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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影碧落-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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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海去后,黄士奇正色向群雄道:“我等来此是赴人约会,自应保持一贯的光明磊落,无论鲍啸天等怀有何等鬼胎,我等决不能效那宵小之辈,向归魂堡作任何刺探,静等时日一到,双方在武会场上一决胜败存亡。”
黄士奇这席话说得光明磊落,大义凛然,使群雄无不衷心应服。
入夜以后,凌蔚因心事重重,信步踱出迎宾馆,在寒峭的晚风中漫无所从倘佯。
凌蔚心中一直在盘算归魂堡的实力,他从焦海那种沉稳的态度上看来,归魂堡的确是有恃无恐的。
自从离开九宫岛后,连经苦战,虽想侥幸全获胜算,但若全仗自己一人之力,恐怕此次紫霄之会,甚难稳操胜券。
飞红绢李海雯虽说在自己危难时会出手援助,但自己对她的一番情意却无法接受,而且自己师父与赤霞公主的一段情天恨事,尚待自己去弥补,想到这里眼前不禁又出现在西子湖畔与范芸抚琴谈诗的情景,不禁长声息息。
突然在凌蔚后身后传来一个娇嫩的声音,道:“是蔚弟弟吗?什么事这么伤感,”
凌蔚闻声急转身一看,只见在自己身后五丈的地方.站了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女。
凌蔚略一凝神,立刻辨出了来者是谁,忙抢步上前躬身施礼笑道:“姐姐不在东海享清福,来此是非之地作甚?”
那少女一横秋波,故意白了凌蔚一眼,道:“这地方难道只有你来得,别人都来不得了?”
凌蔚忙陪笑道:“姐姐别误会小弟了意思,小弟是说像姐姐这样神仙人物,只宜在东海享那世外清福,不宜管这等人间争斗之事。”
那少女发笑嚷道:“得啦!得啦!看不出你这几天江湖一闯,居然学得满口油腔滑凋,我还是问你正经的事,你刚才唉声叹气的究竟有什么心事,何防说来给青姐姐听听。”
原来这少女正是东海大侠“烟波钓叟”卫海客的掌珠。“凌波仙子”卫青青。
卫海客父女是九宫岛经年来往的客人,所以凌蔚兄弟和卫青青可算是童年伴侣。
卫青青比凌岳小两岁,比凌蔚大几个月,故与凌氏兄弟一直是以兄妹、姐弟相称。
卫青青天性爽朗仁慈,有丈夫气概,所以凌蔚一向把她当胞姐看待,而卫青青对凌蔚也爱护得无微不至,这可能是女孩子们天赋中就带有母性光辉的缘故。
凌蔚给卫青青窥破心事,紧紧相逼,一时无言可答,但天性机敏,眉头一皱有了托词,故意撇开卫青青的问话,自顾向卫青青问道:“说真的姐姐,你是怎么也来紫霄崖的!”
卫青青道:“家父和我正在东阳水镜山庄王叔叔家作客,不料‘南岳三老’的‘铁扇仙翁’萧伯伯来邀王叔叔同赴归魂堡之会,我们父女因正好无事,所以也就跟着一道来了,刚才我们到迎宾馆听小瑷姐姐说你一个人溜出来了,我急于要看看那位蔚弟弟这些日子究竟有长进了没有,所以急急赶来,谁知那孩子依然是一个没出息的小淘气,只晓得背着人唉声叹气,什么也干不了?”
说罢,一双明若秋水的大眼睛在凌蔚脸上一转,似想看出他心底的秘密。
凌蔚一向将卫青青视为同胞姐姐,见她追问不舍,就把自己这数月来的遭遇告诉了她。
卫青青听罢,脸色—整道:“蔚弟弟你坦白的说,在你心目中,芸儿和李海雯谁重要?”
凌蔚坦率道:“我识芸儿在先,而且她又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李姑娘虽然对我数度援手,但我对二人的感情,实在无法相提并论的,姐姐你不怪我太迂吧!”
卫青青听了凌蔚的话,又想起父亲所讲无敌美剑客柳燕影的身世,不禁望了凌蔚两眼,叹了声道:“蔚弟,你的心情我是能了解的,不过你还是不要把任何事抓得太紧,能放松时必须放松,总之我们都不愿你再蹈柳叔叔的覆辙。”
凌蔚听了这话,激动的说道:“姐姐,谢谢你的劝告,我们还是回去见见王老前辈吧。”
凌蔚与卫青青来到迎宾馆后,即由卫海客替凌蔚向“水镜先生”王定远引见。
凌蔚上前与王定远寒喧几句后,即请教他们关于归魂堡各种机关设置的对策。
王定远沉吟半晌,道:“归魂堡当初虽由家师所督造,但原图仍在鲍啸天手中,若不能取得原图,要想破除归魂堡,似
非易事,愚意我等可先以赴会的姿态与归魂堡正面挑战,若鲍啸天不顾江湖道义时,再将归魂堡彻底毁去,凌老弟意下如何?”
凌蔚忙道:“老前辈所言甚是。”
群雄即各自回房行功练气,养精蓄锐以备应付二日后的大战。
第十八章 双雄并争
二月二日终于来临了。
这天清晨归魂堡的四位副堡主前来迎宾馆,请白云堡的群雄往归魂堡赴会。
群雄由焦海等带路直向紫霄崖而来,一路上“水镜先生”王定远与凌蔚并肩而行,二人不时举目四盼。
来到归魂堡前,只见归魂堡堡门大开,两队一色装扮的彪形大汉夹道而立,归魂堡堡主“恨福来迟”鲍啸天率领所属在堡门亲候。
鲍啸天抱拳当胸,朗声笑道:“归魂堡何幸能得诸位侠驾光临,鲍啸天谨代表敝堡七百堡众恭迎诸君。”
“金刀镇八方”黄士奇枪步上前还礼答道:“黄山派武林末流,应命赴会,怎敢劳鲍啸天主大驾远迎,黄士奇这里当面谢过了。”
武林之中凡是第一流的盛会,双方越是要拼个生死存亡,礼仪越是不得疏忽的。
鲍啸天与黄土奇客套已毕,并肩携手步入归魂堡,群雄也紧紧跟随。
鲍啸天在武林向有中州一尊之称,外人赞扬他的气势是左青龙右白虎,头顶玉鹰脚踏金鳌。
归魂堡共有七十二座分舵,遍布中原九省,各舵均有一武林高手任舵主,故归魂堡的势力实较任何武林一帮为大。
鲍啸天在总堡没有五座大堂,自己坐镇神武堂,由四位副堡主分别领导青龙、白虎、玉鹰、金鳖等四堂。
鲋啸天款待群雄的筵席设在神武堂内,群雄进入神武堂后,见到了归魂堡主所邀请的另一批人物。
这些人形形色色,奇装异服,老少男女,应有尽有。
凌蔚一打量这群人物,发现除已在白云堡现过像动过手的“双龙剑主妙手小天尊”李成文,拉萨宫的龙、虎二尊者外,还有几个特别使人瞩目的人物。
其中最令人注目的是一对青年男女,一个峨冠博带的老人,一个长发披肩像貌冷艳的少妇,三个一色黑衣,胖大丑陋的女人。
鲍啸天替群雄一一引见,凌蔚这才知道那青年男女是银河妖“病符神”魏平,“桃花女”纪翠。
那峨冠老人是西康打箭炉清溪洞“涵虚老儒”姚仲武。
长发少妇正是青海巴颜克拉山,冷云宫主人“绿云仙子”艳尸程真真。
三个黑衣丑女正是麻衣教中三罗刹,“胖面枭”潘江,“恶麻姑”贾红,“女恶来”丁莹。
凌蔚听罢介绍,不禁暗皱眉头,低声问身旁的羊酒丐,道:“老前辈,可知这些人的来历?”
羊酒丐神态自若的对凌蔚道:“这些破铜烂铁用不着烦心,很好打发,倒是鲍啸天这老狗大意不得,因为老小子天性险怍,我们要时时防他有什么险谋毒计。”
凌蔚闻言,仔细向鲍天啸一打量,果然发现此人眉宇之间,隐有无限杀机。
群雄坐定后,鲍啸天满斟一杯一饮而尽,道:“今日归魂堡与黄山白云堡武会,鲍某借此机会要向黄山派掌门人请教两点事情。”
黄士奇当即朗声道:“鲍堡主请即明言,黄士奇知无不答。”
鲍啸天道:“请问黄大侠,武林中人应以什么为重?”
黄士奇朗声道:“仁义为我武林中人第一义。”
鲍啸天道:“我辈武林对恩怨两字应如何解释?”
黄士奇狂笑道:“武林中讲求的是有怨报怨,有恩报恩,恩怨分明。”
鲍啸天忽然面色一变向黄士奇冷声问道:“今有一人为了夺取掌门职位,谋杀同门,迫害孤儿寡妇,可算得仁义二字?”
黄士奇朗声道:“若真有此仁无义之徒,黄某首先不能将他放过。”
鲍啸天故意追问道:“黄大侠此言是真的么?”
黄士奇道:“黄某身为一派掌门,难道还会与堡主戏言不成。”
鲍啸天冷冷笑道:“我这里有个想与黄大侠一见。”
说罢,回头一挥手,道:“带上来!”
片刻之后,堂上带上一个人来,黄士奇一见来人,面色骤变,厉声向鲍啸天喝道:“鲍啸天,你竟敢用这种卑鄙的手法来污蔑老夫么?”
鲍啸天依然面含冷笑,毫不动容的说道:“黄大侠何必发急,鲍某不过是想借今日武会之盛,让武林同道,评论一下黄山门中的一段公案。”
带上的人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少年,这少年生得颇为英俊,一见黄士奇就怒目而视,似有无限怨恨。
对于这个少年和黄士奇的关系,座中只有黄山派的“摘星手”朱寰和东海大侠卫海客了解。
“摘星手”朱寰猛一拍桌面,挺身而立,狂笑一声对黄士奇道:“大哥何必与这无耻的小人计较,以报掌黄山门数十年的大公案,难道就会为这些阴毒之计所污吗?”
说到这里,忽然厉声向那少年叱道:“小子,你难道连一点心肝都没有,要作那欺师灭祖的事吗?”
那少年给朱寰两道如炬的目光一瞪,心里一惭愧,竟不由自主的底下头去。
归魂堡这边性如烈火的“青龙旗”左焕章,见朱寰当堂咆哮,如何按捺得住,只听他一阵狂笑,向那少年问道:“吴奇,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归魂堡主的门人,黄山派的猪喊狗叫你难道真的听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弄清楚了没有?”
吴奇一听左焕章给他撑腰,胆气大壮,当一昂头狂笑一声,向朱寰喝道:“姓朱的,你把眼睛睁大点,这是归魂堡不是白云堡,小爷凭什么受你吆喝,黄士奇匹夫二十年前,借故掌伤我“天星掌”吴源,夺得掌门人之位,对我母亲百般迫害,老匹夫,今天我要你在归魂堡还我一个公道。”
“摘星手”朱寰闻言大怒,正要破口大骂,忽听“黄山一老”黄士奇喝道:“四弟,不要说话。”
然后转面用一种激动的声音向吴奇道:“小奇,你真的这样说,我不怪你,不过你该记得我管教你是为你好,想不到你居然视我为仇人,我不晓得你母亲知道后该作如何感想呢!”
黄士奇此言一出,那少年果然一语不发,低头向堂外走去。
归魂堡堡主鲍啸天正要发话,突然一个声震屋瓦的长笑,一个苍老而雄壮的声音道:“羞耻之心人皆有之,鲍堡主你不觉得手法有点欠高明么?”
鲍啸天回头一看说话之人,原来是“烟波钓叟”卫海客,当即面色一沉,冷冷地道:“卫大侠,你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鲍啸天不过是想借这难得的盛会,澄清一件武林公案,而且吴奇是鲍某的门人,难道这事鲍某不能过问吗?”
卫海客哈哈笑道:“当然能过问,不过小老儿也有一事要向鲍堡主请教。”
鲍啸天道:“卫大侠有话请讲。”
卫梅客道:“黄山派与归魂堡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鲍堡主令人夜入白云堡,侵犯黄山派祖师神堂,其意安在?能否给我一个公道。”
鲍啸天尚未答话,洪涛忽然冷冷地笑道:“黄山派连个祖师神堂都维护不住,任人进出,不觉得自己无能,还有脸向人问罪,真是可笑。”
此言一出,黄山群雄立刻再也坐不住,纷纷起立准备动手。
羊酒丐朗笑一声,喝道:“鲍大堡主,咱们吃喝也过了,牙舌也磨得差不多了,有玩意咱们还是早点上罢。”
鲍啸天举目略察四周形势,知道时机已到,当即长笑一声,道:“恭敬不如从命,黄大侠请与诸位随敝堡焦副堡主先至玉鹰堂,鲍某当率归魂堡弟兄下场请教。”
言罢,与左焕章等转身离去。
白云堡群雄随“玉顶金鹰”焦海走过一道铁索桥来到一座大厅,厅门上有一块横匾,上嵌“玉鹰堂”三个字。
厅前是一块大石坪,石坪上尽是一处断崖。
焦海向群雄一拱手,道:“诸位即请暂用此堂,武会稍停即可开始。”
随即匆匆离去。
焦海去后,凌蔚即对黄士奇道:“小侄看鲍啸天将武会设在此地,用心颇为险恶,因索桥一断,我等即无退路,故我等与其动手,务必要使归魂堡之人勿全部离去。”
黄士奇频频点头道:“贤侄所言甚是。”
随即回头对群雄道:“若发现稍有不对,我等即先抢过索桥再说。”
群雄均点头称是。
正当羊酒丐、凌蔚、黄士奇及卫海客等商量如何分配出场次序,忽听一声锣鸣,鲍啸天率领归魂堡群豪来到玉鹰堂前。
鲍啸天向黄土奇一拱手,道:“—-切是非恩怨,全在今日以武功作一了断,若归魂堡不故,鲍啸天愿接受黄山派任何要求,即请下场指教。”
黄士奇朗笑道:“黄山派若不敌,今后武林永远除名。”
鲍啸天淡淡一笑:“黄大侠言重了。”
即欲率领群豪回到玉鹰堂迢迢相对的金鳖堂。
鲍啸天刚欲起步忽听有人喝道:“鲍堡主请留步。”
鲍啸天回头一看,原来是凌蔚,当即问道:“凌少侠有何见教。”
凌蔚道:“小可想请教,咱们这场武会究竟怎么比法,怎样才能算胜负?”
鲍啸天道:“这个鲍某以为倒不必过份拘泥,反正来此会者均非懦夫,双方不妨自由挑战,至于胜负,则以阵数计,少侠以为如何?”
凌蔚问道:“以几阵为准。”
鲍啸天道:“这个也不要太拘泥,反正人都在这里,总会有个分晓吧!”
凌蔚一听,知道鲍啸天是有心耍奸,但自己天性又不肯示弱,当即狂笑一声道:“好吧,反正总可以找到个有头有脑的,打出他个结果来。”
鲍啸天知道凌蔚是指自己而言,当下狂笑道:“少侠此言真是快语,鲍啸天久仰玉孩儿天下无敌,今天还望少侠能不吝赐教,让归魂堡一瞻东海绝学。”
说罢,随即退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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