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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故事-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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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一百五十万,北京的大集团公司不甘失败,再次挣扎了一下。
拍卖师更兴奋了,他高高地踮着脚,更加尖锐而悠长地喊,三千一百五十万第
一次……
大奔没想到北京的大集团公司如此可爱,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帮了他一把,
和他结成了抗日的统一战线,大奔一激动就在拍卖师还没有喊出第二次的时候就把
他四号的拍卖牌再次举起,宫家纪急了,连忙来拽大奔举起的手,大奔狠狠把手一
拐,就把宫家纪拽他的手抵开了。
大奔举着牌子清清楚楚地说,三千二百万。
大奔把牌子一放下就看见宫家纪无比忧郁的眼睛。
大奔立即就意识到局势的严峻,冷汗在他的梦特娇衬衣下一层一层地渗出小溪
一般地流着,胸腔那只跳跃的小兔子已经在惊吓中悄然死去。拍卖师在十多秒内没
有举槌,场内的空气几乎成了一种固体的物质,稠密地流也流不动。
五个日本鬼子在座位上悄悄地交头接耳起来,北京的那家大集团公司的竞投人
已将他二号的牌子放在脚旁了,面色茫然地东张西望已明确表示退出了这激烈的竞
投。
这时,沉默的拍卖师再次高高举起了他的木槌,尖锐的声音再次在拍卖场回响,
三千二百万第一次……
场内静寂无声。
三千二百万第二次……
场内还是静寂无声。
大奔觉得自己就要死去了,地狱的火在炙烤着他,周身的冷汗已在这炙烤中干
涸了。大奔因为过度紧张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就丧失了体重,他的身体在无法控制的
情况下从座位上轻飘飘地升起来,身体在这样的上升中变得无比的大无比的薄,像
羽毛一样的随风飘动。
拍卖师追魂一般的声音仿佛从一个无比遥远的地方传来——
三千二百万第三次……
全场还是静寂无声,拍卖师的木槌高高地举起,羽毛一般轻飘的大奔想我完了,
完了。
就在拍卖师举起木槌要往下砸的时候,一个日本鬼子气急败坏地举牌喊,三千
三百万!
一听到日本鬼子喊出了三千三百万,大奔就全身松弛了,那片飘扬的羽毛也在
一瞬间恢复了重量,一下子由高空跌落在座位上。大奔把他的四号牌子用手一抹就
抹到地面上了,牌子落地时发出了大大的声音,使得一排的日本鬼子都把脸庞扭了
过来,他们很奇怪这人明明是放弃了竞投,怎么眼睛里倒闪着辉煌胜利的光芒呢。
结局不言而喻,拍卖师在喊三千三百万第三次时,重重地把他手中的木槌砸了
下来,然后宣布大湾这块三万零二百平方米的土地被日本某公司竞投成功,并宣布
日方必须在二十天内将全款转到拍卖行指定的账号。同时通知其它参加竞投的单位
和个人,拍卖行最迟在明天下午将他们的一百万保证金退回他们指定的账号。
大奔最终从椅子上站起来时,身子摇晃了,一下,宫家纪及时地扶住了他,这
个动作被传媒的有关人士瞥见了,他们马上反应这是大奔竞投失败的沮丧心情所至,
所以有一个充满同情心的小伙子立即声援一般地唱起了“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冲呀,杀!”
大奔和宫家纪走出来,刚走到黑色的本田思域旁边,面部焕发异彩的唐岁由就
站在车子旁边,唐岁由紧紧地将大奔搂在怀里,双手有力地在大奔的背上交错地拍
打,嘴里说,大奔,好样的,好样的!
在这过程中,有几个唐岁由昔日的朋友也走了过来,齐声向唐岁由道贺,在资
金周转不灵的时候唐岁由还向其中的一个借过一百万元,在唐岁由最困难的时候这
个人追债最紧,几乎到了一看到唐岁由就喊杀喊打的地步。唐岁由在这个时候见到
了这个债主,腰杆子一下就硬了起来,他说,最多二十天,就还钱给你,包括利息。
那人倒不好意思起来,说起来他那时喊杀喊打就因为唐岁由是一个没钱还债的
人,现在唐岁由又有钱了,他回想自己凶神恶煞般的追债也不好意思起来,于是满
面通红地说,不急,不急。
这里,唐岁由朝大家挥了挥手就进了黑色的本田思域。
黑色的本田思域以一种无比轻快的姿态在街面迅疾地穿行,唐岁由在车上就宣
布了他的奖励方案,他说,大奔那一百万保证金就让拍卖行打到你的账上,你今日
竞投的姿态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在那样变幻莫测的情况下你竟然敢喊出三千二百
万的价,让我心服口服,真是后生可畏呀。说起来这一百万是你自己挣来的,以后
等我生意有了起色,我还会有奖励。然后唐岁由又对宫家纪说,家纪这些年来在人
人都离开我的时候,只有你还忠心耿耿地留在我身边,我也奖励你五十万元,以后
你的工资也由过去的一千五百元提为五千元。
说话间黑色的本田思域已停在了小花园里,他们三人喜气洋洋地下车,几乎是
跳跃着就到了别墅门口。
晚上,他们带着白发飘零的阿婆一起去本特区最有名的海鲜馆吃饭,他们点了
鱼翅和燕窝,点了龙虾和象拔蚌刺身,阿婆的筷子飞快地翻飞着,在小姐们连续不
断送上来的大盘大盘的菜中翻飞着她那灵巧的筷子。席间,阿婆曾经放下筷子去了
一次洗手间。所有的人都发现阿婆走路身子不再弓着了,也不再摇来摆去了,阿婆
挺拔着身子只一会就从洗手间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十
二十天后,唐岁由接到了拍卖行的正式通知,大湾土地拍卖的三千三百万元中
除了扣去贵公司欠银行的一千六百万元外,还扣去了二百万的银行利息。另外此次
拍卖的手续费八十万元也一并扣去。这样这笔拍卖土地款实际上就是一千四百九十
九万二千元。拍卖行要华伦健字号中成药厂迅速来拍卖行和银行方面办理有关清账
手续,并提供账号以便他们将这笔款转过去。
这样快意的事,唐岁由自然带着宫家纪立马办了。然后他们知会所有公司的债
主一一清偿债务,一清偿才知道他们虽然被人家喊杀喊打地追数,其实欠人家的总
数已才只有三百八十六万元。
唐岁由一手收回自己写的欠条,一手就将毫不含糊的支票开给人家,也就一个
上午不到的时间就把所有的债务纠纷都了结了,剩下的只是人家欠唐岁由的了。
瘦削的忠心耿耿的宫家纪也在这个上午从唐岁由手中拿到了一张五十万元的现
金支票,宫家纪拿着支票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泣着,抽动的肩膀一左一右地轮流展
示着小碟一般的肩胛骨。
唐岁由将以上的事情处理完,信步来到别墅的小花园,枯萎的玫瑰枝条忧郁地
向他伸着干涸的手指,飞翔的蟑螂在阳光下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油光闪闪的身子,
蜘蛛挣扎着在歪斜的枝条上织着透亮透亮的网,满园的破败把唐岁由愉快的心境扫
去了一半,唐岁由看了看腕上的镶钻劳力士金表,时间还不到上午十一点,扭身走
进屋子要宫家纪立即给本特区最有名的花卉公司打电话,要他们立即派人来将花园
收拾一番,他要他们立即将这些枯萎的花木铲去,他要在太阳下山前拥有一个芳香
四溢、色彩缤纷的花园,至于花多少钱,他们只管打个价来就是了。
宫家纪立即就忙着打电话,过一会花卉公司的车辆就开来了,十几个工人从车
上蹦了下来,挥舞着锄头铲子就在阳光下热火朝天地干开了。
头发焗过黑油、面部做过美容的阿婆从房里走了出来,她一边一粒一粒吃着地
道的来自美国的黑提子,一边兴趣盎然地看工人们做事,她指间一粒硕大的钻石戒
指在阳光下几乎把好几位工人的眼睛刺伤了,可她一点感觉也没有,继续在阳光下
一粒一粒地往嘴里扔黑提子,随着她灵巧手指的翻飞,钻石戒指一闪一闪的,那天
晚上许多工人睡觉时都感觉眼睛在幽暗的夜里隐隐发痛。
太阳还没有下山,整个花园就变了样,工人们把不少正当花期的花木移植来了,
玫瑰牡丹月季芍药热情地吐露着芳香的气息,工人们感觉诧异的是,有些花木还没
有到花期竟然也跟着这些开放的花朵开放了,四溢的芳香由这个小小的花园向四周
传送着,工人们把工作全部做完后,就坐着农夫车回去了,路上他们的车子和一些
翩跹飞舞的彩蝶相遇,彩蝶们被浓郁的芳香所吸引,一群群地向这座花园别墅翩蹑
飞来……它们飞翔中扇动的柔美翅膀因为速度的原因,竟然在工人们的耳旁留下了
呼啸的风声……
【编者点评】
做大生意需要大手笔,大气魄。辉煌与败落,往往一念之差,那起死回生的感
觉,常常如梦如幻,也算是人生一大极端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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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
李肇正
1
彭伟在出国热最热的时候去了澳大利亚。说是自费留学,其实是打工。先是在
福利院洗孤寡老人的衣服,很脏,晚上又送外卖,很累。后来有了份正常的工作,
在一家木材厂锯木头,每小时十六元,是澳币。这不是人干的活儿,木屑、噪音以
及劳动强度都足以使人变成牲口。彭伟一直想能获得绿卡,和妻子一起在澳洲定居。
但澳大利亚的移民政策实在令人费解,“六四”政治风波之前的中国自费留学生即
可获永久居留权,之后的就要严格审核要考英语和技术。彭伟考英语不及格,锯木
头又没技术,出国梦成了泡影,只得在一九九六年初灰溜溜回到省城。
一踏上祖国的大地,彭伟的那种功败垂成的失意情绪立即不翼而飞,怀揣着二
十余万澳币的存款,细细地折算成人民币,竟是百万富翁。彭伟立即有了衣锦归乡
的荣耀感。与妻子久别重逢,那份温柔的缱绻和昂扬的雄心自不待说,倒是和妻子
反反复复地盘算,才显得意味格外隽永。
夫妻俩原本都是穷教师,只是耳闻目睹了富商大贾的奢华,从未拥有如此的巨
款,这时就一起可爱地轻浮起来,面对存折如入梦寐,关于存款地点的选择,妻子
说就存在本城,取用方便,彭伟却目光远大,坚持要存到香港亲戚处,说是稳妥。
关于存款币种的选择,妻子说存人民币,利息高,彭伟却说人民币不稳定,会贬值,
要存美金或日元。两人幸福地成夜吵着。最后是顺其自然,将澳币存在省工商银行。
彭伟说,他在澳洲的时候,每有购物,总会情不自禁地把澳币折算成人民币,
觉得件件昂贵,不敢轻易走进超市,而现在可以放心大胆逛百货商场了。妻子对于
逛商场向来兴趣极浓。两人摆个款儿,打的去百货公司。彭伟给妻子买了件皮风衣,
中午吃“肯德基”,晚上回家一按计算器,竟花了近七千元。彭伟脑子里立即像计
算器快速运转起来,七千元折合澳币是一千多元,他得锯六十多个小时的木头;二
十万只有两百来个一千元。满则溢,钱去如流水。说来也怪,回到祖国,彭伟总会
情不自禁地把人民币折算成澳币,每有用途,总会把二十万当成分母来计算是百分
之几。夫妻俩都有了坐吃山空的危机感,就决心细水长流,保持澳币的优势。
妻子常常戏说道:“要是再搞阶级斗争,划成分、你肯定是资本家。”彭伟哧
哧地笑了,说:“不是资本家,是中产阶级。”彭伟对中产阶级情有独钟,他以为,
西方发达国家之所以繁荣稳定,就是有占多数的中产阶级撑着。人穷了就要闹革命,
而中产阶级的富足的私人生活使他们保守求稳而又孜孜不倦地谋求更大的经济利益,
从而推动社会稳步上升。有了这种念头,彭伟就产生了一种中产阶级的情怀,名牌
西装领带皮鞋只是外表,雍容优雅的气度,诙谐机智的谈吐,豁达恬静的心态,这
些才是内里。他们有着小巧精致的乡村别墅,绿草成茵繁花似锦的庭院,崭新锃亮
的轿车。每念及此,彭伟不免又黯然神伤。他不能拥有。他必须赚更多的钱。金钱
是能力与地位的标志。
以前是拿工资的无产阶级,夫妻俩倒是想得开,统统把工资穿到身上,吃进肚
里。现在有了百万,他俩反而锚铢必较,生怕聚集的财富经受不住岁月的消磨。彭
伟在家想了三五日便四出找工作,想为他们的财富添砖加瓦。教师是不愿意当了,
收入的菲薄与工作的繁重,中产阶级是不屑一顾的。月薪千把元的工作,比如保险
公司的推销员,大饭店的领班,彭伟也不肯屈尊了,看人的脸色吃饭,违背了中产
阶级的情志。月入数千的工作,诸如证券公司的经纪人,外资公司的部门经理,彭
伟干不了。锯木头已损害了他的智力。人才市场跑了几趟,彭伟就觉得自己卑微。
这种感觉给予他许多痛苦。飘零过海并未洗去他贫穷的本色,金钱很难改变一个人
骨子里的禀性。
日子在忙忙碌碌高高兴兴却又不乏悲凉的氛围中跑步,很快就过年了。春节联
欢晚会,鞭炮礼花都是一刹那的过眼烟云,出了初三居家度日的平常生活就如凉水
般漫洇过来。初五的下午,门外有小车声,彭伟巴在猫眼上看,敲门的竟是吕建明。
他俩具有多重关系,既是中学的同班同学,又是同一大队的插友。当时吕建明很积
极,很快就当上了省知青的标兵,成了县革委会唯一的知青委员,吕建明倡议全大
队知青写扎根农村一辈子的血书,使彭伟他们丧失了许多回城的机会。彭伟既羡慕
又憎恨,’写了一首打油诗:“众人手指破,一人顶子红。借酒浇愁去,世道竟不
公。”有人把这诗传给了吕建明,他很不高兴,让人给彭伟带话说:“各人头上一
片天,我那片天比你的高了许多。”彭伟回城时,特意去笑话吕建明,太积极了,
只能一辈子扎根。当时吕建明也懊丧,说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但他很快就成了劳
动局局长,在彭伟当了教师、为一间十平方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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