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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 作者:何葆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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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劈啪一声,非常响亮。她一下呆住了,这是她想也想不到的事情,程卫东居然敢打她?她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程卫东,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变得很陌生,显得不屑地眯着眼,嘴角边还浮着一丝笑意。
“程卫东……”她向他猛扑过去。一记拳头朝她脑门打来,她就像是送上去挨打一样,砰的一声,脑袋炸开似的,身子就往地上软瘫下来。
“我就是要去参加同学聚会,看你再拦我!”程卫东说,还不解气,抬起脚朝瘫在地上的汪洁丽踢了一脚,正踢中了她的肚子,感觉像是踢着一团棉花。
汪洁丽瘫在地上像死狗一样,鼻子里哼了几下,就不再出声了。
程卫东喘着粗气,拍了拍手,感觉到心中的那口恶气终于全吐出来了,不由神清气爽。他从衣柜里取出一条黑色西裤,还有一件短袖的灰白色横纹衬衫。
穿戴整齐了,程卫东还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然后看了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汪洁丽一眼,昂首阔步走出了卧室。
程卫东撑着一把破旧的雨伞,来到了楼下。街上雨声如鼓,行人稀少,更看不到三轮车,偶尔有三轮车经过,车上也坐着人了。风吹着他手中的雨伞,把伞面翻卷了起来。斜斜的雨水打到他身上,他哆嗦了一下,心想不能再等三轮车了,得赶快走,要是解放广场的车开走了,到紫荆湖度假村就麻烦了。
还好,他穿的是有后跟的凉鞋,他把裤管向上挽起了一截,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趟水走去。他走得很急,心里害怕赶不上车,他想,要是赶不上车,他就是走也要走到紫荆湖度假村。
豆大的雨点打在雨伞上,像是要把雨伞打烂了,程卫东不得不弯着身子,大步地往前走;要不是地上有积水,他都想小跑。哗哗的雨声伴随着他越来越快的脚步,他感觉自己的双脚像一艘橡皮艇,不停地划开流水,向前嗖嗖地前进。
解放广场到了,一片雨茫茫地展现在面前。程卫东突然看到雨中那辆大客车开动了,他判断那肯定就是接同学的车,不由大喊一声:“哎!等一下!”
他跑了起来,尽管地上的积水很碍脚,他就像奔鹿一样一跳一跳的,索性把破雨伞扔在地上,大声地叫喊:“哎——等等我!等等我!”
那车向着广场的另一个出口跑去。程卫东急了,喘着粗气跑不动了,雨水兜头浇了下来,一下把他全身都打湿了。他眼睁睁看着汽车向前跑去,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油然而生,心中一阵凄惨和悲凉,眼泪蓦地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汽车停住了,有一只手从车窗伸出来挥了一下。程卫东一惊,感觉是奇迹发生了,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拔起腿向汽车猛冲过去,他感觉自己像一只鸟一样飞翔了起来。
跑到车前,车门啪地自动打开,程卫东就像冲刺一样,胸膛一挺,跳上了汽车。他满脸是水,分不清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他松了口气,对车厢里的同学们说:“我终于赶上你们了!”
第九章
45·二十年后的同学聚会或为了告别的
台风来了,紫荆湖度假村大门的门楣上无法挂上布标。顾明泉让人在一楼大堂多竖了几块木牌标语,以营造一种热烈欢迎的气氛。他原来对官方喜欢用“营造”一词感到莫名其妙,现在发现,所谓“营造”其实也很简单,多弄一些标语,红彤彤的让人看了就热烈了,红就是吉利嘛,这也是中国传统文化。
进入大堂的玻璃门前的石阶上,竖着一块用隶书写的标语:
欢迎你——老师!
欢迎你——老同学!
大堂里错落有致地安置着好几块标语,用不同的字体写成,有的是柳体,有的是颜体,有的是美术字,看得出都下了很大功夫。
二十年后我们重相会,开怀畅饮说不尽的同学情!
珍惜友谊,祝福明天!
昨日你我同学,今日共创辉煌!
总有一种真情令人感动,总有一些同学令人无法忘记!
顾明泉早上8点就起床了,特意到一楼大堂和二楼餐厅视察了一下,感觉还是比较满意的。二楼餐厅挂着那条大幅主题布标:
二十年后的同学聚会
——马铺一中85届文科班同学聚会
每个字都写得雄迈遒劲、神采飞扬,就是挂得不是特别正,他让人把高的那边调低了一些,他一边倒着走一边目测,感觉很好,便喊了一声:“好!”
此时他的心情,就像一个喜气洋洋的新郎,正在恭候各路嘉宾上门来喝他的喜酒。他派出了两部车,大车到解放广场接同学,小车到一中教师宿舍接老师。外面雨声响成了一片,像是绵绵不尽的爆竹——是的,这是在欢迎老师同学们!度假村安全舒适,各种酒水应有尽有,加上天气清凉,室内空气湿润舒爽,非常适合老师同学们尽情地欢聚。
接老师的小车回来了。顾明泉打着雨伞走到车前迎接,前座坐的是同学黄忠和,他现在也在马铺一中教书,后排坐着刘锦标、邹加华、匡振东三位老师。黄忠和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一边撑开伞一边跟顾明泉打招呼。
两个同学分别打开两边车门,用伞挡着雨水,让老师们出来,并为他们撑起伞,一起走进大堂。刘锦标告诉顾明泉说,台风太大了,牟老师因前天生病来不了,樊老师和夏老师都有事,也来不了,张老师则一时联系不上。
原来大堂副理的位置改成了报到处,小陈端坐在那里,见顾明泉领人过来,便起身微笑,请来人签名,然后发给他们房卡。顾明泉对三位老师解释说,住的是双标间,两人一间,如有需要,也可以给开单人间。
刘锦标说:“开单人间走私呀?那不行。”他和邹老师领了一张房卡,黄忠和便跟匡老师同住。顾明泉说:“现在可以先到房间里休息一下,11点半准时下到二楼餐厅。”大家都说休息就免了,先随意走走看看。顾明泉笑着对刘锦标下了指示说:“刘老师,你准备一下,等下好好给我们做个重要讲话。”
这时,罗汉城开着别克车也到了,他在车上给顾明泉打电话,让他叫几个人来把后备箱的两箱纪念品搬到会场。罗汉城说:“两箱子啊,好沉,这些包很漂亮,同学们一定会喜欢的!”
顾明泉叫了四个人把罗汉城的两个箱子搬到了二楼餐厅。罗汉城跟三位老师一一握手,并恭敬地递上一张名片,让老师们今后到厦门,无论如何要找他。老师表扬他,敢于辞职下海,很有勇气也很有成绩,罗汉城谦逊地说:“老师过奖了,现在还是创业阶段,不敢轻言成绩。”
门外又来了一辆车,是马铺地面上的红色的士。顾明泉估计那是李建国的车。车门开了,李建国的板寸头冒了出来。他撑开雨伞,这时后面车门也开了,一个戴墨镜的女人钻了出来,谢绝了李建国的挡雨,冲上石阶跑进了大堂。
庞婉青!顾明泉怔了一下,真是庞婉青。她取下墨镜,用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眼光也看到了顾明泉,蹬着半高跟鞋走了过来。
“你好,顾明泉。”庞婉青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跟顾明泉握了一下手,“老同学现在这么有成就,真为你高兴。”
顾明泉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说:“过奖了,你也不错吧。”
“还好。”庞婉青说。
顾明泉看到李建国进来了,外面又来了一辆小车,便歉意地向庞婉青点下头,走上前招呼他们。
庞婉青脸上浮起一种雍容大度的微笑,说:“你去忙。”她看着指示牌,向洗手间走去。
站在宽阔的镜子前面,庞婉青仔细端详着自己,今天她穿了一套特别漂亮的夏装,把她的身体曲线衬托得高低起伏,光彩照人。这是“坏蛋”送给她的著名的范思哲品牌女装,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因为,“坏蛋”跑了,从人间蒸发了。昨天晚上,她不停地给“坏蛋”打电话,开头打通了,但是他不接,后来就打不通了。她开始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因为这是从来不会出现的情况,“坏蛋”以前任何时候都是第一时间就接起她的电话,而这次,给他汇出了二十万元,他居然一声不响,连电话也不接。她想起这些时日“坏蛋”不断地用不同的借口向她“借”钱,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了。“坏蛋”到底是不是骗子?她心里不断地肯定,又不断地否定。想起“坏蛋”的种种行状,想起他们那些激情燃烧的日夜,她茫然了,无法做出接近事实的判断。整个晚上,她都听着窗外的风雨声,不停地想起那些无穷无尽的往事。有时,风骤然大了起来,敲得窗玻璃劈里啪啦地响,她就坐起身,喝一口瓶装绿茶。她想“坏蛋”,也想朱高生和小金库,她觉得这些事情之间存在一条神秘的纽带。有些事乍一想,不由让她出了一身冷汗。天快亮时,风雨暂时歇了一会儿。手机短信响了,一看是“坏蛋”来的短信,她心里怦怦直跳地往下看下去:
别问我是谁,我走了,从此远离你的视线。你也不用徒劳地找寻我,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中国了。感谢你给我的那些美好的人民币,感谢你给我的那些难忘的夜晚。我可能会偶尔想起你,但希望你把我忘记。8888。
她深深地呼了口气。事情得到了证明,她反而平静下来。她站起身,把那瓶绿茶一口喝完,还摇了摇瓶子,然后随意地扔在地上。
她突然想起什么,开始翻箱倒柜,可是整个房间都翻遍了,她也没找到什么,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她退出一片狼藉的房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茶几下拿出那包“坏蛋”吸过几根的中华烟,一根接一根地把“坏蛋”剩下的烟全部吸掉。
烟灰缸里堆起满满的烟头,她听到手机响了,一看是公司马副经理的电话。马副从来不会给她打电话的,但她预感到今天是有特别的事找她来了。马副的声音显得怪怪的,分明有一种掩饰。马副说,婉青,台风来了,你今天9点到单位来值班。她觉得她一下识破了马副的诡计,台风来了,应该叫我在家好好呆着才对,叫我值班?值班表早就排好了,从来也不需要她值班。她立即在想象中看到了这一幕:她刚一走进办公室,面前就站起两个铁面男人,其中一个说,我们是警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她知道,事情该来的时候就会来,就像台风一样,上次“海棠”不来,这次“珊瑚”来了。朱高生被双规之后,必然供出小金库,而这必然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她都已经想过了,变得从容而坦然。她对马副经理说:“好。”她只说了一个好字。她想起今天要搞同学聚会,大家毕业二十年了,是应该聚一聚了。二十年,好长的二十年啊。
她特意换上“坏蛋”送的那套范思哲女装,化了淡妆,因为一夜没睡,眼睛有些浮肿,便戴上了墨镜。外面风雨交加,她穿得这么靓丽,不能冒雨去解放广场搭车。她想起同学李建国开的士,她雇过他的车,他应该也去参加同学聚会吧,就叫他来把自己也捎到度假村去。
庞婉青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只羊角梳,对着镜子把弄乱的几根发丝梳理清楚,上下唇含了含,感觉唇色更均匀了,唇形显得更性感了,然后对自己微笑了一下,款款走出洗手间走向热闹起来的大堂。
那一大车的同学已经到了,大堂变得像是农贸市场一样嘈杂,有人在登记,有人拿着房卡,故意在问:“我晚上跟谁睡呀?”有人在说悄悄话,有人毕业二十年才第一次相会,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团聚了,显得很夸张地握手、拥抱,笑声震荡着大堂。
这时,外面又来了一部小车。是陈高辉开着自己的车来了,车上还带了李金河、华南强和焦飞天。大堂响起一片呼叫和口哨混杂的声响。陈朝阳从总台小姐那里拿了一把塑料花,踩着舞步蛇行一样走过来,学着古装电视剧的丫环敬茶动作,步子往前一跨,身子一低,头向旁边一扭,就把塑料花推到华南强怀里。华南强高声笑起来,说:“不把花送给女同学,送给我干鸟用?”
王永泽拍了拍手,想让大家静一静,但是没有几个人明白他的意思,有的人甚至跟着拍起手来。王永泽清了清嗓子,说:“各位同学,我奉顾明泉同学之命宣布,拿到房卡的同学,可以到房间稍微休息一下,11点半准时到二楼餐厅!”
有人勾肩搭背地往电梯门走去,有人躲在了大堂廊柱后面说悄悄话,有人用破嗓子乱哼着歌,有人故意模仿赵忠祥的腔调,大声地朗读大堂木牌上的标语。这帮四十岁上下的男女同学突然还原成调皮好动的小学生,没有了管束,没有了组织纪律,大声地嚷嚷,无所顾忌地起哄,像是在参加一个狂欢节。
程卫东像一条鱼,在人群中穿过来穿过去,如鱼得水,显得那样眉飞色舞,有时在这个女同学面前啪地立正,然后要求握一下手,有时在那个男同学面前行个军礼,却坚决拒绝握手,并油腔滑调地声称:“今天开会不握手,握手只握女同学。”突然有人想了起来,大声地问:“程卫东,你老婆呢?”这么一问,有人就说:“是啊,你们是我们班唯一成功的一对,你老婆怎么没来?”
“她、她……”程卫东脸色突变,眼神慌乱地闪烁不定,“她等下来。”他装作上卫生间,扭头跑了。
江全福是比较沉默的一个,他始终带着微笑,那微笑里带着忐忑。知道他情况的男同学就拍拍他的肩膀,像给他鼓励一样地说:“不错,还是你猛!”不知道的同学,一般认为他在城管办挺好的,那是个有油水的部门啊,江全福不置可否,只是诚惶诚恐地点头微笑。
台风凶猛,外面的风雨再大,也变成了大楼里同学聚会的背景音乐。
11点半左右,同学们陆续来到了二楼餐厅。餐厅中间摆了四张桌,旁边还留一张桌备用,其他的桌子都撤掉了,场地显得特别宽阔。顾明泉从报到处的登记了解到,到目前来了三十四人,其中老师三人,男同学二十人(包括他自己),女同学十一人,所以先开四桌,下午应该还会有人来。顾明泉笑着对三位老师说:“全班五十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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