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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血斧-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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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衬着郭双双疲怯怯的身子,越发显得她是如此纤与窘迫,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她畏缩的立在门边,颈深深的弯了下去。
梦亿柔暗里捏了寒山重一把,悄悄的道:
“看你把人家折磨成这个样子,还不快去接她人坐。”
寒山重微微一楞,迷悯的道:
“什么?你要我去迎她入座?”
梦忆柔小嘴儿一厥,嗔道:
“怎么?你还想抱她入座不成?”
寒山重无奈的站起,又迷悯的看了梦忆柔一眼,梦忆却微笑着,并没有什么不乐意。
摇摇头,寒山重只有大步向那边行去,靠在门侧的郭双,一眼望见寒山重,眸子里突然射出一股奇异的光芒,光芒,有着哀怨,有着幽恨,当然,也搀着无可掩饰的喜悦!
寒山重轻轻走到她身侧,轻轻的道:
“姑娘,这些天来,在路上委屈你了。”
郭双双眼圈儿一红,泪珠儿夺眶而出,她哽咽着道:
“山重……我……我……”
寒山复位定心,温和的道:
“别哭,姑娘,一切已经成为过去。”
郭双双抽噎得更厉害了,他悲切的道:
“多少年……多少年没有听过你这样对我说话了,山重,是我错,是我对不起你……”
寒山重闭闭眼睛,道:
“姑娘,不要难过,寒山重不会怪你,现在,请随寒山重入座。”
郭双双软弱的朝前走了两步,强忍悲痛的道:
“这几年来,山重,你过得可好?”
寒山重舔舔嘴唇,低沉的道:
“托福,几次大难得以不死而已。”
抖索了一下,郭双双没有再说什么,垂着头,畏怯的跟着寒山重行到炉池之边,这时,大盘的烤肉已端到各人面前了。
梦忆柔脸上含着一抹艳而柔婉的笑容,她盈盈站起,轻轻的道:
“郭姐姐,请到这里坐下。”
郭双双的两只眼睛里含着泪,她怔怔的凝视着梦忆柔好一会,才微微一福道:
“这么多天来,虽然没有人正式为我引见,但我知道姐姐,一定是梦忆柔梦姑娘……”
梦忆柔抚媚的红着脸儿,低细的道:
“路上待慢了姐姐,还希望姐姐不要见责……”
郭双双险些儿又将泪水溢出,她强忍着,语声带着呜咽:
“郭双双是阶下之囚,笼中之鸟,承蒙寒院主不当场赐死,已是莫大的侥幸,哪里还敢当得起姐姐如此厚待——”
梦忆柔差一点也将泪珠儿洒上衣襟,她款步移身,拉着郭双双的手,两个人并肩儿坐下,紧紧靠在一起,那情景,可亲密着呢。
寒山重也盘膝坐下,举起玉杯:
“来,寒山重借花献佛,也敬各位一杯。”
除了女人,大家一起仰首干了,猛札抹抹嘴唇的酒渍,道:
“寒兄,此离边疆,还有什么打算么?”
寒山重沉吟了片刻,慢慢的道:
“只想回骑浩穆院去。”
猛札双目中露出光彩,渴切的道:
“寒兄,急不急?”
寒山重笑了笑,道:
“猛札,不要转圈子讲话,你有什么事须要寒山重效力不妨说将出来,我也多少可以斟酌一下。”
猛札老脸一热,有些尴尬的道:
“红狮是想,是想麻烦寒兄一件事……”
寒山重爽脆的道:
“请说。”
猛札就杯饮了一大口酒,谨慎的道:
“尖高山的玉蛇巴拉,寒兄大约知道这个人,巴拉这老小子表面上与红狮保持友好,河井水并不相犯,其实,他只是对红狮的虚实还摸不清楚,更恐怕斗将起来落个两败俱伤,所以,一直在暗地里积极准备,四处招募边疆高手,要想在时机成熟之际,对红狮来个全面歼灭,他就可以实现独霸边疆的妄想,现在,据红狮的消息,他已招请了三十多名边疆高手,而其中最强悍的,便是‘血仕’匡子渡的那个怪物‘盘杖’柴基,柴基也等于是巴拉所招请到的高手的首领人物,巴拉之所以敢逐渐明日张胆的与红狮作对,柴基给他撑腰是一个最大的原因……”
寒山重也啜了口酒,淡淡的道:
“猛札,你的意思可是要我收拾掉那柴基?”
猛札有些不好意思的迟疑着,两只手掌绞合在一起轻轻拨弄,寒山重略一沉思,说道:
“没有问题,这件事姓寒的挑了。”
猛札料不到寒山重回答得如此干脆,他喜出望外的叫道:
“寒兄,真的?”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
“寒山重几时说过假话?”
说到这里,寒山重又道:
“猛札,那柴基的功夫比诸你相差高低?”
猛札窘迫的咧咧大嘴,低低的道:
“三个猛札也打不过柴基,这老小于曾经以一人之力格杀过一头斑皮大虎,他也可以用两指头拗断一根儿臂粗的铁条……”
寒山重撇撇嘴唇,笑道:
“还有别的么?”
猛札想了想。续道:
“他还可以如飞鸟一样翔舞于空,可以不用助力便飘渡过一条十丈宽窄的河面,左右双手能凌虚击落旋空的灰鹰。”
寒山重又吃了一口酒,断然道:
“好,内外功夫都可以够得上材料了,猛札,我们去斗他。”
猛札忙道:
“柴基每十天就到隔着这里的墟市去一次,他都是专买一些他所喜欢的汉人绸缎,再有两天,又到他该到墟市的日子了。”
寒山重“晤”了一声,垂眉深思,半晌,道:
“猛札,你是愿意让巴拉知道这是代你出头呢,还是不愿?”
猛札一睁双目,大声道:
“当然要他知道,也好叫巴拉这老王八以后不可如此目中无人,得寸进尺,更要他明白我红狮不是请不到能人相助。”
寒山重拣了一块嫩鹿肉塞进口中,朝对面一直用怨恨的目光照着他的赫莎眨眨眼,一笑道:
“够了,我改天就去。”
猛札喜道:
“如此有劳寒兄了,红狮将派手下最得力之弟子率部众三百名随同前往。他们随时听候寒兄差遣……”
寒山重露出雪白的牙齿咬咬下唇,淡淡的道:
“不,我一个前去。”
“一个人?”猛礼大不同意的问了一句。
寒山重严肃的道:
“正是,就像寒山重自来便一个人雪耻前仇一样,不到必要,用不着劳师动众。”
一侧的梦亿柔想说什么,却又闭口无言。郭双双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无缘大师近些日来已经摸清了寒山重的习性,他知道,凡是寒山重决定了的事情,是没有人能够改变得了的,纵使有,也是太勉强。
司马长雄转头望望梦忆柔,低沉的道:
“梦姑娘,院主一定可以收拾掉那姓柴的,就像他老人家以往曾收拾过很多自以为不可一世的庸才一样。”
梦忆柔忧悒的一笑,没有说什么,她心里明白,寒山重前些日子往探白玉之宫时因耗损真力过巨而形成的虚疲,到如今,还没有复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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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斧二十五、毒物冷刃 初生之犊
二十五、毒物冷刃 初生之犊
夜深沉。
带着五分醉意,寒山重在猛札的亲自陪送下来到一处精致巧雅的小楼之前,这小楼紧靠着巨厦,中间连着一道宽敞的曲廊。司马长雄立于侧,仍旧是那个样子,冷沉沉的一点笑容也没有。
寒山重向小楼打量了两眼,哧哧笑道:
“这地方真不错,错的是不能与赫莎的窗口遥遥相对了。”
猛札哈哈大笑道:
“寒兄,你风流到我头上倒没有什么,只怕你的那位美娇娘不会答应呢……”
说到这里,猛札又放低了嗓子:
“梦姑娘的寝居就在你的邻室,假如你想过去,昭,咳,就把床头上的金狮座向右旋转三下……”
寒山重吸了口气,道:
“还有没有别的秘道可以通到她的房间?我是说,除了我的这一间外?”
猛札摇头道:
“没有了,只有你的那间房子。”
寒山重紧了紧虎皮披风,望望天色,夜空中,星辰眨眼,有一股冷瑟的空气浮游在周遭,他感到一层朦胧的睡意袭来,有点困乏,拍拍猛札肩头,在猛札龇牙一笑里,他转身行向里面。
这栋小楼是用纯黑大理石砌建的,平滑如镜的地面上纤尘不染,在静温中,显示着一片奢侈的华贵。
走到铺设虎皮地毯的石阶之前,寒山重回头向司马长雄道:
“无缘大师已经安歇了?”
司马长雄跟上两步,低沉的道:
“是的,大师似乎有些不胜酒力,他与梦姑娘一起退席之时脚步仿佛不甚稳当。”
寒山重向一侧打量了一下,眼前是大厅,大厅右边是一个半月门,他略一沉吟,说道:
“你晚上就寝时警觉一点,要特别注意照拂大师,他与你隔室而居么?”
司马长雄额首道:
“是的,长雄与大师就在楼下。”
轻轻打了个呵欠,寒山重拾级登楼,他刚走上几步,司马长雄忽然低低叫了他一声。
寒山重微带诧异的停下身来,回头问:“有什么不对?长雄。”
司马长雄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他吶吶的道:
“梦姑娘……她,她与那姓郭的姑娘同居一室。”
寒山重怔了怔,又淡淡一笑:
“这妮子!”
丢下这三个字,他大步上去了,司马长雄搔搔后脑,也转身行向那道半月门内。
楼上,有一条宽宽的甬道,壁顶悬着紫铜琉璃灯,两名女侍立倚在一张铺着熊皮的石几上打吨儿,寒山重没有惊醒她们,管自行向南道旁的第一个房间。
推开桃花心木制就的沉厚木门,鼻子里闻到一阵淡淡的檀木香味。一只银鼎独立在室中,黑色大理石砌成的石床上垫着厚厚的金丝儿猿皮褥,壁端嵌着青莹莹的长明灯,透过青纱罩儿将光芒洒在房里,到处浮动着一片青碧。掀开半隐半显的床前帷幔,昭,床头上可不是两边各有一座镀上金的狮头座?
寒山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把身体投在石榻之上,软绵绵的皮褥是,那么厚,就像是躺在云絮里,好舒适,好松散。酒意又袭了上来,缓缓地,寒山重均匀的鼻息轻轻响1,起来,有很多个日子,他没有如此安宁的睡过觉了。
室中非常寂静,靠在帷幔旁边的石壁上,开有一扇半圆的窗户,窗帘是金钩镶银丝边的,这时被夜风吹得轻轻飘拂,就在窗帘飘着飘着的时候。一团黑影,突地像一头狸猫般自外面窜了进来,好快!
这团黑影落地无声,他甫─进来。便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下毫不动弹,半晌,他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了,才慢慢的,极其小心的站起身来,这是个瘦削的小个子,全身黑衣,头上里着黑巾,连面孔也用一方黑巾包着,只露出炯然有神的眼睛,这双眼睛,正骨碌碌的朝室中搜视……
他发现寒山重酣卧之处了,于是,看得出他隐在黑布后面的鼻口深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似踏在薄冰上一样谨慎的向石榻之前移去。
轻轻掀起帷幔,这黑衣人仔细朝石榻上的寒山重凝视了良久,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眸子里有一股响尾蛇似的怨毒神情,他的左手仍旧掀着帷幔,右手已自胯旁镖囊内摸出一方白色的盒子,然后,他将这小盒放在地下,又朝熟睡的寒山重盯了一眼,这一眼,里面充满了残酷的满足与报复后的得意。于是,他又像来时一样,他似一溜淡淡的轻雾般自窗中逸去。
黑衣人的身影才自窗口消失,寒山重已悄然却迅速的坐起身来,他目光一飘窗口,立即又瞧向石榻前的那方小小白色盒子上,这小盒子,像是玉质的,外表光润细致,盒面有二十个线香粗细的小洞。
每一个习武的人,都有一种超越常人的警觉性,这警觉性尖锐而敏感,不论在动态或静态里,它所发挥的反应力往往出人意表,而武功越强的人,其在冥冥中的反应力越尖锐,每每能在一丝微不足道的征候里,在一丁点不可察觉的声息里得到警兆。这些,除了长时期的环境磨练之外,气平心澄是一种原因,当那黑衣人甫始进入室中。寒山重在隐约里即已感到空气中有一股不自在的陌生气息,对方掀开帷幔的时候,他早已完全清醒了,现在,他注视着地下的小玉盒,脑子里却在推测那瘦小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几乎不可闻地,一阵细细的“嘘、嘘”之声忽然在室中响起,这声音虽然细小,却凄厉得令人毛发竖立,寒山重双目毫不稍瞬的望着那方玉盒,于是,慢慢地,盒面上那些小孔里,蠕蠕爬出了数十条小指般粗的淡红色长虫,这些软件的长虫艰辛的钻出了小孔,像是喘息般伏在地下滚动着身子,体下的六条细足在不停的划动着,寒山重仔细一瞧,不由陡的一惊,老天,这些长约尺许,头是三角,周身显著肉红色的丑恶长虫,竞然每一条的脊上都生有一付透明的薄翼,它们不是在喘息,它们是在运动着那付薄冀!
寒山重不知道这些怪虫的名字及来历,但是,他晓得这些怪物必是含有剧毒的,时间己迫在眉睫,他左右一瞧,一点顺手的东西也没有,咬咬牙,他正待施展元阳真力来硬碰,双手却无意间按在榻上,榻上,咽,那铺设着软绵绵的金丝猿皮褥的榻上:
意念在心头一闪,他已一把拔下一撮金丝毛来,猛的吸了一口气,将全身劲力贯注于右手之中霍的抖射而出,软细的金丝毛,在他发力一挥之下,根根笔直如针,带着无匹的力道,带着刺裂空气的尖啸,像煞一蓬金闪闪的骤雨,那么强劲的洒出!
在地下鼓动着身躯的红色怪虫,这时有两条“呼”的飞腾于空。就在这两条怪虫甫始飞起的一剎,空中的金丝毛已疾射而至,在一片刺耳的“嗡”“嗡”叫声里,其余的怪虫暴扭的躯体,狂乱的在地下翻卷着……没有一条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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