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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故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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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行不通。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倒会让他觉得软弱好欺,没完没了吵你。
艳宝红了脸,说,我和湘云也是看你老没回来,没办法的办法。
文学对湘君湘云说,这三千元不能出。今天广播电视局来检查你交三千元,明
天文化局来罚你六千元,后天公安又来了……何况还有市局省厅,没完没了。要从
根本上解决问题,也不能老当黑户了。趁着这回事,把关系都走通,证照都办好,
方方面面都熟了,以后也就没人再来吵事了。上次我问你打算长做还是短做,就是
这个意思。
湘君湘云笑逐颜开,要做得到这点,就太好了。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找多少
关系。
文学摆摆手,钱,就用这三千元。顶多再加个千把元。人,只找一个。
湘君问,谁有这么大本事,他是市长还是省长?
文学说,他不是市长也不是省长,但办起事来说不定比市长省长效率更高。他
叫王国柱,是我早几个月认识的一个哥们,S区税务局检察室主任,也是S区的“了
难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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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中期以后,C城年轻人中出现了使用频率极高的一个词汇“了难”。(韩
少功著《马桥词典》写道:了难——这个词其实也是红帮的用词,多用在官司方面,
后逐渐流行于江湖,词义范围越来越广,泛指一切解决问题和了却困难的行为。解
释极为精当,不过其中“红帮”似为“洪帮”之误)。
C城有“吃了难饭”一说。吃了难饭者,分黑白两道。黑道自然是提刀执枪,凶
神恶煞。其实也还是言语恐吓者多,真正的亡命之徒少。至于白道,则是公检法司
及工商税务一些执法人员互通声气,彼此照应。黑白两道都有专家,王国柱就有了
难专家的名声。
王国柱三十五岁,一九八二年从一家搬运公司调入S区税务局,两年后提拔为检
察室主任。这个主任一当就是十二年。检察室是税务局办案部门,几位局长资历都
比他浅,对他睁一眼闭一眼,凡涉及税务的事王国柱自然有了难之便。身兼税务局
检察院双重身份,以待人热情讲义气出名,在诸部门之间也就如鱼入水。熟人朋友
都称他“柱叔”。
专家自有名作,柱叔了难故事很多。其中一则是,柱叔一位同学A找来,说他弟
弟B贼胆包天,居然从H省公安厅大院偷了一辆全新摩托车出来,被Q派出所抓住了。
柱叔就带着A去Q派出所,找主管治安的副所长M。M是柱叔朋友,找柱叔帮过忙。见
面后,M面有难色,说摩托车价值二万多元,在盗窃案中属数额巨大。而作案地点是
省公安厅大院,情节恶劣……柱叔沉吟一会说,给我看看案卷吧。看到案卷记载B被
捕时,摩托车因出现故障,正放在一家车行修理一节,柱叔哈哈大笑,对M说,这个
案子你们定性错了。所谓盗窃,就是将他人财产以不正当手段据为己有。B并没有将
摩托车据为己有啊?他无非是小孩子顽皮,将摩托车骑出来玩,玩完就丢在车行了。
这属于典型的扰乱社会治安,却又没有造成后果,按治安处罚条例,最多是拘留十
五天。你看着办吧。M本有心帮忙,听这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当即将案卷撕了,把B
提出来训了几句,交给A带回去。
文学领着湘君找到柱叔时,他在鸿都酒店喝晚茶,旁边坐了满满一桌人。
鸿都酒店餐厅很大,摆着不下六十张台。白天冷冷清清,一到晚上九点以后就
人声鼎沸,常常去了找不到座位。
不少C城人都知道,鸿都是市公安局几个部门和S区执法单位的现场办公了难中
心。
柱叔透露,因鸿都名声太大,S区区委书记曾经在大会上公开批评说一些执法部
门的干部一到晚上就聚在鸿都吃吃喝喝,帮人了难,影响恶劣。大家分散活动了一
阵子,最终还是觉得聚在一起好办事,又不约而同纷纷回到了鸿都。
文学为柱叔和湘君彼此作了介绍。他当然将湘君说成自己妻子,又说明来意。
柱叔皱皱眉,说,S区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广播电视局了?没听说过。
他站起来,巡视了一周其他桌上,就招手叫过领班小姐来,说,燕子,你去请
十九台文化局刘科长,就说我请他过来喝杯酒。
很快就有位小个子青年一手端杯,一手拎着瓶啤酒过来,嚷着,柱叔,我来敬
你的酒。
柱叔站起来彼此引见后,安排刘科长坐下,将文学的事说了。
刘科长点头,是成立了广播电视局,叶局长是从文化局调过去的。那个检查队
长李铁,好像是G区长安排进来的。
柱叔问,这事你接不接单?
刘科长说,柱叔开口,我当然尽力帮忙。但我跟时局长没什么交情,只能试试,
没有把握。
柱叔说,那就算了。低下头在脑海里搜索关系。
刘科长又献计,这事最佳方案就是G区长出面。叶局长听他们的,李铁更不用说。
不知道柱叔跟G区长熟不熟?
柱叔笑笑,他儿子在我们局里。G区长家里我也去过几次。
文学喜形于色,那就太好了。
柱叔不搭腔,对刘科长说,到时候他们办文化市场许可证,还得麻烦你。
刘科长站起来,一拍胸脯说,一句话的事。
又朝桌上的人点头说,少陪,各位慢用。回十九台去了。
湘君站起来给柱叔添酒,说,这事,就多亏柱叔帮忙了。
柱叔若有所思,对文学和湘君说,你们这点事太小,动用G区长这个关系……
他摇摇头,意思不值得。
文学湘君着急了,说对你柱叔是小事,对我们可是大事,请柱叔一定帮忙。
柱叔说,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如此了。你们这事,得分两步走。首先是把后天
这事了掉,碟片拿回来,还得让他们半年内不去吵事。第二步再从从容容将证照办
齐全。
文学湘君连连点头称是。
柱叔又对文学说,这事我没有把握,又得动用G区长这个关系,本来我是不想了
这个难的。但你是米子介绍给我的,米子跟我就像亲兄弟,所以我也把你当兄弟看。
丑话说在前头,我不要你一分钱“军费开支”,但客肯定要请一顿。G区长跟我同过
几次桌,他最喜欢吃水鱼。
文学说,这是小事一桩。帮这么大忙,几斤水鱼算什么?
到凌晨两点多散席时,文学抢着埋单,一顿晚茶居然吃了二百多元。
此后几天里文学天天与柱叔见面。先是柱叔告诉文学已托人与广播电视局打过
招呼。让文学湘君宽心,李铁他们近期内决不会来催逼。后来又说来到湘君店里来
看看。接下来通知文学,已与G区长在税务局工作的儿子小G说好,等哪天G区长有空,
小G负责将父亲拖出来。由G区长出面叫叶局长李铁来共进晚餐,桌上面对面将此事
摆平。
每次见面自然都由文学湘君请客吃饭。某次饭后甚至去太空娱乐城要了个包厢
唱歌。柱叔出来又总带着几个熟人朋友或同事,开销就小不了。
不到一周时间里,文学湘君花掉了一千多元。湘君当面十分客气;事后不免有
长此以往不堪重负之感。想到事情办得毫无眉目,钱却在不断花出去,文学也不免
有些懊恼。幸好柱叔拍胸脯,说二三天内一定将G区长拖出来把事办了。
11
下午五点过几分,文学接到柱叔电话,说已经约好G区长吃晚餐,地点是南郊红
太阳酒家。
文学问怎么选了这么个偏僻去处?
柱叔解释G区长出来吃饭,不想太招摇,而红太阳的红烧水鱼又是一绝。
目前C城餐馆的水鱼价格是二百二十元到二百八十元一斤。柱叔让文学带两千元
去。又通报说来吃饭的除G区长叶局长李铁外,还有小G、G区长的秘书及司机,加上
自己和文学湘君,正好一桌八个人。
与柱叔约好六点整在酒家见面后,文学想到身上只有一百多元,赶紧打电话给
湘君让她准备钱。他随后去租带店,与湘君一道打的去南郊。
坐在的士里,想这事终于要有个结果了,湘君文学都很兴奋。
湘君又提供一个信息,她听一位顾客说,所有租带店都要重新办证。今后每个
区只准开五家租带店,其余都得取缔。这样一来,可以想象自己店里将来生意会十
分红火。想到美好前景,现在花点钱十分值得。
文学也就顺水推舟半开玩笑半当真说了些愿她大发特发的话。
到了红太阳酒家,却发现一张大圆桌旁只坐了两个人。
柱叔介绍后,文学湘君得知另一位是G区长的公子小G。
在桌旁坐下来,文学随口问,G区长还没来么?
柱叔说,正要跟你们说,刚才G区长打电话来,说市政府临时召集各区区长开会,
他不能来了。可菜是今天上午就打电话过来订好了的,不吃也得交钱,只好由我们
自己来消灭了。四个人吃不完,我刚才已经打了电话给米子和鸟人,你们也赶快给
湘云艳宝打电话,让他们都来。
湘君的脸就阴了下来,不作声。
文学也觉得头上冒汗,两千元一桌的酒菜,自己吃自己的,怎么咽得下去?
柱叔也觉得对不住人,说,刚才我跟小G商量了,就在这两天,他把G区长拖出
来再吃一顿水鱼,把你们这事摆平。下一顿不要你们埋单,我负责。我开张票回去
找家下属企业报了就是。
小G也说,今天真是凑巧。你们这事我和柱叔一定负责了难。
文学想想也只能如此了,就掏出手机打湘云的BP机,让她和艳宝赶过来吃水鱼。
米子、鸟人、湘云和艳宝陆续赶了过来。
柱叔吩咐上菜。
第一道菜自然是红烧水鱼。一大盘端上来,柱叔介绍说这是四斤水鱼。
接着一大缸水晶醉虾,柱叔说这是他最爱吃的东西。
再下来两只十二寸大盘,分别盛着焦盐蛇和清蒸牛蛙。
鸟人就叫,今天是吃谁的大头?
柱叔红了脸,说,是文总请客。本是请G区长叶局长他们的,结果他们临时有事
来不了……
文学已经说不清头上冒了几次汗,好像看到每一道菜上来,头上都有汗珠涌出
来。他担心这个吃法,二千元也打不住。
渐渐想通了,悄声对食不甘味的湘君说,吃吧,“血”已经出了,不吃白不吃。
又大声招呼湘云艳宝挟菜。
柱叔、小G和鸟人米子几杯酒下肚,渐渐进入角色,高谈阔论,划拳拼酒。
席到中途时,文学动了心机,溜到包厢外服务台问这一桌多少钱。服务员查单
后回答一千九百八十元,按老板吩咐打了八折的。
后来湘君上厕所,文学离座跟上去说,按柱叔这搞法,再花一个两千元也了不
得难。我们得留个心眼,今天只付一千元账。余下的让柱叔出面去挂账,看得出他
跟这饭店很熟。要让他觉得有点压力。等他把我们的事了难了,再来会这九百八十
元。
湘君犹疑了一下,这,不好吧?
文学说,你懂什么。听我的没错。
本来也为这两千元“血”放得不是地方心痛,湘君就不再坚持。
于是文学进去悄悄拉了下柱叔衣袖,示意他随自己出来。
到了包厢外,文学说,我身上只有一百多元。接到你的电话再打电话给湘君让
她准备钱,因为匆匆忙忙,她只拿了一千元出来……
湘君不觉红了脸,说,实在不好意思。
柱叔本是精明人,见多识广,他们这点心思,自然一眼就看穿了。但今天是自
己办事出了岔,正于心不安,忙说,没事没事。
当即叫过老板来,说,我这位朋友今天准备不足,你先收他一千元。余下的,
记在账上,我负责。
文学没有看错,柱叔果然跟老板很熟。
老板说,柱叔肯赏光,就是给我们面子。在我这店里你说话就是圣旨。
进包厢接着吃喝,直到深夜才散去。
也许是恪守职业道德,或是一诺千金古风犹存,两天后柱叔打电话让文学湘君
去红太阳酒家。G区长叶局长李铁等都在座,上的菜跟头次完全一样。
席间,被五粮液和奉承话灌得晕晕乎乎的G区长指着文学湘君对叶局长李铁说,
多话不说了,碟片退给他们,款一分钱都不能罚。半年内不要去吵他们,给他们时
间去办齐证照手续。
叶局长李铁当然点头称是。
这一顿果真没让文学湘君埋单,当然柱叔也没有掏腰包,他带了位找他了难的
公司总经理来“出血”。
不约而同地,文学湘君都忘记了那挂着的九百八十元欠账。直到回到店里,湘
君与湘云说起桌上经过时才想起这事。
湘君赶紧打电话给文学,让他来拿钱去交给饭店。
文学说,算了。哪天我们公司请客,我把客人带到红太阳去,用公款冲掉这笔
账算了。
湘君听说有这样的好事,自然高兴。尤其对文学处处为自己着想,感到十分温
暖。
此后不久,文学所在的天地玄黄广告公司兼并了X市一家公司。作为公司唯一的
副总经理,他穿梭于C城与X市之间。文学很忙,湘君也难得见到他。
闲下来时,湘君常常想起办理证照的事,但想到G区长说的半年期限还有好几个
月。而这些事离开文学,自己是没有主见没有能力的,也就只有过些时候再说。
转眼到了年底,红太阳酒家账上还挂着九百八十元欠账。老板几个月没有见到
柱叔,就向来吃水鱼的税务局征管二科许科长打听。许科长问老板什么事。老板就
说了,又诉苦说到年底处处要用钱,外面的账却收不回。
许科长去年为一位亲戚的逃税案与柱叔翻了脸,回到局里逢人就说柱叔吃“霸
王餐”,在红太阳酒家吃水鱼不给钱。
同事间转得沸沸扬扬,柱叔却蒙在鼓里。直到局纪委书记私下提醒,柱叔才知
道这档事。他本以为替文学了难后,文学早已去付过账了。
柱叔当即去红太阳付了账,边掏钱边臭骂了满脸讨好的老板一顿。
回来之后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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