又以每天百分之十的价格递增。
因为它增值,所以人们都想买。
因为人们都想买,所以它增值。
它们都是因,又都是果。
方市长、董一、常锐、刘科以及几乎所有的S市股民。都没有弄清楚股票的性质。
他们也不可能弄清楚,因为股票离他们实在是太遥远了。
他们只是以极大的热情关注和参与股票交易。
“我们的证券交易所,比起东京证券交易所、纽约证券交易所,无论是在规模,
还是在设备方面都差得很远。”董一陪同刚刚到达S市的日本野村证券公司的小岛参
观S市的证券交易所。
前门被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只能从后门进入。
“一边是咸亨酒店般的落后设备,一边是热情的股民。这种景象我从事证券交
易二十年的职业生涯中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小岛与一般日本人不一样,身材有一
米八○。他今年四十五岁,东京大学经济学博士,日本的知识分子对中国文化都比
较熟悉,尤其是对留学日本的鲁迅更容易产生亲近感。
“你能够帮助我们预测一下这个证券交易所的发展前景吗?”董一的岁数虽然
比小岛大,但是表现得相当恭敬。
“目前还不能。我还需要研究一下。你能给我提供一些资料吗?”
“什么资料?”
“证券交易法。股票价格走势表。”
“我们对于证券交易还没有立法。至于股票价格走势表,目前还没有绘制。”
小岛笑笑:“你们有没有类似道·琼斯工业指数或恒生指数一类的股票统计表?”
所谓道·琼斯工业指数,是美国道·琼斯公司根据工商业指数、运输业指数、
公用业指数、平均价格综合指数所编制的表明股票行市的平均数。它以一九二八年
十月一日为基数,以后各期股票价格与它相比所得出的百分数就是当时的道·琼斯
工业指数。
恒生指数是香港编制的,道理与道·琼斯工业指数同。
“没有。”董一惭愧了。
其实他根本用不着惭愧:从建国以来,中国所有的大学没有一个股票专业的毕
业生。
“必须立法:如果从香港来一个大户,在你这里炒一阵股票后就走了,这将给
你们这个新兴的股票市场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小岛曾经帮助几个第三世界国家
建立过股票市场,对这些国家的法制、技术、设备的不完善见过多了。“另外必须
编制一个能够反映股票价格的指数,否则政府将不能给予必要的指导和干预。”
“我们没有经验,今后还需要您的多方指教。”
“相互指教。”
股票市场继续“牛市”。
开发银行开始给股东分红派息。他们的方式是:按每张股票的面值给百分之八
的红息。如此计算,常锐手中的股票就将得到两万元。可银行方面为了继续吸引资
金,让股东在现金和股票两项中挑选。一般人都选择股票:因为它们是按面值配给
的。而此时开发银行的股票价值已经是面值的十倍以上。
这样计算下来,常锐手中的股票价值已经为他赚取了二十万元的利润。
除了投机外,没有任何实业和商业有这么大的利润。
开发银行在分红派息时所采用的是电脑方式。于是出现了一个问题:常锐从刘
科处吃进的股票,当时没有过户,这也就是说:这些股票在开发银行的电脑记录上,
还是属于刘科的。分红也只能分到刘科的名下。
“你最好给他打一个电话。”郭夏对丈夫说。
“不用。他迟早会给我的。”
郭夏没有再说什么。丈夫的话最近变得非常权威。
三天过去了,在这三天中,开发银行的股票又增值了百分之四十。
常锐忍不住了,终于拿起了电话。
“我当然要给你。明天我就去办手续。”刘科在电话中满口答应。
又是三天过去了。
“你是怎么搞的。”常锐发火了,“做生意不能如此没有信用!”
“我给你现金如何?”刘科在连声道歉后提出一个新建议。
“可以。”常锐此时正需要现金来还辜梅的钱。
“不过我计划按照六天前的面值给你。”
“你不计划按照发行时的面值给我?”常锐拼命压住火气。
“我当然不能这样做了。”
“我不要现金,我只要股票。”
“如果你非得要股票的话,按照三天前的价格折算给你。”
“就这样办。”常锐放下电话后,决定今后再也不与刘科打交道了。
“你是一个非常软弱的人。”在常锐通话时,郭夏和郭天谷一直在静听。
“世界上的东西这个有价值,那个有价值,认清一个人的本质最有价值。他按
照三天前的价格给我,至多是损失一个单位而已。”因为经常在股票市场里泡,常
锐已经在日常用语里加入大量的“行话”。他所谓的一个单位就是一万元。
“看把你大方的。你一共才有几个单位啊?!”
常锐没有答话。股票市场的内部情况是异常复杂的,如果一个人不身在其中,
是无法体会的:股票的过户必须出示身份证,如果刘科以出差或者别的任何理由拖
延上一两星期,那么损失将以若干个单位来计算。“总而言之,这是我第一次成功
的买卖。我想庆祝一下,不知道你们肯不肯赏光出席我在亚园酒店举行的晚宴?”
“我举双手赞成。”郭夏首先响应。她知道丈夫是非常辛苦的。劳力就不用说
了:每天早晨六点就起身到证券交易所去了,有时直到深夜十一点才回来。午饭是
时吃时不吃。劳心则更甚:股票的价格时升时降,买进什么,卖出什么,以人民币
还是别的什么货币,凡此种种,在瞬息之间就是几千元以至几万元的进出。更何况
这是自己的钱,责任尤其重大。
“您去吗?”常锐问岳父。
“爸爸当然去。莫非你不欢迎?”郭夏抢先答道。
郭天谷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既然女儿已经这样说,也就只好去了。
“康定也去。”常锐打了一个电话叫了一部出租汽车后又说。
“我去打扮打扮。”康定高兴的跳了起来。十八岁还属于一个不能掩饰自己情
绪的年龄。
“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呵!”在等出租汽车时郭夏说。
“我在农村插队时,曾经干过一阵副业,给人建房。我有这样一个体会:房主
如果给你吃玉米面,你就会采用玉米面的干法;如果给你吃白面,你就会采用白面
的干法。有的事情,你表面上看是浪费,而实际上是节约。”常锐知道无法“动之
以情”就只好“晓之以理”。
他们在出租汽车里很等了一会儿,康定才出来。
她因为晚上在一些小饭店兼职,收入大大地增加了,所以置办了不少衣服。可
又没有机会穿,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左挑右挑,一时间很难取舍。“耽误你们
的时间了。”她在使用刚刚学来的客套。
“快进来。”郭夏不耐烦地说。
康定一进入汽车,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就弥漫整个车厢。
“你使用的是什么香水?”郭夏边开窗边问。
“我买的。”康定坦然地回答。
“这明明是我的法国‘蝴蝶夫人’牌香水。要三百元一瓶,你一个保姆怎么会
舍得买?”郭夏的神态相当严厉。
“就是我买的嘛!”
郭夏还想说,可常锐拉拉她的胳膊。
为了工作方便,小岛就下榻于证券交易所旁边的一座不上星级的饭店。他是一
个负责的顾问,每天像常锐一样呆在交易所中。每星期都提交一份报告给董一。董
一再根据自己的观察,写一份综合报告给方市长。
“我认为咱们市场应该再对股票市场进行投资,改变它的设备落后状况。”
“这是你的意见,还是小岛的意见?”方市长问董一。
“我的意见如何?小岛的意见又当如何?”
“如果是小岛的意见,我认为是很正常的。用通俗的话说:他是来自资本主义
世界的。如果是你的意见,就只能证明你的水平低。”
董一疑惑地看着方市长。
“我们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开办证券交易所的权力。如果你把它建设成一个相当
现代化的场所,那么必然遭到一系列的责难、检查、诽谤、中伤。所有这些叠加在
一起,无疑会毁掉这个新生事物。”
“可一个孤立的系统运转起来是很不稳定的。应该把它纳入全球的系统中。”
“‘凡事欲速则不达’。而且这样做有涉意识形态。凡是有涉意识形态的必须
谨慎。”
“中央不是一直号召改革开放吗?”董一不以为然地说。
“中央是这样说,但是你必须考虑到各级干部的水平。”
“只要最高级领导同意了,下级反对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好比你执意干一件
事情,我即使是拼命反对,也没什么作用。”
“我是不会执意干任何事的。即使是一个独裁者,最后也要依靠大多数人的意
见。”方市长没有告诉董一,就是为了这个小小的、简陋的、孤立的股票市场,他
已经受到相当大的压力,“暂时先这么着,以后看情况再说。”
有许多人在和常锐打招呼。
“你经常在这吃饭!”郭天谷问。
“是的。”常锐说的既真实也不真实:从他做股票生意开始,确实每天在这
“吃饭”,不过只是买一杯饮料,从头到尾喝上两小时,然后再到门外买一盒盒饭,
狼吞虎咽地吃完再回家。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信息是在这里产生,同时也在这里
汇聚。如今不同了,他翻开菜谱,在已经看了无数通的菜系中,点了若干高档的。
“我提议为常锐干一杯。”郭夏举起杯,“因为他为这个家庭作出了巨大的贡
献。”
“你也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常锐双手捧杯,“不过我有一个附议:应该全家
干一杯。”
郭天谷也举起酒杯。即使再古板、再教条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刻扫兴。虽然
他反对做股票买卖。
康定也试图加入这个行列,但是被郭夏的严厉的眼神给禁止了。
“我再和保姆同志干一杯。”人在自身被充分肯定时,总会有“兼济天下”的
胸怀,并且试图“普天同庆”。
“如果你以另外一个题目和她干杯,我不反对。”郭夏转对康定说:“但你永
远不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康定没有吱声。这是非常明智之举。
“你一共赚了多少钱?”郭天谷以前从来没有提过类似问题。
“账面上大概是二十万的样子。”
郭天谷惊讶了:二十万,这几乎是厅局地市师级干部两辈子的工资。“你纳税
了没有?”这句问话是出自下意识的。
“没有。我这二十万,只是账面的价值。如果按照股票的面值计算,不过是一
万的样子。”
“即使是一万也应该纳税。”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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