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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故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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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该怎样保护自己的心的伤疤。他们默默相对时,只望一眼即能互生默契,有时或
者会莫名地大笑一通,而后又商量下步该办哪些事情。
洪友运把项目转让出去后,就不再见得到他的人影,电话打到他家里也没人接,
后来干脆找上门去却是铁门森然。这一家人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在开发区碰
到老刘,摇手递烟弄得很热闹,可问到洪友运,他直摇头,说那是个认钱不认人的
人,早没往来了,听说是把工程卖了个好价钱后去了北方。
方今天把希望寄托在泰新公司身上,和那个戴副眼镜的文质彬彬的总经理王实
打过一回交道;可能因为大家都是文化人模样,虽没谈成什么名堂,却是有个好印
象。可后来的数次接触仍是完全摸不到头脑,公司管工程的人就有点烦了,回来给
他汇报,弄得他也情绪很坏。
宋过提出打官司,和谷豆一起找律师找法院到处跑。法院搞接待的小青年态度
倒不坏,今天听情况明天看诉状,后来又要这资料那材料,结果又说那份承建合同
上并无垫资抵押条款,所以是否能受理法院还得研究研究。这一研究就是一两个星
期,每次去不是找不到经办人就是开会学习请他们改日,结果先松劲的却是律师,
见到小宋便摇着头一副难与人言的样子,说手上案子很多很多,最后弄得他也没了
劲头。
他对方今天说,状纸递不进去是你的牌子太小了伙计,去找找你那个傅北洋。
可傅北洋出差去了,没人能帮忙。方今天就说去他娘的法院!他有比这重要得多的
事情要做——房地产拍卖会因为文件还没批复下来,延期举办,这对别人倒没什么,
对方达就关系不小了:两千八百万贷款是有期限的,早一天竞拍到手就能早一天进
行下步工作,而推迟延期可能直接导致总体规划的失败。
好在只一星期,而这期间他让家过与公关部的一个小青年又到新闻界活动了一
下,花钱在日报上买了篇人物专访——记者采访方达公司老总,把公司神吹了一通,
无非是开拓进取有眼光积极参与市场竞争之类,文中巧妙暗示了方达这次参与中心
地皮的竞拍,其重要原因是老朋友大南海公司愿意给予任何形式的支持,因而方达
的总体规划决定了,这次竞拍势必拿下。这篇文章影响不小,事后宋过他们在房地
产信息中心找朋友了解到,好几位钟情于那块地皮的单位得知大南海也通过方达的
手想得到该地皮后,心里直犯嘀咕,劲头锐减。得知这个情况,方今天当即就给刚
下飞机的傅北洋挂了电话:北洋,你的这张虎皮到处都能吓人,真是妙啊。拍卖的
日子马上就到了,你泰国N公司那边回了消息没有哇?
现在,这块通体闪着金光的地皮终于打上了方氏印记!方今天有种如日中天的
感觉,不能说骄横跋扈不可一世,却也称得上是趾高气扬。他心情前所未有地好,
身心通泰,往日的忧愁一扫而空。
那天华成拍卖行门口悬挂的蓝白格子旗在阳光下轻轻摆动的姿态仍在眼前晃动……
傅北洋很令他感动,开场前十分钟,他果然如约出现在拍卖行的小厅里——着一件
白色金利来衬衣,浅蓝色细格子领带,西裤是爽目的浅灰色,质地上乘,矜持的微
笑里满是财阀的烁烁光彩。刚巧方今天穿的也是一身金利来,戴着副窄边眼镜,一
脸儒雅的笑容,举止谈笑间不乏那种志在必得者的谦和和睥睨;当然是事前做过相
当演试的表演。两人在小厅里亲热随意地谈笑,自要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方今天
知道这目光全是射向傅北洋的,但心里得意如同皇帝的却是他方今天。他固然内心
紧张不安,但有傅北洋的践约,一切就全变得可以预测和把握了。
我们前面说过,这块地皮除自身含有的增值可能外,还有诸多莫名其妙的“意
义”,很早前就被新闻界炒过。此外,拍卖行新开张不久,而地产拍卖在本市又属
首例,如此,这次拍卖活动就显出了不同寻常之处。方今天清楚地记得,主褪师是
一位三十刚过的青年,有一双灵活的眼睛,一副听上去似练过美声唱法的嗓子,据
说他从英国留学归来不久,曾以业余时间师从世界著名的英国索士比拍卖行的第一
拍卖师,回国后在证券公司工作,兼职于华成拍卖行。
地皮底价是一千四百万,几十个参拍号牌在拍卖厅随着主槌师的宏亮嗓音起起
落落。因获胜心切,方今天和谷豆不可避免地有点紧张,虽都坦然笑着,各自却能
清楚地感觉到心脏在胸腔内的撞击。报价临近方达的承受点时,方今天有两次扭头
望了望新闻席上的傅北洋,傅北洋很平静地微微点头,旁人看不出名堂,他却如得
神助——转脸频频挑起战火。
两千九百五十万。
方今天和谷豆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远处的傅北洋……重新投向主槌师时,报
价牌在头顶果断地耸起来:两千九百八十万。
方今天感觉静了几十秒后,一声槌响,掌声忽然淹没了拍卖厅。
谷豆眼泪忽地涌出眼眶,扔掉牌子起身,搂着方今天雀跃。激动过后扭着头看
新闻席时,他们发现人群中已没有了傅北洋的身影。
二十五
最初的喜悦已经过去,接下来是更要紧的也是迎接收获的工作。可是林小姐给
他泼了冷水。
小林电话约他晚餐,他兴匆匆如约前往,却发现她有几分忧心忡忡,而且表现
出对近两天刚刚发生的“胜利”事件相当冷淡。他觉得奇怪,但什么也不问,只是
静静地吃,享受着和她在一起时才有的愉快心情。
饭后他们沿江边散步,踩着夏船斜射过来的长长灯影,默默走着。他不时扭头
看看她被朦胧灯光映亮的侧影,不免一阵阵怦然心跳——自那次湖城的买卖式接吻
后,直到现在的多次交往中,他再也没有与她亲呢过:他有时想,人是否犯错误,
其实关键在身处一个什么样的环境。而此刻却又想,他多么想实实在在地犯一次真
正的错误啊。可姑娘的美丽里有一种近乎圣洁的、无法走近的高傲。他颇为奇怪,
女孩子真是些歌德巴赫猜想、司芬克斯之谜。
这时小林忽然很慎重地说,和北方星做成项目转让买卖的泰新,可能是大南海
属下的公司。
方今天怔着,问她可有依据。
小林说,你别问得太仔细,跟你说是让你多个心眼,看起来你是个很聪明的知
识分子,其实脑瓜子是太单纯了点儿。
方今天站定望着她,其实视线却在很远处的趸船上。泰新属傅北洋,这是一条
怎样的消息啊!简直是件头号怪事,其中一定有种什么违背逻辑的东西,纯粹是林
姑娘小脑瓜子里的童话式产物吧?当不得真的,世界上永不会发生。这样想着他就
喜地笑起来,颀长的身子在灯影里摇着。
小林的声音却很冷漠,听得出那是一种真正的担心所致;你别笑,这不是玩笑……
我不知该怎么说,这件事实在给我的感觉不好,可究竟不好在哪里,我也说不清。
我只是告诉你,可能对你分析问题会有些帮助。停停转过头去,轻轻叹了口气:或
许这还是件好事情?也未可知。竟又忧戚动人地笑了笑。
方今天不笑了,注视她,忽因捕捉不到事情的逻辑而显得很烦躁。我现在就找
他!摸摸索索拿出手机,侧着光按号。小林说:他已经飞走了。
去了哪里?
这次没说。
方今天停止了动作,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我他妈这是怎么啦?泰新是大
南海的下属更好哇,有什么沉不住气的?虽如此想,心里仍是不踏实,同时脑子里
有点什么记忆一晃而过。他说,记得你说参拍地皮的贷款最好不贷,为什么?
现在说还有什么用?当时也是一种感觉,我听到他的一些电话往来,直觉就是
这样,贷款有种说不清的风险——可能还是人为风险。我还感觉到其实你还很不了
解你的同学,这是真的。
他细品小林的话,呆呆地看着江水,心里很乱。
突然的事情发生了,刺耳的尖叫划破夜的宁静,灯光照不到的树丛里闪出一条
人影,他们还没作出任何反应,方今天的老婆已经扑到跟前,一把抓住了小林的头
发。她拼命拉扯、推搡,不要脸的小女人婊子破鞋公共汽车小便池乌七八糟一通臭
骂,直弄得方今天呆若木鸡,好一阵才醒过神来。他伸手拉老婆,老婆并不睬他,
上肢用着力居然还能高抬腿横踢竖踹,而且嘴里水平越骂越高,被抓住头发的小林
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方今天无法解围,急了,一时没了分寸,抬手就是狠狠一个
耳掴子,打得老婆直退到树上靠住。不待她再次哭喊,他已拉着小林的手快步离去。
老婆终于在身后哭骂开了,有点撕心裂肺。方今天在不知所措的忙乱中心里充
满着惊讶;这个老婆该刮目相看了,这种擅长女性战争的潜质他可是二十几年都没
看出来,真是眼睛耳聋了。
逃得相当远后他站住,抓着小林的手忘了松开,两眼看着地面缓缓摇头。真是
的,他说,小林,都乱套了……抬眼凝望她,望着她那在黑暗里闪光的眸子;他打
了老婆一耳光心里居然很宁静。而且甚至想着现在该犯个“错误”才对,也想着有
些事情其实是早该结束才对。现在这是不是一种水到渠成呢?
小林说,你转回看看吧,至少安慰一下,这么晚。
当晚方今天没回家,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歪了一夜,觉得脑子里填进了那么多的
东西,多得简直要爆炸了。
二十六
宋过托朋友去工商局企业登记管理处打听到泰新公司确属大南海,这点表格上
写得清清楚楚。不是小林的提示当然谁也不会想到去查泰新的来历,现在这点是清
楚了,反倒把别的一切都弄得一样比一样模糊起来。方今天和宋过在一起商量分析,
无论如何也弄不懂这里面有些什么名堂,他也谨慎地和谷豆谈起过,谷豆自然也说
不出个所以然来。
买下了开发区项目的泰新是傅北洋的属下固然不一定就是什么坏事,但至少目
前还看不出它的什么好处来,毕竟压着他方达的百多万元资金不愿把呀。他为什么
独独要买断这个与方达有关的项目?这自然令身处困境的方今天费解,一其中的颇
多偶然很容易使人产生些莫名的担心。他怀疑傅北洋会不知道泰新的行动。
方今天喝一杯烧酒后感叹道:他妈的生活谜比物理谜复杂多了。
宋过撇嘴说:物理不是化学音乐也他妈大大的不是生活也不过就是美人儿金钱
桑拿和OK全都他妈复杂透顶再他娘的复杂也复杂不过你这个聪明得让每一个人都羡
慕的猪脑袋跟你开个他妈的玩笑。
方今天脾气很好地嘿嘿笑着说,说什么你说的是些什么?
宋过说,你有这么多好朋友,我很崇拜你啊方老大。
至关重要的是傅北洋快些回来。方今天一天打几个电话,每次小林都说,还没
有消息。他想不透他这次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跟以往完全不一样——每次出行他都
会交代去处的,至少是出去后在外会打个电话回公司。又想,是不是去泰国联系N公
司去了哦?只有这样想心里才踏实一下。有时念头又转到当初,怎么会把这样一个
重大赌博押在大南海与泰国N公司的口头信誉上的呢?万一N公司不兑现,他的身家
性命岂不要全部赔上?这真是一个绝大的荒唐!他由此看出属于许多知识分子所共
有的那种毛病:相信感情远胜过相信商场原则。当初的贷款、参加拍卖以期依仗傅
北洋做一笔大单,恰是这毛病的产物,视任何法律意义上的自我保护于不顾。细想
想傅北洋就精明多了——他也搞“友情担保”,甚至使你感动,但对这担保的担保
他是做得多么扎实啊。
一天天飞快过去,事情变得危险起来。银行的陈行长来电话,说到贷款期限,
还有半个月时间,事情进展怎样了呵?他只能支支吾吾,说正在努力,傅总一回就
快了。
但傅北洋音信杳然。他到大南海找到小林,请她帮着向大南海在各地的分公司
和大客户打电话发电传,并和泰国总部联系,和大南海在世界各国的代理商联系,
均无结果。公司副总及各重要部门的头也不清楚老总的去向。他忽然觉得,这一生
自己的命运从没和哪个人或哪件事联系得这么紧过。
方今天在焦虑中等待。这段时间他住在公司里,一次家也没回,老婆来闹过两
次,搞得名誉大损。但他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因生意场上的处境,早无面子可
言,无所谓。也常关起办公室的门为生意做“功课”,翻着半通不通的易经打卦,
唰唰唰洗着裸体扑克牌抽签。有时也揣摩一下老婆,这点倒是有几分把握的:现在
已是一文不名(除非奇迹因傅北洋的归来而发生),比起下海前都穷过不知多少倍,
储蓄早已告馨,巨额债务缠身——有鉴于此,心性本因市场观念的冲击早已大变的
老婆眼下又逢小林事件的侵略,当不会恋“栈”;合与分的可能性应是三七开。他
觉得这真是滑稽,事情可能会发展到眼前这个样子,记得当初还曾想到过并告诫过
自己,没想到就真的演戏般情节生动地发生了。
这天下午他在办公室读报,谷豆引进两个操一口广东普通话的青年男子进来,
第一感是来了什么生意,让座间却听谷豆介绍这是深圳法院的同志。他愣住了,就
那么保持着半站半坐的姿势看了他们好一会。
福仁公司的老马已向当地法院起诉了方达,两个青年法官递上诉状副本,耐心
地等着他看完,然后提了几个简单问题。他们当着他的面用广东话交换了一下意见,
好像是说这案子确很简单明白,没什么新问题,一个就又拿出一份送达书,请他在
上面签字。方今天怔了有几十秒钟,望送水进来的谷豆笑了笑,飞快地在空格处签
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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