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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影碧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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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就不怕贻笑江湖吗?何妨先示明今日武会所为何故,俾使燕南兄弟心服公道。”
“黄山一老”闻言一阵大笑,一张紫脸气得如同火炭,怒声道:“好个伶牙利齿的匹夫,你所作所为难道心里还不明白吗?赶快亮剑,我要看看“苍虚老人”教出什么样子的好徒弟。”
“追风剑客”罗君亮见此老不可理谕,知道今日要想善罢甘休,绝不可能,又冷眼抽看,只见心上人“紫衣观音”黄小琼也手按兵刃,对自己怒目而视,不禁恼恨交集,傲气重升,也发出一声悲愤的狂笑,道:“好罢!‘黄山一老’既然如此不可理喻,还有什么话好说,罗君亮今天就准备葬身在这天都峰了,老前辈请赐招吧。”
说罢,反手拔出自己那支享誉中原的青虹宝剑,满面愤慨的蓄势准备。
“金刀镇八方”黄士奇,见了罗君亮愤怒之情,只道他被自己说中心病,恼羞成怒.于是越发深信罗君亮是个无耻的武林败类,当时更加痛恨,也不再答话,手中八环金刀一抡,一招“卞庄诛虎”向罗君亮肩头劈下。
“追风剑客”罗君亮是青尘派第一高手,“苍虚老人”的闭门弟子,自幼受乃师培育,虽因年纪关系尚未达十分火候,但在“燕南三杰”中已数第一,出山以来也尚未遇过几个敌手,当时见黄士奇一刀砍来,并不闪躲,右手一挥,“白鹤亮翅”一剑竟向八环紫金刀撩去。
只听“当!”地一声,火星进射,二人各向后撤身三步,双方都是暗暗吃惊对手的真力不凡。
罗君亮已动真火,撤身之后,稍一停顿,立刻挺剑急攻,一连几剑,又快又狠,逼得黄士奇连连后退数步方才避过攻势。
“黄山一老”身为黄山一派掌门人,武功造诣岂是等闲可比,只听一声长啸,金环急响,一片刀影,挟着山崩地裂的威势,直向罗君亮卷来。
罗君亮焉肯示弱,身形飘闪,剑花疾飞,竟将“棱罗一百零八剑”青尘派镇山绝艺尽力使出。
在场之人以黄小琼心中最为矛盾紧张,因为当黄士奇迫罗君亮出手之时,她看了罗君亮悲愤的表情,似乎确被蒙冤,不禁暗想真不是他吗?二人动手过招后,又全以死相拼,使她更不知如何是好,无论那一方受伤,对她都是致命的打击。
凌蔚自退出场后,就悄悄对邱麟道:“二哥!我看黄士奇已经怒气攻心,不可理喻,罗三哥必须小心应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愚意必要时仍由小弟出场替下罗三哥,问出真象,二哥以为如何?”
邱麟闻言频频点头道:“贤弟之言深有道理,在场之人也只有贤弟可以制服这老儿,不过贤弟务须谨慎行事,老三和这老儿皆是天性刚烈之人,稍有不当,反而会激出大变。”
凌蔚忙道:“小弟自当见机行事。”
此时黄士奇与罗君亮已战到生死存亡的阶段,“金刀镇八方”黄士奇见自己扬威武林三十余年的“五虎断魂刀法”,全力施为,竟亦未能占得丝毫上风,不禁怒气更大,当时把心一横,存心和罗君亮拼个你死我活。
黄士奇念头一转,立刻发动,但见他运足功力,一招“金鳌闹海”向罗君亮中盘扫了过来。
罗君亮一见,知道此老欲以深厚的功力和自己硬拼,明晓得自己虽然已练成“清虚罡气”,火候到底不够,这样实打硬拼必然吃亏,但天生傲骨岂肯示弱,当即也运力一招“青凤展翅”向八环紫金刀磕去。
刀剑一合,一阵响亮的兵铁声,火星四散,罗君亮当堂被震得后退五六尺。
黄士奇见自己一击得手,那肯再饶人,左手一扬,大喝一声:“再尝尝老夫‘塔木神娑掌’。”
说罢,一掌向罗君亮劈出。
罗君亮被黄士奇一刀震得臂膀酸麻,马步不稳.正待奋力反攻,忽觉一股劲绝无伦的掌几向自己迎面袭来.欲撤身闪躲已晚了一步,忙急运罡气硬受一击。
但听“吭!”地一声,罗君亮被再度震得身形离地向后飞落六七尺,落地之后当时喷出一口鲜血。
罗君亮出师以来,从未受过这等挫辱,当时一提真气压住伤势,凭空拔起青虹剑一转化成一道飞虹,向黄士奇飞刺过来。
黄士奇一见罗君亮施出棱罗剑法中身剑合一的“飞虹贯日”绝招,不禁大惊,知道双方生死存亡均在此一击,当下也凌空跃起,八环紫金刀扬起一片刀影飞迎上去,同时左掌也运足塔木神娑掌,以全力击出。
全场观战者见二人如此相拼,不禁同声发出一声惊叹,“南岳三老”更是连连摇头,“燕南三杰”的郑杰、邱麟竟侧头不忍再看。
眼见二人都将伤在彼此这致命一击上,忽听一声大喝:“既无深仇大恨,何必一定要以死相拼。”
接着一条白影电闪风驰,疾射向空中二人,但见红光一闪,三条身影空中一合,立刻有二人被反弹得向来路落去,那中间的一个人跟着也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黄士奇与罗君亮正欲以自身武功作那同归于尽的一拼,忽听一声佛门正宗“金刚吼”,顿使二人神志清醒,同时二人觉得击出的劲力,撞在一层无形的气壁上,立被反弹回来,接着手中一紧,八环紫金刀与青虹剑竟同时脱手。
二人落地之后,定睛一看,只见凌蔚手持一条长约五尺的红绢,红绢卷着二人的兵刃,满面严肃地对二人说道:“黄老前辈!罗三哥,请恕凌蔚失礼,不过凌蔚有几句肺腑之言,要向二位言明,二位一定要拼个生死存亡,也何妨听凌蔚把话说完了再拼不迟,二位以为如何?”
黄士奇虽然狂傲,但被凌蔚一招卷走自己享誉四十年的八环紫金刀,也不觉暗暗震惊,当即怒声道:“你莫以为是玉孩儿柳燕影的徒弟,就可以管老夫的事,不过老夫佩服你能使老夫兵刃脱手,就让你说吧,你说完了趁早走开,否则休怪老夫顾虑不了太多。”
凌蔚听罢,当即仰天一阵狂笑,然后大声说道:“黄老前辈身为一派掌门人,难道连以理服人的道理都不懂么?”
黄士奇闻言悖然大怒,当即怒声叱道:“住口!黄口孺子,居然敢教训起老夫来了,老夫有何地方不明事理,你且据实言来,否则老夫要你还我一个公道。”
凌蔚忙一躬身正色道:“多谢老前辈准晚辈插言,凌蔚只想请教老前辈三个问题,第一,老前辈约‘燕南三杰’来天都峰比武,不肯言明理由,无论‘燕南三杰’有何败德乱行,若只是一味的攻杀,纵然能将‘燕南三杰’全数击杀,亦是不教而诛,将何以服天下英雄之心。第二,‘燕南三杰’若果有江湖不耻之恶行,如何还敢来天都峰赴会。第三,老前辈既对‘燕南三杰’如此愤恨,想必对‘燕南三杰’的败德乱行有所确证,何妨提出证明,使天下英雄洞烛其奸,将彼等合力铲除。”黄士奇被凌蔚几句话,逼问得哑口无言,当时冷笑一声,道:“你是认定老夫诬蔑他们么?若老夫指出实据,那时你应给老夫一个什么交代?”
凌蔚正要答话,忽然身后罗君亮冷冷的声音响起道:“若燕南兄弟确有亏心无耻的证据在你手中,燕南兄弟三颗头颅今天就送给你‘黄山一老’!”
黄士奇哈哈一声狂笑道:“好吧,那么你该认得这是谁的东西吧?”
说罢,随手将一支响铃丢掷在地,凌蔚忙弯腰拾起,略一察看,随即递给罗君亮。
罗君亮接过去一看,吟哦了半晌,道:“此镖确是罗某之物,不过一时又想不起曾在何处用过它,老前辈何不将此镖何处得来,告诉晚辈,或其中有误会亦未可知。”
黄士奇忽然面色突变,厉声喝道:“罗君亮你还想图赖,离开我白云堡之后,第三天深夜闯进我女的绣楼,意欲何为?老夫发现你的行踪,你送了老夫这支镖,你忘了么?”
罗君亮闻言不胜诧异,当即急问道:“老前辈此话怎讲?燕南兄弟自离开白云堡后,即日返回燕南,并未稍事停留,但此镖确系晚辈之物,一时又想不起在何处遗失的,可否请老前辈言明事实经过,或可查出真象。”
黄士奇闻言,仰天一阵狂笑,道:“罗君亮!你是太藐视老夫了,难道老夫认不出你的身法么?废话不必讲,快来老夫掌下领死!”
说罢,迈步向前,蓄势待发!
罗君亮本已受伤,见“黄山一老”如此不通情理,气得一时竟答不上话来,眼见一场生死搏斗又经开始。
凌蔚自黄士奇与罗君亮搭话后,一直冷眼旁观,心中暗暗盘算其中可能产生的过节,后来见二人再度把话说僵,不由心中大急,正欲发话将二人稳住,忽听一声:“且慢动手,让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人影一闪,“踏雪无痕”邱麟已飞落身前。
原来凌蔚现身以天锦绢卷去二人兵刃后,顿时引起观战者一阵骚动,尤其黄山门下,深恐凌蔚对黄士奇有所不利,纷纷准备飞身入场,幸经“铁扇仙翁”萧无忌喝止,未曾酿成混战。
邱麟因为距离较近,故二人对话全部听清,略一沉吟,已想出个中原因,当即飞身出场。
邱麟身形一停,紫影一晃,黄小琼也纵落乃父身旁,原来她惟恐乃父有失,故不顾萧无忌的劝阻,挺身而出。
邱麟现身后,向黄士奇躬身一施礼,伸手向罗君亮讨过那支响铃镖,反复略一察看,向黄士奇父女一瞟,然后面含冷笑向罗君亮问道:“老三,你确认得这是自己的东西么?”
罗君亮正色答道:“确是小弟之物,但一时却记不起在何处施用过了?”
邱麟满面怒色,厉声问道:“你真的记不起了么?老三!你
要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你既确认此镖是自己的东西,而又说不出为什么用去,无疑是承认这败德乱行的事是自己所为,咱们燕南兄弟三颗人头输掉事小,咱们师门也将因此蒙污,你可好好再想想,确曾用过此镖没有?”
罗君亮仍是满面凄惶,说道:“小弟确是记不起何时曾用过此物了,如二哥也疑心小弟有何不德之行,看来小弟只好以颈血来表明心迹。”
邱麟听罢罗君亮的话,不禁对他又恨又怜,当即大声喝道:“你再好好的想想,看看黄老前辈寿辰那天可曾用过此物?”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两个人的同时讶叹道:“哎!对了!”二人说罢,四目相对一看,但觉无限情愁哀怨尽在此一看中。
原来邱麟一句话,罗君亮和黄小琼顿时想起一件事来。
罗君亮当下朗声向黄士奇道:“老前辈可记得当日群雄为你老祝寿之时,曾令晚辈席前献丑,晚辈用过此物么?”
黄士奇仍然怒声地说道:“不错!你确曾表演过‘闻声袭影’的绝技,但那与此镖又有何干系?”
罗君亮正色答道:“晚辈囊中仅备有十二支响铃追风镖,除当日所用一支未曾收回外,十一支全存身边,老前辈不信,可将晚辈镖囊加以检查。”
说罢,将镖囊解下,双手递与黄士奇,“黄山一老”接过去一看,果然镖囊中只存十一支,合上自己拿出这一支正好十二支,当时就道:“你说你未收回有何凭证,如果不是你,又有何人敢闯入我白云堡?”
凌蔚与罗君亮、邱麟闻言,一是也答不出所以然,正在发愁,忽听黄小琼发话道:“爹爹,孩儿想起了,罗三侠当日确未曾收回此镖,好像是被东方伯伯的那个徒弟拾去了,你老想想可对?”
黄士奇闻言不禁“哦!”了一声,以手加额皱眉寻思。
正当“黄山一老”在皱眉思虑之时,忽听那崖边的树岭传来一阵龙吟长啸,接着有人高声喝道:“为谁忙,莫非命。西风驿马,落月收灯,青天蜀道难。红叶吴江冷。两字‘功名”频看镜。不饶人白发星星,钓鱼子陵,思专季鹰,笑我飘零。”
歌声一停,但听一声笑骂道:“好一个不明事理的黄老儿,差一点把我老酒鬼到嘴的一杯谢媒酒给闹去了,待老酒鬼给你把事情弄个明白后,好好叨扰你一杯。”
随即由树上落下一个身材高大,鹑衣百结的虬髯老人,大踏步向凌蔚等走去。
这乞丐似的老人一出现,顿使全场一阵骚动,除凌蔚外无不感到震惊,在场好手如此之多,竟无一人发现此老匿身十丈的树丛上,其武功之高不言可知。
黄士奇一见那老人不禁也笑骂道:“好个不识羞的老酒鬼,我看你能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明白,说得不好,少不得也把你留在这儿。”
那老人闻言笑道:“我老酒鬼生平除了怕人不给酒喝,就没怕过别的!如果你想凭‘南岳三老’的力量留人,我看就这姓凌的娃娃一个人,你们也别想留下人家一根汗毛,不过我是存心给你们了事,你到底想不想老酒鬼管?如果不承情,老酒鬼立刻拍拍屁股滚蛋。”
黄士奇深知这位酒丐羊训身为中州五奇之一,脾气武功都是一绝,出名的难斗,与自己虽是数十年好友,但此人喜怒无常,一旦翻脸,行事往往让人蹄笑皆非,当下压住了怒火问道:“你有话就讲吧,只要近情理,黄士奇无不从命。”
羊训听了又向罗君亮、邱鳞问道:“你们兄弟可愿意老夫插手管这事么?”
邱麟忙躬身施礼道:“有羊老前辈主持公道,燕南兄弟还有何话可说,老前辈全权作主,我等兄弟无不唯命是听。”
羊训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既然如此,黄老儿我现在要你先把前后经过一字不漏的说一遍。”
“黄山一老”怒色虽然未解,但已有言在先,不得不言出经过。
“黄山一老金刀镇八方”黄土奇六十大寿的这天,白云堡内张灯结彩,大排寿宴,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南七省北五路,黑白两道的英雄豪杰,无不前来送礼上寿。
白云堡的大小事务全由老寿星的三子一女与几位同门师弟照料,各路英雄先后到的计有“东海大侠烟波钓叟”卫海客父女,关东宝马庄少庄主“白马金枪”陈恪非,淮阳派第二高手“云海苍虬”东方宏与弟子“粉面郎君”游邦德,天山七义,云岭六鸟等当世名家。
这天正午当大家正预备要拜寿行礼时,忽听门下报道:“‘燕南三杰’与‘雁门双雄’前来拜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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