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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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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懿温柔地问:“乃光,怎么了。” 

  “要你照顾我下半生,拜托。” 

  “这是什么话。” 

  乃光吸进一口新鲜空气,决定应付新生活,对,余健文见过影懿了,得把他约出来吃顿饭…… 

  选自短篇小说集《蓝色都市》

   

梦远书城 》 亦舒短篇小说 》 
乐园 


 
 

  我这个人童心未泯;每年必去迪斯尼乐园玩耍,渐渐也觉得乏味,不过仍然每年单刀赴会--因为其他的朋友认为此举过分天真;已不感兴趣。 

  气氛还是很好的。 

  游客众多,孩子们快乐之难以掩饰,跳着叫着,尽兴玩耍。游乐场游戏花式多,场地又干净,难怪他们那么开心,真的,能够令孩子们欢笑,是一大德政。 

  我通常在迪斯尼旅馆住一晚,看“小铃叮”在天空放了烟花才走。小飞侠与小铃叮是我心爱的卡通人物。 

  我的童年过得并不愉快,父母亲极早离异,母亲很少来探我,孩提时期应有的温馨都享受不到,因此长大成人,还很留恋儿时一切,这是可以理解的。 

  我驾车抵达的时候是下午,先把简单的行李搁旅馆房间,然后淋个浴,开始我一年一度之狂欢。 

  小张曾经笑我,“往拉斯维加斯是同样时间的旅程,但是纯情小生的绰号不胫而走。 

  买了一叠厚厚的入场券,我先到凉亭去吃一个大大的香蕉船冰淇淋。 

  一个小女孩坐到我面前来。 

  “嗨。”她说。 

  我从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小女孩。 

  她大概六七年纪,头发是天然曲的,整齐地梳两角辫子,穿白色小T恤,牛仔裤,一双凉鞋,手中拿着米奇老鼠帽子。 

  “嗨。”我说。 

  “请我吃香蕉船?”她提议。 

  “没问题。”我替她叫了客香蕉船。 

  她的家长一定在附近,我四周围看了看。 

  “你是跟谁来的?”我问道。 

  “嗯,妈妈带我来。” 

  “喜欢这里吗?”我问。 

  “喜欢,刚才我们坐过山车,哗,真刺激。”她形容着,“我拼命尖叫,每个人都尖叫。” 

  我忍不住笑,她似一只活动洋娃娃,怪不得有些人那么喜欢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宝宝。”她眨眨大眼睛。 

  “正式名字呢?念书时学校用的那个。” 

  “我姓甘,叫宝宝。” 

  “哦,原来是甘小姐,我可以叫你宝宝吗?” 

  “当然可以。”她大口大口地吃冰淇淋。“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伍安真。” 

  “啊,伍叔叔。” 

  “对了。”我讶异于她的机灵。 

  这么小便这么似一个大人,现在的孩子真了不起。 

  吃完后我们俩擦擦嘴,我说:“宝宝,再见。” 

  她跳下椅子,追随在我身后。 

  “咦,你别跟着呀,你妈妈呢?” 

  “我们走失了,我最后一次见是在半小时之前。宝宝晃着头看她婉上戴的米奇老鼠花表。 

  “我的天!”我惊呼,“你为什么不早说?” 

  “妈妈说,遇事不要惊慌失措。”她说。 

  我啼笑皆非。 

  “快,跟我来,我领你去寻人处。”我拉起她的手,匆匆地走出凉亭。 

  经过棉花糖档,她又要看,我只好买一枝给她。偏偏马路上又遇到白雪公主与七矮人出巡,她更加津津有味地留恋。 

  “宝宝,快点走,”我催她,“你妈妈这下恐怕都急疯了。” 

  宝宝的脸一沉,似模似样地说:“她?她才不会急呢!” 

  我诧异,“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她不爱我,她骂我。”宝宝赌气答。 

  我一把抱起她,“骂你也是为你好,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妈妈,我们要赶快走。” 

  “我喜欢白雪公主。”宝宝仍然气定神闲。 

  “我喜欢那黑心的巫婆。”我没好气。我时候真会被孩子气死。 

  到了寻人处,我老远就看见一个华籍少妇焦急地站在那里东张西望,高、苗条、衣着与相貌都与她女儿一样,换句话说,她长得很漂亮。 

  见到我抱着宝宝,她马上奔过来,“宝宝,吓坏我,这位先生,劳烦你把她送回来。” 

  我放下宝宝,她没有同她母亲表示亲热。 

  那少妇怒气中烧骂女儿:“你是故意走失的,是不是?从没见过象这么坏的孩子。” 

  我开解:“好了,好了,慢慢教她。” 

  那少妇忽然悲从中来,用手帕掩着脸哭起来。 

  我大惊失色,哪个男人不怕女人哭?我立刻说:“宝宝,你看,气得妈妈哭了,还不向妈妈道歉?” 

  宝宝也吓住,连扑过去:“妈妈你请别生气,是宝宝不好,妈妈--”她也揉着眼睛哇哇哭起来。 

  要命,两个女人一起哭,你说怎么办? 

  我只好默默不作声,坐在一旁。 

  是那少妇先停止流泪,把宝宝搂在怀中,这个时候宝宝也累了,只是抽噎。 

  那少妇说:“这位先生,谢谢你把她带回来。” 

  “别客气,”我说:“应该的。” 

  宝宝累得走不动,又说脚痛。 

  少妇无奈地说:“走一阵我们就到停车场了,来。” 

  我说:“由我来背她吧。” 

  我一把背起宝宝。 

  “这孩子……”少妇叹口气。 

  我说:“我叫伍安真。” 

  “伍先生,”她说:“真不好意思。” 

  我边走边说:“你们是坐游览车来的?” 

  “不,我们是当地人,伍先生,阻你游兴,才叫人惭愧呢。” 

  “我也是当地人,”我说;“所以你别客气,我在此地租了一间房间,不妨让宝宝洗把脸,睡一会儿,你说怎么样?” 

  少妇婉拒,“不好吧。” 

  我不言语,中国人确是保守得多。 

  我把宝宝背到停车场,她已经睡着。 

  少妇开了车门,我把宝宝放下在后座,一摸她的手心,好烫。 

  我连按她的额头,扬起一条眉,“太太,你孩子发烧。” 

  少妇急忙过来用手试验,“哎唷。” 

  “还是到我房间去躺下叫医生吧,太太,你放心,我是正经人。” 

  少妇到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 

  我抱起宝宝往回走。 

  “太麻烦你了。”秀丽的脸上很多忧虑。 

  “助人为快乐之本。” 

  “我一直没发觉她有热度。” 

  “小孩子的病,说来就来,非常之快,而且病的时候脾气多数极坏。”我有深意地说。 

  少妇沉默地跟在我身后。我仍然不知她的姓名。 

  到了房间,我放下宝宝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医生来出诊。 

  随后便用湿毛巾替宝宝洗把脸。 

  少妇说:“伍先生,你真的会照顾人,你自己也有孩子吧?” 

  我微笑,“我还没有结婚呢。” 

  她马上低下头,“呵,我猜错了。” 

  我觉得她无论说什么,都带着无限歉意,这是极度欠缺自信心的表示。 

  我必需额外小心对待这两母女。 

  我斟一杯水给她,同时扭开无线电,希望轻音乐可以使她松驰一点。 

  她果然没那么紧张,她自我介绍说:“呵,我忘了,伍先生,我姓甘。” 

  宝宝说过她姓甘。“甘太太。” 

  “不,”她迟疑一下,“我自己姓甘。” 

  我扬起一条眉,女儿跟她的姓字?在今日也不稀奇,破碎的婚姻造成太多奇怪的事。 

  我暗暗叹口气,这里面有个辛酸的故事吧,这么年轻貌美的母亲,这么漂亮的小女孩。 

  医生很快地赶到,诊视了宝宝,宝宝只是普通的发烧,怕是疲倦引起的,经过注射及服药,睡得更稳。 

  我说:“现在可以让她睡一觉,也可以开车回家,她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考虑一会儿,“我们还是留下来吧,我怕坐长途车,她会受不了,我们住圣荷塞,比较远。” 

  “那也好,照我所知,这里还有许多空房间。” 

  “伍先生,你是第一次来玩?”她问。 

  “许多次了。”我答。 

  “我们是第一次。” 

  “是移民吗?” 

  “是。”她说:“我跟父母住,带了宝宝过来才一年,”她忽然坦白起来,“我是离了婚才过来的。” 

  我淡淡地应,“呵,生活习惯吗?” 

  “很好,”果然她没有那么警惕,“小镇的人很和蔼可亲,拍子也比香港慢,很适合我,我在银行找到这份工作,虽然闷一点,是帮我消磨时间。就是这个孩子……令我心烦。” 

  我温柔地说:“孩子是顽皮点。” 

  “她的外公外婆不喜欢她。当初他们不赞成这个婚事,所以现在也不疼宝宝,况且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如此古灵精怪,唉。” 

  “环境也有影响,”我安慰她,“过一阵子,她在学校有了朋友,渐渐忘记不愉快的,一切就不同了,人生中每个阶段都充满困难,需要克服,你说是不是?” 

  她说:“你是陌生人,我竟对你说了这么多……” 

  我摆摆手,“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不是八股先生,大家谈得来,何妨多谈一。” 

  “麻烦你替我看着宝宝,我去订间房间。” 

  “好,没问题。” 

  她出去。 

  她办事能力很高,才十五分钟便取着锁匙回来。 

  她说:“伍先生,我们母女俩没事了,不妨碍你的时间。” 

  “哪里的话。”我说。 

  她抱起宝宝。 

  我摸宝宝的手,发觉热度已经正常,孩子们真神秘,从发烧到退烧,才个多小时。做人父母,真不容易,而母兼父职,更加困难。 

  我不是不同情这少妇的。 

  我陪她回房,宝宝已经醒来,嚷口渴。 

  我喂她水喝。 

  连自己都没想到会是一个好保姆。 

  我告辞,让她们休息。 

  我自己到广场逛了一阵子,坐了过山车,到小世界去游一转,入了鬼屋,与美人鱼招手,跟海盗打交道,又观看了早期米奇老鼠影片,跟机械鹦鹉说一阵对白,简直乐不可支,买了一大堆七彩汽球,看看时间,甘氏母女也该打过中觉,我便去探访她们。 

  宝宝看见汽球很高兴,她母亲的气色也比较好,都对我表示欢迎。 

  我说;“该用晚饭了,待我去叫吃的。” 

  甘女士这个时候才说:“饿坏我了。”长长松口气。 

  我叫了很丰富的饭餐,另外有易消化的食物给宝宝。 

  我偷偷问宝宝,“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甘羽,羽毛的羽。” 

  我点点头。 

  于是一顿晚饭就吃得比较融洽,我不停制造气氛,“甘羽,把芥辣递给我。宝宝,别走来走去,你尚需要休息。叫我的名字即可,不必先生长先生短。”吃完饭大家就混熟了。 

  宝宝吃完药又睡起来。 

  甘羽说:“听说迪斯尼乐园晚上有烟花。” 

  “是的,今天晚上放,十二点正。” 

  “烟花很美,很短暂,人生象烟花。” 

  我笑:“人生既长又丑,才不象烟花。” 

  她也开怀地笑起来,“你这个人,真有点意思。” 

  “我喜欢孩子,我是个心理医生,专门应付弱智儿童。” 

  “啊。”她讶异。 

  “一般人见了弱智儿童,不是害怕,就是伤心,但是相信我,他们有他们的世界,他们象正常人一样,需要爱。” 

  “这真是伟大的职业。”她低呼。 

  “不不,”我拍拍她的手臂,“决不伟大,只不过我有兴趣而已。” 

  她微笑不语。 

  我们有那么一刹那地沉默。 

  然后我惋惜地说:“你们都没好好地逛这个地方,什么时候走。” 

  “让宝宝休息到明天就走。” 

  我点点头,“家在圣荷塞,开三个钟头的车就到了。” 

  “快车。”她微笑,“你呢,住哪一头?” 

  “三藩市。” 

  “比我近。” 

  “你们如果不急着回去,就由我作向导,带你们走那些出名的街道。” 

  她说;“到了一年,还如个乡下人似的,我本来也有计划,等宝宝习惯之后,好让她进寄宿学校,那么我可以搬到一所小公寓去独居,有假期可以到纽约这些大城去走走。” 

  “不要紧,”我说:“有的是时间。” 

  “你好会安慰人。”微笑。 

  “根本是,我抵步三年内根本没离开过校园,现在连阿拉斯加都去过,一放假便发愁,不知往哪儿跑才是。” 

  她被我逗笑。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转。”我看看表,“来,放烟花的时间到了。” 

  我与她走到门外,刚好天空上爆出金色与红色的花朵。 

  甘羽赞叹地抬高头欣赏。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哪。孩子生孩子的例子太多。她现在有几岁?二十三、二十四?人们常常被爱情迷错了脑袋。 

  烟花只放了十分钟。 

  我说:“听说中国人可以放出亭台楼阁,人物及字样。” 

  “中国人真是天才。”她说。 

  “夜了。”我说:“睡吧。” 

  她点点头,进房去,掩上门。 

  我也回自己的房间。这么好的好的女孩子。现在带着孩子到处走,到底是辛苦得多,不比以前,逍遥自在,最纯情的开头往往带来最不幸的后果,那个时候她若是不坚持生孩子,现在就少个包袱,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孩子,象我这样喜欢。 

  我觉得生命是中贵的,任何形式的生命都值得珍惜,我能够维持这么客观的感情,不外是因为未曾带过小孩,听说缠人的婴儿最考验的耐性。 

  年轻而失婚的妈妈……我为甘羽叹口气。 

  一向很少为陌生人这么担心。 

  她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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